第449章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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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卫沉默,萧长歌明了。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卫身体一僵,咬唇,面瘫般的脸上终于露出痛苦的神情。
  “记得,你说过能忘记,可这里一直记着念着。”
  卫捂着左心房,脸上痛苦万分。
  也就对着萧长歌他能实话实话,他能坦白。
  他一直活在暗处,自小收到的命令便是保护楚钰,而自楚钰将他交给萧长歌后,他觉得自己不像是个没感情的暗卫,而是逐渐有了感情,知什么叫喜怒哀乐。
  那双漆黑的眸盯着萧长歌,希望萧长歌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就像上次他受伤被人救时情窦初开那样,将这份感情扼杀掉。
  萧长歌看着卫一会,笑了起来。
  笑声如银铃,清脆好听。
  卫拧眉,手握紧。
  “相信自己的选择,相信自己的心吧。”
  这一次,萧长歌不再像上次那般逼着卫做选择,而是让他自己选择。
  暗卫,说的好听是冷血无情,可撇开这名字,到底是个人。
  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是人都会有感情,当初是她一意孤行,没考虑太多。
  卫对陈仪是儿女私情,她对萧永德是父女之情,其实都一样。
  她自己都无法斩断这种感情,凭什么要求别人克制、斩断呢?
  她不是神人,也会有错的时,可错时她更希望有人纠正她。
  卫挑眉,露出诧异的表情。
  “可陈仪跟你终究有差距,她是左丞相之女,将来必要嫁给大富大贵之人。”
  萧长歌提醒,卫这条感情路不好走。
  卫沉默,这种事他早知道了。
  “是,卫明白。”
  “在未成大事之前,儿女私情都是浮云。”
  卫握紧拳,终是下了决心。
  “谢谢。”
  久久,萧长歌只憋出谢谢二字。
  她由衷地感谢卫,日后肯定有许多地方需要卫的帮忙,而且这场争夺游戏,可能是一年两年,也有可能是好几年甚至十几年。
  她身边只有卫是自己人,只有卫忠心于她。
  若少了卫,许多事都会变得棘手。
  今天大概是卫诧异最多次的一天了。
  听得这句谢谢,卫一脸惊讶,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若是让楚钰知萧长歌对他说了谢谢二字,不知乎作何感想。
  “今早我就来赌坊,发现醉轩楼上有人盯着,这些天你可查出些什么?”
  萧长歌转眼话题,今日之事有蹊跷,可让她在意的还是醉轩楼上的事。
  萧长歌走到床边,打开窗。
  一打开,便能看到不远处醉轩楼的大门敞开,在往上则能看到之前开着的窗关上,而摆在窗前的花也收回了。
  萧长歌扯开一笑,手抵着脸,就这样趴在窗前正大光明地看着对面酒楼。
  反正现在没人盯着她,她看个够。
  何况盯着她的,应在早上就知她身份了,不知下一步会如何做呢?
  现在形式逆转,对面在暗她在明了。
  “看这个。”
  卫伸出手,手上还包着纱布,纱布上有些发黄的迹象。
  萧长歌扭身,清冽的眸微微一眯。
  “这是上次那位公子来时那天晚上,有刺客跑到我房内,被我发现,我们过了几招留下的伤口。”
  萧长歌哦了一声,想起上次楚绪来的时候。
  能让卫称为公子的,必定有过人之处,而在赌坊内,赢了卫的只有楚绪一人。
  “对面所使的刀上涂有毒,他弄伤我手,我砍了他肩,五五开。”
  卫三言两语说着,萧长歌听得很认真。
  卫的实力她相信,能跟卫五五开的,想必那人武功也高。
  看来她将赌坊卖给陈夫人是正确的选择。
  赌坊是不能开了,再开下去就怕暗处的人哪天不高兴想法子治她呢,到时牵扯到萧家,那一切都完了。
  楚绪无缘无故来赌坊,这本就是个谜。
  萧长歌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似想起什么一样。
  视线落在醉轩楼紧闭的窗上,突然笑了笑。
  轮几位皇子中谁喜欢丁香花,只有一位……
  因其生母叫丁香,所以随了他母亲,甚爱丁香花。
  她还记得有一年宫内种了不少不同品种的丁香花,那人瞧见了,还跟她索要了几盆搬回府内种。
  奇怪的是,这种季节怎会有紫色丁香?
  他是如何做到的?
  “可是想到什么?”
  卫见萧长歌莞尔,双眸看着醉轩楼的方向问。
  “醉轩楼的事暂且搁下,你先将云季照顾好,至于那些伙计……”
  萧长歌绕过卫身边,打开抽屉掏出笔墨纸砚。
  不顾身旁有男子,直接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磨着墨,拿起毛笔,在发黄的纸上写下了一行行字。
  字迹娟秀,行云流水,端正工整。
  不一会,萧长歌放下笔,满心欢喜拿起写满字儿的纸,鼓着嘴吹了吹,想把字迹吹干。
  萧长歌缓缓地将纸折成四方形,交给卫。
  “让他们带着这信去找唐莫书吧,唐家那边会收留他们的。”
  她不是为那些伙计考虑,而是在为自己考虑。
  只要给他们一口饭,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这些人便会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她要的不是他们绝对忠诚,而是能替她办事就够了。
  卫接过信,放入怀中。
  “今日之事,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卫指的是陈仪这档子事,疑点重重,他不信萧长歌看不出来。
  “问什么?陈仪跟陈夫人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不然怎知你会武功?怎知要用锁链锁着你?又怎知我一定会出面?既我都知道,又为何要问?”
  萧长歌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
  卫沉默,一切都瞒不过萧长歌这双眼。
  所以那个唆使陈仪这么做的人,不是想为难赌坊,而是想逼萧长歌现身,陈仪成了被利用的棋子。
  他从陈仪脸上的神情就能看出她不过是想见萧长歌罢了。
  萧长歌望着卫的模样,不语。
  有些事情她插不了手,比如现在。
  卫能正视承认自己的感情她欣慰,可她希望卫能理智些,不要像她一样……
  陈府
  陈夫人领着陈仪回去后,便让她跟白霜一样去跪祠堂了。
  也幸得陈业还没回府,不然要被陈夫人跟陈仪给气死。
  一向温和的陈夫人回府后发了一通脾气,毕竟被个市井小人给将了一军,怎会不生气呢?
  “夫人您消消气,再这么气下去,气坏了自己身子。”
  一旁的丫鬟替陈夫人顺了顺气道,陈夫人眼眉一挑,冷笑一声。
  “不过也好,五千两买了赌坊,明日你便派人去把那个赌坊给拆了!看陈仪那丫头还往哪里去。”
  “是。”
  丫鬟应了声,陈夫人揉了揉额头。
  被这么一气,气的她头疼,胸口发闷。
  当初她生个球都比生陈仪好,至少不用这么烦恼。
  也幸好有五皇子,不然她还不知那骗子的存在呢。
  那骗子也算厉害,不仅骗了陈仪的钱还骗走了她的心。
  “对了夫人,五皇子去祠堂找小姐了。”
  陈夫人揉着头,拧着眉。
  “让他去吧,五皇子从小就粘着小姐,此次还是他出的谋,他对小姐是真的好,若仪儿能嫁他,也是不错的。”
  陈夫人遗憾道,可惜了,陈业不许陈仪嫁给皇亲贵族,更不想他嫁给几位皇子中任何一个。
  楚绪也是,不捅破这层纸,仪儿怎知他心意呢?
  她就瞧着楚绪比楚匀好多了。
  可惜了,可惜。
  祠堂内,陈仪还为见到萧长歌的事儿高兴。
  没想他就是赌坊老板,可卫却不仗义,不告诉她这事儿,害的她找的好苦啊。
  “小姐啊,这时候你怎笑的出来呢?也不知夫人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白霜哭丧着脸,见陈仪脸上还挂着笑,她还以为是被下降头了呢。
  怎到了这时候她还笑得出来,她膝盖不疼,可她疼的打紧。
  夫人的命令,她不敢忤逆,更不敢不从。
  她一个人在这跪了快两时辰了。
  “仪姐姐怕是见到心上人,连疼痛都忘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陈仪的幻想,将她拉回现实。
  陈仪喜出望外,眼中好似藏星星般。
  “五皇子,你怎来了?”
  老裴搬着轮椅跨过门栏进了祠堂内,楚绪见陈仪笑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本皇子来看看仪姐姐怎么样了,这次仪姐姐是不是要请我一顿大的呢?”
  “你放心,肯定少不了你那份。”
  陈仪从座榻上站起,顺手捋了祭品,用衣袖擦了擦就吃了起来。
  她小时候被罚跪祠堂时没少做过这种事,白霜已见怪不怪了,而楚绪也由着陈仪的性子来。
  他清楚陈仪是个怎样的人,更知她的性子。
  “不过害的小骗子的赌坊没了,还害的小豆子挨了顿打,你说我是不是很坏?为了见小骗子连累了这么多人。”
  陈仪锤头,兴致缺缺。
  “仪姐姐不过是想看看那个小骗子,何错之有?倒是那骗子,怎可能不知仪姐姐的心意呢?”
  楚绪责怪,陈仪反为他说起好话来。
  “他,他不知,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呢?我娘又是怎么知道赌坊的事儿呢?”
  陈仪皱眉思考,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是何许人也,想知道的话派个人打听一下便知了。”
  白霜缓缓道,陈仪点点头。
  “对了,吃糖。”
  一瞬间,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陈仪就像变戏法一样掏出糖丢给楚绪。
  楚绪下意识接住了糖,握在手上。
  萧府
  在萧长歌出去不久后,红袖便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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