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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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说裴宴跨坐在摩托车上发力时,郑岚抱着的那截腰力量贲发。
  他根本拦不了裴宴,倒是把自己想得面红耳赤。
  怎么了?裴宴轻笑着弹了下郑岚的耳垂,很热吗?
  不热,郑岚说,我累了,想睡觉。
  这就是赶客的意思,裴宴又不是听不明白,还是往里走。
  上完药再睡。
  见裴宴不走,郑岚又不想让他也不管他了,拿好睡衣就进浴室洗澡。
  等他慢吞吞洗了出来,裴宴正反坐在他的椅子上接电话。
  郑岚推开玻璃门,听到他说话。
  是,下回让我妈来陪您,她一直挺想您的。
  郑岚穿了身米白色的绒毛睡衣,刚走过去,裴宴便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边上,手一捞就让郑岚坐自己腿上了。
  你妈妈太能逛了,我走不动。
  电话里,中年女人仍在说话。
  郑岚不敢出声,只用手推着裴宴,挣扎着想要下来,拖鞋都甩掉一只,还有一只堪堪在脚尖上勾着。
  刚刚洗了很热的澡,郑岚脚腕往下都泛着健康的红色。
  裴宴弯了腰,将他右脚上挂着的拖鞋拿下去,托着他的脚底踩在自己腿上。
  脚踝很敏感,郑岚在他手里缩了几下,浑身跟在开水里烫过一圈儿似的。
  别蹬我裴宴凑近了在他耳边说。
  郑岚怕长辈听见了,瞪了裴宴一眼,反倒把裴宴弄笑了。
  阿姨,裴宴朝电话说,我这边还有事儿,先挂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行,你忙你的,我们还吃饭呢。
  阿姨再见。裴宴抱着郑岚,俯身去摁掉了电话,手放下来就摸上了他的脚,轻轻缓缓地揉着。
  是不是疼啊?他声音很快就哑上了。
  郑岚没出声,利落地拆掉了医生给的药往自己手上倒,把裴宴的手抵开,自己覆了那处位置慢慢地揉。
  裴宴也不和他抢,收了手稳稳地抱他。
  药香味越来越浓,郑岚手指都染上了褐色,低着头的时候额前的头发垂下来,一张小脸衬得乖乖巧巧的,裴宴看得入神了,抱还不够,想亲。
  可惜郑岚今天不领他的情,上好药了就催他走:我困了。
  裴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手上还是不放人。
  航班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不知道。郑岚偏头,拿后脑勺对着他,倔强地说。
  裴宴低了下头,郑岚的脚趾蜷缩着抓起来,分明就是紧张了。
  他也不逼,往前凑了凑,嘴唇碰到他耳朵旁边的头发,宝贝儿我真得走了,再不走我不想走了。
  说完他往后挪了挪身子,放开了郑岚,也不等郑岚反应,下巴挨了下他的发顶,又说:晚上要跟几个朋友谈公司的事情,有事和我说,改天见。
  裴宴走得倒是痛快,郑岚一个人在椅子上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他开了电脑打算看篇论文,母亲宋美清发过来一连串的消息。
  都是外婆陈时芳的检验单。
  宋美清:情况不算很乐观,你放假回来多陪陪你外婆。
  郑岚一张张看过去。
  老年人本来就很容易生病,加上陈时芳年轻时因为劳累,落下了很多旧疾,这几年一年比一年苍老了。
  郑岚回复了宋美清。
  他和宋美清的聊天记录几乎都是关于陈时芳的,别的事情都不聊,看起来宋美清倒像是陈时芳的主治医生了。
  但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都达不成共识,没必要都不开心。
  郑岚拿着这些检验单找了个师兄帮忙看,把师兄给的建议全发给宋美清,忙下来也快半夜了。
  第二天是周末,可以好好休息,郑岚单脚跳着站起来,正打算上床睡个好觉,突然接到了万寒的电话。
  万寒是郑岚和阮驰轩的同学,一个小姑娘,他们俩的事儿她都知道一些。
  只不过出国之后,虽然他们的大学相隔不远,但联系也少了。
  接起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声让郑岚愣了下。
  郑岚吗?
  那头吵闹的声音小了一些,万寒大概是去了一个安静一些的地方。
  是我,怎么了?
  万寒犹豫了下,问:你和阮驰轩分手了?
  郑岚顿了顿,是,之前就分了。
  今天我遇到了姚莉,是朋友聚会遇到的。万寒说。
  姚莉之前接过一次阮驰轩的电话,郑岚对她有印象。
  总之就是,听到她乱说了一些话万寒有些为难的样子。
  但郑岚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分手了,阮驰轩和姚莉什么事儿我不管,谢谢你告诉我,但没关系了。
  我知道,但也不严重,她还没说几句就被摁回去了。
  什么?郑岚问,被谁摁回去了?
  裴宴,万寒说了个让郑岚很意外的名字,你们关系很好吧,他挺护着你的。而且阮驰轩好像也快来了。
  郑岚一听,提起了椅子上挂着的外套,随意地往身上一套,问她:你人在哪儿?
  酒吧里。万寒说。
  哪个酒吧?郑岚皱着眉,已经推开门走出了寝室,把定位发我,我现在过来。
  第26章 跟我吧
  今天这件事儿万寒也挺没想到的。
  她参加这个聚会就是个意外,本来一个人在酒吧里玩,半道遇上了大学同学,走到他们卡座一看才发现是姚莉请客。
  万寒和姚莉不熟,但几个同学认识她,还是把她拉着坐了下来。
  喝了一轮酒,桌上的人只顾着聊天,连杯子都不碰了,万寒一问才知道等会儿还有个人要来,所有人都在等他。
  谁啊?万寒问。
  你不知道吗?裴宴。他同学告诉她。
  裴宴?万寒听过这个名字。
  这一桌子人都是家里沾点生意的,多少都听说过他。
  可惜裴宴好像脾气不算好,一般人约不上。
  怎么把他请来的?万寒又问。
  姚莉,裴宴不是很早就和他那个发小,唐渡,一起出来做公司了吗?姚莉他们家有个项目和他们合作。同学说。
  万寒中途去了个卫生间,回来时就见到了裴宴。
  男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眉眼在昏暗绚烂的灯光下显得攻击性十足。他穿了套西装,进门时套的长风衣被仔细地挂在一边。手里捏着一只玻璃杯,里面只有浅浅的一层淡黄色的酒液。
  裴宴勾着唇在和身边的人说话,但好像不怎么喜欢姚莉。
  万寒坐在旁边,听到好几次姚莉想跟裴宴搭话,裴宴都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
  局是姚莉攒的,她不可能就让裴宴这么冷着自己。
  聊着聊着,有人问她手上镯子哪儿买的,姚莉就往阮驰轩身上说了。
  这阮驰轩送的啊。
  他成你男朋友了?
  姚莉喝了口酒,成了。
  裴宴的手指在杯口上划了划。
  他前男友不是不分吗?那人又说。
  姚莉表情不好地笑了下,分掉了,不就是想要钱吗?他前男友和家里闹得挺僵的,听说出来读书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凑的,这种人,还能想着要什么?
  万寒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周围不知情的人哄笑起来,裴宴却忽然放了杯子。
  手很重,玻璃杯和桌面一碰,那么点儿酒都晃得老高,在灯下像一片金黄色的汹涌海浪。
  姚小姐也觉得这种人不怎么靠谱吧?裴宴勾着唇角,眼尾却压着,一对潋滟的眼睛不怀好意,声音从薄唇里挤出来。
  自己出轨还找前男友要钱的人确实不怎么要脸,那还在背后泼脏水的人呢?姚小姐觉得这又算哪种人?
  姚莉手一抖,杯子从桌上滚到地毯上。
  刚才我有点没太听清楚,裴宴朝姚莉的方向偏了偏头,却不看她,微笑着问,姚小姐是说谁找谁要钱来着?是你男朋友找他前男友要吗?
  他轻啧一声,遗憾地摇摇头,为了这样的男人真的没必要。
  酒吧离学校不远,郑岚还走不太动,路上招了辆出租过去。
  现在学校里基本都放假了,酒吧很热闹,几乎都是年轻人。
  郑岚裹得厚厚的,刚走进去,服务生便上来问:先生,您有预订吗?
  朋友在里面。郑岚谢绝了服务生的帮助。
  万寒早把卡座位置发给郑岚了,他张望着找,没有第一眼看到万寒,反倒是看到了阮驰轩。
  那个卡座很大,人也很多,躺在阮驰轩手臂里的那个女生正是姚莉,而万寒坐在他们身边。
  郑岚的视线在那边停留了一两秒钟就移开了。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裴宴,那个卡座的人他也都不怎么认识,如果裴宴不在,郑岚没有必要过去。
  于是郑岚干脆在吧台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给万寒发消息。
  郑岚:裴宴走了吗?
  万寒:好像是走了,刚说完话就走了。
  万寒没告诉郑岚裴宴具体说了什么,但郑岚大概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裴宴要护着谁是什么样子的,郑岚好像几乎也能想象。
  郑岚在聊天框里打:那我不过来了。
  大拇指落在发送那个按键上,还没碰上,就听到有人叫他。
  郑岚?你怎么在这里?
  那声音郑岚熟悉得很,他听了也不想理,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又盯着手机。
  在这儿了。郑岚说。
  他声音哑,阮驰轩没听清楚,皱了一边儿眉凑近来,什么?
  郑岚往后缩了一下,扯大了点声儿,我说,在这儿了。
  阮驰轩看他这抗拒的样子,反倒笑了几声,问:过去喝点吗?我请客,就当感谢你帮我卖掉那些东西了。
  有一瞬间郑岚真挺想告诉他,那些东西都是裴宴帮你卖的,你倒是去感谢裴宴啊,又想到自己还欠着裴宴一顿酒。
  欠他的挺多的,郑岚记得还有一个大冒险也没还。
  我不去。郑岚拒绝得很坚决。
  他厌烦什么的时候,情绪就特别明显。本来就清冷的长相,脸一拉着,反而有种格外摄人心魂的好看。
  以前阮驰轩就总被郑岚这种劲勾着。
  他就是想来恶心郑岚,他不服。
  阮驰轩在郑岚身边坐下来,给两人重新点了酒,其中一杯推到郑岚手边。
  你说当初你多难追啊,我追到之后还以为咱俩能处挺久的。阮驰轩感叹道。
  郑岚不碰他的酒,也不搭他的话。
  但是我很好奇啊。阮驰轩偏头看向郑岚。
  郑岚下巴很尖,下颌线流畅,有种格格不入的美。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摆谱啊?
  郑岚对上他的视线。
  以前你就特能装,现在还是啊?不过我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你眼光现在确实不错,能傍上裴宴,哼有点儿本事。
  阮驰轩转了转手里的酒杯。
  但我还是挺好奇的,我长得不算差吧?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就只碰过你手,亲都没亲过,裴宴能这么素啊?你一晚上让他干几次郑岚!
  阮驰轩大喊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周围的人声音都小了,往这边看。
  郑岚面无表情地泼了阮驰轩一脸酒,价格高昂的酒液从阮驰轩的发尖开始往下滴,把他的衣服都染深了。
  不会说话,你可以不用说。郑岚站起身,要走了。
  阮驰轩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气。
  郑岚,你是不是没完了?
  到底谁没完了?郑岚骤然发力,将阮驰轩的手甩出去,竟也让他趔趄了下。
  你和姚莉出轨我没追究吧?你在外面玩儿那么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回你送的东西,我没答应你?郑岚一条一条地数,你还要什么?
  我阮驰轩一下懵了。
  郑岚仍然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起伏不大。
  仿佛阮驰轩就是一个不值得给眼神的路人。
  我再说一次,我们两清了,你别再找我了,我不想看见你,不想和你吵,郑岚后退了几步,笑了下,你以为你算什么?
  阮驰轩从喉咙里发出压抑而愤怒的声音:郑岚!
  郑岚头也没回地走了。
  在酒吧的角落里坐了一会儿,万寒拿着几杯酒寻过来。
  知道他心情不会好,万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他一起喝酒。
  没几口郑岚就把万寒拦下来,说:等会儿你还要回学校吧?小姑娘少喝点。
  哦万寒放了酒杯,嘀咕道,有人和我一起的。
  今天谢谢你。郑岚说。
  他清俊的眉眼在灯下更好看了,万寒许久不见他,也总是频频侧目。
  万寒拿过来的酒都被郑岚喝了,他醉得眼睛都发红,万寒才忍不住说:你别喝了。
  看起来酒量还没有她大。
  郑岚也觉得自己点到了,放了杯子说要去洗手间,万寒看了他一路,郑岚还算走得稳,但脚上似乎有点毛病,点着地一顿一顿的。
  她不太放心,但郑岚去的也是男厕所,万寒只能伸长脖子看。
  她频频抬手看表,几分钟之后,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也进了厕所。
  那是一身西装的裴宴。
  万寒这才松了口气。
  卫生间里没有人,郑岚在洗手台前开了水,往脸上泼了几下。
  酒吧很贴心地将水调得很热,郑岚抬起眼来看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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