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抄家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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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尚书写折子报告皇帝刺客一事的时候,皇帝已经下令禁军将太尉府和礼部尚书府给抄了,这两个人如今已死在了牢狱,府中的人连罪发落。
  很快,这桩案件就传到了大街小巷,从开始到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事情的经过可谓是跌宕起伏,从最初的苏清韵和南宫晴暗杀了冯秋容,再到现在真相大白,竟然是冯太尉联合黎尚书,杀了自己女儿想要嫁祸给苏清韵和南宫晴,继而扳倒相府。
  一时之间,人人唏嘘,人人唾弃。
  “好好讲,怎么精彩怎么来。”
  祁莺洒脱地将一包银子丢给说书人,笑得张扬,抬手倒了一碗冒着寒气的酒,一饮而尽,丝毫都不觉得冷气入体。
  说书人感觉手中顿时沉甸甸,面色一喜,“好嘞姑娘,小的说书已经几十年了,您就放心吧,保证让这十里街巷印象深刻,还有外面的人都知道!”
  祁莺坐在桌子上翘着腿,丝毫不在意形象,她随手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开始指点江山,“要引人入胜,要着重渲染太尉府和尚书府的恶行是有多丧心病狂,抠细节,夸张一点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调动百姓的情绪,同仇敌忾,又深恶痛绝,并且为京城为朝堂中有这样的官员为耻。当然,更重要的是烘托相府的无辜与高尚,悲惨与坚韧……”
  “说什么呢?”
  苏清韵冷着脸,有些不悦地出现,她看了一眼祁莺,又看了一眼双目冒光搓手跃跃欲试的说书人。
  祁莺若无其事地咬了口苹果,喝了口酒,“这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对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许偷懒啊,还想不想你们临江酒楼重返昔日辉煌了?”
  “当然了!”
  说书人脱口而出,“前些日子被那鹿鸣酒楼抢了不少生意,掌柜的到现在还念叨着呢,不过那酒楼已经搬走了,这可是良机!”
  祁莺笑了一声,“去吧,拿钱办事,就好好办事,否则我可就要收回来了。”
  说书人连忙捂着银子,嘿嘿地笑,“姑娘放心,小的这就去准备,保管让您满意!”
  说完,就麻溜地跑了。
  祁莺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的苏清韵,朝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下呗?唔……我这个易容技术确实不错,连我都看不出来,就别提其他人了,别担心啊。”
  “我问的不是这个。”
  苏清韵面无表情地坐下,“你让说书人说那桩案件做什么?”
  祁莺甚是无辜,“现在全京城都在议论纷纷,怎么不给说了?”
  苏清韵眉心隐隐跳动,“你的意图。”
  “刚才不是说了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祁莺无奈地摇摇头,给对方倒了盏温茶,“罗蝉司能够散布言论,我也能。”
  苏清韵蹙眉,“你是想逼江家?”
  祁莺看向热闹喧嚣的窗外,“这件事明面上还没有涉及到江家,我为什么要逼江家?况且那跟我也没有关系。哎,不过是图个热闹,喜欢看这满城风雨的架势罢了。”
  “那你想做什么……”
  苏清韵只觉胸口郁积的困惑与迷茫更加浓重,“你到底是谁?”
  祁莺悠悠然感慨,“总是问这些话,真没意思。”
  苏清韵神色一敛,眼中闪过些许灵光,“如今冯太尉和黎尚书已经落网,整件事情看似已经结束,实际上若是深究,还可以挖出一些事情来。”
  “哦?”
  祁莺懒洋洋地回应,“聪明的苏小姐又想起了什么?”
  苏清韵微顿,深呼吸一口气,转过头,盯着看起来格外悠闲的祁莺,继续说,“水中游,跟你有关系吧。”
  “为什么?”
  祁莺的反应没什么异常,因为讶异而稍稍挑了眉,眼含淡淡浅笑,似乎是好奇多一些。
  苏清韵压下奇怪的心思,冷冰冰地说,“水中游是寒山古道祁山鸣所制的,而你又是祁山鸣的徒弟,你不可能不知道。还有你曾以我的面貌取得了程妙音的信任,后来混进了黎府,换而言之,你跟黎羽颜接触过。”
  祁莺抿着甜酒,“嗯,不错,然后呢?”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苏清韵皱眉紧皱,忽然有些束手无策。
  祁莺转着酒杯,手指点着桌角,一本正经地反问她,“有什么好说的?我还真不知道,你不妨说给我听听?”
  苏清韵被气得够呛,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了。
  去后院的时候,撞到了同样易容的齐昭嘉,对方一脸温和的笑意,拉着她去了旁边的小亭子吃点心,“苏小姐如此怒火,可是又被她给气到了?”
  像祁莺那样毫不配合,没皮没脸的,咬紧牙关吊儿郎当就是不说,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问话套话。
  而且这个人看起来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偏偏这些秘密都守着那么紧。
  若不是事情发生,苏清韵根本就不知道她居然是程妙音的师姐。
  “水中游是她给黎羽颜的吧?无意中被黎尚书知道了,然后告诉了冯太尉,两个人便一起密谋……”
  苏清韵揉着眉心,“可是这样的话,江家又是怎么回事?我不信这件事中没有江家的参与。”
  齐昭嘉没有点明苏清韵的猜测到底是对是错,她的态度温文尔雅,“江家行事谨慎,不可能会露出更多的破绽。再有之前的教训,更加不会留下类似书信、信物之类的直接证据。也正是因为太过谨慎这一方面,还忽略了其他的,得以让王爷的人迅速潜入其中。”
  苏清韵陷入深思,“可是……哪有手脚这么干净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齐昭嘉拂着衣袖,倒了杯清茶,“是真是假,都会尘埃落定的。”
  苏清韵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齐姐这是什么意思?”
  齐昭嘉没有回答,“来,春来了,喝些春茶吧。过一阵子东城的桃花就都要开了,想来又是人山人海。”
  可惜,这个时候的苏清韵根本就无心想什么东城桃花,她多次看向齐昭嘉,欲言又止,一块点心在她手中已经成了碎屑渣。
  齐昭嘉自然是察觉到了,主动询问,“苏小姐想问什么?”
  “那个……”
  苏清韵踌躇,深深叹了口气,很是苦恼,说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还是那个困扰我多时的问题,齐姐应该知道的。”
  齐昭嘉笑了笑,“祁莺与你的关系吗?”
  对方如此坦诚不加掩饰,反而让苏清韵更加不安,她硬着头皮说,“是,我明明记得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和昊儿一个儿子,不曾有过双胞胎。我也想不出来我母亲和父亲要隐瞒这件事的理由。我问过祁莺几次了,她都很不以为是的样子,很难沟通……”
  正当这个时候,前厅传来一道扯着嗓子高声喊的声音——
  “快快快去看热闹!禁军从黎府抄出巫蛊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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