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嫡女 第4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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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竟源点头,“多谢八殿下体谅,本官还想着若是八殿下一定要治罪,这么多人还真的没地方关。既然殿下大肚能容,那么——”他转身冲着百姓大声道:“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
  百姓们一定这话,心里也是长出一口气。要知道,不管因为什么,当街打砸皇子那可是死罪啊!他们刚才也是被气昏了头,再加上原本是想打那个侍卫出气的,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带着头去打了八皇子,人们想着左右人多,就趁乱也跟着过了把瘾。直到京兆尹来了他们才知道害怕,原本不担心被问责,这下算是放了心。
  许竟源看着百姓们纷纷松一口气的模样,眼珠一转,又道:“刚刚济安郡主跟八殿下求了情,不与你们计较,还不快快向郡主致谢!”
  人们也听到了凤羽珩的话,于是纷纷跪下来又谢起了凤羽珩,气得个玄天墨脸色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明明是他不与之计较,怎么就又成了凤羽珩的功劳?
  一场闹剧总算是收了尾,见百姓都走了,玄天墨再不愿在此处多待,看了一眼那还在地上躺着的侍卫,干脆跟许竟源说:“就是这人最先辱骂郡主,还拿剑指着郡主的丫鬟。这可不是本王的指使,是他自己的主意,本王不要这样的下人,你带走,是打是罚由着你,就是杀了也无虚向本王汇报。”说完,上马就走,朝着盛王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却听见凤羽珩在后头喊了一声:“本郡主正月十四就要离京,八哥可别忘了答应我的那价压惊礼。”
  玄天墨气得甩头,又甩了一脸的鸡蛋液。
  这么一闹,东西也买不成了,凤羽珩乐呵呵地带着想容回府,回去安排厨子明日一定要做出二十份酱肘子出来,她要带着上路。
  正月十三,凤羽珩带着忘川黄泉以及班走三人往大营而去,到了大营迅速与玄天冥会合,二话不说,两人走到玄天冥私下里准备出来的空帐子,开始从空间里往外头倒腾东西。
  枪支先给了神机营,她准备再留下一部份手雷和地雷,另外,近日偷得的那些金银也要留在这边一些,让玄天冥跟着大军一起带走。她空间地方有限,偷来的到是能都装下,可因为郡主府地下库房原本就存着不少,要是想走带走,有些困难。她留了一部份给姚显,还放了一些在淳王府,却还是要玄天冥带走十只箱子。
  玄天冥眼瞅着他媳妇儿一箱一箱的金银往外头拿,心里那个寒啊!这死丫头,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这本事,就差点石成金了。不过想想那些老八党的人一夜之间丢了这些家底,也着实是过瘾。
  除去这些,凤羽珩还留了很多药,多半都是西药,方便携带,见效快,吃得也少。不像中药,即便是中成药,一次也要十个六片八片的,一日还吃三次,这样一来用量就多,占地方。更何况行军打仗,就算是在从京都往南界迁移的过程中,也免不了有个小病小灾。部队不能因为几个生病的人就耽误行程,所以就需要快速治疗的药物,西药是最合适的。
  她留下了不少感冒药发烧药,还有消炎药腹泄药,这些都是出门必备的。另外,南界天气炎热,紧挨着沙漠,就不存在冬天。多蚊多虫,这就需要一些防蚊防虫的药品。她拿了一些针对这方面的喷雾出来,全部都留在空帐里,让玄天冥回头自己整理。
  总算是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出来,凤羽珩长出一口气,告诉玄天冥:“明日我就走了,你不必送,我起早走。”
  玄天冥却摇头道:“不行,我得送你,你别着急,明日我得先上早朝,待我下朝回来你再走,我送你一段才能放心。”
  她想说不必,但又想想,毕竟他是她的未婚夫,这种时候是该送的,如果不送,怕是有心人又会拿此做文章。于是也不再争辩,只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把该装的都装好,还有百草堂的人要跟着一起走,也是个不小的车队。好在我不用拿马车装这些财物,再加上一些不方便携带的东西,我就都扔到空间里,很是方便。”
  玄天冥却还是不放心,琢磨了一会儿干脆道:“要不我把你送到封地算了,到了之后便快马赶回,也不用几日。”
  “万万不可。”凤羽珩拒绝的干脆,“我去的路上怎么也得半个月左右,怕是这半个月的工夫南边儿战报都要来了。你还是要以国事为主,至于我,你该知道,不管遇到天大的事,至少我是有地方可以躲的,任何状况都伤不到我。”
  玄天冥当然知道她有个乾坤空间,便也只能点头,半晌,却低声说:“我其实只是想跟你多相处一段时日,你到了封地也要忙上一阵,我们不会见面太快。”
  她笑着钻入他的怀,“来日方长,总有天下大定的那一日。到是你,答应我,在战场上千万要保重自己,你还有那么多将士,没必要遇事总自己往前冲,做为一方将领,指挥才是你该做的。”
  玄天冥失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难不成还要个小丫头来教他如何行事?伸手捏捏这丫头的鼻子,就想骂她两句过过瘾,这时,就听帐外有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就有人在帐前站定,急声道:“王妃!快到后山看看吧!那边出事了!”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22章 将士重伤
  凤羽珩觉得,她跟玄天冥许是相遇的时机就没怎么选对,在那样的环境下,她这边扔石头子儿砸人,他那头拖着伤腿半死不活,充满了血腥。相遇不够平和,所以日后相处就总也赶不上安宁。就好比现在,她明日就要离开京都,他不日也要前往南界平乱,两人闹中取静,好不容易想要几刻的温馨,却又突然被打断。
  她无奈,挑帘出帐,眉心一皱,急着就问了句:“后山怎么了?”
  那将士一脸焦急地道:“有神机营的兄弟一脸血的跑出来,说那边出了事,伤了人。叫了随军大夫去,那大夫却说……已经无力医治。”
  随后出来的玄天冥听了这话心中一寒,他知道凤羽珩安排给神机营那边秘密训练的是什么东西,也知道那种东西所能够带来的威胁有多大。对敌时强大的震慑力和破坏力几乎可以让一场战役一边倒地取得胜利。有那样的神器在,己方几乎可以不投入太多的人力就可以战胜对方几十万大军。而且那种战胜是绝对的、远距离的、对方防不胜防、甚至想都想不明白的。他也曾担心过那种大剂量高比例的火药会很快被对方模仿了去,但凤羽珩告诉他不需担心,那种东西并非轻易就能模仿得去的,因为里面有很多东西是她自己的独门秘方,别人不知,想学也学不去。。
  其实玄天冥也不知凤羽珩真正的意思,那是说,里面有很多东西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这个时代即便是按照原理把火药比例做以调整,也根本无法做出与她所拿出的枪支弹药同样效果的热兵器。
  他曾亲眼看到过那种东西发挥威力,很是可怕,眼下说伤了神机营的将士,那一定是在训练过程中出了差错,那样被炸到的人,还有可能活下来吗?他拉起凤羽珩迅速往后山走,同时也问那传话的将士:“一共伤了多少人?”神机营全部是精英,都是凤羽珩秘密培养出的精锐,别说是损失一批,就是损失一个都够心疼的了。
  那将士也是急得快要掉了眼泪,赶紧回道:“听军医说,不下十个。”
  不下十个!凤羽珩与玄天冥对视一眼,二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遗憾与心疼。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跑步,直到出了营帐中心,玄天冥随后牵起一匹马,拉起凤羽珩同骑,快速往后山奔了去。
  原本主跟在后头的忘川黄泉二人见状立即也找了马追着过去,却也识趣地落了那二人一小短距离。
  二人骑行甩开跟随的人,凤羽珩从空间中调出药箱来提在手上。她觉得神机营的将士受伤自己也是有责任的,毕竟后世的武器拿出来试用,她只带着将士们练了不到两天,然后就扔给将士们自己练习,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可又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要离京去封地,想在大营里多手把手地教着练些时日,多讲一些注意事项,将士们也不至于在自己摸索的过程中受伤。满脸是血,肯定不是枪支造成的伤害了。手雷还是地雷呢?爆炸时到底有多少人在围近,军医说无法医治,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
  她心里产生了深深的自责,这种情绪感染了玄天冥,他在身后揽紧了她,同时道:“不要这样,这怪不得你。当兵打仗的人,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命都是交在大营里的。”
  “可我若能多教几次,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失误。”
  二人说话间已经行到后山,一见他们来了,立即就有人围了上来,西放首先跪在马前请罪:“王爷,王妃,都是属下的失误,属下甘愿领罚!”
  二人从马上下来,凤羽珩亲自将人扶起,并且告诉他:“这事谁也怨不得,那种东西本就极度危险,想当初我最先接触时,也不比你们好到哪去。”她话说得含糊,实际上是说,这种东西最早出现时,为了试验其功较,在此试验中丧命的人也绝不是一个两个。“人在哪里?”她快步往前走,到是看到前头有一堆人转成的一个圈。
  西放往前一指,“就在那里。”此时,已经有将士冲到人群中大声叫着让人散开,以方便凤羽珩和玄天冥进入。而那几位随军的军医此时也正在极力地救治着伤员,可一个个皆是一边救一边摇头。
  伤得实在太重了,有的人腿都炸得快要断掉,只连着一点点筋肉,看起来十分吓人。还有的人炸没了半边脸,像戴了鬼面具一样,血肉模糊。就算是轻伤的,那也是炸得屁股开花,好在没伤到骨头。
  凤羽珩走到近前一看,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特别是有的将士已经濒临死亡状态,意识涣散迷糊,几乎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她仔细辨认了一下,竟全都是神射组的成员,并非天机组的。
  可不管是哪边,这些都是她亲自带出来的兵啊!她怎么能不心疼!西放跪在边上说起经过,原来是天机组昨天夜里研究好了新的阵法,并且把凤羽珩留下的几个地雷埋了进去做实验。实验是十分成功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埋进去的地雷中还有一个没炸,去清点现场的人数错了,以为全部炸掉,这才没有过多的理会。却没想到,今日神射组的人练习小组作战,正好有一个十人的小分队走到了那片地雷实验区,人到还真的没有踩到地雷上,却没想到半山坡有块落石滚下来,正好砸中了那颗没炸的地雷,“轰”的一声,把那个十人的小分队给炸了个七零八落。
  西放说:“这全都是属下的失误所造成的,这些兄弟的命属下理当偿还,请王爷、王妃发落,属下没有半句怨言。”
  另一头,何甘也跪了下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的兵躺在地上痛苦地等待死亡,而他这个做副将的却什么本事也没有,一点施救的手段都不会,这让他如何能不伤心。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现在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淌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虽说做军人都有一定的生死觉悟,可这事儿若是发生在战场上,那当然无可厚非,眼下却偏偏伤在自家门口,这叫什么事儿?
  两人一个哭,一个认死罪,闹腾得凤羽珩心中好一阵烦躁。她干脆不理二人,直朝着那些伤员走了去。有人看到她,眼里露出了生的希望,甚至有人向她伸出了手,嘴里囫囵地叫喊着什么,声音却已听不清楚。
  凤羽珩心头一紧,立即吩咐起周围将士:“别围着看,去找帐子搭到这边来,至少两个,每个要能容纳五人。”将士人听了吩咐立即就去执行,凤羽珩这边又吩咐起那些军医:“用剪刀把伤者的衣裳全部剪开,脱下来,别管冷不冷,先脱掉再说。”说完,不再看这边,反到是转过身来冲向西放与何甘二人,大声道:“有认罪和苦的工夫,不如想想如何初救,如何能把这些兄弟们的命给保下来!”
  何甘眼睛一亮,“能保住命?”
  凤羽珩没答,只是道:“我尽量。”然后微仰了头大喊一声:“班走!出来!”话音落,眼前人影一闪,班走现身出来,她再道:“你立即回京,把我外公姚显给接来,快!”
  班走知道事态紧急,二话不说,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
  玄天冥亦走上前,拍拍她的肩小声道:“别着急,保持冷静最重要,你治伤救人我帮不了什么忙,但这边出了事,前营肯定也坏了,我必须得过到那边去,你留在这边可好?”
  她点头,“你放心,剩下的都是治疗的事,我可以应服。等外公来了就有帮手,更好办些。这些将士的命我一定得给保住,还有他——”她指了指西放,“虽有过失,但我也难逃其咎,你的军法……”
  “神机营里,你说了算。”玄天冥摆摆手,无意插手神机营内部的事情。这起事故总的来说西放是要负担起责任的,但眼下是用人之计,天机组有多重要他心知肚明,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生事端。
  凤羽珩松了口气,只轻声道:“谢谢。”然后转回身,不再看他,一心扑到那些伤兵的治疗中去。
  玄天冥知道自家媳妇儿眼下是加快速度跟阎王抢人,便也不多留,临走时只对西放说:“戴罪立功,才是你最该做的事,而不是在这里一味的请罪。你纵是死罪,这个死也要给本王死到战场上,而不是我们的大营里。知道吗?”
  西放什么也没说,只冲着玄天冥磕了三个头,直到玄天冥离去,又冲着何甘磕了一个头。二人对视一眼,何甘的目光中也透出了坚定,他主动跟西放说:“王爷说得对,咱们不能颓废在大营里,而是要把兄弟们的仇在战场上给报回来!”
  二人站起身,正好看到将士们把搭帐用的工具也拿了来。于是全员参与搭医帐子,很快两顶大帐就搭好,又帮着军医们把伤员都抬到帐子里去。
  凤羽珩吩咐:“轻伤者抬到左帐,重伤者抬到右帐。”看着人们按他的吩咐都做完,这才又吩咐那些军医——“你们且在外头等着,我去里头准备妥当再叫你们进来。”说完,转身入帐,只留下外头一众将士。
  人们都知道,凤羽珩看诊时很忌讳外人打扰,于是他们只在帐外守着,谁也没有过多言语。直到凤羽珩把两个帐子的准备都已经做好,这才叫人进到重伤员的右帐去,而那些军医们一进去也都傻了眼——啥时候出来这么多医疗器具?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23章 祖孙二人齐救人
  凤羽珩没给众人多少惊讶的机会,玄天冥这边的随军大夫也都是她陆续从百草堂那头拨过来的,对她常用的基本医疗手法都很清楚,眼下不用凤羽珩多说,他们立即就明白最首要的工作就是把这些被炸伤的将士们先清理干净,以便伤口更直观地露出来。
  军医一共八人,一涌而上,却也有主次。重伤的将士一共四个,可着三个手法最好的军医首先选择病人,然后最重的一个留给了凤羽珩,剩下五名军医很自觉地去了左帐那边去处理轻伤员。
  凤羽珩一边着手处理那个被炸得一条腿几乎都断了的那个伤员一边同另三个人说:“先用酒精消毒,小心不要碰到伤口,伤者容易忍不住疼痛产生挣扎,从而导致伤口继续撕裂。把身体清理干净之后我来用麻药,伤者局部麻醉之后再清理患处,同时要注意有炸碎的小石子进入皮肉里,要用摄子小心里取出。仔细检查,不能有残留。”
  这些前期处理听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也需要加倍的小心,将士们几乎全身上下都是伤,酒精想要不碰到伤口太难了。大夫们只能选择尽量不先去碰主患处,至于轻伤的地方还是要先行消毒的。
  这些士兵到也是真汉子,知道主子是在救他们的命,所以即便很疼,但谁也不再叫喊,一个个咬紧了牙关挺着,怎么也不叫出声。
  凤羽珩一旦进入了工作状态,便立刻收住了所有的情绪。毕竟她前世就是做军医的,对于这种战后处理工作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也就是她自己带出来的兵,所以她有敢情,在前世中东战场上,那些由自己这一国参与救援的战争中,随便抢出哪一个伤患,都是伤得更加可怕,甚至有的人肚子开了口子,肠子都要他们自己用手托着才能不流出来。
  她冷静地做着手头的工作,一门思心扎到抢救生命的信念当中,只时不时地提醒那些军医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接下来要进行的工作,又抽了空对那些将士们说:“现在且忍一忍,疼是疼了些,但你们一定不能晕过去。一会儿处理患处的时候我会给你用麻药,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抢救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有将士为了分散注意力,主动开口问她:“主子是明日就要离京吗?”
  凤羽珩答:“没错。不过你们放心,一会儿等我外公来了,我们二人定会先把你们的手术都抢在今日做完,明天就算我走了,这头也有外公盯着,万无一失。”
  那将士道:“有姚神医照顾着,咱们当然放心,只是主子您明日离京,在路上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多做防范。”
  “我会的。”凤羽珩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将士们聊着,到是真的帮着众人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半个多时辰后,身体清理完毕,终于露出肌肤本来的面目,到让那些小将士们都不好意思了。
  眼下光溜溜地躺着,还是当着主子的面儿,主子虽然强悍,可毕竟还是小姑娘呢,这可相当于把他们全都看光了呀!特别是那个被凤羽珩亲手治疗的将士,连眼睛都不好意思睁了。他们都是男人到是无所谓,可是污了主子的眼,这可怎么是好?按说这是破坏女子名节的事,要是放在民间,那女子他们是非娶不可的。但面前这位,人家可是郡主,是王爷未来的正妃,他们有几个脑袋敢往“负责任”那上面想?
  消毒完毕,凤羽珩开始给几人喷局部麻醉的药物,见一个个小伙子都紧闭着眼,脸都红红的,她心里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古人的思想就是这一点让她总觉得无奈,她是个大夫,在她的前世,大夫这种存在那是无关于姓别的。你不能因为你是个女大夫就不给男病人看病,你也不能因为你是个男大夫就不接女患者。有多少男科大夫是女人,又有多少妇科大夫是男人的,病人该看病不还是得看病吗?
  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不只一次地跟病人、也跟她百草堂麾下的大夫护士们都讲过这个道理,但是纵然大夫护士明白理解,病人也不能够接受。就比如说大家族的夫人小姐,就算是看男大夫,也仅限于诊脉,还得在手上隔着一层薄纱才行,不然就会被说成不检点。她努力了多次,后来觉得凭一己之力实在是无法改变这时代人的思想,便也放弃了,从而多培养了一些女大夫,这才解决了女子看病难的问题。
  眼下,她不得不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我是一个大夫,对于此刻的你们来说,我不代表一个女子,你们也无须因为我是女子而不好意思。我看的是病,是伤,而不是你们个人,懂吗?”
  有人胡乱地点头,就听到凤羽珩又说:“既然懂了,就把眼睛都睁开。我都不介意的事,你们娇情个什么劲儿。”
  人们一听,也是啊,都是大老爷们儿,这样也太娇情了。于是一个个陆续睁开眼睛,渐渐地接受了凤羽珩所讲的“医生无性别”这一理念。而另外一个帐子的伤员比较轻,多半是皮外伤,爆炸的时候他们离的远,虽说也被波及,伤的却不是很重。最重的也就是屁股蛋子开花,简单处理一下,上了凤羽珩留在这边的伤药,然后就是把凤羽珩已经调配好的消炎药用输液的方式给每个人都打了吊瓶,再留下一人在这边看护,其余的则进到重伤员的帐子里,帮着一起用摄子去挑那些扎进肉里的碎石。
  直到这些前期工作都做完,姚显也被班走送到了。他的到来可是让凤羽珩松了口气,军医们的工作已经结束,她让众人都到帐外去休息等候,又安排将士又搭了两顶休息用的营帐,吩咐忘川黄泉以及班走三人在外头严防死守,除了玄天冥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所有事情都安排完,她将帐门关起,姚显已经在检查那些伤患了,一边看一边皱眉摇头,一边摇头一边一个一个地给伤者打麻醉针。直到确定所有将士已经进入全麻状态之后,这才禁不住地训斥凤羽珩说:“来时路上我都听说了,你要教他们用后世军火也就罢了,怎的不多教些日子,让他们自己胡乱练习?”
  凤羽珩也是叹气道:“这不是事情都赶在一起了么。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这次是我疏忽了。爷爷,过后您要怎么教训我都行,眼下咱们先干正事儿,把手术做了吧。”
  姚显也知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大手一挥:“罢了,你明日该走就走,这边我盯着。不管是治疗还是那些军火,我教他们便是。”
  有姚显的帮忙,凤羽珩就要省下好多力气,二人再不多言,迅速把伤患都抬到了空间的手术室里。结果一进空间,原本已经决定不再训斥自家孙女的姚显,这时又忍不住了——“你说说你,这满屋子放的都是什么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外界传闻的那个什么绝影神偷是谁,能够不动声色地搬空人家的财宝库,这种事情除了你,怕是这全天下也再没有第二人个能干得出来。别的府上也就罢了,盛王府你也敢去,你脑袋不要了?”
  凤羽珩赶紧装可怜求饶,一个劲儿地跟爷爷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又哄又劝的,总算是把姚显的火气给压下去一些,二人这才进入手术室中,一个一个地给受伤的将士们进行手术。
  在空间里做手术可是比在外头强太多,一来这里设备先进,全部都是二十一世纪最高端的产品。二来这里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完,就是丢到地上的垃圾空间都有自动清理功能。再者,空间里面不存在腐烂,不用担心那些没处理的伤员伤口继续恶化。
  即便是这样,即便有空间在,即便有姚显帮忙,两人还是忙了整整一夜。期间,玄天冥进了帐子来,发现里头空无一人,便也明白凤羽珩和姚显是进了空间里。他没说什么,转身出帐,却是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帐外亲自把守,谁看着也不放心。
  直到次日天际发白,凤羽珩这才从空间里出来。人刚一出现,外头玄天冥就挑了帐进来,只看到凤羽珩一人,他什么也不问,上前就将人抱住,心疼地抚着自家媳妇儿的发,放轻了声音说:“辛苦你了。”发是刚洗完的,显然是在空间的淋浴间洗过澡,还带着二十一世纪洗发香波的气息。
  凤羽珩却是摇了摇头:“我年轻,体力好,不辛苦。到是爷爷,上了岁数,几台手术下来累得快要瘫倒。他正在沐浴呢,正好你进来,咱们进去把伤员抬出来吧。”
  于是,堂堂一国皇子,三军主帅,跟着自家媳妇儿任劳任怨地干起了抬伤员的工作。
  玄天冥不得不佩服凤羽珩的医术,这些人伤成什么样他不是没看到,有一个人的整条腿从大腿根开始就已经断了骨头,就剩下一点皮肉连着,可现在却也被重新接起,至少看起来是连着的。
  凤羽珩告诉他:“接是接上了,能不能成活还得看命。我多留些药品在这边,爷爷会留在大营里看护伤员,同时也帮着我监督训练神机营使用新武器。我今日还是要走,多拖一日就多一日的麻烦,这些伤患性命无忧,你放心,剩下的就是靠静养了。”
  玄天冥点头,忽然想到个事来……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24章 为郡主送行
  “南边儿有书信传来,凤瑾元三人过起了小日子,还人模狗样的。兰州境内已经有谣言流出,说是济安郡主跟着父亲母亲搬到了南地生活,还说济安郡主已经与本王解除了婚约,以后要嫁给八皇子。”他摸摸鼻子,心情不是很好。“兰州知府是老八的人,隔三差五就到凤瑾元那院子里去坐坐,对外则称是去拜访济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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