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温柔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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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楚越是若无其事的笑,徐可舟越是觉得心里发疼,他总是太懂事了,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很低,“她们很需要你。”
  “那你呢?”徐可舟问。
  温楚未答,两人一时无话,屋子里是凝固的氛围。
  陈太太及时回来了,带着一篮子的食材,温楚下去帮忙,过了一会儿徐可舟也跟下来了,帮着他在厨房忙前忙后,并没有让其他两个人出多少力。
  老人都喜欢热闹,房子里有了人气陈太太也开心,晚上的时候把中间的屋子收拾了给徐可舟睡。温楚本不想麻烦她的,但她实在太热情了,何况这好像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便没管。
  他这一天累得很,明明哪里都没去,却跟走了很长的路一样。
  徐可舟第二天下午的机票,是被温楚半赶着走的。虽然徐可舟一再强调不会,但温楚觉得他在呆下去要错过自己的婚礼了。
  他没记错日期的话,是一天后。
  徐可舟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东西,走的时候同样一身轻捷。温楚只把他送到了门口,勉强撑起一个笑跟他道别,虽然听起来不像是道别的话,“可舟,下次不用特地来了。”
  徐可舟深沉的眼眸望着他,没说话。
  他离开以后,温楚又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雕花的天花板,听着胎教音乐,跟徐可舟没来的时候一样,感受着身体里好像流失着什么。
  徐可舟结婚那天,悉尼没有下雨,难得的晴天。温楚关了手机,靠在摇椅上捧着一本书,看了一晚上窗外的月亮。
  第25章
  宝宝两个半月的时候,温楚决定在日记上再加三样数据,自己的腰围、胸围和体重。他能感觉到自己有明显变胖的趋势,以及每天都在变大的胸部。还好现在悉尼是冬天,温楚为了保暖每天裹着厚厚一层,在烧着暖暖的炉壁的屋里也不肯将外套脱下来,因此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依旧会时常腹痛,现在又加上了胸部的胀痛,有时候看着高高挺起的两个新器官,温楚会感到怀疑人生。
  又过了几天,郑尘给他做了一次腹部B超。宝宝们比温楚想象中的要小太多了,郑尘说才大约四厘米,连他一个小拇指的长度都没有,更看不出来胎儿的模样。温楚突然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宝宝快能在他肚子里折腾了。
  “我都已经开始给他们听胎教音乐了。”温楚看着成像仪里小小的一团,拿手机拍了照片。
  郑尘笑他,“太早了,他们连听力器官都还没发育呢。”
  确实,鼻子眼睛的样子都还没有。
  “大概十五六周的时候就可以听了。”郑尘见他眉头不展的模样,又告诉他,“保持好心情对宝宝也很重要。”
  他知道这很难,怀孕的人本来就容易抑郁,别说是温楚打了那么多激素,这虽然对胎儿有益,但足以让温楚的身体完全紊乱,情绪波动再正常不过了。何况他是男人,爱人又不在身边,身心上的双重压力很难让他保持好的状态。
  温楚点头,他已经在努力了。
  “你给小家伙们起名字了没?”郑尘问他。
  温楚一愣,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郑尘关了检查的仪器,扶着温楚坐起来,“没事的时候可以想想嘛。”
  温楚不急,他觉得取名字是大事,要好好想一想,现在未免也太早了,“连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
  “多想两个呗,我连小名给想好了。”说到这个郑尘颇为得意,他昨天想了一晚上,“女孩的话,就一个叫柔柔,一个叫暖暖。”
  温楚一想,这不就是一个叫温柔,一个叫温暖吗?
  随手拈来的名字,亏他想了一晚上。
  “男孩的话,还没想出特别好的……温煦和温润可以先将就一下。”
  温楚没忍住笑了,这么随意,估计他是翻着字典一排取下来的。
  郑尘见他笑的开心,目的达到了一半,但名字真的是他认认真真的取得,虽然听起来是不那么正式,但至少不算难听吧?
  三个月以后基本就过了危险期,但肚子会像吹气球一样慢慢鼓起来,宝宝的营养需求越来越多,反而要更加注意。虽然郑尘说现在还不用进行胎教,但温楚喜欢他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喜欢的不行,依旧每天给他们放莫扎特的《G小调进行曲》,还会给他们讲故事,讲完了揉揉自己的肚皮跟他们说晚安。
  一天晚上,他正在给两个小家伙读唐诗,陈太太来敲门,大概她已经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了,听温楚在屋内自言自语,疑惑地询问他没事吧。
  温楚挥挥手里的书不好意思地笑着,她才放了心,说炖了酸菜鲫鱼汤,问温楚要不要下来尝一尝。
  温楚本是想拒绝的,听到酸又忍不住想吃,他这几天胃口一直不怎么好,东西吃的也少,荤类看一眼胃里就翻滚,每天只吃些白米饭和水果,现在终于提起了些兴趣。
  陈太太眉开眼笑地把汤端出来,奶白色的汤,上面点缀着些菜叶,汤底沉着豆腐,温楚看了竟然没觉得反胃,喝了一大碗,鱼也吃了小半边,很是合胃口。
  陈太太跟温楚熟了也不整天温先生温先生的叫了,“小温呐,你是不是病了?这几天看起来都没什么胃口。”
  她又不是很确定,因为温楚看起来好像比刚来的时候胖了些,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没有,只是胃有些不舒服。”她的关心让温楚觉得温暖,他又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鱼汤,冲她笑笑,“现在已经好多了。”
  陈太太见他确实胃口好了,心里开心,“那我以后常炖。我这个人就爱煲汤,但儿女都是在这边长大的,吃惯了西菜,不爱喝。”
  她颇为遗憾,在温楚身上找回了一丝欣慰。
  温楚心里酸酸的,浸了柠檬水一样,他母亲如果在世的话,大概也是这个年纪,她是不是也喜欢下厨呢?会不会一样努力着做一个好母亲?
  温楚以前是理解不了那种感受,至少还不能感同身受,但他现在大约是明白了。
  他甚至可以理解燕芸,她没有什么错,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帮着陈太太收拾好桌子和厨具,温楚回了自己的卧室,他突然有些想家。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想哪里的家,他回想不起来三岁之前的事,那时候还太小了,对父母也没有半点印象,只看过他们的照片,一对很恩爱也很普通的夫妻。
  算起来快到他父亲的忌日了,是在八月份,温楚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还能不能回去,再者说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怕是都不方便见他们了,挺着个臃肿的身躯像什么话。徐宁海倒是每年都会让徐可舟帮他带上一束花,他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对温楚父亲的事一直很内疚。
  实在不方便回去的话,只能拜托一下徐可舟了。
  说到徐可舟,他有时还是会打电话,温楚有时候也会向他问候,聊一些幼稚又没什么意义的话题,两人的关系好像回到了在一起之前,止于君子之交。谁也没有提过他的婚姻和家庭这件事,温楚还没有闲到给自己找不愉快,徐可舟也很明智的避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个人都在逃避着,离对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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