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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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翅》漫又出来了。
  主角礼珏:典型的古早精致清纯柔弱母胎圣母小白花,贱受里的top1。
  攻略指南:霸道强制爱。
  偏执属性:100+。
  礼珏的人生总结是,
  ——我爱沈而铵,我是他的枷锁,他是我的神明,我爱他。
  .
  茭白问:“小助手,进了组的好友死了,头像会有什么变化?”
  【整个头像变成一朵花。】
  茭白呵呵,得,礼珏还活着。他从蜷缩变成平躺,裤兜里的手机掉出来一截,被他捞出来,丢在一边,食指勾进了钥匙扣里面。
  出发前,茭白把小钥匙取下来,放在了地下二楼的书房。
  原本钥匙扣自带的白猫挂件也被他下来,和小钥匙放在了一起。
  这会儿,钥匙扣上空荡荡的。
  茭白勾着钥匙扣躺了不知多久,他一点点撑起来,用手跟脚去了解他的处境。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只有泥味,太重了,遮盖了其他的味道。茭白无法通过嗅觉来寻找信息,只能靠自身这具在药性下软成面条的身体探索。
  茭白四角并用地在地上爬行,他的脚碰到了什么,就爬过去,用手摸。
  是金属,很粗糙。
  茭白的鼻尖用力贴上去,闻到了铁锈的腥味,还有一缕类似馊水的味道。他的脑中冒出一个猜想,抓住那个金属摸了摸,长长的。
  旁边也有。
  茭白很快就确定了,他在笼子里。还是个锈迹斑斑,脏兮兮的破笼子。
  妈得。
  茭白气喘吁吁,去年在尚名苑,他是被囚,这次是进了传说中的小黑屋。
  是不是他太喜欢狗血漫,那些个他看漫时爽翻了的萌点,都要他亲自体会一遍?恶意太他妈大了吧!
  茭白的喘息声一停,有人来了。是设局者。
  把他关在一个又脏又破的笼子里,明晃晃的侮辱泄愤,对方的身份只会是……
  不再有上线提示,却会在上线时亮起头像的,沈寄,沈老狗。
  茭白趴在地上,歪着头往脚步声的方向看,他的视野里多了一束光,正对着他的眼睛,他不适地闭眼。
  那串脚步声停在他面前,隔着生锈的栏杆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
  茭白的呼吸里多了一股檀香味,很新鲜,也很浓郁,沈寄来之前烧过香,还在燃起的香火中待了一段时间,他估计是在老太太的遗像前说:妈,你的仇人已经被我抓到了,你可以在地下瞑目了。
  “脏了的狗,就住脏笼子。”沈寄漠然开口,“挺般配。”
  茭白没出声。
  金丝雀的笼子是大金笼,铺着厚厚软软的奢华地毯,无一不透着精美。
  狗就随便了。
  “要不是你当初那两巴掌,”沈寄举着手电,光下是一张满是脏泥的脸,口鼻都是土灰色,耳朵里也塞满了泥,又丑又恶心,这么个人,竟然让他鬼迷心窍,他两片薄而锋利的唇一扯,“我也不会醒。”
  “我醒来才发现,自己有多蠢。”沈寄的语气平淡。
  茭白没功夫听沈寄的自导自演,他开了口:“你怎么把我弄到这来的?”
  “这得多亏了你那个邻家弟弟。”沈寄说,“我叫他约你在老家见面,你不去,他会在‘缔夜’接别人不敢接的生意,腐烂致死,你去了,他配合让计划完成,就会得到想要的。”
  “他约你,你还真去。”沈寄连嘲讽都没了,只剩下对待蝼蚁的蔑视。
  茭白心说,老子去不是为了礼珏,是为了自己。
  “你许了他什么?”茭白问。
  “他签的三十年合约变成一年。”沈寄说。
  茭白“哈”了一声,怪不得。
  他都和礼珏说了王初秋的一切,说了沈家沈寄如何的独裁残酷,说了他在这家人手里遭过多少罪。礼珏还是走完了棋子的作用。
  礼珏不可能不知道,计划成功,他会面临什么。
  茭白搓了搓脸,基本只是做了这个动作,力道用不出来。
  “那个礼珏说你不会去,”沈寄说,“连他都觉得你不会赴约,你竟然去了,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出卖,滋味如何?”
  茭白不答反问:“他自杀也是其中一环?”
  沈寄:“是。”
  “你不管他,那他就是没完成任务,几个流浪汉在等着他。”
  茭白冷笑,行吧,他先前对礼珏的一番揣测没对,几乎全错。
  礼珏不知道他是玩家,能透过头像看那么多信息变化。
  所以,
  礼珏那一遍遍的呼唤,不是他妈的纠结,是在提醒他:我这么反常,是因为我要想不开,你一定要回头看看我。
  撞墓碑还是啥的不会一下就死,在那等着呢。
  然而茭白回头是不可能的,章枕不允许。
  章枕的性情和处事风格也被沈寄利用了,他就是个传统的,认为自己亏欠了孩子太多,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的老父亲。
  听了茭白在坟前的一番坦白之后,章枕绝不会让他再去跟既坑人,还喜欢过的礼珏接触。
  所以章枕看到茭白那么焦虑紧张,更不会答应他上山。章枕让茭白待在车里别下来,自己上山查看,想要快去快回。
  沈寄认识章枕多年,不会不清楚,他还保留着……没有被戚以潦剔除的善心。
  茭白的思绪稍微回笼,退一万步说,就算当时章枕和他一起进车,让别人上山,他们在车里等。那他们肯定都会被麻醉枪打中。
  局面能到这一步,证明内鬼绝对不是一个,人数一定在2以上,还会互相配合。而章枕光顾着心疼他弟过去吃的苦,情况不佳。
  茭白心想,只要他去了那个鸟都不稀得拉屎的沙水村,沈寄的计划无论如何都能实施。
  他又不可能不去。
  “你是不是在沙水村挖了地道,才把我运走的?”茭白突然问。
  沈寄藏在暗处的面部肌肉一绷。
  沈家安排在戚家的几人已经蛰伏了几十年,只当是个保障,一次都没用过,所以他们没出过丝毫破绽,躲过了一层层审查,成为戚家的老人。
  沈寄等了几个月,就为了等这一天。他提前送礼珏奶奶上路,让礼珏回老家办丧事,再约即将去大学报道的茭白。
  而戚以潦因为身体的隐疾进科研院,章枕护茭白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不敢大意,势必会挑选戚家的老人跟随。
  这次沈家的那几人就在其中。
  沈寄派人提前挖好地道,那几个眼线的任务是:瞒过其他人,将茭白拖进地道,车引爆。
  地道入口有人在等。事后等安全了,再将茭白运到了他这里。
  当天刚好下雨,遮掩了痕迹。
  这次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这怎么可能不成功。
  至于沈家的那几个人,
  戚家审查森严,无论是哪个家族放进去的眼线,都属于一次性的,用一次就必然会暴露。
  为了带走这条狗,动用隐藏多年的宝贵棋子,沈寄觉得值。
  这条低贱的狗是他的心魔,必须被他拴住,锁起来,死也要死在他手里。
  茭白察觉到沈寄周身的气息变化,那是成功者的畅快,他沾着泥的睫毛抖了抖,猛地睁开,迎上那道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刺眼的光。
  眼睛被刺激得流出泪,他也没闭上,一直睁着,眼部肌肉痉挛。
  沈寄冷漠地看着:“你坐的那辆车爆炸了,章枕亲自给你锁的车门,车就在他面前燃烧,我的人和他的弟兄们都用最大的力气按住他,让他眼睁睁看着车烧没了,可悲地放空枪,对着车的残骸跪地哭喊。”
  “章枕崩溃了疯了,等戚以潦醒来,也有他受的,小狗,你真有能耐。”沈寄用手电照着他的狼狈。
  茭白躺在笼子里,没有动。
  沈寄面无表情,这条狗流出的每一滴眼泪都是灯光刺的,不是难过,他没有心。
  “佛牌戴着舒服吗?”沈寄忽然说。
  茭白一愣,他立即去摸脖子,摸到佛牌抓住。
  一身皮肉都糊了泥,没知觉了,他一直都没注意到脖子里的佛牌,原来还在。
  戚以潦说不太平,要他戴着佛牌。
  即便戚以潦进科研院,应该也会在进去前交代章枕怎么查佛牌上的追踪器,确定他的位置。
  可看沈寄的反应……
  茭白摩挲佛牌上的细碎泥巴,这里有干扰器。
  沈寄透过灯光将笼中人的反应收进眼底,他的面上浮出一抹讥笑。不聪明,不机灵,又怎么能把他耍得团团转。
  “这里全都是屏蔽干扰信号的设备,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用来照顾‘天星’a附件。”沈寄冷冷道,“戚以潦佛牌上的追踪器不如‘天星’a,我的设备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茭白把佛牌塞进了脏黑的衣领里。沈寄没把佛牌扯下来扔掉,让他戴着,还提醒他这东西的存在,是在嘲笑戚以潦的一败涂地。
  也让茭白意识到,他戴的是个笑话。
  沈寄的这一刀,没有扎伤茭白。海上那次,他在货船上待了那么多天,戚以潦就在茫茫深海里找了他那么多天,最终将他找他,这让他有种难以形容的安全感。
  导致他本能地去相信,这次戚以潦一样会发现他的踪迹。
  只要他和货船上一样,撑一撑,努力撑久点。
  “等他来救你?”沈寄的皮鞋要往笼子上踢,似乎又嫌恶心,他把脚放回去,弹弹西裤上不存在的浮尘,“那你怕是要等一周,到时候他才能醒。”
  “你觉得你能撑过一周?”沈寄看垃圾一般,看笼子里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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