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天下_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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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挑战我的耐性很有趣么?”我讥嘲的挑眉。“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柯梓柳失去焦距的眼瞳呆呆的看向屋顶空旷之处。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开口道:“你知不知道秦亦和庞潜打算一旦不能将龙魂夺回就干脆将其毁掉。你现在是众矢之的,没有人再顾忌你的性命了。”
  “哦?那又怎样?”我不屑的轻哂。难得他们这般有骨气,只是我已经用不着他们顾忌了。“先说你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别让我再多问一次!”
  “……抱歉……”或许柯梓柳在某些方面并没有骗我。我坚定的意志让他略有些不知所措。
  不自觉的揪扯着身上单薄的内衫,柯梓柳终于开口道:“我吃了专门给青龙国龙侍服用的固魂药物,每日总有一段时间会痛……不太舒服。可能是药性积累的关系,这两日眼睛便不中用了。不过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等到药性过去就好。”
  “为什么吃那玩意?你怕我用你血祭么?”微微皱眉,我冷笑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胸口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谁捅了一下,闷闷的难受。
  困在我怀中的柯梓柳突然笑了。尽管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我昨夜见他时一般的肆意而投入。
  “为什么吃?哈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吃?这可……可笑死我了。” 柯梓柳空洞的碧眼内笑出了大量的水渍,任他怎样都擦不干净。
  “你是傻的么?还能因为什么?尽管我这条命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但我还是青龙王。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宁可死也不能让龙魂落到外族人手中是青龙王的职责!你后悔了吧?后悔没有在龙魂过体的那一刻杀了我将血祭完成。只可惜已经晚了!……哈哈……”摸索着将我的手捉住压在他胸口,柯梓柳轻蔑的笑道:“生气么?不甘心么?没关系,你手上再用些气力就能将我的心掏出来。如今你能从我这里得到的也就只剩下这点发泄了。可是你敢么?你这种懦夫不敢的对不对?哈哈……懦夫!懦夫啊!”
  “你说的话还真是令人火大呢。”我轻佻的舔去了他眼角的残泪。
  柯梓柳话说得决绝,我的心却反而松了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在我胸口涌动。
  “若此刻不杀我,你早晚会死在我手上!你……你没听到我说的话么?零你……”肌肤上湿热的触感让柯梓柳讶然瞪大了无神的碧瞳。
  将他唇上的腥甜细细的舔吮入口,我低低的笑声温柔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我的一位老师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一心求死的时候,他说的话你一定不要相信。你越是希望我杀了你泄愤,我却越相信你这样做是有苦衷的。是么?我倔强的青龙王。”
  柯梓柳登时便怔住了。脸上的表情一连数变。
  “……零你……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总是……零!……”咬牙切齿的将我的名字放到口中咀嚼,柯梓柳猛然压抑在我肩窝的饮泣声闷哑却又撕心裂肺。
  烫入肌理的湿热从肩窝直传到心海,我怜惜的抚上了他的发。到底还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无论再怎么受到忽视,柯梓柳毕竟是以一国之主的身份被抚养长大的。相对于见过太多残酷与死亡的我而言,这样的少年就算已经是个成年人,所能承受的也显然无法更多了。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无法让你信任是我的问题。”
  “……你不怕我是真的想杀你么?”柯梓柳的脆弱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骨子里的顽强令他很快便将情绪收拾起来。“毕竟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是白虎国人,并且还带走了朱雀国质押的太子。对于青龙国来说,你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笑了,带着几分隆冬的寒意。
  “你信不信都好,我并不是白虎国人。不过我不否认我来青龙本就是冲着离非来的。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想杀我,但你记住,你可以恨我却绝对不可以骗我!因为你绝对承受不住我的残忍,而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在我手中凋零。”
  “……好!不欺骗、不背叛!我答应你。”柯梓柳迟疑了片刻,也笑了。空洞的眼瞳内流动着暖若春水般的碧色。
  “那么告诉我,我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柯梓柳的回答让我没来由的心头一暖,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其实很简单。”柯梓柳再不隐瞒,将事情经过一一道出。
  “原来还是为了红狐他们……”我轻叹。
  柯梓柳苦笑道:“龙魂过体的消息一旦走漏,我便再没有什么可以与人谈判的资本。幸好秦亦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让他以为龙魂在你我体内一分为二。这让他与庞潜对夺回龙魂还抱有一丝希望。因此在捉到你之前,他们不会让我死。我也曾想过以自己的性命逼庞潜放人,可你猜他怎么说?”柯梓柳自嘲的冷笑道:“他说除非我能向他确保有留下体内那一半龙魂的能力,否则用不着我自裁,他会亲手杀了我,然后再让红狐等人受尽折磨而死。因为他宁可毁了龙魂也不会让它落到你手中。无奈我只得以每日服下一颗化蛟丹交换他们不伤害红狐等人的承诺。化蛟丹是专门用来改造龙侍的身体,使其成为龙魂囚牢的药物。只要药性不失便没人能使龙魂过体,就算是我也不行。秦亦和庞潜都是对化蛟丹的效力知之颇深的顾命大臣,因此便同意了我的条件。其实这种药物并不适合原就是龙魂容器的我。更别说龙魂早已让你化去,哪里还有剩余的龙魂让我禁锢。不过化蛟丹到底令我的气血起了变化,这样的身体还能不能进行血祭谁也不知道。说起来效果也差不多了。好在我每日都要看到红狐他们无恙才肯服药,这便迫使他们只能将人关在宫内的地牢。也因此我才能指点你去救人。”
  “放心,他们都没事了。还有……谢谢!”我诚恳的说道。死神队员对于我的意义早已超出了统御的概念。任何一个人的死亡都是我难以忍受的。
  柯梓柳微笑着摇头道:“他们没事就好。失去了龙魂守护的我便再没有自保的能力。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幸运了。本来我可以选择独自完成血祭,让你拥有驱动龙魂的能力。可一旦我死了,你给我的这十名近卫只怕一个也活不了。我虽然没用,却不想连你给的东西都保不住。何况我觉得相对于龙魂,你更希望自己的人活着。”
  “没错!”回答如同斩钉截铁。“所以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吃的那让你吐血的鬼玩意没有解药。”
  “是没有解药啊。”柯梓柳轻轻揉了揉眼睛,视力似乎开始恢复。专注看我的碧瞳渐渐生出急切而欣喜的神采。准确的捕捉到我的位置后,柯梓柳并没有起身,反而将身体更加贴合的偎靠过来。
  “其实就算有也没用。”柯梓柳平静的说道:“你把人救走之后,秦亦便失去了钳制我的东西。为了防止意外,只怕他会立刻杀了我吧。真是可惜啊!本来是想死在你手里的。正好可以试试看这从没有青龙王族服用过的化蛟丹,对血祭到底有没有影响。”
  “你倒是挺有试验精神,连自己的命都敢拿来玩!”我板着脸,不轻不重的在他额上敲了一记。心里却不由沉重起来。
  “青龙国人不是对龙魂十分依赖么?庞潜何必要急着把事情做绝?”
  柯梓柳淡淡的笑道:“零对青龙与朱雀的关系知道多少?”
  “朱雀是个被青龙摆了一道的倒霉鬼。不但输了战争,连太子也交给青龙为质。”我挑了挑眉,开口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当年那场震惊四国的战争根本就是朱雀国太后与秦亦、庞潜商量好而演出的一场戏?”
  “戏?!”我心中一震。朱雀国之所以目前是四国中最为孱弱的一个,绝大多数原因就在于那场失败的战争。如果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朱雀为什么要这么做?单单为了除掉离非的话,这代价也太大了。
  “是。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确实是真的。我毕竟是青龙王。虽然没有主政权,秦亦和庞潜做的决定还是要知会我一声。不过那时我年纪太小,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这些年种种事端看在眼里,我才多少可以明白一些。”缩向我怀中的身体略有些颤抖。
  冷吗?我起身将柯梓柳扶抱到床上,扯过锦被包裹住他沁凉的身体。谁知他却瞪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以兵力而言,朱雀国从来都不是四国中最为强大的。可数百年来,其余三国不敢贸然进犯的原因就在于朱雀的皇室用极端残酷的方法将朱雀神的血脉传承下来。每一代朱雀的国师都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
  “极端残酷?”我突然想起离燕,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柯梓柳冷笑道:“你觉得还有什么方法才能让血脉绝对纯正的传承下去?”
  “你是说……?”我不禁悚然。
  “这是四国皇室都知道的秘密。只不过只有朱雀这一脉严格的遵守罢了。你永远也不能想像朱雀王族血脉最为纯正的那一支过得是怎样恐怖而又令人绝望疯狂的日子。”
  我恍然想到,难怪离燕做事这般自私而乖张,难怪他恋上夜之后会这般的痛苦,以至于落得魂飞魄散的结果。说不定他本就是个疯子。
  “……只可惜自从国师离燕因泄露灭世之妖与霸天之凤的天谕而以身相殉之后,朱雀国再没有可以使用朱雀神力的王族降世。” 柯梓柳的讥嘲在这一刻竟与离非是那样的相似。
  “失去神力的朱雀国如果不想成为历史,与一个只有守护神力的国家结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沉吟道。口中不断低喃的同时我飞快的整理着自己逐渐混乱的思路。一丝隐隐的不安自我心头油然而生。
  “直接结盟显然不妥。白虎王炼君睿对朱雀的野心从未断过,玄武王流夜也是刚刚登基不久,急于建立自己的功勋。因此白虎与玄武的反应很难预料。若是令其余两国忌惮朱雀与青龙结盟后的实力,失去神力的朱雀就会首当其冲成为战火蔓延的祭品。于是那朱雀太后便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白虎攻打玄武之机,上演一出螳螂捕蝉的战败好戏给这两个国家看。让自己完美的退到四国争霸的舞台背后。这样一来,朱雀不但可以保存实力、伺机而动,还可以顺便将赤家与朱雀王族的纠葛连根拔起。谁会想到被青龙国临阵倒戈造成巨大损失的朱雀会是青龙的盟友……”
  好厉害的女人!我越想越是钦佩。这天下之人都道朱雀的国师离燕是因为泄露天机而死,我却知道他是与朱雀王族达成协议,施展禁术才将身体毁坏。也就是说,在我刚出生的时候,这个局就已经布好了。
  朱雀这些年来隐而不发无非是想躲在青龙的阴影里积蓄力量。秦亦这老狐狸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既然默许了朱雀的做法,那么他们之间的协议显然还涉及到其他更为深远的地方。比如说争霸天下!但若是朱雀与青龙早有默契,与白虎的联姻就有些蹊跷了。我记得龙魂曾丢了一段时间。正是在这段时间里,朱雀将速亲王之女献出与白虎联姻。秦亦和庞潜更是不惜杀死青龙王也要避免龙魂落入我手中。难道说……
  “不好!他们要借联姻之机攻打白虎!”我忍不住低呼。
  “你到底是什么人?”柯梓柳震惊的看着我。“我只说了一个戏字你竟然能将真相推测得如此准确。就连攻打白虎也是我费尽心思推测出的可能。若不是因为我早已是个被囚的废人,若不是因为我很快就会被处理掉,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些机密。”
  “我么?一个游离于四国之外的江湖人。”我淡然道。
  “我没资格知道么?”柯梓柳微有些黯然。显然不肯相信。
  “懒得说而已。”我淡笑着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对你而言我就只是零。”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我的过去以及与四国王室的纠葛太过庞杂。真要说话可就长了。
  “听着,我不管你装昏迷装死都好。不要让人看出你已经知道红狐他们被人救走了。更加不许再吃那化什么的鬼玩意。其余的事交给我,我不会让人动你。”
  话说的干脆,其实我很清楚除非我真的能与一国之力对抗而将他带走,否则要保住柯梓柳非常困难。一时间一个个计划飞快的在我头脑中生成又飞快的被推翻。到最后剩下的办法竟是这般的简单而愚蠢。
  “不可能的。”柯梓柳惨然一笑。“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化蛟丹的效力通常只有三天。三天内我不继续服用,庞潜一定会杀了我。不过到那时我会试着进行血祭,完成与否就要看青龙神的意愿了。”
  “照我说的做,用不了三天!”我冷冷的说道。
  柯梓柳住了嘴,静静的看着我。那目光依旧是专注而又贪婪。“好,我的所有都交给你。只是无论结果怎样,希望你还能记得我。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怕我忘记就想办法提醒我。”摸出一瓶固本培元的药物塞到他手中。我淡淡的说道:“我身边的人多,只有下定决心跟上我的步调的人才能留下来。想清楚的话,便表现给我看吧。”
  离开时天已大亮,一路上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却还是露了形迹。好在发现的人只是几个普通的宫奴,处理起来不算困难。刚回到驻地,昊天便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原来在遇到我的时候,他已经传里调了一批精锐。而凌空竟让凌魇和凌熙带着二百名熙部和魇部的好手一起过来青龙。
  “很好!接下来的事正好需要一些高手。”我冲着凌魇和凌熙一点头,一把将动作僵硬的昊天抄抱起来便向内室走去。“昊天需要休息。两位稍坐,我去去就来。”
  “零你干什么?我不需要休息!”怔愣过后,昊天猛然开始挣扎。一张脸红得就像剔透的珊瑚。
  “无所谓!那我就做到你需要休息好了。”一口咬在那珊瑚般的耳垂上,我低声说道。放肆的言语和唇舌立刻让昊天语不成声。
  无论凌魇和凌熙是否到来,我都不打算让状态不佳的昊天参与下面的行动。反正幕后的事情也很多,他这个青衣楼的实际掌权者不做让谁来做?
  直到将昊天轻放到床上,我还舍不得唇齿间那灼热而又柔韧的触感。狠狠的舔吮带出的压抑低喘,让我胸腹的悸动愈发强烈。
  “零……你真想的话……”见我翻身躺到他身侧,昊天吞吞吐吐的开口。
  “真的!但你受不住。” 抬手将他的头揽放在我腹上,我淡淡的说道。
  “闭眼,我把事情的经过和打算跟你说一遍。”
  昊天脸上的红晕并未褪去,但仍顺从的闭上了那双不住勾引着我情欲的金瞳。
  我暗自吐了口气,仔细的将我发现的事情说与他听。
  “什么?朱雀和青龙合谋要打白虎?”听我说到最后,昊天的脸色大变。人也翻身坐起。
  “八九不离十!”我淡然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是不是要赶快通知靖晏王。”昊天皱眉道。
  我安抚的揉上他的眉心。“通知是一定要的,但光是通知的话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朱雀和青龙已经谋划了多年,白虎仓促备战这亏已经吃大了。”
  “……所以你打算从青龙这边入手?”昊天想了想,开口道。
  “聪明!”赞赏的吻上他的唇。昊天脸上一红,旋即将我推开道:“可如今跟你有关联的青龙王自身都难保,根本派不上用场。你要如何影响青龙国的决策?”
  “还能怎样?”我苦笑道:“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而且是最愚蠢的一个。”
  我的想法尚未说完,昊天的金瞳已经恶狠狠的瞪起。
  “你疯了!”
  “你还有其他不疯的办法么?”轻佻的将他的长指深含入口中,我低笑道。
  “没有!”他干脆的回答。因我的挑逗而僵直的身体却没有忘记想要参与的要求。
  “庞潜交给我!”
  “我要是答应你才真是疯了。”翻身将昊天压在身下,将他抗争的唇舌一并纳入口中。昊天不知是羞是恼的眼瞳里映着我逐渐染上血腥的笑意。
  昊天的决断力并不比我差。一旦明确我不会让他动手,便立刻将心思用到了前期准备和人手的调派上。令我好生欣慰。
  “通知炼峥云,让他准备收网。”我提笔写下了两封书信。
  “一个不留么?”昊天接过书信问道。
  “情势有变,我没空陪他们玩了。”淡漠的唇边扯开一抹阴狠的笑纹,“不过跟云说一声,可千万别玩砸了这谢幕的表演。有些东西要是拢不到他手里我可就要头痛了。还有那些养不熟的狼崽子,该炖就炖了吧。听说狼肉的味道不错,而且很补。”
  “明白了。”昊天低笑。“我会要空九配合他做好应战准备。离靖晏王大婚还有段时日,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做的事很多。而且话说回来,哪怕是假的,以你的性格也该是不会让他大婚的吧?”
  “你倒是了解我。”我瞟了他一眼,傲然笑道:“另一封信想办法送到玄武韩岂的手中。” 想打破四国的平衡也要看我允不允许。
  “零要跟玄武借兵么?”昊天略有些讶异的问道。
  皱了皱眉,我将冰冷的视线投向窗外。“我只是要韩岂转告流夜,我打算在喀特峡谷盖一座府祉居住。不过我身边的人多,房子不免需要得大了些。所以问他愿不愿意多派些人手在喀特峡谷帮我守着。我可不想看到一些跳梁小丑在家门口出现。”
  以韩岂的能力定然能够明白我信中的意思。虽然朱雀的目标是白虎,但若说没动过玄武的心思只怕谁也不信。而今玄武正处于经济和民生的复苏期。如非必要,我不会让玄武裹到这淌浑水之中。因此适当的威慑对于流夜来说是必要的,也可以借此转移朱雀的视线。
  其实流夜对青龙也不是没有企图的。如果不提前将事情的原委说透,一旦我将青龙或是朱雀弄出什么动静,只怕他会忍不住出手。到那时一个弄不好就又是场四国之战。而我制衡四国的努力也会彻底化为乌有。
  与流夜的书信往来并不是第一次。自打将专用的指刀交给他做为与我联系的信物以后,几乎每半月便有一封书信传来。有时是详实的施政报告和征求意见的信函,有时不过是寥寥几句生活琐事。流夜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惦念和哀伤就像密密封在瓮中的沉酒。离得近了,便有丝丝缕缕的难言滋味自鼻端沁入心头。
  谈不上感动,只是渐渐的习惯了。就像在我任务失败时接受的处罚一般。从窜烧入骨的灼痛,到习惯后如蚊叮虫咬般漠然。想来我会有如此反应,应该是不像以往那样在意他了。可为什么初见时他如阳光般明媚的笑靥;再见时形销骨立的憔悴在我记忆中的刻印反而更加鲜明?又或许我习惯的只是昊天坚持要将信件念给我听的悦耳声音,因此才会偶尔像个真正的摄制王一般为流夜的困惑提上几点建议。其实我不关心自己的心理变化,也弄不懂为什么昊天会帮流夜。但我却知道,无论我提出的办法看起来有多匪夷所思都不折不扣的在玄武施行着。所以才会写这封信吧。不希望他做出会给我制造麻烦的决定,也不愿将他包含在我的计算之内。
  沉吟间,昊天熟悉的体温自身侧传来。“赤家那边递过来消息,朱雀王可能快不中用了。”
  “该死!”我忍不住皱眉。“跟赤家的人说,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朱雀王的命给我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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