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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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给她治病,他花了数不清的钱去各地请权威的心里医生,进行了长达数年的治疗,可是却无半点起色,以前他只觉得是她受的伤害太大,需要花时间走出阴影,心里的伤口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愈合。
  “够了欣儿,一切都结束了,任嫣已经死了,她给了你眼角膜,还抵上了一条命,你有再大的怨恨也该放下了,现在你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她的,你还不满意吗?宁一希只是个外人,你揪着她不放有意思吗?她不是任嫣,你忘了以前的事吧,不要再活回去了,我累了也厌倦了,不想再去恨一个用命赎罪的人,她是任家唯一的血脉,我都没有手软,给你报了仇……就这样吧,你别再在我面前提起任嫣。”
  她们之间的恩怨已经随着任嫣的死一起埋葬了,他不想再听到她说任嫣的坏话,他很痛苦,任嫣死了他一直很痛苦。
  “我不想提起她,最怕提起她的人是我,是我,是你一直让我想起她,是你不愿意忘了她,宁一希就是她的替身,你把所有的愧疚都弥补在她身上,可是言哥哥,她不是任嫣,你对她再好,做的再多都是白搭。”蒋欣儿朝他大声哭喊,发泄着内心的不满,他们结婚以来,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却是因为任嫣那个贱人。
  看着蒋欣儿几近扭曲的面容,言溪铁青着脸紧抿着唇,重重地喘着气,内心的秘密被窥探,让他很愤怒,忍无可忍。他就是自欺欺人,就是把宁一希当任嫣怎么了?他愿意!
  言溪把手里的遥控器用力的砸在地上,转身长腿一迈高大倾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接着院子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声响,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狂飙而去。
  “呜呜……啊,为什么?任嫣那个死女人有什么好,你要一直惦记着她,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愧疚的,她背叛了你不是吗?你忘了她做的那些事了吗?”蒋欣儿跑出门外,朝车子离开的方向嘶声力竭的大吼。
  “哎呀女儿啊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蒋玉琼刚从外面进来,刚才在大门外看见言溪的车子绝尘而去,开得特别快,差点把她给撞了,刚进来她女儿又在嘶吼。
  蒋欣儿扑在她身上大声痛哭,这是被伤的多重啊,哭成这样,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了,毕竟以前都是哭给言溪看的,不是真伤心。
  言溪风驰电擎般地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停了下来,他闭眼在方向盘上爬了会儿,才又仰头叹了口气。再看看车外的风景,他怎么会到这儿来了?
  坐在车上犹豫了很久,才决定下车,锁了车门,他顺着阶梯缓慢而沉重的迈着步子,来这里还是在任嫣下葬的时候,此后的三年他再也没有来过,他不敢来,不知该如何面对死去的任嫣。
  他错了,他不该把她害死,可是在她生前他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一直以为任嫣死了,他才会过的好,人生才不会那么悲凉。
  终于走到了任嫣的墓地前,他看见墓碑前放着一束枯掉的兰花,估计是傅果子送来的吧,这几年只有她一个人还会为任嫣的死伤心,哭泣,其他人似乎都忘了,连他都差点选择性的记不起,要不是宁一希出现的话。
  他半跪在墓地前,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照片,阳光下眼睛一片酸涩,他艰难地启唇,“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你以为我一直没有爱过你,我所有的青春年少的美好时光也被你毁了,你却装作很无辜?”
  风吹过树梢,晃动着树枝,沙沙作响地风声拂过言溪的脸,他垂着眸,眼里的湿润滴在光洁的大理石上,“你的十年也是我的十年,只是之后几年我不能再爱你了,你记不记得你十八岁生日了那天?”
  那天是任嫣成年了,她向他表白,那时言溪已经快大学毕业了,特意跑回来陪她过十八岁的生日,因为他答应过她,在她生日的那天会陪在她身边,他做到了。
  他们很开心,一起跑出去逛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家里人一直打电话叫她回去出席生日宴,她这个寿星却缺席。晚上的时候,他们直接在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房,本来一个人睡沙发,一个人睡床,结果半夜的时候任嫣却把他给扑了。
  他们曾经发誓要永远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变了的人是你,是你背叛了我,那天我去找我妈出了车祸,差点丧命,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下床,好不容易能走路去见你了,可是你在干什么?”言溪再也说不下去了,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仿佛想起了让他痛苦万分的一幕,“我都看见了,都看见了,我不说,我想等你的解释,可是等了那么久,你一句解释都没有,以为可以瞒得了我,你在骗我。”
  言溪站了起来,后退了几背,像是不愿再看见她,转身背对着她,痛苦低语,“后来你满嘴谎言,彻底伤痛了我的心,我要和你分手,不愿再和你这种人在一起,可你呢?你却让父亲和爷爷施压,硬逼着我娶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却一直扮演着弱者的角色,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在辜负你。”
  “我才是那个被伤的最深的人,还有父亲的死,我不是故意的,你应该是知道了那天的情况吧,以为是我想害死他,不是这样的,是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这是报应,我离开后他自己倒地病发的,不全是我的错,你问问他都做了什么?”言溪说到最后又激动了起来,神情崩溃的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颓废的望着夕阳,久久不能回神。
  所有伤害他的人都死了,他想夺回的东西都夺回来了,可是他一点也不开心,他在钱权的顶端越走越远,可是他的心却无所依附。
  以前他以为自己是爱蒋欣儿的,可是自从任嫣死后,他就越来越不确定了,他到底是爱她爱惨了,还是用她来寄托某种感情,用来打击报复任嫣的?他已经搞不清楚了,也不敢去深究。
  他到底是做错了太多,可是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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