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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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
  韦行问:“针是在哪儿发现的?”
  帅望道:“吸铁石当时在我怀里,我听到声响,针已经出来了,我当时正在取他的胸骨,针应该胸前。应该是……”
  韦行摇摇头:“人不是他杀死的。”
  帅望沉默一会儿:“是,师爷到时,冷飒还活着,所以,他的针,没有伤到冷飒,只是让冷飒不能动弹……”冷飒无法躲闪,冷兰本来打不到他的那一掌,将他重伤。冷血的冷秋看过之后,决定杀人灭口。
  韦行道:“卑鄙。”冷恶做事,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他才不会动手杀人,他按住冷飒,让冷飒的亲人亲手结果他。
  一个天才把天才用在恶毒上,可真是不同凡响。
  帅望黯然,有这样一个爹,自己真是不用做错啥了。
  韦行问:“那个耳朵……?”
  帅望道:“师爷怎么会正好出现在那儿?”
  韦行沉默一会儿:“冷飒有一封信,是警告冷恶不要伤害冷兰的,所以——所以,冷秋可能是知道冷兰有危险,那么……”
  帅望点点头:“耳朵是师爷的,可能性比较大。”
  韦行道:“这个老狗!那是他亲弟弟!”
  帅望笑:“只是截留信件,对师爷来说,算是很信任了。”
  韦行心想,他亲弟弟他也这样对待,还在我这儿放双眼睛,害我不能大声说话,韩青身边虽然没放什么人,这老狗的可是三天两头找韩青的麻烦,真是混帐王八蛋!
  韦行叹息一声,忍吧。
  不过,如果你把你女儿扶上台,老子可不见得还忍她!一代是一代,韦行看看韦帅望,想说点什么,倒底觉得愧疚,沉默一会儿:“你,歇会儿去吧。”
  帅望笑笑,点点头。
  唔,他受了内伤,可以歇很大一会儿了。
  帅望一转身,康慨已迎过来,扶住帅望:“帅望!”
  帅望伸手搭着康慨的肩,靠在康慨肩上:“不关你事,也不关韩孝的事。”
  康慨一愣,你咋就那么精呢?你爹也没说我告状的事,我也没说,你就知道?
  帅望笑:“你真是越来越狗腿了。”
  康慨愣了一会儿:“帅望!”
  帅望笑:“有事你先告诉我爹,所以,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康慨哭笑不得:“帅望……”你越活越回去了。
  韦行看着儿子同自己手下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而去,真是——象吞了个苍蝇一般,明知不会死人的,却怎么想怎么恶心,他好想捶地狂叫:“我为什么不能让韦帅望用正常的样子走路说话?!”这臭小子就那么晃晃当当东倒西歪地,随时随地让韦行爆怒。
  帅望走到一半时已经挂在康慨身上,迷迷糊糊地,还问:“你伤得重吗?”
  康慨道:“我没事。”
  帅望就腿一软,倒下去。
  康慨一把抱住他,帅望呻吟:“痛。”
  康慨轻声问:“帅望,怎么回事?你爹为什么事下这样重手?”
  帅望摇摇头,让冷恶这件事烂在我肚子里吧,我不想提。
  康慨后背也痛,他只得把帅望扛在肩上,直扛到屋里,帅望轻声:“我想回家。”
  康慨心酸,这孩子受伤了,长大了,不能再象小时候那样激愤哭叫,不能哭不能叫,不能恨,所以累了。
  愤怒象爆发的洪水或失控的野牛,控制愤怒是会耗尽所有力气的。
  帅望趴地床上,轻声:“你也受伤了,叫别人来吧。”
  康慨轻声:“你别管,睡你的吧。”
  帅望闭上眼睛,不再出声,无声无泪无表情地沉默着。
  累了,连思想都停止了。
  帅望缓缓进入冥想世界。
  安静,澄明,平和。
  忽然间想起小时候,每次难过,立刻大哭:“妈妈。”伸着两只小手,要抱。然后,立刻被抱起来,在一个紧紧的温暖的怀里。
  帅望微笑。
  静静地想象,一个拥抱,一个无声的,温暖的拥抱。
  风清云淡。
  你可曾试过已经筋疲力尽,却不能倒下来,你必须咬紧牙关,到最后牙齿都酸痛,到最后,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只在坚持,到最后,你甚至连改变姿势的力气都没有。到最后,已经不觉得累,只是觉得自己化成了一块石头,再也化不开,成不了原来那个人。
  原谅我的沉默。
  韦帅望心里很清楚,如果他想要一个没有要求的爱护与拥抱,谁会给他,只是……
  他是被韩青养大的,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即使他辜负了一个他只见过两次的人,依旧会这样痛苦,怎么可能……
  他忘不了四年前,面对强敌,面对没有胜算的战斗时,他没有被放弃,所以,他也没办法放弃。
  不能忘记过去,倒底是一个优点,还是个缺陷?
  康慨给帅望解开衣服,微微一动,帅望皱眉。
  康慨停下,帅望还是闭着眼睛,没有表情。
  这孩子!即使康慨不理解他,依旧心疼他。他叹气,终于道:“对不起,帅望!”
  帅望轻轻摇头,没力气回答他。
  康慨用剪子剪开帅望的衣服,倒是没怎么流血,可是鞭痕淤肿的很深。可见韦行当时用了很大力气,难怪帅望吐血。
  康慨处理了外伤,一手按在帅望脉门处,要试试能不能帮帅望疗伤,结果手一按上去,犹如被火烫一般,一股内力狂地将他的手指弹开,那力道让他一惊。
  帅望睁开眼睛,歉意地看他一眼,抱歉,身体反应。
  康慨点点头,退后,惊异于韦帅望内力之深厚。
  康慨出去取冰时,看到韦行在院子里踱步。
  康慨站住,韦行问:“他怎么样?”
  康慨道:“他受了内伤,他正在运功治疗,大人,或者,我不该问,大人为什么事把帅望打成这样?”
  韦行沉默一会儿,转头回自己屋:“一个误会。”
  这句喃喃自语,彻底把康慨击垮了,他怒吼:“一个误会?!你为了一个误会差点打死他!”
  韦行沉默地,头也没回,走近自己的书房,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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