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相互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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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促狭着一阵愉悦的笑容,月光下,暗房中,虽说是不同地方上站着的两个人,但若是有人能够挑着灯笼仔细端倪,不难看出这一男一女二人脸上的表情此时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眼见着又被人抬着走出了牢房的虬髯叟此时眼眶乌黑,嘴唇暗紫,浑身已经僵硬的蜷缩成了一个团倒在那里生死不明。
  身侧几个人眼下却是再也不敢伸手去碰触他。
  谁知道这老小子突然发了什么癫,怎么会突然就倒在里面昏迷不醒了?
  “让开让开,殿下来了!”
  随着管家的扬声开道,周围的人已经不遗余力的都让开了一条道路来。
  卫俊青心急火燎的冲到了眼前,看着管家挑灯照在虬髯叟的脸颊上面,那斑斑紫癜实在是骇人的很。
  周围一些胆子小的丫鬟已经发出哭唧唧的声调,卫俊青抬起头叫道:“闭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殿下,属下也不知,就是刚刚大人进去里面之后,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据实以告,几个人似乎也吓得不轻。
  邪门,这事儿真够邪门……你说好好一个大活人竖着进去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这副鬼德行了。
  卫俊青蹲在虬髯叟的身侧,略微探看了一下,却只能用手抵着眉心,慢慢的扬起头。
  一眼看到此时月色照映下那娇俏的女人双手环抱依靠在树干上的慵懒讥诮表情,卫俊青随即朗眉紧蹙。
  “菱儿,是你做的?”
  “别这么看着我啊,这可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你……”
  “我怎样?刚刚我就跟你说了,我在制毒,既然是制毒,当然就是要用在人身上啊,不然你让我大费周章的用在抓老鼠的这种把戏上面去?”
  “可你为何要对他……”
  “别,殿下,你这顶高帽子我还真是承受不起;你说我下毒害他?我还真没有这个闲工夫。”
  “可他明明就是……”
  “殿下可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何事?”虽说这虬髯叟始终都有些一意孤行,但毕竟是服侍他多年的老人,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以前不会,如今定然更不会;眼下简思菱却又要与他谈什么事情,他现在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看着卫俊青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的表情,简思菱的心中慢慢的扬起了一丝舒心。
  他既然让卫烛阴痛苦,让自己不痛快;如今让他也同样尝尝这种滋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简思菱走上前来,却是一脸寒霜的直接朝着地上的虬髯叟又踢了几脚。
  纵然下人们都觉得这位未来主母平日里就是冷着一张脸不易与人亲近,但是看着她此时脸上那股邪妄的笑容,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殿下这是贵人多忘事,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只打算敷衍了事?”
  “菱儿,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只要是本王答应过你的,就绝对不会反悔。”
  “不反悔?哦?当真?若是不反悔,这个东西又因何躺在这里了呢?”
  冷凄凄的用脚尖又踢了几脚虬髯叟,卫俊青却始终没能反应过来。
  “菱儿,本王不明白你的意思。”
  “知道他为什么会倒在这里吗?”
  看着卫俊青茫然的摇摇头,简思菱轻笑着绕着卫俊青走了一圈儿,周而复始的最终将手落在了他的肩头上面。
  “殿下,我早说过,我与你成亲,就是要看到战王完好无缺的从你这里离开;但想来我对你这种出尔反尔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我就在这牢房里面稍稍的做了一些改动;若是你真的按照咱们说好的去办,大家各自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可殿下你……却又一次让我失望透顶了呢!”
  “菱儿,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卫俊青竟然还要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他怎么能这样平静的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旁人?
  简思菱心中无比的恼火,挑眉看了眼地上之人。
  “他……想要暗杀战王,所以就中了我下的毒,就这么简单;我这也不过就是为了保住战王的性命而不得已使用的小小伎俩,却意外的再一次印证了殿下对我的……真心,呵呵,真心啊!”
  听到简思菱如此直白的讥讽他的一片真心,卫俊青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半,俯身恶狠狠的盯着地上此时早已昏死过去多时的人。
  他怎么敢不听自己的命令就擅自行动?这样不仅没能铲除异己,反而使得简思菱对他的厌恶更加深了一层,他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说心中此时已然是无比的恼火,但卫俊青却还是难以放下虬髯叟这条性命。
  “菱儿,若本王说这件事并不是我指使了,你可愿意相信我?”
  丢你一记眼神,自己去理解其中的含义。
  简思菱盯着地上的虬髯叟,忽而看向四周:“你们可都看见了,但凡有人要是不顺了姑奶奶我的意,我让他做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菱儿,他只是一时糊涂……”
  “他糊涂,但殿下你心中却是门清的吧?就算今天的事情不是你指使的,但我料想,以你的性子,哦啊是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可殿下你好像似乎事先并没有提醒他几句,所以说现在他变成这副德行,也全都是拜了你所赐。”
  诚如简思菱的话语,卫俊青其实心中早已隐隐的觉察到虬髯叟会做出这类事情,但是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喜闻乐见,也并未打算要想出手制止,如今这糟心的事情发生了,他实在也是难辞其咎。
  僵硬的身躯矗立在那里,抬眸之间却看到简思菱折了一枝花树,脸上说不出的轻快,并没有急着进到牢房里面去观看卫烛阴的境况,竟然会是径直朝着自己的房中折返回去。
  “菱儿,你难道不打算给他解药吗?”
  “解药?我为何要给他?前一次我已经大发善心的放过他一次,这次是他自己又头铁的撞了上来……殿下该知我从来都不是开善堂的。”
  “你……”卫俊青有些脑瓜仁儿疼的揉着鬓角,却忽而就听到牢房里面传来哂笑之声。
  “呵呵,哈哈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今夜是本王悖逆囚禁在这里最高兴的一天,呵呵,菱儿不愧是本王的女人,心狠,手辣;对人对事毫不留情,颇有本王的作风,甚喜,甚喜啊!”
  没来由的又被卫烛阴给添了堵,眼下看着卫俊青低迷着一双眼睛沉闷的盯着地上那位,周遭之人慢慢的倒退了几步,就怕下一刻禹王殿下会血溅三尺。
  卫俊青始终盯着简思菱的背影,眼见着她就要转弯离去,这才慌了手脚的看向四周:“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先去找其他的大夫去,将他带回自己的房中去。”
  找其他的大夫?管家一脸汗颜,就凭简思菱那活祖宗的手法,别说其他大夫,上一次就算是太医来了,不也是束手无策吗?
  可眼下还能有什么法子,倒是不明白这虬大人咱们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这条性命,每每倒是被人耍得只剩下这苟延残喘的半条命了。
  转身关门之际,却又一只手伸了进来。
  简思菱像是没看见一般,直接夹了上去。
  卫俊青早已明白简思菱绝非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当然也不会傻到真的让她掩伤了手臂。
  两只手猛然间推开了房门,简思菱随即松了手依靠在门口。
  “殿下,如今天色已晚,虽说我与你即将成亲,但是你这样坏我名声,似乎不大好呢!”
  “菱儿,把解药给我。”
  “给你?让你再去害他?你当我是傻子?”
  “本王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是他只是愚笨的忠心护主,这件事他不敢是这样的后果。”
  “他不该?难道我就该?卫烛阴就该?殿下,是不是只有你的人才能得到你那内心深处唯一一点点的慈悲?而我们这些局外人,始终不过是你棋盘上一颗棋子?”
  听了这句话,卫俊青十分激动,他冲了进去,一把扣住简思菱的肩头。
  “我没有,本王从来就不曾把你当做棋子,本王是真心爱你疼你,你为何不能相信我?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他?”
  “殿下处处高人一等,你有疼你的母后,爱你的皇兄,忠心于你的属下;你处处都胜于他,但我简思菱却只有一个他,那是唯一的,你明白吗?”
  如今不想在继续与卫俊青周旋下去,明知他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虬髯叟就放他们离开,但简思菱却还是咬紧了牙关。
  他所受的痛,自己心中的伤;既然卫俊青不能放过他们,那她与他的余生不过就是相互折磨,直到某一人到了最后筋疲力尽为止。
  卫俊青看着简思菱如此端正冷漠的表情,终于无力的转身摇晃着身躯朝着外面走去。
  “你若以为我会放你离开,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管虬髯叟的死活,你都必须嫁给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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