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0·冬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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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茜娅被束缚在黑暗中时会有冰冷窒息的感觉,就像她已经死去了那样。她总会在他出现时哭泣,而他会耐心地吻她眼角,舔去她泪痕。
  总是这样——
  他折腾她,又安抚她。
  面对这样极端的残忍和温柔,她连思考都很难做到,只能被动承受着。
  他是暴风雨,也是避风港。
  她是想说,也许他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天使,另一个则是恶魔。
  恶魔把她两条腿折上去,膝窝和手腕用皮质的绳索固定在一起。
  真难想象,他不是强制性地将她身体弯折成这样。他只是跟她低语了几声,她就受到蛊惑似的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他。
  他会着迷地盯着她看,说她真漂亮。
  “黑夜里有在想念我么?”他把她压在身下,眼睛盯着她,挺立的分身顶端慢慢研磨着她花穴穴口。
  她欲海沉浮,他的声音却相当清醒。
  “不,不是现在。是从我们第一次分开开始……害怕吗?在无人的夜里。月光落在你身上时你在想什么?喜欢我送你的花么?你还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你有……为我写下什么么?”
  切茜娅稍稍清醒了些。
  “如此美丽……”他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紫罗兰色的眼睛里犹带水色,情欲如微光投射进去漾起涟漪。
  “……小猫睡觉时更喜欢想着我,还是更喜欢嗅着安眠香?”
  他的嗓音喑哑而迷人,撩动她的记忆。
  切茜娅轻轻咬了下唇,想起数次将他的那个礼服式的外套抱在怀中,嗅着他的气息来催眠自己的少女。那个少女想起满满一怀的紫罗兰花,悸动像是咬了口青涩的橘子,从指尖至心神都涨满酸意。
  她动了动手指,受到蛊惑般想要拥住身前的人。但是她的手腕被束缚住了,这让她短暂地清醒了片刻。但旋即,她又在黑曜石一般勾人神魄的幽深眼眸中溺毙。
  索斯亚低声笑着,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
  “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在你来找我之前,想了我多少次?”
  “嗯……”很多次。天,那是她想要忘记的东西。
  她手指紧扣住他的手,有些焦急地望着他。
  快些吻她。
  吻她。
  他另一只手撑在她脑袋边上,她忍不住蹭他的手臂,目光却始终落在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
  柔软的唇带着有些凉意的温度从她唇上离开。他望着她盈满情欲的眼睛,她微红的鼻尖,她水润的唇,她被绯色浸透的苍白脸颊。
  “如此纯澈的美丽……如同冬雪初融的清晨,苍茫还未褪去,阳光却已洒落春日的静谧。”
  他吟诗般低声轻语,跳动着火焰的漆黑眸子锁住她的视线,她看得到他幽深处的迷恋和沉沦。
  他也有想念她吗?
  他吻着她,缓慢又坚定地进入她的身体。
  “嗯……别这样……”她知道请求不会有用。
  她并不排斥和他亲密接触,但是,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令她感到恐惧的方式。这样被固定住身体跟他做爱,就像她只是他的一个小玩具一样。不,不是这样。她真正恐惧的是他以这种居高临下游刃有余的游戏姿态,对待那个被他撩动起心的自己。
  天使总会心疼地亲吻她左手腕上的伤,那是之前她自杀过的痕迹。而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浮现的心疼,总会刺痛她的心脏,让她感到茫然若失。
  她无法舒缓那种情绪。
  偶尔他会以一种她无法抗拒的语气在她耳边低声说:“小猫不要再想逃好不好?”
  她一再保证不会,但他并不相信。
  他囚禁她,她想要逃——她坚信这是很正常很正确的事。但她后悔了,后悔从他身边逃开,这无关对错。
  “利剑需要烈火,玉石需要雕琢,这双眼睛是天生就适合被蹂躏的东西啊。”
  有次她因为被绳子束缚得太紧而疼得哭出声时,他抬起她下巴,注视着她紫罗兰色的眼睛这样说道。
  他有病。
  切茜娅看到自己在黑暗里无助地悲鸣,她感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消失。
  她受不住地在高潮余烬中,求救似的低喃他的名字。
  索斯亚把束缚她的绳索解开,让她靠在他怀里。
  “我是你的玩具吗?”切茜娅有气无力地问。
  “有时候是。”他想了片刻,真诚说道。
  可她是人啊。
  她额头抵在他侧颈上。
  “索斯亚、索斯亚……你能不能对我好一些……求你了。”
  索斯亚盯着她哭泣的样子看了会儿,伸出手指戳她的脸颊,面上露出似真非假的困惑:“我对你不好吗?还会讲故事哄你睡觉。”
  他不看看他讲的是什么故事?
  有个喜欢狐狸的猎户把自己孩子的皮剥掉,换上狐狸的皮毛。
  高塔里的被巫婆囚禁的公主,与前来拯救她的王子同谋将巫婆煮汤吃掉,又趁王子睡熟时将他活埋在巫婆的骨头之下。
  受海妖蛊惑跳海的船员被当作观赏动物、宠物和食物圈养起来,成为陆地上的人和海妖交易的“海鲜”。
  ……
  这是在哄她睡觉?
  “……少年太饿了,只好咬掉自己的手指——唔……”
  切茜娅嘴唇贴上他稍微有些干燥的唇,她有央求过他不要再说了,但他无动于衷。她费了些功夫才找到这个办法——以吻封唇。
  “乖。”索斯亚一边品尝她清甜绵软的吻,一边手指从她腰间下移,游走在她湿润的花穴间。
  她闭上眼睛,细密的眼睫颤如蝶翼。他手上沾着他们的体液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肌肤,切茜娅脸上像发了烧一样潮红难褪。
  “要逃吗?”他又问道。
  有病吧。
  切茜娅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把她弄得手脚发软,意识迷蒙,还问她要不要逃。
  但她的视线被他苍白的面容吸引,她目光从他不够尽兴的神色、他睡衣胸口处晕出的血迹上掠过。
  她感受着她后背上他手掌的温度,他的抚摸轻得像羽毛一样,让人忍不住有点心尖发痒。
  切茜娅很想要问他怎么被伤到了,想要看看他伤得是不是很重,想要抱抱他,甚至对伤到他的人感到生气。
  她很艰难才克制住这种冲动。
  她害怕这样难以自制的自己,太害怕了。
  与此同时,另一种冲动破纸而出。
  这个空间太暗了,太小了,她被这压抑扭曲的空间逼出和他相依为命的错觉。尤其是她还不得不靠近他,尤其是她在他怀里时还会得到那么温柔的对待。
  她笃定这种感觉是虚构的假象,但她应该把她对他的一切认知都推翻吗?
  如果她对他所有柔软的情绪都是一种错觉,如果她无法对抗他的认知也只是一种错觉,如果他在此间的所有温柔只是因他受伤太重、不得已而为之的蛊惑手段。
  也许事实就像他说的,她要杀他轻而易举。
  “杀了我。”索斯亚捕捉到她的情绪,微笑着递给她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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