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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了一下他的脉搏,未有中毒迹象,却出奇的紊乱。
  电光石火之间,他已知晓了那人的计谋。
  将三皇子放置在一侧,容宸正欲骑马去寻御医,身侧的马蹄之声已经渐渐靠近,抬眼,是皇帝领着诸位臣子和
  子弟来了此处。
  箭矢
  第九十六章
  皇帝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是追逐一只罕见的白鹿来到此处,怎想到会看到眼前此景。
  容宸站起身行礼,手上还有三皇子腹部的鲜血,看上去有些渗人。
  “回禀父皇,儿臣追逐一尾神鱼过了四道河川,来到此处,却未曾想见到皇弟躺在此处,腹部中箭,奄奄一
  息,儿臣来时,未来得及施救,皇弟已然去了。”
  皇帝难掩心中悲痛,自己这个儿子,前一刻还骄傲的与自己说着要猎一条最大的鱼献给父皇,不想让父皇轻看
  自己,这一刻,却已经是草地上一具冰冷的尸体。
  急忙召了御医上前,又命人封锁整个围场,谁也不许进出,势必要找出凶手。
  年迈的御医颤抖着上前,撕开腹部衣料,露出狰狞的伤口,不免倒吸了一口气。
  “还请太子殿下帮老朽一个忙,按住这伤口,以免拔箭之时造成血崩。”
  身侧的太子气势凛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冷冽的气息,竟比这死人还要可怕。
  容宸按住伤口,御医握住箭矢的尾端,一鼓作气,将那只箭矢拔了出来。
  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流出,刺痛了皇帝的心房。
  羽箭被一侧的侍卫捡起,恭敬地递交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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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拿过那只羽箭,定睛一看,双眸似凝着火焰,这只箭矢他实在太过熟悉,箭尾的银白羽毛,蛟龙云纹,无
  一不在透露着它的主人——储君殿下。
  皇帝抬起头,看着眼前与自己容貌相似却正是风采卓然的儿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容宸站在那里,一手还安抚着身侧不安的白蹄乌,不卑不亢,像一尊不染凡尘的神祇。
  音如玉石,铿将有力:“父皇,儿臣若真是凶手,怎会将这一看便能认出是我的箭矢留到您来?”
  一语点破。
  皇帝痛失爱子,才会被怒火燃烧了理智,此刻听到他不紧不慢的陈述,逐渐冷静下来。
  这个儿子,是自己最器重的储君,群臣百官公认的下一代云梦的君王,着实没有立场去杀死一位对于自己毫无
  威胁的皇子。
  尽管这位皇子近日十分得他的欢心。
  但是以容宸的骄傲,他还不足以成为他的敌人。
  更何况,方才容宸话里已经提醒了他,这件事,只怕是有人暗中指使,想借此嫁祸于他。
  大凡能够坐在皇帝这个位子上的人,自然是看遍谋略算计的,几番思索下来,他的内心选择相信自己看着长大
  的儿子。
  然而眼前的这只箭矢,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容宸依然是头号嫌疑人。
  “太子,在这件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便在东宫好好闭门思过。”
  此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若不如此,怕难以服众。
  语毕,皇帝便带着亲信和几位御医离开了猎场。
  上林苑因为主人的离开,显得有几分萧瑟,上方的空气似乎因为阴谋的味道变得凝重。
  这场盛大的猎事,因为一个皇子的死亡,猝不及防地收了场。
  将军府内。
  流风褪下鸦青色的大氅,扔进燃烧的火炉中,熊熊烈火吞没了最后一丝衣料。
  取出身上的箭矢,将银色的尾羽折断,一并扔进烈火中。
  容珏推门进来时,流风已经将这些烧了个干净。
  “主子。”
  “嗯,可有什么人跟踪你?”
  洁白的衣服上似乎还带着深秋的寒气,侧脸冰凉,微红的火光映照在容珏的脸上,像一块无法温暖的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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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本以为太子会派人追踪,我特意备了三批人马扰乱视线,谁知竟无一人来寻。”
  流风道。
  “无妨,如今他已被禁足,不过以皇帝对他的看重,恐怕时间不会很长,我们必须抓紧时机。”
  容珏神色坚定。
  “是,属下遵命。”
  “上回安排的细作可有传来消息?”
  “太子府最近正在选拔新的侍人,她已成功入了太子府。”
  “好,记得每日与我汇报。”
  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若有异样,杀之。”
  “是,属下明白!”
  容珏似乎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下,坐在一旁的乌木扶手椅上,看向窗外遥远美丽的星河,凉风拂过他的侧脸,像
  是情人之手的抚摸。
  容珏目光悠远,沉吟良久,语气温柔如水:“流风,我好想她。”
  拥抱
  第九十七章
  流风站在主子身侧,沉默以对。
  他知道这时候主子并不需要与他交心,只需要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容珏继续道:“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用计杀人的一天,从前与浓浓一起读书时,她总是十分嫌弃那些手段
  卑劣的小人,敬佩品德高洁的君子。因为浓浓喜欢,我便从小都要求自己必须成为她口中端方温柔的君子。”
  习惯性的摸向腰间,那从不离身的红璎珞已经有些旧了。
  “如今的我,却为了得到她,成为她口中机关算尽的小人。”
  清隽美好的脸庞上有淡淡的苦涩,如美玉蒙尘。
  “主子,我想,姜姑娘会理解您的。”
  流风从未见过自己从小跟着长大的主子这副模样,他一直都是温柔强大的,怎会如现在这般,脆弱的仿佛要乘
  风归去?
  明明眼下事成,怎么不见主子有一丝该有的喜悦?
  “是吗?”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容珏的目光复又燃起希望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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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街上那些话本子里,姑娘家不都是心软的吗,主子您为了姜姑娘如此煞费苦心,姜姑娘一向心地善
  良,一定会理解您的。”
  美玉上的灰尘被拂去,重又绽放出柔和的光辉。
  “流风,谢谢你。”
  东宫内。
  鹦哥心急火燎地跑进来时,姜容容正在喂一对儿鹦鹉。
  这对儿鹦鹉十分通人性,不需要人教,便会说人语,听人话,眼下那只雄鹦鹉正在亲昵地给另一只梳毛,显然
  十分享受。
  “娘娘,娘娘不好了!”
  慌乱的喊声吓到了雌鹦鹉,嘎嘎叫了几声,张开翅膀扑腾了几下。
  雄鹦鹉显然是不乐意有人吓到了自己的伴侣,怒目圆睁,对着鹦哥喊道:
  “不知体统!不知体统!”
  鹦哥涨红了脸,没想到竟被一只鹦鹉给教训了,正欲与这扁毛畜生理论,却被姜容容制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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