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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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现在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李天成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办到,肯定帮忙。”
  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我需要你找个人帮我注意一下,马晓华什么时候在家,我想找个她不在家的时候,把王振华的这部分魂魄送到她家,只要马晓华回来,王振华这两部分魂魄自然会二合为一,只要他的魂魄完整了,不管他是不是要报仇,他自己都能拿主意了。”
  李天成一愣,脱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不反对他报仇?”
  我道:“我当然不反对,作为一个阴阳术士,我们只看因果,不看法律上的对和错,我不能让我的手段,成为坏人的庇护伞!”
  李天成看着我半天,突然语重心长的说:“叶飞呀,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要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很多的人,也经历过很多的事,但是你这种很纯粹,快意恩仇,恩怨分明的人,我还真见得不多。”
  我朝他微微笑着:“那是你没怎么接触我们这个行业,如果你接触我们这个行业接触的多了,你就会发现我这样的人还是很多的。原因很简单,真正的阴阳术士都知道这天地之间因果最大,如果我们现在肆意妄为,最后吃苦的还是我们自己。”
  “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个行业我还是非常喜欢!”
  我笑着道:“既然这么喜欢,那好,以后我再上你那店里吃饭,记得别要钱!”
  李天成一阵大笑。
  我求他办的事情很简单,他只需要找个人蹲守在马晓华住的明月小区门口,只要确认马晓华有没有开车出去,那就一切ok。
  就这样,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接到电话,说马小华已经开车走了,我正等在附近,听到这个消息我就直接去了明月小区。
  第二十八章 不是不报时刻未到
  那时油城市的物业部门对小区的管理还不像现在这么严格,我很容易的进入了小区,又进入了马晓华现在入住的那个单元,既然没人注意,我把一张做过手脚的纸片夹在了门缝里,现在,我手里王振华那一部分魂魄,已经被我用手法暂时封印这页纸片之中,只要马晓华回来靠近这页纸片,王振华的两部分魂魄自然能相互感应,然后合二为一。
  做好这一切之后,我迅速的离开,剩下的事情,我只需要耐心地等着这边的消息。
  我没有再去李天成那里,只是给他打个电话,就直接坐长途客车回了家。
  半个月后,我从李天成那里得到了最新的消息,电话里他告诉我:马晓华疯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点都不意外,我告诉李天成明天一早我坐火车去油城市,具体情况,见面详谈。
  第二天,我在李天成的饭店里跟他见了面,和李天成在一起的还有柳成荫一家,柳成荫的身体现在已经彻底恢复,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很难想象在半个月前,他还咳得昏天黑地,一副要死的样子。
  我们几个人找了个单间,让服务员送上来茶水,李天成这才言归正传。
  “叶飞,你这法子真的见效了,马晓华现在已经遭到了报应,跟你说句心里话,看她现在疯了,我感觉比她死了还要解气。”
  我问道:“具体情况你了解过吗?她是怎么疯的?”
  李天成道:“这些事情也是我后来打听的,至于真相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和现实出入不大。”
  我听他说着,没有吱声。
  李天成接着说:“据说,马晓华开始发疯是在你走之后的第七天,那天她正在单位上班,刚处理几项业务,然后就看到马晓华面色慌张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着空气喊着:你别跟着我,那些钱都是你自愿给我的,你家人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要赖也只能赖你自己,谁让你一点都不对我好了。”
  他们公司的人,不明所以,于是就喊马晓华,可是马晓华根本不理他们,直接摔门走了。随后的几天,她一直没有上班,他们单位的领导找她,见一直都联系不上她,就派两个员工去了她家,结果到了她家之后,发现她家防盗门虚掩,里面还传来哭声。
  那两个员工心里奇怪,就敲了两下门,然后进去了。结果发现马晓华家屋里已经被砸得一片稀烂,到处都是碎片和垃圾,而马晓华这是蜷缩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双眼无神的看着门的方向。
  那两个员工看到这幅场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歹徒入侵的马晓华的家,于是他二人商量着兵分两路,一个人去报警,一个人安慰马晓华。
  不过要去报警了,那个人还没有跑出去,马晓华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对着其中的一个员工恐惧的说道:“王振华,你别过来,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生的那个孩子文浩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海涛才是他的亲爹。他现在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已经被他亲爹领回家了。”
  这两个员工愕然,他们以前也曾经听说过,马晓华在以前的单位结过婚,据说还生过一个孩子,但是后来因为什么原因离婚了。具体什么情况,马晓华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他们也无法打听。可是听她现在口气中的意思,似乎她以前结婚时生过的那个孩子,并不是她前夫的,而是另一个人。也就是说,他在跟前夫过日子的时候,还和另一个人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不过这种事情和这两位员工无关,两个人在心中八卦了一番之后,还是按照原定计划,一个报警一个想办法安抚马晓华。
  不一会儿,报警的那个同事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消息,据接警的警察讲,他们前两天就已经接过了马晓华邻居的报警,可是等他们出警之后,你会发现马晓华住所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马晓华自己造成的。
  这下这两个员工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两个人商量一下,感觉这个事情还是给领导汇报一下比较好,于是两个人转身就要出屋,这时,屋里的马晓华突然跪到了地上,嘴里大哭:“王振华,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把从你家弄来的几百万还给你好不好,只要你能不缠着我,我把以后挣的钱也都给你!我给你磕头了,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那句话说完,跪在地上,双手伏地用力的磕着头,不一会儿,她的额头就撞得一片通红。
  到了现在,这两个员工算是看明白了,马晓华这两天之所以没上班,原来是她疯了。
  回去把这件事跟领导汇报之后,公司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员工出了事不管,必须公司出人,开始联系马晓华的家属,很快,在这过程中,马晓华之前做的那些丧良心的事被大家挖了出来,这下,没有一个人对她表示同情了。
  后来,公司联系上了马晓华的母亲,她母亲闻讯之后,赶紧赶过来,结果马晓华已经不认得她了,看她疯成这样,也不知道她的母亲是怎么想的,在本地给自己女儿找了一家精神病院之后,留了一点钱,然后给马晓华的公司打电话,可是自己无力承担马晓华的治疗费用,剩下让公司想办法,她就杳无音讯了。
  直到现在,马晓华还在精神病院里关着,每天疯疯癫癫,谁都不认识了。
  听李天成把事情大致的经过讲完,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字——该!
  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就算完成了,然后我找了个时间,跑了一趟精神病院,我当然不是去看马晓华,我知道,王振华应该还在她的身边,因为之前我已经在王振华的那部分魂魄中做了印记,所以我很轻易的把王振华的魂魄从马晓华的身边带了出来,然后,利用引魂香让王振华和柳成荫一家见了最后一面,然后我在他们的注视之下,用送魂香把王振华送走了。
  马晓华这件事给我感触最深的就是,人如果没有了良心,那她做的事情也就不会有任何底线,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天地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刻未到呢?
  第一章 王开宇再求助
  九八年的六月份,我接到王开宇的电话,说是让我赶紧去北岸市来一趟,他现在有事需要我帮忙,电话里的语气很焦急。
  去年在冰城解决完方春蕾的事情之后,我只见过他一次,那也是匆匆吃一顿饭就分开了,没办法,做阴阳术士这行的不像有个固定工作那样每天朝八晚五的,哪里有委托哪里走,有时间在一起聚聚真的不容易。别说王开宇,就是我的引路人李兴林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过他了,他出道早,名气大,每次我打电话给他,他几乎都在忙。
  我问王开宇:“你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王开宇道:“你就快来吧,我这次也是帮别人的忙,我来了之后,发现事情挺麻烦,虽然有我帮手,但是我发现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还是解决不了,我想了一下自己认得的这些同行,我就感觉你小子能行,这不,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吃了一惊。王开宇的本领我是清楚的,绝对算是一个高手,如果他说一两个人都感觉到棘手,那他碰到的邪祟肯定非常厉害。
  我忙问他是怎么回事,可是王开宇却说这里头的故事太长,电话里根本没法说得清,反正我去了还得跟我再说一遍,所以就不费打电话的钱了。
  我一想,事实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电话里肯定没有当面讲的清楚。
  正巧我现在没有什么事,于是我跟家里人说了声,收拾好东西就出了门。
  北岸市是县级市隶属于乌河市,位置在乌河市的南部,是一个以农产品为主产业的城市。
  因为没有从我家这里直达北安市的火车,我坐火车先到了鹤城市,然后这才买了到北安市的车票。
  因为那时候火车还没有提速,再加上我买的还是一趟慢车,一站一停,等我到达北岸市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不过因为事前已经给王开宇打了电话,虽然现在已经快半夜十分了,他还是领了人前来接我。
  一见面,王开宇对着我的肩膀就来了一下:“你小子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不管你了!”
  我翻了翻眼睛:“我倒是想早点来,可是我快得了么?”
  王开宇哈哈一笑:“来,给你介绍一个同行,这次的事就是他起的头。”说着,他一指旁边一个看上去三十五六岁,剃着一个大光头的的中年汉子一指:“这是毛文斌,鲁东毛家的人,最根寻源应该是我们茅山的一个分支,跟我也算是同宗同源。”
  介绍完毛文斌之后,他又对毛文斌介绍我,不过没等王开宇说话,毛文斌就抢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热情地道:“叶师弟,你的事我已经听他说八百遍了,所以咱就不用他费唾沫星子了。你这大老远来这,肯定是又累又饿,咱没有那些说道,走,找地方随便吃点去。”
  我也用力握了毛文斌的手一下:“行,咱也不矫情,我还真饿了,火车上的饭他娘的太难吃了!”
  毛文斌哈哈大笑,然后领着我坐上一辆桑塔纳,然后让司机载着我们去一家名为“花好月圆”的饭店,看来他们早就有了准备,一进酒店,我们几个人马上就被一个服务员领着送上了二楼的一个单间。
  此时的单间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五十多岁,满脸油光的大胖子,另一个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普通的小伙。
  看到我们进来,这两个人马上起身迎接,不过从两个人的笑容上看,我就知道那个小伙子肯定是一个涉世未深的菜鸟,跟那个胖子的老于世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经过介绍,我知道那个胖子是本地一家粮油加工厂的老板,叫曹兴业,而旁边的那个小伙陈学文则是曹兴业工厂里的一个临时工。
  我有些好奇,眼前这两个完全不搭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看来王开宇所说的事情就应该和这两个人有关。
  看到我已经到来,寒暄了一下之后,曹兴业喊服务员上菜,然后我们几个人便开始聊起这次的前因后果来。
  这次的事情的缘起要先从陈学文的遭遇说起:
  陈学文并不是北岸市市里的人,他的家在北岸市下辖的胜利农产,他前两年高考落榜之后,虽然想复读一年,可是没想到他父亲却在这时候得了重病,因为陈学文的家庭条件本来就不好,看到父亲这样,他没办法只好放弃复读,跟家里一起做农活。
  今年过年的时候,陈学文的一个表叔到他家串门,看到陈学文在家,就跟陈学文的父母说这孩子在家务农有点可惜系,能出去尽量还是走出去,一来能赚点钱补贴家用,二来也能出去涨涨见识,毕竟,如果窝在家里习惯了,一辈子大概也走不出这一亩三分地。
  陈学文的父母被说动,于是在陈学文表叔的介绍下,两个月前在曹兴业的粮食加工厂找了一份操作工的工作。
  陈学文踏进社会,对外界既渴望又恐惧,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以至于他的母亲放心不下,对他叮嘱了又叮嘱,让他一定要听表叔的话。
  去厂子之前,表叔特意叮嘱陈学文,如果面试的时候厂领导问陈学文上早班还是下午班,一定要说上早班,下午班给再多的钱也不去。陈学文不明所以,但是看表叔一脸凝重的样,他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果然,在面试的时候,厂领导问了陈学文这个问题,并且把早班和下午班的工资待遇对陈学文讲了,他一听,好家伙,晚班的薪资待遇竟然比白班多出近百分之五十,陈学文一听心就动了。
  刚才我们交代过,陈学文父亲得了重病,治病的费用根本就不是他那个贫寒的家庭能承受得起的。陈学文权衡了一下利弊,于是便把表叔的叮嘱丢在了脑后,自作主张地直接告诉领导:我要上下午班。
  当时的陈学文还有些自鸣得意,感觉自己也能帮家里减轻负担了,可是他没想到,上班没过两个月,他就经历了人生的最为诡异的事件。
  从开始在加工厂上班,陈学文就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别看下午班给的钱多,而且还有班车接送,但是实际上下午班的人并不多。而且一到黑天的时候,那些工人都会变得很紧张,能不出车间就不出车间,如果实在憋不住了想上厕所,那也会聚个四五个人以后一起出去。给陈学文的感觉,好像这些人在躲避外面的什么。
  第二章 加工厂晚上闹鬼
  陈学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别人打听,结果问谁都是脸色怪怪,摇头推说不知,直到和厂子里的工人混熟了,这才有一位老工人偷偷告诉他,之所以这样,因为这个厂子里不干净,晚上闹鬼!
  陈学文听到这个说法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感觉有点可笑,作为生活在阳光里,长在红旗下的一代,所谓鬼神之说从来没有被承认过。不过看那人脸色凝重,不像在忽悠他,他好奇心起,忙问那人来由。
  原来,两年前冬天的一个晚上,眼见就要下夜班了,厂里的一个生产车间不知道怎的了,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势很猛,等大家发现起火的时候,就已经没法扑救了。就这样,在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车间里的二十多个工人被烧成焦炭。
  那次的事情闹得挺大,据说连省里都惊动了,为了这次事故,全市还特意开展了一次全市范围的防火活动,要是有朋友来北岸市,跟一些老人打听一下,应该有很多人会有那方面的记忆。
  不过当时加厂的老板后台很硬,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厂子也就停业整顿了三个月时间,然后就重新选址搭建了新厂房再次开工了。
  开工后,在其后的很长时间,大家还是能在厂区闻到那种尸体被烧糊的焦臭味。
  若是这样也还罢了,大约开工半个月后,也是临近下夜班的时候,一个工人内急上厕所,不过没多大一会儿就大叫着,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大家看他脸色发白,身子一个劲儿地哆嗦,就忙问他怎么回事。
  那人哆嗦了半天,这才告诉大家,刚才他从厂区一角的厕所出来时,远远地看到一群人往停班车的地方走去了。
  当时为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他心里纳闷,不知道是不是厂里提前下班了,于是他便快步追向那些人,想要找个人问问咋回事。
  因为离得比较远,等他跑至近前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先后都上了停在那边的班车。
  到了这时候,这人还是没想那么多,见那些人都上车了,他也上前,推开虚掩的车门,然后朝里大声问道:“哎,你们怎么出来的这么早?提前下班了?”
  车厢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回答。
  “别闹!”见车厢里没人理自己,这人感觉有点窘,于是他抬脚上车,想找个自己认识的人问问。
  不过他前脚刚踏进车厢身子就顿住了,借着厂区里的灯光,他清楚地看到,这车厢里空空荡荡,哪有一个人?
  可是……他刚才明明亲眼看到有二十多个人从车门登上去了,那些人呢?
  迟疑了几秒钟之后,这人猛地想到了什么,忙转身快速地跳下车,他跑远几步,再看刚才的这辆班车,果然,这辆车根本就不是现在他们乘坐的那辆,而是那辆已经扔在这里一段时间的报废车!
  到了这时,这人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顿时被吓得大叫一声“鬼呀!”然后就一边大叫着,一边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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