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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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叫做长平!
  是长平之战爆发的地方,秦赵两国近百万大军对峙两年六个月,白热化又交战六个月的长平!
  秦国杀神白起一举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的长平,秦军死伤十五万,也是名将赵奢之子赵括战死的地方。
  “长平?”
  马谡拿起一枚白色大旗子,插到沙盘上,位置正是长平所在。
  “世人称我赵括第二,如今我要见见这个真赵括,看谁更二!”
  马谡提着头盔直接出帐,数十名神将、传承者握紧了拳头,紧紧跟随。
  沙盘上,长平古战场周围已经被三支火红色,代表魏军的旗帜封锁。
  马谡在前半夜收编了复活在这一带的军魂,将原有的两军打散成四军,与强行收编的军魂混编。
  此时他手下整整四个军,虽然都不是满编,也顶得上两个满编军。
  长平冲天的白雾被月华照亮,宛若明昼。
  雾中响起一阵阵鼓声,雾气竟然随着鼓声振荡,临时调来的三军入驻修建好的小城内,虽有工事,可他们被这震天的鼓声所震慑。
  武卫暂编第一军的将军是虎熊,他站在小城堆砌的壁垒上,瞭望着。
  他握紧了拳头,另一手扶在壁垒上,隔着壁垒外的栅栏望着白雾中密密麻麻的军魂,他头皮发麻。
  “老子要当将军,要去掉暂编这个前缀,要一个封号!”
  他抽出了刀,猛地插到脚下,刀身入土半尺:“我的刀早已饥渴难耐,你们的呢?”
  “太子殿下雄才大略,马谡将军足智多谋,早在这里布好了口袋阵,等着他们来钻,你们还在害怕什么!”
  “西征一役,郭荣这个小小的队率阵斩二百余,如今官居校尉,老子嫉妒!”
  虎熊涨红了脸,大手指着身边校尉、司马以及军侯曲长进行激励。
  “我们不是传承者就是神将,而郭荣只是一个天兵,对比一下,老子羞愧的同时,也很激动!”
  “一个小小的天兵都能封爵威灵侯,可见殿下和陛下慷慨!只要我们堵死他们,不说个个官升三级,起码也能封侯三五人!”
  他振臂大呼:“封侯!拜将!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封妻!萌子!”
  一连十六个喊出,他脸色潮红,全军士气被引动,尽数齐声大喝:“封侯!拜将!!”
  “建功!立业!!”
  “光宗!耀祖!!”
  “封妻!萌子!!”
  虎熊满意了,听着全军山呼海啸一般的大喝,他转身望着外面的赵军,狠狠挥了挥拳头,他成功了。
  他真的成功了,他这一战即使战败,但他的名声传出去了,会传到公孙策那里。
  想他自投靠公孙策时,在公孙策夜袭河东的时候,他可是七大总管之一,手握重兵,无限接近公孙策总兵力的三分之一。
  可如今呢?
  管亥早已拜将,而他还是一个校尉。
  就连章强、孟逵这样的外系传承者都拜将,而他还是一个小小的校尉。
  他苦恼过,也怨恨过,可他知道,这是公孙策对他的打压。
  公孙策极度反感结党,更憎恨军中将校抱团。
  而他曾经地位窜的太高太快,现在四分之一的传承者还是他当年的部下,这是一股很强的力量。
  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始终会获得与自己能力相符的地位。
  复活的赵国长平军团鼓声一时竟被虎熊所在的小城发出的齐喝压制,当然,这只是虎熊与城中将士的错觉,因为长平军团的鼓声停歇了。
  小城修建在一座废弃的村子里,原来的村名就秋子村,村庄两侧是山梁,北面就是长平古战场。
  这座小城西侧还有一座小城,驻守这里的暂编第二军章强部,他本是武卫七军第六军将军。
  虎熊就是他的部下,现在因为马谡的整编,使得两人地位无差别,可他并不觉得不爽。
  很早他与孟逵还是飞熊军百人将的时候,虎熊就是七大总管之一,是他仰望的存在。
  后来董卓清洗飞熊军,他与孟逵这样前朝军人出身的飞熊士都被清洗出局,一度在劳作营当工。
  在晋阳之战时,董卓为报王允之仇,尽起大军,他们随军出击,被编入敢死营。
  当时李世民援军将至,董卓发出重赏,先登晋阳城头的西凉军赏赐郭汜、李傕的神魂。
  因为公孙策神威,一举慑服守将李晟,而敢死营的章强与孟逵在重赏诱惑下紧随公孙策登城。
  于是他们二人获得李傕、郭汜神魂,脱胎换骨,实力大增。
  而他的老部下孟逵本是武卫七军第七军将军,现在的暂编第三军将军,此时孟逵率军堵在两道山梁与丹河交汇处,依险而守,防范长平军团北上长子。
  听到虎熊营寨震天的呼声,章强营寨士气甚至不用他动手,就被那十六个字鼓舞的热血沸腾,急不可耐。
  章强知道,他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将复活的长平军团堵在这里。
  军魂复活后就需要吃东西,没东西吃早晚还会饿死。
  所以马谡被升调武卫将军时,就在长平古战场四周寻找了三个紧要处修建工事。
  原本只是预防万一,而这万一此时已经发生。
  章强庆幸的同时,很是担忧。
  赵国这里被坑杀的长平军团足足有四十万,他们可以挡得住么?
  第五十八章 言过其实谁更过
  他是一代名将之子,赢姓子孙,大赵宗室。
  自幼熟读兵法,立志要做一名超越父亲的大将军。
  他有天才的光环,有极好的出身,可他败了。
  这一败,败得让他身败名裂,遗臭千古。
  纸上谈兵,曾是一时美谈,如今已成了讥讽之词。
  他就是赵括,他不甘心,他恨!
  恨时运,恨命运,也恨当时的赵王。
  与长平被坑杀的四十万赵军在喧天鼓声中复活后,赵括仰天大笑。
  不发一言,由笑转哭,哭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等马谡在率六千余骑军赶到时,看到的景象让他震撼,同时心中的那根弦也被拨动。
  银色月光下,四十万赵军齐哭,哭声让驻守在这里的武卫军毫无战意,士气低落。
  赵括自驱战车,来到虎熊营垒前,与刚刚赶到这里的马谡隔着栅栏对视。
  “此身是赵括,此行专为拜访贵军主将。别无他意,赵括只求阵前一叙。”
  壁垒内,虎熊皱眉对马谡进言:“将军,不可不防。就怕赵军刚刚是在迷惑我们,若是死士……”
  马谡抬手,打断了虎熊的进言,沉声对左右也要劝谏的诸将说道:“那人是赵括无疑!”
  “将军如何确定?若将军有失,缺乏将军调度,我军极难堵住这四十万赵军!”
  虎熊虽是马谡临时提拔,可他一点都不怵马谡:“一旦他们占据上党,分兵而进,北路大军可就是瓮中之鳖啊!再说此时国内空虚,金吾卫都在西边布防,一旦他们从东杀入河东,那么……”
  “虎将军所言,末将也是赞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章强也随着马谡赶到这里,这里就是封锁围困长平军团的第一条防线。
  “感觉,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和我是一样的人。”
  马谡说完,诸将面面相觑,齐齐劝谏:“将军,切不可亲身涉险!”
  “如果我的感觉欺骗了我,我可能会被他挟持。全军万不可顾忌马谡性命,紧守营垒,等待殿下救援!”
  “最长三日,最短一日,殿下援军必至。望诸位将军不可自误,做出做出有损名节之事!”
  “去见他一面,虽有危险,可比起收编四十万大军的收获来说,这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马谡心意已决,诸位将军,不必再劝!”
  马谡见诸将还要再劝,举起了手中雁翎刀,诸将互望一眼,齐声抱拳:“将军保重,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我部寸步不退!”
  “这里数你威望最高,我若有失,你可指挥全军!”
  马谡来到虎熊面前,将公孙策赐下的雁翎刀递出,虎熊一把接过,望着马谡声沉有力,做出承诺:“为国捐躯,白骨筑坚塔!”
  “开门!”
  马谡同样孤身一人,驾着牛车从侧门而出。
  大门缓缓合拢,虎熊一把将雁翎刀拔出,插到壁垒小城唯一的出口前,环视诸军,慷慨而言:“殿下佩刀在此,此战我若胸藏私意,上至校尉、下到民夫,都可提刀杀我!”
  他的声音很大,传到了马谡的耳中,马谡只是一笑。
  不久,马谡的牛车来到两军对垒处,与闭目等待的赵括相遇碰面。
  “魏国武卫将军马谡,见过赵括将军。”
  赵括睁眼,细细审视跳下牛车的马谡,从头到脚来回看,突然大笑。笑的有些癫狂,他突然厉声发问:“当真是马谡!”
  “言过其实的马谡,有谁会冒充?”
  “哈哈,我是赵括,纸上谈兵的赵括!”
  赵括跳下战车,走进来细细观察,神情不复刚才的昂扬,有些低落:“你很不错,过了今夜,你就洗刷了你的耻辱。”
  “世人的看法终究是世人的,与我们何干?”
  马谡也在审视赵括,审视这个和他齐名的失败天才。
  赵括转身,指着身后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赵国长平军团说道:“你倒看得开,可愿随我去看看这支大军?”
  马谡点头,赵括驾车,载着马谡朝北而去,身影渐渐模糊,趴在壁垒上的魏国诸将无不捏紧了拳头。
  马谡逐渐靠近长平军团,心中的震惊无法掩盖,见他如此,赵括只是淡淡一笑,悲哀说道:“是不是和传说中的赵国强军很不相符?”
  马谡缓缓点头,他终于明白赵括有四十万大军,为什么复活后会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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