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_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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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明初军队的战斗力,所谓的瘸子帖木儿完全可以哪凉快哪歇着去了。
  孟清和与三保一起撸胳膊挽袖子同朵颜三卫首领讨价还价,最终定下斩首三级一头羊,斩首六级一头牛的价格。
  壮汉们对这个价格很满意,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几张纸,慎重的收进怀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明显正在畅想草场无数,牛羊成群的美好景象。
  孟清和也在笑,燕王给出的价格是斩首两级一头羊,可惜这年月不能吃回扣,否则,他的资产肯定要多出几个零。
  王府里,宁王拿着写好的奏疏来找燕王,却被醉酒的燕王拉住大吐苦水。
  被一个浑身酒气的壮汉死死抱住,宁王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奏疏一扔,撸起袖子和燕王玩起了摔跤。
  洪武帝的儿子,甭管相貌如何,除了太子,脾气貌似都不怎么好。
  能忍燕王到现在,宁王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就在燕王挥舞着铁锹挖宁王墙角的同时,北平的危机也骤然降临。
  得知燕王不在城中,守城军队不足十万的消息,李景隆当即号令大军从河间出发,进攻北平。
  沿途路过城外的几处村屯,听部下回报,这些村屯都在外围建起了土墙,土墙后立有角楼,见到朝廷大军,非但没有举众相应,反而起锣示警,李景隆大怒。
  “刁民!必定已经从贼!”
  当即下令分出一股军队,给这些刁民一个教训。结果部将又来回报,这些刁民在土墙之上悬挂木牌,在门上贴有纸张,上书“太祖高皇帝万岁万万岁”。
  奉命前去的士兵不敢砸门,更不敢翻墙。
  一个不好可是大不敬,要杀头的罪名。
  李景隆顿时傻眼。
  麾下士兵不敢担大不敬的罪名,他就敢吗?
  当年朱棣都在这招面前败下阵来,何况是一肚子草包的李景隆?
  还没打北平,不过是城外的几个村屯就如此的棘手,北平城内的防备又该如何的严密?
  想到这里,李景隆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北平,怕是不好打。
  城中的朱高炽听到朝廷大军已到,面上镇定,手心里已是冒出了冷汗。
  燕王妃除去簪环,换下长裙,着一身戎装,手持长枪走到儿子身边,“世子,可记得你父王临行前所言?”
  “儿子记得。”
  “既如此,为何做此姿态?”一身戎装的燕王妃不复往日温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盖如是。
  常伴燕王妃左右的宫人们也是身着劲装,手持刀剑等利器,行动间带着英气。
  “世子,大敌当前,身为主帅当临城指挥!你父王将北平城交给你,是信任你。不要让你的父王失望,也不要让母妃失望!”
  朱高炽被燕王妃的几句话鼓舞,激起了斗志,让王安取来为他制作的铠甲,佩上燕王交给他的长刀,大步走出了王府,第一次不需人搀扶,跨上骏马向城门驰去。
  这是北平的战争,是父王的战争,也是他朱高炽的战争!
  第五十九章 北平守卫战
  北平城外,孟家屯
  建在屯子西北的角楼之上,一名壮丁见到南军退去,回身向候在角楼下的族人示意。
  “走了,走了!没事了!”
  族人脸上顿现喜色,孟重九和族中老人坐在家中,闻听消息,绷紧的神经也陡然放松。
  “此举果真有用。”
  “十二郎大才!”
  “得十二郎是我孟氏之幸!”
  “墙上木牌不得取下,可令族中壮丁日夜巡守,以防大军再来。
  “该当如此。”
  族中老人们一边商议,一边夸赞孟清和,多言此子不凡,将来必有大成。陪坐在旁的族长孟广孝始终沉默无语,听到众人交口夸赞孟清和,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偶尔会现出一抹阴沉。
  他的样子,一丝不落的看在孟重九眼中。
  孟重九暗自叹息一声,当此危急之时,正该全族同心同力,拧成一股绳。不及弱冠的十二郎尚且能放下成见为族中尽力,身为族长的孟广孝却是如此,当真是不知该说他什么才好!
  “广孝。”
  “九叔。”
  “大郎近日可好些了?”
  “好些了。”提起孟清海,孟广孝的表情总算好了些,“已是能下床走动,之前也帮族中写了不少木牌。”
  族中老人见孟重九突然提及孟清海,再看孟广孝之前和现在的对比,心中也是如明镜一般。
  身为孟氏族长,孟广孝的私心着实重了些。
  若燕王得了天下,十二郎就是从龙之功。都是姓孟的,十二郎好了,如何会不照顾族中?孟氏子弟不说一飞冲天也将大不相同。
  孟广孝如此心窄不免让老人们看不过眼。莫非一定事事都要大郎拔尖才成?难道他忘记了四郎?比起病在家中,让县中大令厌恶的孟清海,许多族人都认为,如今已是燕军小旗的孟清江更出息些。
  同样都是亲生儿子,孟广孝也太偏心了些,难怪有四郎寒心。
  谈及此,不免要佩服孟重九的眼光和行事。先是对孟王氏等照顾有加,又让孟虎跟随十二郎一同前往边塞,如今孟虎升了小旗,据闻不日还将升任总旗,只要十二郎日后能飞黄腾达,就绝对忘不了孟重九的情分,必定会额外照顾孟虎这个堂兄弟。
  要么说姜是老的辣,不得不服气。
  孟氏族人心中各有思量,各自打着算盘,孟广孝同族中老人安排好近日巡屯事宜才返回家中。
  刚进门,孟刘氏就迎了上来,告知孟广孝,孟清海出屯了。
  孟广孝吃了一惊,“朝廷的军队还没走远,他不要命了?再说他身子刚好,外边天冷,这不是胡闹吗!”
  “我也劝过了,大郎就是不听。”孟刘氏一脸的愁容,“说是去寻县学中的同窗家人,我着实是拦不住。好在那家人也住在里中,相隔不远,大郎只说去去就回。”
  “县学中的同窗?”
  “对。”孟刘氏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姓杜。”
  姓杜?
  孟广孝拧紧了眉头,脑子里始终没有印象,大郎极少在家中提起学中诸事,更少言及同窗。
  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孟广孝到底还是不放心,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再次走出了家门。
  “当家的,你去哪?”
  “大郎是向东去了?我去东边的角楼等着,再托巡屯的人帮忙看着,若是天色晚了,别被关在屯外。”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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