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蒋经年淡淡的眸光与蒋欣桐隔空相遇，蒋经年抬手，指尖律动算是打招呼。
蒋欣桐嘴角噙着笑，倾身与蒋经纬说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向蒋经年。
见面，蒋经年被捶了一拳，蒋欣桐嗔笑道：“见到姐姐，还得我主动打招呼。”
蒋经年抚了抚心口，“二姐还是这么暴力。”
蒋欣桐兴奋地张望，“弟妹呢？”她四处张望，一眼便瞧见人群中惹人注目的宝石蓝长裙，蒋欣桐压低声音道：“你真有福气啊，出水芙蓉的小姑娘刚成年就被娶进门，我去会会她。”
蒋欣桐在前，蒋经年在后，夏澜笙一早注意到人群中的重点人物。
今年是蒋家的家族聚餐，不止蒋经年这一家，蒋家一大家子都到齐了，她格外注意了蒋经纬和蒋欣桐。
照片早之前在网上见过，既然今天来了，夏澜笙给足蒋经年的面子。
“二姐好。”夏澜笙盈盈浅笑，剪水双眸水润润。
蒋欣桐受西方的问话熏陶，比国内人都开放，张开手臂豪气道：“来，姐姐抱一下。”
夏澜笙落落大方，倾身环抱住蒋欣桐，蒋欣桐赞美，“全场你最惹眼。”
“哪有。”夏澜笙难掩羡慕的语气，“姐姐的大长腿秒杀所有人。”
“有你腿长吗？”蒋欣桐站到夏澜笙身边，两人都穿高跟鞋，身高相仿，夏澜笙配合比腿长，“比不过姐姐，姐姐脖子以下全是腿，是我最羡慕的身材比例。”
蒋欣桐闻言轻笑，挽住夏澜笙的手臂，“姐姐喜欢你这幽默劲儿。”边说边眺了一眼从刚才在站身边的蒋经年，“看什么看？跟你媳妇玩一会，瞅你小气的，你说是不是，澜笙？”
“就是。”夏澜笙也挽住蒋欣桐的手臂，“我喜欢姐姐豪爽的性格。”
“诶，我带你去看看你老公的卧室，你得吓死。”蒋欣桐耳语，两人手挽手抛下孤零零的蒋经年走了。
蒋经年静默几秒，望着两人的身影犹豫要不要跟上去，但见两人奔着他的卧室去了，他疾步跟上去。
只可惜，蒋经年晚了一步，他刚到楼梯口，卧室的门已经被蒋欣桐推开。
这是夏澜笙第一次来蒋经年老宅的家，也是她第一次进入蒋经年曾经卧室，只是想不到是要在两人离婚时，夏澜笙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开门后的世界，第一印象是宽敞明亮，第二印象是规矩整齐，第三印象是纤尘不染……总的来说，作为一个人居住的地方来说，感觉有点怪。
“你先别发表意见，这才是自带的客厅，我带你去看他睡觉的地方。”蒋欣桐牵起夏澜笙的手往里走，蒋经年站在门口，唇角动了动，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卧室门打开，一片洁白的世界映入眼帘，刺眼而又寒冷的感觉让夏澜笙汗毛竖起来了。
墙壁，天棚，窗帘，窗子，被单，柜子……所有的所有，都是白色。
虽然接下来的话可能很失礼，但是这间卧室让她想起超豪华顶配装置360°无死角的……高级特护病房。
手机铃声响起，蒋欣桐接起电话往门口走，她蹙了下眉头，应声道：“好，我带经年过去。”
蒋欣桐挪开手机，“澜笙，我待会回来，你先自己参观吧。”说罢便拽着蒋经年往楼下走，蒋经年抬手挣了下，“姐，说清楚去哪。”
“有大领导过来了。”蒋欣桐压低声音，“老爹亲自叫我带你过去。”
“不去。”蒋经年眉头紧皱，“我说过，我不想掺和这些。”
……
两人在楼梯口轻声说话，卧室里的夏澜笙没在私人的地方停留，她回到客厅，旁边还有间书房，四周墙壁嵌入式书柜的设计吸引她的注意。
夏澜笙敞开门，漫步进去，不少经典古籍以及绝版藏书都陈列其中，蒋经年居然有这样一间神奇的书房。
大概是为了保护书籍，所有的书柜都是上锁的。
书桌有角放着黑色简易书架，旁边木质笔筒里放着几只品牌钢笔，桌上一沓厚厚的资料都被夹在黑色皮质夹子里，夹子黝黑发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皮制品。
“这么好看，可以给爷爷做一个。”夏澜笙自言自语，捏着夹角指肚搓揉，有立体感却不会划手。
夏澜笙低头看材质，却不料扫到了夹子里文件封面，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下一章周四见吧！
21点，等我呀~么么哒投雷和留言的你们。
所以小笙笙看见了什么？
第10章 难忍
夏澜笙还没来得及细看，隐隐听见脚步声，她立刻合上本子远离书桌。
脚步声停在门口，夏澜笙回身，蒋经纬面色不悦地打量她，“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里等二姐来着。”夏澜笙故作镇静走出书房，状似随意的口吻问道：“这是经年专用书房吗？”
蒋经纬语气不善地反问道：“要不然呢？”
有此大哥，蒋经年那个死德性也难怪，一家人眼下看来也就二姐正常点，她都是要离婚的人了，对于冷脸的人懒得社交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蒋经年正好到楼梯口。
蒋经纬斜了一眼夏澜笙，复又看向蒋经年，问：“晚宴马上开始了，还上来做什么？”
蒋经年上前挽住夏澜笙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说：“接我夫人下楼。”继而蒋经年勾起一丝笑，“走吧，夫人。”
那抹笑，夏澜笙发誓，她结婚后没见过，温柔得腻出水来。
心里有一瞬的激动，不过夏澜笙旋即提醒自己：人家就是吃这口饭的，影帝不是白拿的。
蒋经纬绕过慢悠悠的两人，与蒋经年擦身而过时话里有话地提醒蒋经年，“看好你的人。”
“管好你自己吧。”蒋经年那副漫不经心的懒散语气能惹恼夏澜笙，自然也能刺激到蒋经纬，疾步下楼的人驻足回身冷眸放箭。
蒋经年挽着夏澜笙高高在上俯视，她余光瞥见蒋经年嘴角勾起的淡笑，恣意狂妄，分明没把蒋经纬放在眼里。
这大概是蒋经纬怒气横生的原因，他转身往回迈了一步，一楼传来蒋欣桐解场的唤声，“大哥，主宾到齐，就差你了。”
蒋经纬冷哼转身下楼，蒋欣桐故作严肃道：“你们两个小鬼也快着点，迟到不好！”她并拢食指和中指，在眉前帅气地比了个手势，转身也走了。
“走吧。”蒋经年的语气不似之前的懒散，夏澜笙嗯了一声，她犹豫半晌指了指卧室，“那个书房就你一个人用吗？”
“恩。”
夏澜笙脊背发凉，她偏头认真地打量蒋经年，她第一次认真地想，她根本就不了解蒋经年。
**
夏澜笙熟悉的是镜头下的演员蒋经年，那极有可能是公司运作的人设，现实生活中他们接触不多，蒋经年没给她机会，也没兴趣了解她。
只是万般的不了解，也抵不过刚才一瞥带来的惊愕，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待会安静吃饭就好，吃完我们就回去。”蒋经年的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他对这场聚餐也兴致缺缺。
蒋家专用的会客餐厅，奢华程度不亚于五星级酒店，夏澜笙讶异于蒋经年父亲蒋开元身边的高层领导，她在市政府会议做兼职时曾经见过，她随身接待过最大角色是前任市长高修明。
“诶？小夏啊。”更让意外夏澜笙意外，高修明居然记得她。
夏澜笙起身鞠躬问好，旁人眼里的惊讶她如数看尽眼底，蒋开元爽朗地笑，“没想到高老认识澜笙。”
“我记得她。”高修明靠着椅背回忆道，“市里开会，小夏是随行人员，小姑娘心思缜密，很善于危机公关。”高修明回忆夏澜笙的高亮瞬间，夏澜笙顺着高老的话倒也想起来了。
大一时市政府经济专题会议即将召开时，高修明演讲稿里作为正面典型的企业却突然爆出意外的减分新闻，稿子不能用了，占据大篇幅直接删除不行。
高老笑吟吟地问：“换了你们，你们会怎么做？”他望向夏澜笙，“小夏，你说说，你怎么做的。”
家庭聚餐变成夏澜笙的个人表彰会，而且是在蒋家的晚宴上，夏澜笙简而言之地概括了当时的思路，“最好的危机公关是防患于未然，高老稿件里涉及的案例我都准备了五套备用的。”
救场如救火，夏澜笙此举当时堪称雪中送炭，高老慈祥地笑道：“最难得的是本她不是主要负责人，但她依然做准备，她全程都是私下和秘书联系的，我后来听秘书才知道，小姑娘做好事不留名啊。”
高老带头鼓掌，蒋开元随后，掌声响起，众人交口称赞，真心与否，夏澜笙并不在意。
蒋经年的掌声离夏澜笙最近，她低头看着身边的人，嘴角难得有一丝浅笑。
**
这顿饭，夏澜笙吃得心不在焉，她始终惦记黑色夹子里的文件。
饭后，夏澜笙伺机去楼上，可惜被高修明叫去书房聊天。
夏澜笙和蒋经年一同进入书房，高新明打量蒋经年，赞道：“虎父无犬子，经年的影视剧我家那位看了不少，最近热映的《烈日骄阳》都说不错。”
大多时间，都是高修明和蒋开元聊天，偶尔高修明提及之前夏澜笙的工作经历，再问问她学习近况及未来打算。
“我暂时还在考虑呢。“夏澜笙垂眸浅笑，温顺乖巧。
小野猫原来也会乖巧，至少装乖没问题，蒋经年今天无意中认识到夏澜笙的另一面。
聊天话题最后落到蒋开元正在建设中的体育馆，他主动问装修建设的高见，高修明聊起各类运动，说得头头是道。
闲谈结束，高修明离去，蒋开元很有眼力，不放弃任何增进友谊的机会，他指派蒋经年亲自去送。
高修明半开玩笑，影帝担任司机，行程奢华。
蒋经年送高修明，夏澜笙也只好一起离开。
那沓资料……夏澜笙心心念念，最终都没有机会细看。
路上，夏澜笙没怎么说话，寡言的蒋经年倒是能说会道地聊起高修明晚餐席间屡次提到的运动话题。
“你还挺喜欢运动？”高修明笑着问，“有时间吗？”
“一般都是抽时间，高老喜欢什么项目？”
“我啊。”高修明喟叹，“我最喜欢的也是国内最愁人的项目。”
“足球吗？”蒋经年一语中的，高修明颔首笑道：“对，有种说法，足球的老祖宗可能是黄帝，老祖宗们要是知道今天是这么个结果，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那典籍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太平御览》？”
“对。”
红灯，蒋经年目视前方，温和道：“我记得史书里最早提到蹴鞠的是《史记·苏秦列传》，苏秦向齐宣王形容临苗说到过。”
男人到底是爱竞技类的运动，尤其是喜欢足球和篮球的居多，夏澜笙本身兴趣不大，不过当时喜欢蒋经年，知道偶像好像喜欢，她特意去学习过。
夏澜笙听得心不在焉，脑子里还记着那一沓资料，她翻出手机偷偷输入“康园集团”，跳出来的关键词都是破产、重大危机、滑铁卢……
碍于高修明在车上，夏澜笙不好一直看手机，时而忍不住看两眼，时而看窗外，满脸忧色。
夏澜笙看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回家谈离婚的事，索性一并说了。
送完高老，两人回天鹅湖，车窗半敞，暖风拂面，一路无言。
良久，红灯时，蒋经年目视前方，指尖轻轻敲击方向盘，淡声道：“我不知道你还做过高市长的随行。”
“你不知道的多了。”夏澜笙百无聊赖地回了句。
蒋欣桐嘴角噙着笑，倾身与蒋经纬说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向蒋经年。
见面，蒋经年被捶了一拳，蒋欣桐嗔笑道：“见到姐姐，还得我主动打招呼。”
蒋经年抚了抚心口，“二姐还是这么暴力。”
蒋欣桐兴奋地张望，“弟妹呢？”她四处张望，一眼便瞧见人群中惹人注目的宝石蓝长裙，蒋欣桐压低声音道：“你真有福气啊，出水芙蓉的小姑娘刚成年就被娶进门，我去会会她。”
蒋欣桐在前，蒋经年在后，夏澜笙一早注意到人群中的重点人物。
今年是蒋家的家族聚餐，不止蒋经年这一家，蒋家一大家子都到齐了，她格外注意了蒋经纬和蒋欣桐。
照片早之前在网上见过，既然今天来了，夏澜笙给足蒋经年的面子。
“二姐好。”夏澜笙盈盈浅笑，剪水双眸水润润。
蒋欣桐受西方的问话熏陶，比国内人都开放，张开手臂豪气道：“来，姐姐抱一下。”
夏澜笙落落大方，倾身环抱住蒋欣桐，蒋欣桐赞美，“全场你最惹眼。”
“哪有。”夏澜笙难掩羡慕的语气，“姐姐的大长腿秒杀所有人。”
“有你腿长吗？”蒋欣桐站到夏澜笙身边，两人都穿高跟鞋，身高相仿，夏澜笙配合比腿长，“比不过姐姐，姐姐脖子以下全是腿，是我最羡慕的身材比例。”
蒋欣桐闻言轻笑，挽住夏澜笙的手臂，“姐姐喜欢你这幽默劲儿。”边说边眺了一眼从刚才在站身边的蒋经年，“看什么看？跟你媳妇玩一会，瞅你小气的，你说是不是，澜笙？”
“就是。”夏澜笙也挽住蒋欣桐的手臂，“我喜欢姐姐豪爽的性格。”
“诶，我带你去看看你老公的卧室，你得吓死。”蒋欣桐耳语，两人手挽手抛下孤零零的蒋经年走了。
蒋经年静默几秒，望着两人的身影犹豫要不要跟上去，但见两人奔着他的卧室去了，他疾步跟上去。
只可惜，蒋经年晚了一步，他刚到楼梯口，卧室的门已经被蒋欣桐推开。
这是夏澜笙第一次来蒋经年老宅的家，也是她第一次进入蒋经年曾经卧室，只是想不到是要在两人离婚时，夏澜笙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开门后的世界，第一印象是宽敞明亮，第二印象是规矩整齐，第三印象是纤尘不染……总的来说，作为一个人居住的地方来说，感觉有点怪。
“你先别发表意见，这才是自带的客厅，我带你去看他睡觉的地方。”蒋欣桐牵起夏澜笙的手往里走，蒋经年站在门口，唇角动了动，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卧室门打开，一片洁白的世界映入眼帘，刺眼而又寒冷的感觉让夏澜笙汗毛竖起来了。
墙壁，天棚，窗帘，窗子，被单，柜子……所有的所有，都是白色。
虽然接下来的话可能很失礼，但是这间卧室让她想起超豪华顶配装置360°无死角的……高级特护病房。
手机铃声响起，蒋欣桐接起电话往门口走，她蹙了下眉头，应声道：“好，我带经年过去。”
蒋欣桐挪开手机，“澜笙，我待会回来，你先自己参观吧。”说罢便拽着蒋经年往楼下走，蒋经年抬手挣了下，“姐，说清楚去哪。”
“有大领导过来了。”蒋欣桐压低声音，“老爹亲自叫我带你过去。”
“不去。”蒋经年眉头紧皱，“我说过，我不想掺和这些。”
……
两人在楼梯口轻声说话，卧室里的夏澜笙没在私人的地方停留，她回到客厅，旁边还有间书房，四周墙壁嵌入式书柜的设计吸引她的注意。
夏澜笙敞开门，漫步进去，不少经典古籍以及绝版藏书都陈列其中，蒋经年居然有这样一间神奇的书房。
大概是为了保护书籍，所有的书柜都是上锁的。
书桌有角放着黑色简易书架，旁边木质笔筒里放着几只品牌钢笔，桌上一沓厚厚的资料都被夹在黑色皮质夹子里，夹子黝黑发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皮制品。
“这么好看，可以给爷爷做一个。”夏澜笙自言自语，捏着夹角指肚搓揉，有立体感却不会划手。
夏澜笙低头看材质，却不料扫到了夹子里文件封面，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下一章周四见吧！
21点，等我呀~么么哒投雷和留言的你们。
所以小笙笙看见了什么？
第10章 难忍
夏澜笙还没来得及细看，隐隐听见脚步声，她立刻合上本子远离书桌。
脚步声停在门口，夏澜笙回身，蒋经纬面色不悦地打量她，“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里等二姐来着。”夏澜笙故作镇静走出书房，状似随意的口吻问道：“这是经年专用书房吗？”
蒋经纬语气不善地反问道：“要不然呢？”
有此大哥，蒋经年那个死德性也难怪，一家人眼下看来也就二姐正常点，她都是要离婚的人了，对于冷脸的人懒得社交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蒋经年正好到楼梯口。
蒋经纬斜了一眼夏澜笙，复又看向蒋经年，问：“晚宴马上开始了，还上来做什么？”
蒋经年上前挽住夏澜笙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说：“接我夫人下楼。”继而蒋经年勾起一丝笑，“走吧，夫人。”
那抹笑，夏澜笙发誓，她结婚后没见过，温柔得腻出水来。
心里有一瞬的激动，不过夏澜笙旋即提醒自己：人家就是吃这口饭的，影帝不是白拿的。
蒋经纬绕过慢悠悠的两人，与蒋经年擦身而过时话里有话地提醒蒋经年，“看好你的人。”
“管好你自己吧。”蒋经年那副漫不经心的懒散语气能惹恼夏澜笙，自然也能刺激到蒋经纬，疾步下楼的人驻足回身冷眸放箭。
蒋经年挽着夏澜笙高高在上俯视，她余光瞥见蒋经年嘴角勾起的淡笑，恣意狂妄，分明没把蒋经纬放在眼里。
这大概是蒋经纬怒气横生的原因，他转身往回迈了一步，一楼传来蒋欣桐解场的唤声，“大哥，主宾到齐，就差你了。”
蒋经纬冷哼转身下楼，蒋欣桐故作严肃道：“你们两个小鬼也快着点，迟到不好！”她并拢食指和中指，在眉前帅气地比了个手势，转身也走了。
“走吧。”蒋经年的语气不似之前的懒散，夏澜笙嗯了一声，她犹豫半晌指了指卧室，“那个书房就你一个人用吗？”
“恩。”
夏澜笙脊背发凉，她偏头认真地打量蒋经年，她第一次认真地想，她根本就不了解蒋经年。
**
夏澜笙熟悉的是镜头下的演员蒋经年，那极有可能是公司运作的人设，现实生活中他们接触不多，蒋经年没给她机会，也没兴趣了解她。
只是万般的不了解，也抵不过刚才一瞥带来的惊愕，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待会安静吃饭就好，吃完我们就回去。”蒋经年的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他对这场聚餐也兴致缺缺。
蒋家专用的会客餐厅，奢华程度不亚于五星级酒店，夏澜笙讶异于蒋经年父亲蒋开元身边的高层领导，她在市政府会议做兼职时曾经见过，她随身接待过最大角色是前任市长高修明。
“诶？小夏啊。”更让意外夏澜笙意外，高修明居然记得她。
夏澜笙起身鞠躬问好，旁人眼里的惊讶她如数看尽眼底，蒋开元爽朗地笑，“没想到高老认识澜笙。”
“我记得她。”高修明靠着椅背回忆道，“市里开会，小夏是随行人员，小姑娘心思缜密，很善于危机公关。”高修明回忆夏澜笙的高亮瞬间，夏澜笙顺着高老的话倒也想起来了。
大一时市政府经济专题会议即将召开时，高修明演讲稿里作为正面典型的企业却突然爆出意外的减分新闻，稿子不能用了，占据大篇幅直接删除不行。
高老笑吟吟地问：“换了你们，你们会怎么做？”他望向夏澜笙，“小夏，你说说，你怎么做的。”
家庭聚餐变成夏澜笙的个人表彰会，而且是在蒋家的晚宴上，夏澜笙简而言之地概括了当时的思路，“最好的危机公关是防患于未然，高老稿件里涉及的案例我都准备了五套备用的。”
救场如救火，夏澜笙此举当时堪称雪中送炭，高老慈祥地笑道：“最难得的是本她不是主要负责人，但她依然做准备，她全程都是私下和秘书联系的，我后来听秘书才知道，小姑娘做好事不留名啊。”
高老带头鼓掌，蒋开元随后，掌声响起，众人交口称赞，真心与否，夏澜笙并不在意。
蒋经年的掌声离夏澜笙最近，她低头看着身边的人，嘴角难得有一丝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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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夏澜笙吃得心不在焉，她始终惦记黑色夹子里的文件。
饭后，夏澜笙伺机去楼上，可惜被高修明叫去书房聊天。
夏澜笙和蒋经年一同进入书房，高新明打量蒋经年，赞道：“虎父无犬子，经年的影视剧我家那位看了不少，最近热映的《烈日骄阳》都说不错。”
大多时间，都是高修明和蒋开元聊天，偶尔高修明提及之前夏澜笙的工作经历，再问问她学习近况及未来打算。
“我暂时还在考虑呢。“夏澜笙垂眸浅笑，温顺乖巧。
小野猫原来也会乖巧，至少装乖没问题，蒋经年今天无意中认识到夏澜笙的另一面。
聊天话题最后落到蒋开元正在建设中的体育馆，他主动问装修建设的高见，高修明聊起各类运动，说得头头是道。
闲谈结束，高修明离去，蒋开元很有眼力，不放弃任何增进友谊的机会，他指派蒋经年亲自去送。
高修明半开玩笑，影帝担任司机，行程奢华。
蒋经年送高修明，夏澜笙也只好一起离开。
那沓资料……夏澜笙心心念念，最终都没有机会细看。
路上，夏澜笙没怎么说话，寡言的蒋经年倒是能说会道地聊起高修明晚餐席间屡次提到的运动话题。
“你还挺喜欢运动？”高修明笑着问，“有时间吗？”
“一般都是抽时间，高老喜欢什么项目？”
“我啊。”高修明喟叹，“我最喜欢的也是国内最愁人的项目。”
“足球吗？”蒋经年一语中的，高修明颔首笑道：“对，有种说法，足球的老祖宗可能是黄帝，老祖宗们要是知道今天是这么个结果，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那典籍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太平御览》？”
“对。”
红灯，蒋经年目视前方，温和道：“我记得史书里最早提到蹴鞠的是《史记·苏秦列传》，苏秦向齐宣王形容临苗说到过。”
男人到底是爱竞技类的运动，尤其是喜欢足球和篮球的居多，夏澜笙本身兴趣不大，不过当时喜欢蒋经年，知道偶像好像喜欢，她特意去学习过。
夏澜笙听得心不在焉，脑子里还记着那一沓资料，她翻出手机偷偷输入“康园集团”，跳出来的关键词都是破产、重大危机、滑铁卢……
碍于高修明在车上，夏澜笙不好一直看手机，时而忍不住看两眼，时而看窗外，满脸忧色。
夏澜笙看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回家谈离婚的事，索性一并说了。
送完高老，两人回天鹅湖，车窗半敞，暖风拂面，一路无言。
良久，红灯时，蒋经年目视前方，指尖轻轻敲击方向盘，淡声道：“我不知道你还做过高市长的随行。”
“你不知道的多了。”夏澜笙百无聊赖地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