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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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志们,我们开会。会议第一项,请副院长聂军同志作经营工作汇报。”年与江抑扬顿挫地开了腔。 听着那铿锵的磁性声音,百合悄悄地伸长了脖子,远远地却看到年与江一边整理手里的资料,一边慢慢地蹙起了眉,阴沉的脸色跟刚刚进来时的温和完全不一样,但很快就恢复了严肃冷静,开始用笔唰唰唰地在纸上写着东西。
  几个分管不同工作的院领导做完各自的工作汇报之后,年与江开始做最后的讲话。
  百合激动地拿出手里的稿子,竖起耳朵,准备认真地聆听这份自己和领导辛苦了几乎一天一夜才完成的讲话稿。
  年与江儒雅大气地笑了笑,抬起头平视底下两百名与会人员,“同志们,刚才几位院长的汇报不仅总结了一年来的工作,也对今后的工作做出了计划,提出了要求。”
  “在这里,我就不再赘述这些要求了。今天,借着总部领导在场,我把我来研究院挂职的感受给领导们做一个汇报,跟同志们分享一下。”
  不解地看着年与江完全脱稿地侃侃而谈,而讲的内容几乎没有一个字跟讲话稿里一样,百合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扭头悄悄地问小柳:“年书记的讲话稿,你确定没放错吧?”
  “怎么可能放错呢!有问题吗?”小柳也不解地问她:“他讲的不是你稿子里的东西吗?”
  “完全不一样!”百合不安地拧紧了眉。
  “啊?不会吧,会不会是因为领导临时改变了想法,想讲一点其他方面的?我觉得他说的很实在啊!”
  小柳的脸上也滑过淡淡的忧虑,她非常确定自己原封不动地把百合给她的稿子放到了年与江的座位上,即使参会人员很多,底下的人也不绝不可能随便走到主席台上去动手脚的。
  “可能吧……”百合无力地安慰自己一句,耐心地继续听起年与江的讲话。
  虽然年与江没有按照讲话稿来念,把本来准备提的要求全部换成了自己的挂职感受和对研究院的中肯评价,但也是从容不迫,声音低沉中带着沉稳的节奏,一直微微扬起的嘴角,让他显得格外温文儒雅。
  会议结束的时候,年与江的讲话受到了总部领导的高度赞扬:“不错啊,小年,到基层才来不到一个月,就有这么多真切的感受!很好!”
  一脸茫然的百合跟着散会的人群刚走出会议室,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连忙打开来看,竟真的是年与江发来的:到办公室来,立刻!马上!
  不详的预感又加重一层,百合挤出人群,拔腿就往办公楼的电梯跑去。
  忐忑地来到十五楼,看到年与江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更心虚了!
  他竟然这么快已经回到办公室了!
  百合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撞着胆子敲了敲门。
  “进来!”
  异常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怒意,百合不由地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年与江已经脱掉了开会时穿的外套,领带也松了开来,正坐在椅子里狠狠地吸着烟。
  百合看着他好久都未曾见过的北极寒冰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慢慢地趋步走过去,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就是你给我校对的讲话稿?!”年与江长臂一扬,把手里的几页纸“哗啦”撒了出去,在百合的头顶上天女散花般散落开来,一页页狼狈地落在了她的脚下。
  百合诧异地俯身捡起来,当看到每张纸上都写着同样的一行字时,脑子里“轰”得一声,脸色瞬间苍白,视线似乎都模糊了。
  六七页纸的讲话稿,每章上面用粗黑的字体写着:“我甄百合就是个表子,见到男人就想扑上去!不过我最爱的还是我的初恋!肖睿,我爱你!”
  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的!明明是自己认真校对了两遍的稿子,亲自送过去的,一个通宵不眠不休的成果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堪的字眼?!
  脑子里是空前的空白!
  “年书记,这不是我拿过去的,我……”她慌乱地捡起地板上所有的纸张,强撑着自己越来越无力的身子,咬着唇努力解释。
  小脸上煞白一片,嘴唇不停地颤抖!看向年与江的眸子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惧。
  “不是你拿过去的,那我们熬了近二十个小时写出来的东西在哪?”年与江看到她的样子,纵使心里不忍批评她,但一张口,还是无法说出安慰她的话来。
  昨夜的通宵熬夜,不过是他想给总部领导演的一出苦情戏罢了!
  对他来说,本来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完成的工作,他为了把她写的大纲都融入进去,为了能让她陪着自己加班,才一直忍耐了一夜,没想到这个傻丫头,居然这么大意!
  很明显,她又被哪个同事或者“朋友”给陷害了!
  可是,她能否替他着想一点呢?
  在那样一个严肃的场合,高高在上的他,看着手里的讲话稿全部变成了那样不堪入目的字眼,尤其是那句“肖睿,我爱你”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把这个蠢女人狠狠揍一顿,好好地惩罚她!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百合忍住了眼泪,身子却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近三十个小时没有阖眼,身体已经极度吃不消,再经过这么大的一个沉痛打击,她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看着她娇弱的身子不停地微颤,年与江缓缓舒展开紧皱的眉头,无奈地叹口气道:“我不想知道这是哪个狠毒龌龊的人做的恶作剧,我只想知道,这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
  “嗯?”百合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那行如毒针般的字,拼命地摇头:“不是的,我没有!”
  “没有什么?”年与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灼热中带着质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逼问:“你上次在海边不是说要找一个比肖睿优秀一百倍的男人么?为什么还要强调你最爱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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