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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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长不吃鱼:配图看烂了,新人不能换个地方换个角度拍么?
  今天也破产了:路过,欢迎加入贫穷的天戮人大家庭。
  往事不堪回首:配文23333,让我想起我刚来的时候。
  暗中观察:哈哈哈哈你就是那个怼了出入境管理局工作修士的愣头青吧!可怜啊,大几百积分打水漂了!
  绝世大魔王:从出入境管理局官方万象来的,为你默哀三息。
  叫我老祖:+1,年轻人脾气不要那么大。
  ……
  厉烜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便去出入境管理局官方万象看了一下,果然发现最新一条万象记录了他在传送殿中被抓走的那一幕,下面评论除了冷嘲热讽、哈哈哈哈外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词组及图画,看着奇奇怪怪的。
  他心中有气,但又毫无办法,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将传讯玉扔进乾坤袋中,闭目睡觉。
  翌日清晨,厉烜还是忍不住又打开了诸天万象,发现事情的热度已经冷却下去了——这倒也正常,偌大的诸天万界,新闻多得是,没几个人会在乎一个丢脸的新人。
  他不自觉地松了口气,顺手打开“诸天热闻”。
  诸天热闻一共一千条,第一条是“逆乱境爆发大规模时空风暴”,第二条是“谨独剑尊连斩三大合体巅峰魔头”……
  “谨独?”
  厉烜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点了进去一看附带的幻影——哦,北辰殊啊,这不是墨景纯的小跟班么,啧……
  他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继续看其他热搜,渐渐享受到了诸天万象的乐趣。
  等厉烜从与网友的激情抬杠中回过神来时,才惊讶地发现——天怎么黑了?
  我一整个白天,都在无所事事?!
  厉烜的脸也黑了。
  明明他来天戮剑域是为了好好修炼,早日追上那些故人的,怎么就……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这手呢!
  厉烜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光是天戮网就已经如此引人沉迷,需要积分才能购买服务的天戮网又该是怎样的奇妙世界?
  ——他该不会反而静不下心来修炼吧?!
  ……
  一个月后。
  事情果真如厉烜所料一般,他已经沉迷刷诸天万象、玩虚拟网游不可自拔——该死的,大家都是修士,这些游戏是哪个坏人道心的家伙创造的?!
  一个月下来,他都没正经修炼过几次,这有他被关了一千年渴望自由玩耍的原因,但更多却还是因为,这个天戮剑域真的太神奇了!
  它不是跨时代不跨时代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哪里都很新奇,相比之下,几万几十年万年都故步自封四十九天简直就是监狱、牢笼,实在无趣极了。
  厉烜意识到,原来世界并非一定要是他曾熟悉的那样,也可以是另一个模样。
  仙法道术,不仅仅是感悟天道、与人对战的工具,它也可以用来创造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方便生活、造福大众……
  尽管这些便利容易让心志不坚之人滋生各种杂念,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磨砺心境的工具,道心坚定的人在任何环境下都不会让自己停下脚步。
  厉烜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已经玩了一个月,该熟悉的东西都已经熟悉了,现在该回到修士的本职上,好好修真,明日飞升!
  在关掉诸天万象前,他突然停了停,找到天戮之主的万象,在最新一条,也是唯一一条万象下留下一条评论:“谢谢你,谢谢你的新世界。”
  尽管天戮之主根本不再发万象,她依旧是诸天万象中关注人数最多的大佬,厉烜发出的评论很快淹没在无数仍在持续新增的评论中。
  他不知道墨景纯能否看见,也不知道她看见之后会不会知道这是他发的,但……他很感谢她。
  不论前尘因果,诸天万界,唯你无双。
  ()
  第992章 番外六:九天之巅
  “哗哗……”
  涛涛黄泉奔涌于虚空之中,来自诸天万界的无数鬼魅沉沉浮浮,随波逐流,爱恨情仇随着欢笑、哭泣、詈骂、沉思融入滚滚长河之中,仿佛躁动不安的怪物,时不时便搅动河底泥沙,让河水浑浊不清。
  一道身影从虚空踏出,沿着九曲黄泉悠悠踱步,过奈何桥、九幽城,一路走到了九幽禁地,黄泉水清之地。
  漫天星光倒映在清澈的黄泉之水中,波光粼粼,墨天微踏在湛湛清波之上,记忆仿佛穿越了时空,将她带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候她只是个金丹小修士,误入九幽黄泉,因身上的系统与混沌源水而被玉独垂于幻梦中召见,来到此地。
  当年的她看此地只觉岁月流转、亘古悠悠,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今日再见,这也不过只是寻常景致,无甚奇异。
  墨天微早已过了沉溺于回忆无可自拔的年纪,很快便收拢了思绪,从袖中取出一柄断剑。
  这柄剑似乎已经断了许多年,即便有封印保护,在岁月的侵蚀之下,那本就不甚出众的材质中透出淡淡的衰朽气息,仿佛只要稍稍用力些,便能将之震成无数碎片。
  她轻轻抚过剑身,目光渐渐冷却下来。
  墨天微手持断剑,无波无澜的目光望向远处虚空。
  随着她心念一动,自上古之战以来便再未断流过的九幽黄泉忽地凝滞下来,一层冰冷的剑气将黄泉之水冻结,其中幽魂鬼魅皆被直接送入九幽地府,漫长的河道之中,一片死寂。
  浩荡剑气中开出朵朵剑莲,光华幽幽犹若烛火,九幽黄泉好似化作凡人世界中元节时密布河灯的河流,只不过这些莲花灯中承载着的不是思念与心愿,而是灭绝因果的无情剑意。
  剑意侵入水中,将浑浊的黄泉净化成清澈见底的冰雪之水。
  天道意志徘徊在黄泉之上久久不散,仿佛是在恼怒于圣人随心所欲破坏天道运转规则——但可惜今日这位圣人不惧因果,它的愤怒毫无作用。
  墨天微将虚空中的一切变化尽收眼底,神色平静无波,在无视天道意志的同时也将隐藏在暗处的那一道道目光忽视了个彻底。
  她骈指为剑,在虚空中轻轻一划,撕开一道不知通往何方的裂缝,黄泉之水倾泻而入,旋即又从中飞出,往来路流淌而去——这条河同时在往下流淌,往上追溯,泾渭分明,来回往复。
  河水哗哗,一道道魅影、流光匆匆掠过,快逾奔雷,但墨天微早已合道成圣,能轻易看清那些魅影、流光的过去,从中找到她的目标。
  “定!”
  片刻之后,墨天微突然开口,整条时空长河连带着其中的魅影、流光尽数凝滞,她伸手捞出一颗光点,之后挥了挥手,裂缝愈合,黄泉之水恢复了常态。
  光点漂浮在她手中的断剑上,她凝视着光点,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将它一分为二,投入一方时间流速极快的秘境之中,以混沌源水滋养两个虚弱的真灵。
  不过须臾,墨天微将真灵取出,看了一眼手中断剑,为它注入一缕混沌光芒。
  眨眼间,衰朽的断剑立刻变成了罕见至极的神兵利器,并且同样一分为二,且两柄剑都看不出有分毫相似之处。
  墨天微很久以前就能修复断裂的归墟剑了,只是她觉得那毫无必要,所以一直等到了今天……她即将离开的时候。
  她将两个真灵放入两柄剑中,凝视着它们,仿佛看见了记忆中的故人,忽然想说点什么,可搜肠刮肚一番后,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们本就早已无话可说。
  好一会儿,墨天微蓦地笑了笑,对着它们说:“黄泉水清,乃复相见……我信守诺言,在走之前才来,以后也不必再见了。”
  “那么我希望……你们永生永世平安顺遂,但——也永远不要相见。”
  这句话说出之后,虚空隐隐震颤,之后两缕幽光分别落入两柄剑中——圣人之言即为天意,是最高等阶的天道约束,从此之后,即便是其他圣人,也无法破坏她定下的规则。
  两柄剑化作两道流光,穿越重重虚空,飞到了诸天万界的两个角落,遥遥相隔,永世不得重逢。
  墨天微收回视线,散去控制了黄泉的剑意,转眼之间便又有无数幽魂飘入河中,将清澈的河水重新染成浑浊一片。
  九幽黄泉恢复原样,天道意志也悄然散去,那些关注着此地变化的大能也移开了视线。
  ——他们原本就只是好奇逍遥圣君究竟想做什么,现在戏也看完了,那还是别再偷窥,否则她一个脾气不好,啧啧……圣人也不是每个都皮糙肉厚天下无敌的。
  不过话说回来,九幽黄泉乃是九幽圣君的成道之基,逍遥圣君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九幽圣君允许他在九幽黄泉玩这么一出?
  要知道,玩这么一出,逍遥圣君固然是要受到天道惩罚——当然她也不怕就是了,但九幽圣君也脱不了干系,谁没事这么乐于助人呀?
  藏在暗中将墨天微一切动作都看了个清楚的九幽圣君在垂落的旒冕下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要怪谁?当然要怪剑祖了!
  当年剑祖与逍遥圣君约战于九天之外,战前其他圣人都在猜测谁输谁赢,九幽圣君深知剑祖实力,又觉得逍遥圣君成圣不过十万年,不足为惧,便赌了剑祖会赢。
  谁知道此事又被逍遥圣君知晓,她便找上门来,非要和他打赌。
  若剑祖赢了,逍遥圣君就欠他一个要求;若剑祖没赢,他就欠逍遥圣君一个要求。
  九幽圣君自觉胜券在握,便应下了这个赌约,谁知道最后居然把自己给坑了——剑祖与逍遥圣君两人打了个平手!
  在这一战过后,剑祖功德圆满,离开了这一方宇宙往混沌深处而去,逍遥圣君就成了圣人中最不能惹的存在。
  九幽圣君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想了想死在逍遥圣君剑下的那个倒霉圣人——算了,愿赌服输吧。
  想到逍遥圣君方才做的事情,他也不免悠悠一叹。
  旁人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但很早就注意到墨景纯的九幽圣君怎会不知?
  正因此,他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或许很快,逍遥圣君也会离开这个世界,去遥远的混沌深处继续追寻宇宙的终极……
  身为圣人,站在这一方宇宙的巅峰,随心所欲,无人能管,这样的生活可能是很多修行者最终的目标。
  但这样的日子九幽圣君已经过了无数年,无数年来都是如此,一成不变,毫无新意,他不免也开始怀念很久以前,他还未成圣时那段努力拼搏的岁月。
  或许他也该想想,未来的路到底要怎样走了。
  在九幽圣君陷入沉思的时候,墨天微也正要离去。
  一道身影在她身后响起,“圣君要走了?”
  墨天微身形一顿,说话之人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正是此处道场的主人玉独垂。
  他在七万多年前终于合道,与他兄长玉独尊同列圣位,一门两圣,引来无数惊叹。
  相比于当年初见之时,玉独垂更加完美无暇,仿佛这一方宇宙的绝大部分灵秀都汇聚于他一身。
  墨天微早已能看清并记住他的容颜,也不会再被他的气息迷惑,但也仅此而已了,若非圣人记忆力太好,她恐怕都要忘记当初那略显莫名的一丝悸动。
  “嗯。”她微微一笑,“不必相送。”
  玉独垂沉默片刻,凝视着她,“一人独行,未免孤独——圣君介意多一个同伴么?”
  墨天微神色不变,好像什么都没听出来一般,“我不介意有同伴,但我介意等待。”
  闻言,玉独垂微微一滞——这究竟是在婉拒,还是在嘲讽?
  ……无论哪一种,都有可能,因为逍遥圣君原本就是性情古怪、捉摸不定的人。
  “有时候,等待会赋予即将到来的事物更多美好,更多价值,更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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