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家者_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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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其实差不多,但杜含章否认道:“没有。”
  余亦勤心照不宣地挑了下眉,没再追问这个,经过新时代网络文化的洗礼,他对辈分其实无所谓。
  几分钟后,两人晃进了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话题也从爹换成了杜含章的伤。
  “你这个伤口是怎么回事?”余亦勤指了下他的胸口,说的那些彩色的气线。
  杜含章坐在脱了漆皮的木椅上说:“我也不清楚,当年我跟你分开之后,就这样了,不过在今天之前,里面没有那些黑色的部分,我也一直以为是故总的原因,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加快我愈合速度的东西应该是魔元。”
  “我现在,应该是一种和无峥差不多的存在了。”他笑了笑,平静地说,“不过这也可以证明,当年在酉阳城里下黑手的人,和现在无峥背后这个是一个,或者一路人。”
  “不一样,”余亦勤不喜欢这种说法,纠正道,“你比他的情况复杂,你体内同时还有妖族、鬼族的灵气,以及人族的生气,这些气各自为政,没有彼此吞噬和争夺,你也还是你,没有伤害过谁,我信得过你,你不会变成无峥那样的。”
  杜含章心里发暖,本来想说如果有一天他失控了,希望余亦勤按照老规矩,阻止他做一切违心的举动,但眼下气氛宁静,他又不舍得煞风景,便只“嗯”了一声。
  余亦勤接着提了提他昏迷期间,自己试探他时的状况以及和古春晓的交谈,完了后说:“我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一点反常,就是你身上那块龟壳似的东西,那是什么?你从哪儿得来的?”
  杜含章眯眼想了片刻,回神后看过来说:“那是龙骨。”
  现在带龙骨的东西有点多,神话里龙族的骨头,建筑市场里的钢铝龙骨等等,余亦勤不知道他说的哪一样,确定道:“什么龙骨?”
  杜含章说:“中药里面的龙骨,也就是现在人说的那种记载甲骨文用的龟壳。”
  “不过甲骨文这个东西,直到上上个世纪才被人们发现和关注,又研究了大半个世纪,才给它取名叫‘殷墟甲骨’,所以当年我找到它的时候,它只是乡间的仙姑从地里捡来,洗干净后摆在家里装神弄鬼用的小玩意。”
  “当年我外出游历,也就是在湖边遇到你英雄救美那回,看见它被钉在墙上,觉得那些记号少见,花了点钱买下来的。怎么,你们是觉得我被种了魔元还能维持人的气息和特征,是因为这块甲骨吗?”
  余亦勤:“我们也只是猜测,毫无根据,所以才来问你。”
  夜里的风吹得人挺舒服的,凉爽又温柔,杜含章披着半身月光,饶是话题像个黑洞,情绪却是惬意的。
  他想了片刻后笑道:“我也被你说懵了,那块甲骨我纯粹是路上捡的,在芥子里放了好几年,除了老得掉渣,也没见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不过你要强说它不同寻常,唯一的点就是它生成的年代。”
  “甲骨文是商代后期王室占卜用的文字,在应用之前,肯定演化过一段不短的时间,而再往前追溯,前面的朝代是夏朝。夏朝是否真的存在?开国君主大禹是人是神还是神话?这些在人族的学术界,目前都还广受争议。”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跳出自然科学的领域,认为夏朝是存在的,大禹就是神,然后这块甲骨是他用过的,因为沾过仙气,所以带有异能,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前面还像模像样,后面越说越不靠谱了,余亦勤无语地说:“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杜含章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可以。我有个研究甲骨文的朋友,等我出院了带你去拜访去他,到时候问问他,我捡到的那块龟壳有没有什么讲究。”
  时隔将近一千年,他的零碎又能堆成山,余亦勤说:“你还记得上面刻的东西吗?”
  “记得。”杜含章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对喜欢的东西都是用过心的,他说,“我以前还在书上临摹过,就在你家床头柜的那本书上面。”
  提起那本书,余亦勤突然有点愧对他,因为杜含章当时志得意满,说写完了要将它投放到书商那里,等着它因为标新立异而一鸣惊人,然后赚他个盆满钵满的。
  “那本书都被泡糊了。”余亦勤老实交代道,“你现在只能靠记性了。”
  “不要紧,我还记得,笔画是这样。”杜含章说着伸手在空气里比划,划了三下突然顿住,转过身来握住了余亦勤的左边手腕。
  不同的文字有不同的体系和特征,他突然发现余亦勤手上残留的这块方鼎铭文,和那块龟壳上面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它们不是甲骨文,也不是其他任何一种古文字,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符号,却又连续出现在关键的事物上,它到底是什么?
  第53章礼仪
  余亦勤的文化水平还不如他,对这些符号只能更茫然。
  杜含章于是从身旁摘了两片大携的树叶,贴到他的小臂上,将那两个缺角的符号摹了下来,准一起拿去问朋友。
  摹完两人也没回病房,一直在椅子上坐到了晨曦微亮,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相互仔细地过问这么多年,都是怎么度过的。
  “瞎过。”余亦勤精辟地总结道。
  “我没有记忆,春晓天天给我洗脑,说我跟淳愚是好兄弟,情比金坚,我就带着她,从北到南地找所有地区里消息最灵通的人打听。”
  “人族的寿命比较短,当时的普通百姓也不像现在,能坐在家里知晓天下事,加上段盈为了贺兰柯的名誉,将矜孤族从史书里剔了出去,就我和古春晓东游西荡的,算下来没什么正经的收获,庸庸碌碌地混了这么多年。你呢,怎么改成这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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