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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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025
  从前在灵儿的眼里, 这世上再没有哪个男人长得比她的太子哥哥还好看, 然而今日见了这身穿青白袍子的男子, 灵儿忽然觉得她的太子哥哥似乎有点不够瞧了。
  苏妧笑着快步走了过去, 临到男子跟前时,又踌躇着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人一眼, 笑道:“卓远哥瞧着清瘦了些。”
  苏卓远是安平侯二房长子。
  这些年来, 安平侯府中给苏妧最多照拂的长辈便是苏卓远的母亲王氏, 是以,苏妧跟二房的苏卓远、苏婳兄妹二人也更为亲近。
  苏卓远笑笑,亦打量了下苏妧:“妹妹瞧着气色倒是极好,”一顿, “听说你进宫时, 我原还有些不信,你怎么进宫了?”
  这问题苏妧有些不知要从何说起, 笑了笑:“这……说起来就话长了。”
  裴瑧和灵儿走上前来, 几人见过礼。
  裴瑧只道:“坐下再说吧。”
  苏妧原本是想挨着苏卓远坐的, 想着这样说话能方便一些, 可灵儿偏把她推到了裴瑧身边, 她挨着苏卓远,坐在苏妧和苏卓远中间。
  酒菜许是一早便定下了,几人落座后不久,跑堂伙计便开始陆续上菜。
  苏妧午膳吃的有些晚,这会时辰尚还算早, 苏妧并没有什么食欲,一边和苏卓远说话,一边偶尔捡一些色彩鲜艳的素菜吃上两口。
  苏卓远是去年春末来的京城,过年时也没得机会回家,算起来堂兄妹二人已有将近一年没见过面了。
  苏卓远先是问了家中母亲和妹妹的情况,又问了问苏妧的近况,苏妧不想苏卓远挂心,只报喜不报忧的同他简单的说了说。
  苏妧自然也问起苏卓远这一年来在京城的生活。衙门当值的那些事,苏妧听不太懂,聊了几句后,想起她从京口来之前,二伯母王氏曾说过正替苏卓远在京中说亲,不禁问起这亲事如今说的如何了?
  说到苏卓远的亲事,奇怪的是一桌子的人全都很感兴趣似的抬起了头,目光齐齐的望向苏卓远。
  灵儿甚至张大了一张小嘴看着苏卓远:“你……你已经定亲了?”
  苏卓远被几人看的有些不自在,连连摆手道:“没有,尚还没有合适的,还不曾定亲。”
  苏妧想着王氏之前说过,等长子在京城安家立业站住了脚跟,便带女儿来京城,可如今苏卓远的婚事还没有着落,王氏和苏嬿便不知何时才能来了。
  苏妧有些想念王氏和苏嬿,不由小声叹了口气:“若是卓远哥能早些把婚事定下来就好了,这样二伯母和二妹妹也能早些来京城……”
  裴瑧抬眸瞧了苏妧一眼,见苏妧微垂着头,手里的竹筷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的自己小碗里的一块青笋,一副情绪不太高的样子,转眸看向苏卓远:“我之前同你说的,到朝华宫来当差的事,你再考虑下吧,不要忙着拒绝,你若到我这里来,一来方便你们兄妹见面,二来,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引荐你见见太后,若太后和你投缘,说不定会指门婚事给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苏妧听裴瑧这番话,抬眸有些期待的看向苏卓远,苏卓远和苏妧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拱手道:“殿下盛情,为臣本不该推辞,只是……”一顿,又看了苏妧一眼,“可否容臣再考虑一下?”
  “当然。”裴瑧道。
  *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裴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冲苏妧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先就此分别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灵儿看了裴瑧一眼:“我们还要去哪里?”
  裴瑧率先站起了身:“先送你侯府。”
  “送我回侯府?不带我去了吗?”见裴瑧点头,灵儿倒没像先前在宫里时,闹着非要去,只是道:“我不要回侯府,我要回宫。”
  裴瑧道:“这里回皇宫太远,只能顺路把你送回侯府。”
  “那不成,我就要回宫,”灵儿一屁股坐回凳子上,乌溜溜的眼珠儿转了转,“你若不能送我也没关系,要不让苏公子送我?”
  裴瑧沉黑的眼眸看了看灵儿,又看了看苏卓远,又转回灵儿身上。
  苏卓远见状,拱手道:“殿下若放心,臣可以代为送郡主回宫。”
  裴瑧见天色实在是不早了,便一口答应了,嘱咐了灵儿几句,率先到苏妧离开。
  两人上了马车,苏妧不禁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去百花胡同,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百花胡同是京城戏楼曲馆汇聚之处,苏妧听裴瑧这样说,只以为裴瑧真的是带她来看戏听曲,心里不免有些起卦,在宫里什么戏听不得,为何非要大老远的跑来百花胡同。
  待到百花胡同时,天色虽已渐渐暗了下来,但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仍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来喜将马车停在一处戏楼外。
  裴瑧扶苏妧下了车,一手搭在她腰间,一路护着人往里走。
  戏楼里的伙计热情的上来招待:“两位公子是要听曲还是看戏?”
  裴瑧没理这人,揽住苏妧一路往里走。
  戏楼伙计约莫没见过这样古怪的客人,楞了楞,一溜小跑的追了上去:“欸,这位公子,你们是要看戏还是听曲,是要在大堂还是雅间,您倒是说句话啊?”
  裴瑧带着苏妧一路上了二楼,目光沿着二楼的雅间巡视一遍,指了指中间那间:“我们就要这间。”
  伙计追了半路,正累得气喘吁吁,抬眸瞧了一眼裴瑧指的房间:“这间已经有人定下了!”
  裴瑧瞥了来喜一眼。
  来喜将两锭银子放进伙计手中:“当真定下了?会不会是记错了?”
  伙计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偷偷打量了裴瑧一眼,绿豆大的眼睛眨了眨:“公子说的可是最中间的那一间?”
  裴瑧没搭理他。
  伙计咧嘴笑了:“若公子说的是中间的那一间,那是我记错了,公子这边请。”
  伙计引几人进了雅间,又殷勤的询问要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听什么曲。
  裴瑧只点了一壶茶,并几样招牌点心,把那伙计连同来喜都打发出去了。
  苏妧眼看着裴瑧关好房门,快步走到向南的两扇窗户边,分别推开半扇窗向外看了看,心里越发觉得奇怪,好奇的走到裴瑧身旁,也向外看了一眼。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从这扇窗户望出去,只能看见街对面的另一家戏楼,苏妧不明白这有好瞧的,不禁抬头看了裴瑧一眼。
  裴瑧转眸冲苏妧一笑:“时辰尚早,好戏还没开始,”很自然的揽过苏妧的腰,“你那个堂哥脾气倒是有些古怪,若你想以后能常常见他,回头记得劝劝他,要他到我那里去。”
  苏妧笑笑:“卓远哥一向是这样的性子,若不是如此,也不能一个人跑到京城来,”一顿,“殿下的好意,殿下的好意,我替堂哥谢过了,若得机会,我会好好劝他。”
  说着,微微屈膝一副。
  裴瑧收紧手臂阻止的苏妧行礼的动作,低头轻笑:“你分明知道我这番好意是为了谁,又何必替他来谢我。”
  苏妧微微垂眸,一时要不知该接什么话。
  “这几日过的可好?”裴瑧柔声又道。
  苏妧点点头:“这几天灵儿一直都住在宫里,有她在,倒比之前有趣的多。”
  话说到这儿,裴瑧忽然想起他偷看见的苏妧话本子上的那句话,眼波微动,瞥了一眼不远处放着的一把摇椅。
  裴瑧不动声色的往苏妧身边靠了靠,忽的一弯身,将苏妧打横抱了起来。
  苏妧下意识抱紧了裴瑧的肩膀,人尚未反应过来,裴瑧已经抱着她坐到了摇椅上。
  裴瑧眉眼之间满是戏谑之色,低头靠近苏妧,轻轻一吻她的额头:“你喜欢这样?”
  苏妧被问的一头雾水,奇怪的看了裴瑧一眼。
  只听裴瑧口里絮絮念道:“那书生抱着盈盈一并躺到了摇椅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一顿,“后面他说了什么,我没瞧见,你说给我听他?”
  “你怎么偷看?”苏妧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用力推开裴瑧,想坐起身来,可人躺在摇椅上,脚不占地,苏妧使不上劲,挣扎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摇椅随着苏妧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晃了起来。
  躺在旁边的裴瑧一把抱住苏妧:“我只是好奇,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做些什么,所以才悄悄的看了一眼……”
  苏妧又羞又恼,索性别过脸。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对面戏楼的檐下挂着一双大红灯笼,透过对面打开的窗户,可以瞧见二楼的一间雅间内,一个瞧着喝的有些醉了的男子正扯着两个姑娘嬉闹。
  这三人你拉我扯,一点点靠到了窗边,那个似是喝醉了的男子背对着窗户,本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着,不知为何人忽然向后一仰,从窗户翻落下去。
  苏妧哪里见过这种事,听外面一声巨响,惊的捂住了嘴巴。
  对面戏楼传出一阵阵的尖叫声,接着听楼下街上有人高声嚷嚷道:
  “摔死人了。”
  “出人命了!”
  “许公子……”
  “许四公子死了!”
  苏妧听外面有人喊许四公子死了,心里蓦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知这许四公子可是她心中此时想到的那个许四公子,缓缓转过头看向裴瑧。
  裴瑧一只胳膊撑着头,侧躺在苏妧身边,见苏妧转过头来看他,抿嘴一笑:“今日这出戏如何?有没有觉得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最近状态不对,以后改成9点更吧,我能写的出来的话,会多写的.
  ps,感谢lammo和靖遥两个小可爱的营养液,谢谢
  第26章 026
  苏妧一时有些恍惚, 脑袋里空空的, 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缓过神来时, 先想到的不是自己有没有解气,而是这事万一被人知晓了,裴瑧是否能全身而退。
  许成安虽一向是个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混账, 死有余辜, 但他终究是勋国公最宠爱的一个儿子, 这样突然暴毙,勋国公府的人如何会善罢甘休?
  当初苏妧被许成安轻薄时,也不是没恨到想和他同归于尽,可裴瑧及时出现救下了她, 她又如何愿意为解自己一时的心头之气, 害裴瑧陷入险境。
  “可是……”苏妧轻咬下唇,“这样不会牵连到你吗?”
  裴瑧一派泰然自若, 拉了苏妧起来:“我既然敢这么做, 自然有万全的办法, ”一顿, 笑了, “不过,如不是今日这事,我倒还不知道你竟这样关心我。”
  苏妧原本想好好的和裴瑧说说话,可偏偏这人一开口,却是个没正经的, 苏妧不想被他带偏了话题,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窗前,靠在窗边悄悄向外看了一眼。
  苏妧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先是偷偷的瞥了一眼,见楼下街道围满了人,摔在地上的许成安身上盖着一件披风,并没有很血腥的场面,才大着胆子靠在窗边望向楼下。
  裴瑧跟着苏妧走了过来,负手站在她身后,亦垂眸瞧着楼下的情形。
  街对面的戏楼前挤满了人,戏楼的老板领着楼里的伙计忙着驱赶看热闹的人,没过多久,几个兵马司的人赶到了,将盖着披风的许成安抬上了架子。
  许成安被抬起来,身上还不断的往下滴着血,一滴滴落在原本就沾满血迹的地面上。
  苏妧娇呼一声,捂着眼睛转过身。
  裴瑧伸手将苏妧揽入怀中:“这有什么好怕的,真是个胆小鬼,”说着,摸了摸苏妧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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