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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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一两银子在普通人家,那也是不少的钱财。
  就比如说雪晴家刚分家的时候,别说一两银子,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穷苦人家卖一个孩子,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罢了。
  可是在杨掌柜看来,就凭殷亦辰那通身的气度,那光彩照人的穿戴,怎么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把他喊过来,然后给他一两银子。
  且不说殷亦辰头上戴的紫金冠,单是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挑金线刺绣而成的。
  那料子一看就不是镇上的绸缎铺子能有的,保不齐是大地方才能买到的。
  就这样一个满身贵气的爷,身边的姑娘和自己谈生意,竟然只给了自己一两银子!
  况且——
  掌柜的看了看桌子上的茶。
  这茶可是他的茶楼里最贵的茶了。
  平时一天也未必能卖出一壶这种茶去。
  掌柜的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糕饼瓜果。
  这些东西,也都是他的茶楼里最贵的了。
  所有这些东西加到一起,虽然不值一两银子,但是也值大几百文了。
  结果,这么一位贵气逼人的爷,随手点了自己茶楼里最贵的东西,结果谈到做生意的时候,竟然只掏出了一文钱。
  杨掌柜觉得自己的三观,有些坍塌。
  其实,在杨掌柜看来,他以为雪晴是在替殷亦辰谈的生意。
  他以为雪晴不过是殷亦辰身边的一个丫头。
  没办法,雪晴今天虽然穿的很正式了,但是那衣服的料子,和殷亦辰身上的一比,简直是一天一地。
  而且,雪晴的年纪也在那摆着了。
  杨掌柜也 断不会想到,一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姑娘,会是这桩生意的真正主人。
  所以,杨掌柜在心里很自然的就认为了,雪晴是在替殷亦辰和他交涉。
  “这位姑娘,半个月一两银子……”杨掌柜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怎么,掌柜的是嫌太多了吗?”雪晴眼睛微微一眯,似笑非笑的问道。
  杨掌柜脸一黑。
  他是嫌太少了好不好?
  “既然杨掌柜觉得多,那就一个月一两银子吧。”雪晴脸不红气得说道。
  杨掌柜的额头滑下了三条黑线。
  别说杨掌柜了,就连殷亦辰都嘴角抽了抽。
  “这位姑娘,在下不是嫌多,是嫌太少了。”杨掌柜无奈的解释道。
  “太少?”雪晴一挑眉,微微一笑,缓缓的说道:“掌柜的嫌弃少,不知道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会不会也嫌弃少?”
  雪晴的话音一落,杨掌柜不由的一惊。
  雪晴却是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
  然后,看着杨掌柜,云淡风轻的继续道:“据我所知,掌柜的虽然每月都会给楼里的说书先生一笔薪酬,但那也是因为说书先生手里掌握的话本子吸引人,来茶楼喝茶的人,有许多不仅仅是来喝茶的,也是被说书先生所说的话本子,吸引来的。”
  雪晴说到这儿,放下手里的茶盏,看了掌柜的的一眼,问道:“我说的对不对,掌柜的?”
  掌柜的听了雪晴的话,根本就无从反驳。
  因为来茶楼里喝茶的,的确有许多是冲着说书先生嘴里的那些江湖轶事,或是山野杂谈来的。
  特别是那些老主顾。
  因为说书先生每天说的话本子,都是连着的。
  往往说书先生的一 句“且听下回分解”,就能给他的茶楼,招揽许多回头客。
  人们今天听了,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知道下面的情节,第二天当然就继续来了。
  来了茶楼,当然就会点上一壶茶,再要上些瓜子、糕饼等东西了。
  这一点,掌柜的心里是门清的。
  雪晴也没有等掌柜的回答,就神情稳稳的继续道:“其实,说白了,掌柜的和说书先生之间,是互惠互利的,我若是把这一两银子给了说书先生,想必说书先生不会拒绝,而掌柜的对于此事,怕是也无可奈何,不能把说书先生怎么样。”
  雪晴的话,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但是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
  掌柜的要是因此把说书先生赶走,那纯粹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掌柜的听了雪晴的话,再也没有了脾气。
  诚如雪晴所说,他嫌弃一两银子少,可是说书先生对于白捡一两银子,绝对特别的乐意。
  “姑娘果真是……就依姑娘吧。”掌柜的一脸无奈的说道。
  雪晴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毫无意外之色。
  对于杨掌柜会同意这桩买卖,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王掌柜此时站在殷亦辰的身后,却是对雪晴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原本一进来时,暗示过雪晴,也可以直接找说书先生的。
  可是雪晴却直接找了掌柜的。
  事实证明,找掌柜的反倒是更好。
  毕竟,掌柜的要付给说书先生薪酬,掌柜的让说书先生说什么,说书先生肯定不会拒绝。
  但是若直接找了说书先生,被掌柜的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对说书先生心生不满,对这件事情也颇有微词。
  这茶楼毕竟是掌柜的开的,所以还是直接找掌柜的来的简单方便,没有后顾之忧。
  “我看掌柜的也是个痛快人,不如今天我们就把合约签订了吧?”雪晴趁热打铁的说道。
  她可不想等掌柜的和说书先生串通一气,然后再来提价。
  “这……”掌柜的有些迟疑。
  不得不说,他还真的想着,不如等雪晴走后,他把这件事试探的和说书先生说一说。
  只要说书先生和他一条阵线,那么他绝逼可以提价。
  杨掌柜是个精明的人,当然想要从中谋求更多的钱财。
  可惜,雪晴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怎么,掌柜的不想现在签约?”雪晴眉头一挑,问道。
  “不是。”掌柜的连忙摆手,思忖着说道:“只是事出突然,现在签约有些太仓促了,况且,这合约也要再仔细斟酌一番比较好。”
  掌柜的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但是雪晴却立刻明白了这是推脱之词。
  一两银子虽然不是很多,也或许并不看在掌柜的眼里。
  但是,能白捡一两银子,只有傻子才会不要!
  除非,是另有图谋,想要更多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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