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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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瞿庭把他拽回来,辛荷还绷着脸,霍瞿庭给他台阶下:好了,不哭就睡觉。
  真的吗?
  霍瞿庭顿了顿:骗你干什么?
  辛荷抬头看他,眼睛又红,嘴唇也红,眼神不凶了,是软绵绵的:哦,睡觉。
  霍瞿庭把他塞进被窝,本来是分开的,但没多久就又把他抱在了怀里。
  辛荷的呼吸很轻,还能听得出来哭过,想起他刚才流眼泪不讲理的样子,霍瞿庭还有些头疼,拿手摸了摸他的脸,捏了一把。
  辛荷立刻反应很大地叫了一声,他就不敢捏了,感觉辛荷是个水龙头,谁碰谁倒霉。
  快要睡着了,辛荷放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搂在他肩膀上,小声说话:对不起,你是好人,以后不骂你了你头发里是不是有烟味,我闻到了。
  霍瞿庭觉得他说话幼稚,但也不是不可以再听几句,道:为什么,刚才不是骂得很凶吗?
  辛荷说:因为害怕。
  那你就少惹我。不知道为什么,霍瞿庭突然变得很有耐心,语气和辛荷的幼稚程度有的一拼,知道吗?
  辛荷说:知道了。
  真弄疼了?过了会,霍瞿庭问,哭得那么厉害。
  辛荷想了好久,突然把他抱得更紧了,脸埋在他脖子和锁骨的位置,一只手在他后颈安慰似的来回摸。
  霍瞿庭没想明白他这个大转弯的态度,就听见他说:我怕你还要让我去浴室跟你做,因为,因为你还没射,但是我不想做了,射完有点累,别生气啊,霍瞿庭,我跟你说实话,你不可以生气,别生气啊。
  他上下摸着霍瞿庭的背,又哄小孩儿一样拍他后脑勺:不要生气啊,不生气。
  霍瞿庭胸口憋了口气,很长时间没说出话来,憋不住实话的辛荷讲完以后很快就睡着了,他抱着辛荷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好笑。
  但因为生气的对象不给反应,又实在笑不出来,只好也睡了。
  时间接近新年,各公司都在办尾牙,霍氏也不例外。
  霍瞿庭中午回家吃了顿饭,下午出门晚,辛荷起床下楼时,正赶上他换鞋,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催着换了衣服,跟他一起去了年会。
  但辛荷身份特殊,还是个取保候审的罪犯,所以没去宴会厅,只在他们办年会的酒店房间里等霍瞿庭。
  老板到场后,免不了要讲几句话,霍瞿庭还看了两个节目、开了特等奖,是一辆奔驰,宴会的气氛也随之顶到最热。
  上楼到了辛荷等他的房间时,意料之外地发现辛荷没有睡觉。
  单英开的是个大套间,所以辛荷并没有听见霍瞿庭进门的声音,他推开卧室门,看见辛荷正趴在露台的玻璃往下看。
  露天的草坪上有霍氏的酒会,人来人往,盛装的男男女女手里都端着香槟,天黑了,灯就陆续亮起来,很热闹。
  辛荷扒着玻璃窗在楼上看,房间里灯也没开,只有一点外面的光线映着他,霍瞿庭觉得他很孤独。
  他抬手按下门边的顶灯开关,辛荷才愣了愣,转过身来,接着对他笑起来:你回来啦。
  饿不饿?霍瞿庭说,去吃点东西。
  辛荷从看守所出来以后反而又瘦了一些,吃得不多,最近刚住过一次院,用了些药,所以胃口尤其不好。
  但他今天没有一口否决吃东西的提议,似乎因为看了会儿别人的热闹,心情也好了很多:吃什么?
  霍瞿庭尽量多说了几种选择:法国菜、日料、私房菜,韩餐也可以,你想吃什么?
  辛荷说:我们去吃牛腩面吧,在港大附近,有一家很好吃。
  霍瞿庭已经要开口答应,但听到后半句,脸色又放下来:折腾什么?吃个饭跑那么远。
  哦。辛荷倒没什么受挫的感觉,习惯性说了句好吧,又抓了抓头发,冲他笑着说,那你想吃什么,今天新年,我们吃两个人都想吃的东西。
  霍瞿庭想也没想出来,带着他下了楼,之前就让司机先回去了,他自己开车,快到了,辛荷才发现是去港大的方向。
  霍瞿庭不怎么搭理他的样子,辛荷脸上却一直笑眯眯的,牛腩面好了端上来以后,他还用热水帮霍瞿庭冲了下筷子。
  快吃。辛荷喝了口汤,可好吃了。
  他很少评价什么吃的东西,可好吃了这四个字被他说出来,霍瞿庭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可爱。
  不是说好吃?霍瞿庭敲敲他的碗沿,示意他多吃一些。
  辛荷摇了摇头,抿嘴冲他讨好地笑。
  霍瞿庭把自己的空碗推过去,从他碗里分出一筷面,挪到辛荷面前:再吃这么多。
  辛荷很为难地看了一会儿,但没说什么,很听话地吃掉了。
  霍瞿庭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多分一点。
  吃完饭,他们又去了旺角,无所事事地在商场闲逛,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讲。
  经过一个柜台,霍瞿庭突然说:要不要买块表给你。
  辛荷头都不回地说不要,霍瞿庭就说:你不是很喜欢钱?钻石表要不要?
  辛荷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起了自己贪财的人设,说:那就要吧。
  霍瞿庭刷了几次卡,辛荷手里就多了几个小袋子。
  他把其中一块最闪的戴在手腕上,举到霍瞿庭面前给他看,松松垮垮的,几乎要脱出来,霍瞿庭说:挺好看的。
  辛荷低头观察了一会,肯定道:就是。
  他们还路过很多的钻戒柜台,辛荷笑嘻嘻地看了看,咂舌:真漂亮。
  商场里开着空调,人又多,比较闷,辛荷只待了一会就想出去,霍瞿庭就带着他往外走。
  新年夜的香港街头人头攒动,没走几步,辛荷突然被拖着行李箱的游客撞了一下。
  拉杆顶到他的肋骨,痛得他讲不出话,只摆了摆手,对道歉的游客表示没关系。
  霍瞿庭站在他旁边,手伸出去好几次又收回来,怕弄疼他,还是让他自己捂着。
  怎么样?霍瞿庭很紧张地问,要不要去医院?去医院吧。
  辛荷简短地说:不用。
  他身上没有多少肉,那一下又撞到实处,所以痛感更强烈,但还不至于就去医院。
  两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在节日里,最不缺的是街头卖花的商贩,而停住脚步的行人则是他们不可放过的目标。
  几分钟内,霍瞿庭就遭遇了不下三次推销,终于等辛荷的脸没那么紧绷的时候,又有人问他:先生,玫瑰花要不要。
  他迟疑的一瞬间,手里就被塞进几支简单包装过的玫瑰:买来送朋友送亲属送同事,很暖心的,先生。
  他没再多说,掏钱包付了钱,转而将花随手塞给辛荷。
  辛荷很认真地低头看,然后从后面拉了拉他的手,笑眯眯道:多谢你的花。
  不谢。霍瞿庭道,强买强卖来的。
  你还没送过我花。辛荷很珍惜地看了一会,说。
  霍瞿庭沉默了一会,才冷声说:刚认识多久,当然没送过。
  辛荷也不反驳他,说:那你今天在跟我约会吗?
  走在他前面的霍瞿庭的脊背好像更加挺直了几分,但没有回答。
  吃饭、逛街、买礼物、送花。辛荷道,啊,好烂。
  霍瞿庭回过头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好烂。
  辛荷道:没有为什么啊,我不想赞美,就说好烂。
  霍瞿庭很僵硬地转了回去。
  晚上回家,辛荷发现自己肋骨处晕出一片青,本来他以为霍瞿庭帮他上药很好心,但没想到,接着他就为他的好烂付出了代价。
  维多利亚港的灯火比平常更加璀璨,窗帘拉开,就一点不落地全收眼底。
  辛荷被温吞的性爱吊着神智,一会求饶,一会哭泣,这都取决于他身上的霍瞿庭。
  开始放烟花的时候,辛荷反应过来是零点到了,几根神经乱搭,就在感觉会被操死的同时又想到一个绝妙的笑话。
  他抓着霍瞿庭的头发拽了拽,嘴里嗯嗯地叫,又喘着气说:等等,等等,我跟你,说句话。
  霍瞿庭额头上有层细汗,顺着侧脸滑下,甚至眉毛也有些许湿润,眼神狼一样凶,肩背和手臂上的肌肉贲张,被他拽着俯下身,暂时停了动作,辛荷说:我发现一件事。
  霍瞿庭哑着嗓音道:说。
  别人都在跨新年,你,你在跨辛荷。
  他自己笑了好一会,觉得真是好笑, 好久才看见霍瞿庭一言难尽的表情,磕磕绊绊道:不好笑吗?
  霍瞿庭皱着眉往里顶,注意自己的手不要碰到他被碰青的地方,整晚没再听他说话。
  这终于让辛荷认识到,在床上是不可以讲笑话的,而且霍瞿庭笑点太高,不存在笑软的情况。
  终于结束的时候,辛荷还在迷迷糊糊地跟霍瞿庭道歉,霍瞿庭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大概吃饱以后心情会比较好,耐心地宣布:好了,不做了。
  辛荷立刻感恩:你真是个大好人。
  霍瞿庭发出一声类似笑的声音,不过很短,辛荷就想他真的很奇怪,该笑的时候,死活不笑,随便讲句话,他反而会笑。
  等到回到床上,霍瞿庭一脸不高兴地捏他屁股的时候,他才发现霍瞿庭又在跟他说话。
  什么?辛荷想抬头的动作失败,只好很怂地说,再说一次吧,我太累了,你不能怪我。
  霍瞿庭把他抱在怀里,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贴近胸膛,几乎闷死,哪里看得到霍瞿庭的表情。
  要不要在一起?他听见霍瞿庭好像很随意地说,反正每天都在上床。
  辛荷想说我本来没有要每天都上床啊,但又不太敢,于是只好沉默。
  霍瞿庭又捏了下他的屁股:说话。
  辛荷说:说话。
  要不要在一起?霍瞿庭跟个要人负责的小姑娘一样,又问了一遍,那个语气让辛荷感觉很纯情,好像不是每次都要他命的霍瞿庭。
  我上次不是说
  很随便地在一起。霍瞿庭打断他说,难道所有人谈恋爱都是为了结婚吗?我也没有多喜欢你,但是什么都不说还是一直上床,会感觉很怪。
  辛荷说,哦。
  霍瞿庭顿了顿,又很不在意地问他:哦是什么意思?
  很随便地在一起啊。辛荷慢慢用手指捏住被沿,咽了咽口水,也很不在意地说,反正你别太喜欢我就好了。
  知道了。霍瞿庭说。
  辛荷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那你今天不是在泡我,约会、上床、表白,好烂。
  又被说好烂,但这次霍瞿庭没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
  可能是两个人约定好了很随便地在一起一段时间,然后其中一个去坐牢等死这件事让他的心胸宽大了一点。
  第二十八章
  快要过年,霍瞿庭一天比一天忙。
  辛荷又住了次院,不过不是因为什么大问题,单纯觉得他在家待着也是待着,霍瞿庭就做决定把他弄去了医院。
  天天被医生和护士围着,偶尔霍瞿庭下班以后来看看他。
  辛荷想到了在家长上班期间要被送到托管所的小朋友。
  霍瞿庭没有否认这个说法,把小桌上的汤碗朝他面前推了推:喝光。
  辛荷拿勺子搅了搅,握着他的手腕跟他商量:吃一块排骨,汤喝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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