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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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贼人应该是往……
  “咝咝!”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嘶鸣声,韩士睿皱眉看了过去,却见一尾色彩鲜艳、两指粗细的青蛇不知何时地出现在两三步后弯曲着长长的身体爬行游动。
  它仰首张开三角嘴,吐着长长的舌信,那冰冷的金色眼瞳中只有一条狭窄的细缝,阴毒无情。
  韩士睿不知道这是什么蛇,却可以从它那鲜艳斑斓的色彩断定这必定是一尾毒蛇。
  某些剧毒之蛇一点小小的蛇毒,就足以在瞬息间毒死一头大象。
  “咝咝!”青蛇猛然飞窜而起,朝韩士睿的小腿张开獠牙,撕咬而来。
  韩士睿面色一变,急忙抽了腰侧的长刀,刀光一闪,那尾青蛇瞬间就被拦腰斩断,瞬间丧命,蛇血朝四面飞溅开来。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间扩散开来……
  那条头尾分离的青蛇“啪啪”两声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已经彻底死绝了。
  韩士睿松了一口气,却听后方的马儿发出了惊慌的嘶鸣声,慌乱地踱着蹄子。
  韩士睿循声一看,顿时头皮发麻,就在距离他两三步外,又是两尾长长的青蛇吐着舌信盯上了他,体型足足比刚才那条大了一倍,蛇嘴里不住地发出了吐信的咝咝声。
  两尾毒蛇在厚厚的松针上游移,发出一阵阵悚人的沙沙声,那声音不大,然而在此刻寂静的空气中,却被放大了好几倍。
  韩士睿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几乎是下一瞬,那尾毒蛇弹飞而起,离地三尺,如闪电般朝他的胳膊袭来。
  韩士睿忍着肩膀的痛,再次挥舞着那柄银光闪闪的长刀,刀光凌厉如电,一刀就拦腰了其中一尾蛇……
  “啊!”
  韩士睿吃疼地发出惨叫声,手腕被另一尾青蛇一口狠狠地咬住,紧咬不放。
  他凄厉的惨叫声惊起了林中一片雀鸟乱飞。
  他当机立断,急忙掐住青蛇的三寸处,那毒蛇终于松口,可见他的右腕上赫然留下了两个血洞。
  伤口迅速发黑发紫,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韩士睿再次发出一记痛苦的闷哼声,他将手中的青蛇重重地甩出,青蛇被甩得飞了出去,落在了几丈外,然后飞快地朝另一个方向游走了。
  “将军!将军……”
  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三匹骏马从松林飞驰而来,马上的三人纷纷下马去看韩士睿状况。
  溪水边,众人皆是围着韩士睿,一片混乱。
  没有人注意到右前方的山腰上几丛浓荫间藏着两个人,端木绯把下方的混乱尽收眼底,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四周的静谧与山下的混乱形成鲜明的对比。
  端木绯翘起了唇角,一副心情甚好的样子。
  有道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只不过……
  端木绯飞快地抬眼看了封炎一眼,眸底闪过一道异芒。
  今日封炎随口一声令下,就有人准确地把韩士睿引到此处来,那是不是表示,神枢营里其实就有封炎的人?!难怪封炎这么轻易的就把神枢营拱手相让。
  封炎看来暗藏了不少实力,所图甚大。
  端木绯长翘如梳篦的眼睫半垂,眸光闪了闪,她脑海中不由想到了安平和那个故去的伪帝,一时心潮纷乱。
  “蓁……是有趣。”封炎心里雀跃,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蓁蓁”硬生生地改了口,眼底似燃烧着火焰般灼热明亮。
  他就知道蓁蓁不会觉得他做得不对!
  从以前,阿辞就是这样的,善良正直,是非分明,绝不会把她的善心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阿辞看着柔弱,却是极有主见的人,不会被人轻易动摇。
  封炎的心情就像鸟儿展翅般地飞扬起来,连嘴角也弯了起来,然而,下一瞬,就见端木绯清了清嗓子提议道:“封公子,要不……我们回去吧?”
  端木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封炎,她在说的是回猎宫。
  封炎却是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好,我们回去接着练习骑马。”
  说话的同时,他轻松地翻身跨上了马背,等到端木绯也不太熟练的上了马后,他才收回目光,上半身微微往前,他胯下的奔霄已经知他心意,踏着马蹄往前而去。
  这一人一马如此默契,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看得端木绯艳羡不已。
  她不由看向了霜纨,摸着它的鬃毛,嘴里喃喃道:“霜纨,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抓住了马绳,慢慢地遛着马跟随封炎又离开了。
  按照封炎的计划,是想找一处空旷的空地好好教端木绯骑术,然而,走出一大片大青杨林后,迎头就见百来丈外六七个公子姑娘与他们正好迎面相对。
  远远地,还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可是从对方衣着、身形与马匹,封炎心里已经隐约有数了。
  果然,下一瞬,就见前面一道大红的身影对着他俩挥起了右臂,“炎表哥,绯妹妹!”
  奔霄只是稍一停步,霜纨就“得得得”地从它身边踱过,封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端木绯乐滋滋地投向了舞阳和涵星她们。
  “舞阳姐姐,涵星表姐,云华姐姐。”
  几个姑娘家聚在一起,好不亲热,就像是失散的姐妹终于又重逢似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
  看着孤零零的封炎被抛在了后方,君然差点没笑出来,闷笑着抖动着肩膀。
  “阿炎,”还是谢愈策马飞驰到封炎身旁,他当然不知道内情,笑嘻嘻地取笑道,“你和端木四姑娘怎么走丢了?”
  “是啊是啊。”君然策马也过来了,似笑非笑地接口调侃道,“阿炎,你也太不小心了!”君然一语双关。
  封炎斜睨了君然一眼,连名带姓地唤道:“君然,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君然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这么件小事也办不好,居然又把人给带回来了?!
  君然笑眯眯地甩了甩马鞭,“云华说想要猎头狐狸,我记得这附近的松林虽然‘冷凄凄’的,不过好像有狐狸出没,就过来了。”
  他怎么知道阿炎的品味这么独特,不带小姑娘家家去赏花玩水,居然跑到这么片荒林来了。
  封炎自然是看懂了君然眸中的那一抹戏谑,随手摸了摸奔霄的鬃毛,“奔霄,我想着小马驹还是别送人了,养着给你作伴也不错……”
  奔霄似乎是听懂了,欢快地在原地踩了两下蹄子。
  阿炎这是要克扣他的小马驹?!君然如遭雷击般,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封炎,“阿炎,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一次他一定会把事情办得更漂亮的!
  谢愈一头雾水地来回看着君然和封炎,不知道他们俩的话题怎么忽然就从猎狐转到了奔霄的小马驹身上……不管了!
  谢愈急忙开口争取道:“阿炎,奔霄有小马驹了?不如送给我吧!你放心,我肯定会把小马驹照顾得好好的,让它住最豪华的马厩,吃最好的干草……”
  谢愈滔滔不绝地保证着,君然笑吟吟地看向了他,揉得拳头咯嗒作响,道:“谢三,你确定要跟我争?”
  谢愈心中警铃大作,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豺狼盯上的待宰羔羊,但是,为了奔霄的崽儿……
  “阿炎,你考虑一下我啊……”
  话音还没落下,谢愈已经很怂地落荒而逃。
  君然勾了勾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一夹马腹,策马朝谢愈追了过去。
  “喂喂喂,君然,你跟着我干嘛!……我是不会放弃小马驹的!”
  一时间,只听谢愈大呼小叫声回荡在四周,也吸引了几位姑娘的注意力,一片语笑喧阗声,好不热闹。
  他们在原地稍稍歇了两盏茶时间后,就继续上路了。
  接下来,狩猎才算是真的开始。
  几位公子各显神通,尤其是封炎和君然,这两人几乎箭无虚发,每一箭都必有所获,没半个时辰,大伙身后的箩筐里就被猎物装得满满当当,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在阳光和微风的抚触下,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不仅是公子们收获颇丰,姑娘们也是装了两箩筐的野果子和野山菇,众人皆是满载而归,等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猎宫时,约莫是未时过半。
  烈日中天,四周也陆续有一些人从猎场归来,舞阳招呼着大伙儿一起去翠微园的水阁中吃些甜汤,可是他们才刚下马,就见三四个锦衣卫朝他们走来。
  为首的锦衣卫指挥使程训离对着众人拱了拱手,给舞阳、涵星等人见了礼,然后就对封炎淡淡道:“封公子,皇上有请!”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封炎还没说话,谢愈已经大步先跨了出去,“程大人,我们俩先说几句……”
  他亲热地招呼着程训离到一边说话去了,两人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跟着,就见谢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跟着程训离回来了。
  “阿然,我们跟阿炎一起去见皇上吧!”
  谢愈眨了眨眼,看他那轻快闲适的样子,其他人也猜到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皆是释然。
  封炎、君然和谢愈跟着程训离走了,剩下的人也就各自散了,回了猎宫的住处。
  一炷香后,舞阳和端木绯就在瑶华宫里舒舒服服地喝上温温的甜汤,香甜的味道弥漫着在鼻息唇齿间,化去身上的疲惫。
  这时,出去探听消息的小內侍就回来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得是仔仔细细:
  “殿下,今早新上任的神枢营佐击将军韩士睿被毒蛇咬了,幸而伤口处理得当,送回猎宫后,又让太医看了,方才保住了性命。”
  “韩将军缓过来后,就去找了皇上,说是封公子害了他,所以皇上才特意宣了封公子过去对质!”
  “方才君世子和谢三公子在皇上跟前给封公子作了证,说封公子今日一大早就和他们一起去了猎场。”
  “皇上刚刚已经放封公子他们回去了。”
  舞阳随手打发了那个小內侍,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道:“绯妹妹,俗话说的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韩士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光风霁月的,原来心胸如此狭隘。本宫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在夜猎中输给了炎表哥,所以心里不服气,借故找父皇告状呢!”
  端木绯慢慢地饮着甜汤,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这事儿封炎做得漂亮极了,想告状也得看韩士睿有没有这能耐!
  第128章 狂妄
  自打秋猎的头三天过去后,皇帝像是已经尽兴了,没再去打猎。
  一些勋贵子弟们却是纷纷进猎场玩耍,打打猎,跑跑马,赏赏景。
  皇帝留在猎宫里,却也没闲着,每天都有大量的奏章从京城快马加鞭地送至猎宫,这些奏章会先送至墨渊阁由岑隐一一过目,再挑拣出其中重要的折子送到御前给皇帝批阅,而其他的,大多由岑隐代为批红。
  饶是如此,皇帝还是忙得晕头转向,来猎宫的路上以及前三天的狩猎已经积累了不少折子,一摞摞地堆在皇帝的案头……
  十月十七日,护送杨云染前往圆华寺的几个禁军匆匆返回,禀说,他们在途中遭遇了一伙流匪,虽然拼死与之一斗,无奈对方人数众多,最后连人带马车都被劫走了!
  皇帝顿时雷霆震怒,下令把那几个禁军拉下去各杖责五十棍,并下旨缉拿那伙流匪。
  至于杨云染,皇帝提都没提。
  御书房里,皇帝心中犹不解恨,只是那么静静地坐在御案后,浑身就释放出一股慑人的气势,四周的几个内侍皆是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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