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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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剑?齐王莫不是学成了折剑山庄的不传之法折剑式?”众长老之中,不知何处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长剑的碎片片片坠地,沈言璟与高九歌二人同时失力,跪坐在了地上。
  高九歌伸手捂住自己不住流血的伤口,伸手去拢地上大量的碎片:“这就是折剑式么?中原武学剑道的巅峰,无人可超越的神话?”
  沈言璟摇头,突然一笑:“你错了,这一式在我的手中施展出来,远不如真正折剑式威力的万分之一。现在,你终于知道正统剑术与旁门左道的区别了?”
  高九歌拢着一地残剑的碎片沉默半晌,突然一声大笑,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与此同时,沈言璟也是再支撑不住重伤的身子,喷出一口鲜血。
  “九歌……”
  “九歌……”
  诸多长老同时涌了上来,查看自己门内最杰出的后世子弟的伤势,与九黎世家相比,沈言璟的后援便要单薄的多。沈季平不顾他身上的血污,径自走上前去将他扶起,倚在承重的红漆木柱下休息。
  沈言璟染血的手掌一把抓住他的手,尚未说话便被沈季平打断:“剩下的交给我,你好好休息,不会出问题的。”
  沈言璟点头,放手容他离去。
  其实,比之沈言璟严重的内伤,高九歌算是轻松的。沈言璟的内力不够强劲,即使是全力出手也只能勉强伤他,他此时昏迷的原因,不过是急火攻心而已。
  整个厅堂之中混乱无比,沈季平缓步走上前,弯下腰来捡起一块长剑的碎块握在掌心微微使力。断剑尖利的棱角刺破皮肤,可沈季平确像是不知痛一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任由鲜血流下,染红了雪白长衣的下摆。
  “沈氏子弟的血都不是白流的,今日言璟受了伤……”他摊手,将满是血迹的碎片丢到地上,动作优雅神情恣意的掏了块帕子揩了揩手上的血迹:“我也伤了握笔使剑的右手。九黎世家与折剑山庄的联姻皇室不想过问,不过还请贵家族思量一下如何向皇室交代。”
  “且不说言璟已经授了齐王衔,我乃父王独子,日后定也是要授宁王衔的。我想,贵家族还是祈祷一下我这只手没废吧。”沈季平道。
  九黎世家众人此时早已不知作何说辞,这两位王爷,一个使软刀子一个捅硬刀子,配合得天衣无缝。既给人留足了面子,又使足了下马威。
  今日在此相对的若是逍遥引或是折剑山庄,都不会如九黎一般慌乱。九黎做的是暗杀的行当,江湖地位亦是低下,乃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得罪朝廷的。
  “季平!你……”陆千凉寻得母亲进了正厅,正好看到沈季平正在滴血的右手。
  她想也不想的便跑过来,伸手按了止血的穴位替他止血,又将他的帕子叠成狭窄的一条紧紧系住伤口。
  她来得晚,并不知过去的两刻钟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高九歌出手伤了沈季平,顿时一恼。陆千凉上前一步将沈季平挡在身后,一双眼似要喷火般的望向九黎众人,怒道:“这就是你们九黎的出事之道?在我折剑山庄内,伤我庄内的人?”
  “千凉,沈言璟不好,你先带他下去。”陆灼道。
  焦急之下,陆千凉竟未分得清父亲说的是沈言璟,而非沈季平。她脊背挺直,高高扬起下巴上前一步,直视着捂着伤口的高九歌道:“谁准你来折剑山庄撒野的!”
  高九歌面色苍白色有些不自然,他有些站不住,还得是族中长老扶着他的手臂才堪堪立住。一席黑衫下,殷红色的血迹打湿了大片的衣襟,晕染在墨色布料上像是铺陈了一片水渍。他喘息半晌,道:“那陆小姐又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话呢?是折剑山庄弟子,还是皇室中人?”
  陆千凉寸步不让:“都不是!我现在乃折剑山庄弟子,未来还会是折剑山庄的庄主。现在站在你眼前责问你的,乃是折剑山庄的少主!九黎少主!我且问你,你凭什么敢伤我庄内弟子!”
  这话自她口中说出,就连陆千凉自己也很是震惊。曾经,她是那般暴躁爱恼的性子,微有一点儿不顺心思的事情就想要用拳头解决。可不知从哪一日开始,她也学会了那兄弟二人的法子,以权谋,势力与身份压人。
  曾有个人对她说,有很多时候,这些令人不齿的方法反而能事半功倍。当时,她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渐渐地,她也学会了这种方法,习惯了用脑子多过用拳头。
  能被称作九黎世家后辈第一人,高九歌的智慧定力自然不是说说而已。他微微抬眼,望向陆千凉,攒而一笑:“陆小姐,我此番并非有意伤你庄中弟子,而是来向小姐你提亲的。”
  陆千凉哼笑:“我不接受,你可以走了。”
  高九歌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那神情不像失望,却像是欢愉。片刻后,他又问道:“那我能否斗胆问小姐一句,你拒绝我,可是因为心中有了心仪之人?”
  “这不用你管。”陆千凉侧过身子,淡淡道:“请。”
  这回却是送客的架势了,高九歌又道:“陆小姐乃是家中独女,日后折剑山庄待你继承,逍遥引沉香阁这样的武学大族是定不会允许核心弟子与你接亲的。若是小些的武学世家,又太过委屈小姐,我九黎最好不过。更何况,我愿许小姐一世只一人的承诺,小姐还会拒绝我,真是叫我意外。”
  高九歌道:“莫不是,小姐更心仪的是皇室?若是如此,我倒也就死心了。”
  “千凉……”沈季平刚要出言阻止,陆千凉的话便已经脱口而出。
  “是又如何?这些事用得着你管?”陆千凉道。
  高九歌又笑,笑的陆千凉有一种莫名的心虚,就像是被人一步步的牵引着跳入坑中一般。只听那人道:“那小姐心仪的是哪位呢?是这位受了伤的沈季平公子?”
  “千凉!”沈季平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摇了摇头。
  陆千凉皱眉,纵使是感觉不对,依旧回答了他:“是!你可以滚了?”
  高九歌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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