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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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正常的沼泽地,了无生机,地上布满小魔物的尸骸,一个还是婴儿的体态,看起来一塌糊涂。
  “我没想过我的部下居然有人敢独自前往这污秽之地,你倒是让我很惊喜。”
  艾米丽脸色煞白,极为明显的心神不安。罗伯特快速的建立了一个小型水晶阵,尝试跟天堂联系,好习惯,虽然没成功。
  我拿出上魔药课的耐心带他们探险:“看到了吗?这个是什么,紫羽草,一种罕见的水生植物,漂在水面上时像一根紫色的羽毛,难以大量采摘。吃了它能在水下多游半个小时,在水下埋伏时使用非常便捷。不过这个没用了,已经有人吃掉了叶……
  我话音未落,幽深的隧道里有黑影,敌人到了。小天使们摆出抵御的阵势,理论是学会了,但速度太慢,等他们摆好我已经杀死了几个暗影骑士。
  “天啊!”一个晕血的天使跑到石头旁呕吐。我漫不经心的收好剑,“杀死几个幽灵不算罪行,他们没有实体,不过是为诱惑少女而抛弃的良知,恰好被几个无聊的黑魔法师收集起来组成的玩意。”
  “但它还在动啊!”
  “作为天使你应该要明白,凡非天父所造之物都不算活物!”
  有些小天使尚存疑惑,但大多数都作出了然的样子。不管怎样他们最终会接受的,至于那些过于倔强,不接受的天使嘛……都不再拥有翅膀了。
  而我忽然想起什么。
  “你的翅膀呢?艾米丽。”我忽然看着她的眼睛发问。为了安全,天使在天国外不怎么会暴露翅膀,但是每夜清洁羽毛是必须的,至少也要管理好那些快要脱掉的毛,重视仪表的天使不能接受在外面掉毛,那简直就是裸奔。
  但艾米丽,她似乎很久没幻化成天使形态了。
  “我,我受伤了,导师。”艾米丽没有看我,她目光躲闪,“羽毛被火烧焦了,很难看。”
  “展开你的翅膀,艾米丽!”我缓慢但坚定地说,“快点,我见过烧到退化的,你不会比那更糟。”
  “您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讲话,太过分了。”一些小天使为朋友打抱不平,“就算是天使长也无权触碰我们的翅膀!”
  “我会考虑报告给其他天使长的。”
  “这已经是恶意了!”
  “……
  “闭嘴,你们这些蠢货。”我终于骂出了我这些天一直想骂的话。有几个小家伙太过叛逆,甚至有攻击我的意象。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
  而引发动乱的主角,艾米丽毫无反应,她低着头一眼不发,我预想到了更糟的结果,将手放到火焰剑上。再次重复我的要求:“展开你的翅膀,就现在!”
  艾米丽抬起头,很显然,她是那种典型天使。有着铜褐色的卷发和特别大的海绿色眼睛,在一批低等天使中稍显聪明点,但毫无幽默感。你可以让她去做任何事,不会太好,也不会太糟。像天父后花园里无害的装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我此前没怎么认真看过她的脸,对天使来说容貌这一部分并不重要,因为所有天使都是精美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靠翅膀来分辨彼此。但此刻她在笑,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笑容,中间的停顿,以及后来特意夸张的嘴角,都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形容呢?
  你很清楚那是假的,而她也很清楚你的想法,但还要有步骤的,用尽办法伪装下去。在故作平静的表面下,就像一只陷入蛛网里的瓢虫,拼命的挣扎。
  这真的很糟糕,我觉得我此刻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恢复正常。但我不能吓着这些孩子,我毕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导师。于是我安抚她说:“艾米丽,亲爱的,如果没有翅膀,我怎么判断你是不是天使呢?”
  “天使,只能靠翅膀来分别?”
  “当然,不然我们长这玩意干什么?”
  “您越发让我觉得,天使是一种思想简单且无聊的生物呢。”
  艾米丽如此回应我,她终于还是认命的照做。在其他天使的惊异中我挥舞起剑,我想当她决定时就明白,张开翅膀的时刻就是她自己死亡的时刻。
  “等一等!”
  太迟了。
  我的剑已经将那双罪恶的黑羽翅膀连根砍下。
  艾米丽的哀嚎回响在整片山谷,天使临死的声音凄惨到难以被模仿。水涛涌起,砂石松动,小天使们捂着耳朵,有人当场昏厥。我收了剑,捡起翅膀缩小放好。所有人都听说过堕天使的传说,但连我也不记得那段历史。一夜之间全羽皆黑是什么力量,我要跟其他天使长研究研究。
  浑身湿透了的亨特出现在绿紫色的丛林,从唯一的路径里面急匆匆的飞出来。他质疑我权威的事情可以回去再算,但他怎么有胆提前进入我们都未去过的地点,一个低等天使具备这样的胆量,倒是很有趣。
  “怎么,你也遭到了火灾?”
  “您做了一件错事,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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