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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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睿与叶景然认识好几年了,仗着平日与他的交情,开口道,“叶兄,那种主动寻上来的女子大多居心叵测,不是贪慕富贵,就是一心攀附权势,怎么会有真心?”
  叶景然神色明显冷了两分,“是我先看上的她”。
  宁睿一怔,叶景然这性子竟然会主动对女子动情?
  难道他真误会苏慕叶了?之前他去问宋兴怀,宋兴怀也说苏慕叶直接拒绝了他,并不是宁睿以为的脚踏两船。
  宁睿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把自己这些天的调查都说了出来,“叶兄,你可知她背着你的所为?”
  “城西一个书庄掌柜与她起了嫌隙,她直接放火烧了人家的库房,还收买了衙门里的人,让那掌柜的去衙门喊冤也没用,只得举家离开了京城”。
  叶景然盯着宁睿看了半响,转了转手里的扳指,“那是我做的”。
  宁睿满脸惊讶,又道,“那你可知她有一次出城被山匪绑了去……”
  “够了”,叶景然面沉如水,若说宁睿之前的话,他还可以当做宁睿是真的误会了苏慕叶,好心来提醒他,那宁睿提到那次绑架,便是恶意中伤了。
  “你也读过圣贤书,没想到竟学那市井街头的闲人懒汉嚼舌根,我的未婚妻什么品格我清楚的很,你再说一句她的不是,休怪我不客气”。
  宁睿被叶景然的话吓了一跳,面色一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苏慕叶从二楼下去后,只见叶景然立在窗前,宁睿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忐忑,猜测二人说了什么。
  待上了马车后,苏慕叶见叶景然面色冷峻,心中小鼓擂擂,想着她先说了,总比叶景然来问好。
  “宁睿那次和我相看,是老太□□排的,我事先不知道”,苏慕叶把当时的事都说了一遍,“我也不是故意和他吵起来的,他出言不逊,我才回敬他的”。
  苏慕叶担心因为她影响了二人关系,而让叶景然不悦。
  不料叶景然听她说完,眉头一皱,问道,“你去和他相看了?”
  苏慕叶抬眼,有些奇怪,重点不是她和宁睿吵架吗?
  叶景然双目沉沉看着她,眼中有一丝不悦,苏慕叶忙解释,“我去之前不知道,去了之后才见到他和宁老太太的”。
  “要是知道是相看,我肯定不会去的”,看着叶景然越来越差的脸色,苏慕叶语气变弱,“老太太当时让我留下,我总不能直接走了”。
  叶景然不虞问道,“你和他独处了?”
  苏慕叶只觉大事不妙,赶紧抱住叶景然的手臂蹭了蹭,“没有没有,当时舒玉跟着我,我本来领他到花园就要回点水院了,他出言挑衅我,我才忍不住的”。
  叶景然长眉微挑,若有所思,最后摸了摸苏慕叶的小脑袋,“骂得好,他这种人就该骂骂”。
  欸?苏慕叶没料到叶景然一点不在意她骂了他的好兄弟,看了看他的面色,怕他再纠结相看的事,遂聊起了旁的。
  元宵节的夜晚,丽河两侧总是热闹非凡,苏慕叶提着兔子灯高兴地逛铺子,猜灯谜,与叶景然一起在船舫上看灿烂的烟花。
  另一边,秦真一进天香居就见宁睿在二楼喝的半醉,倒在桌上。
  秦真忙上前扶起他,“我才来晚一会儿,你就喝成这样了”。
  宁睿拿起酒杯继续喝,边喝边骂,“我真没想到叶兄连一句她的不是都不进去,反倒骂我”。
  “我和他认识多少年了,他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们闹翻,苏慕叶她不过一……”
  周围不少人闻言都看了过来,秦真赶紧捂住他的嘴,“你怎么还骂上了,我之前不就和你说过,别惹苏慕叶,你又凑上去了”。
  宁睿面色通红,眼里醉意已浓,“我怎么就不能说了,你们怎么都替她说话,叶兄就算了,秦真你也不帮我?”
  秦真生怕宁睿把事情闹大,结了帐把他从酒楼里扶了出来,见宁睿还是骂骂咧咧,忍不住道: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苏慕叶骂,你以为叶兄真不知你的心思吗?”
  宁睿直起身靠在墙上,“我什么心思?我能有什么心思?”
  秦真无奈,“刚才叶兄把我叫过去,问你和苏慕叶的事”。
  宁睿心虚地移开视线,“我不就和她吵了一架?这有什么的”。
  秦真看着好兄弟半响,最后笑了笑,“你怀的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但我就劝你一句,放心里就行了,真闹到叶兄那,他决饶不了你”。
  宁睿原本不忿的面色一下平静了,垂着脑袋看着地面,心中万分难受。
  他的心思见不得光,细碎又黑暗,藏在恶劣话语下的是少年内心隐秘的悸动,难以诉说的爱意,差点连自己也骗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写大婚,这个周末应该就能完结。
  第79章
  三月初九转瞬便到了, 苏慕叶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连着几日都没有睡好,到了前一晚更是辗转反侧, 快天亮时终于有了睡意,但没睡多久就被喜婆叫了起来,“姑娘, 起来梳妆了”。
  苏慕叶迷迷糊糊起来,一屋子的小丫鬟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先是洗漱, 接着更衣, 梳妆。
  那喜婆是京城的官宦人家常请去照顾新娘子的,经验老道, 拿着好几盒胭脂水粉往苏慕叶白皙的脸上抹。
  素云站在一旁, 忍不住开口,“嬷嬷, 这妆会不会太浓了?”
  那喜婆笑呵呵,“京城里这么多年来嫁姑娘, 都是我这么梳妆的, 成亲这么大喜的日子, 最重要的就是喜庆”。
  苏慕叶打了个哈欠,看了眼镜子,视线有些模糊, 只觉里面的人一身大红嫁衣,满头金饰, 确实是喜庆。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迎亲的礼乐声,叶景然一身喜袍, 坐在马上,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到了苏府门外。
  苏慕叶却越来越困了,头戴沉甸甸的凤冠,差点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素云和舒玉赶紧将她扶起,提醒自家姑娘万不可在这等重要的场合出错。
  有红盖头盖着,谁也不知新娘的神态如何,苏慕叶便这么迷糊地告别了苏越泽,上了花轿。
  等到了叶景然新开的府邸平阳侯府,听到往来宾客的声音,苏慕叶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她与叶景然成亲,叶家人自然是会到场,她依稀可以听见老侯爷和叶秦的说话声,还有叶芷蓝和几个姑娘的说笑声。
  上一世,她便是这样满怀期待地嫁进了承达侯府,但挑开盖头时,只见到了叶修逸的一张冷脸,上面写满了不情愿。
  苏慕叶由喜婆扶着进了堂屋,才慢慢回过神来,这里不是承达侯府,这一次她要嫁的人,也不是长辈决定的叶修逸,而是她真心所选的叶景然。
  拜完天地,苏慕叶便由叶景然牵着进了新房,新房装饰德富丽堂皇,精致高雅,苏慕叶一直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南平王府只有她和叶景然,没有大家族的那些琐事,她会比上一世自由轻松很多。
  苏慕叶正垂眸思索未来,一阵光亮忽然而至,盖头便被一点一点卷了起来,苏慕叶抬眼,对上叶景然俊朗无双的面庞,一双漂亮的长眸里满是温柔,定定地瞧着她。
  屋子里的女眷看着二人这情意浓浓的对视,不禁起哄,想不到清冷的叶景然竟会如此失态,竟然看新娘子看到忘了要行接下来的礼了。
  苏慕叶忙低头,双颊一热,只比那嫁衣还红。
  接下来便是喝合卺酒,喝前苏慕叶有些担心,不知自己会不会像上次那般酒后失态,喝完才发现那酒很淡,想来是叶景然特地安排的。
  新房闹哄哄了一阵,叶景然便先去前院陪客了,女眷也都散去了,余下苏慕叶坐在床沿,终于松了口气。
  苏慕叶开始摘头上沉甸甸的凤冠,素云和舒玉忙上前一齐帮忙。
  “姑娘,让下面的人端点吃食进来?”
  苏慕叶直接躺到床榻上,“不了,我好困”。
  素云和舒玉对视一眼,道:“姑娘,一会儿王爷便会回来了,这样恐怕不好”。
  久不见苏慕叶回答,素云上前一看,自家姑娘竟然已经睡过去了,看来真是累极了。
  舒玉道:“前几日姑娘紧张得睡不着,怎么到了王府反而轻松了?”
  素云摇摇头,“正是前几日没睡好,今日又这么早起来折腾,姑娘才那么困的。等王爷进了院子,我们再推醒姑娘也不迟”。
  叶景然因战功被封为南平王,京城里许多人家都想与他结交,之前因为叶景然不爱交际,便一直寻不到机会。
  今日叶景然大婚,自然是要宴请宾客,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送了贺礼,大喜的日子,叶景然自然不能拂了他们的面子,便拿着酒杯一桌一桌喝了过去。
  待到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叶景然终于脱身了,加快脚步往后院走去。
  舒玉正在院子里同王府的丫鬟谈天,看到叶景然回来了,不禁吓了一跳,拔腿就要往新房里跑去。
  “站住”,叶景然认出舒玉是苏慕叶的贴身丫鬟,问道:“急着去做什么?是不是王妃出事了?”
  舒玉这才想起自家姑娘已经成了王妃,“王妃无事,我见王爷过来了,便想前去提醒王妃一声”。
  “不用”,叶景然大步朝新房走去,“你们都下去吧”。
  素云和舒玉对视一眼,有些胆战心惊,姑娘向来不贪睡,今日不知怎么了,睡了好几个时辰都没醒,也不知王爷会如何反应。
  待叶景然进了新房,发现屋子里寂静无声,大步走到床前,便看见他的小新娘盖着喜被,脸蛋红扑扑,睡得正香。
  叶景然不禁失笑,怪不得她的丫鬟见到他那么慌张。
  苏慕叶一头青丝散落在床上,衬得她肌肤胜雪,娇艳明丽,仿若春日枝头含苞待放的桃花,只待君采撷。
  叶景然喉结动了动,他为了成亲这日激动了好几天,刚才在前院陪客都惦记着她,担心他来晚了,会冷落了自己的小新娘。没想到苏慕叶倒好,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成亲当日就丢下他这个丈夫先睡了。
  叶景然眸色幽深,正欲上前,又闻到了自己身上浓重的酒气,脚步一转,先去了隔壁沐浴净身。
  苏慕叶丝毫不知危险逼近,睡得正香。梦里有郁郁葱葱的森林,雪白的小兔子在其间奔跑嬉戏。
  忽然威武高大的猎人出现了,手里还拿着长长的猎刀,对小兔子虎视眈眈。
  小兔子当即就怕了,不停地跑,穿过河流,穿过草地,穿过高山,终于跑不动了,被猎人堵在了山洞里。
  小兔子两眼红通通的,害怕极了,可怜兮兮地求猎人放过她。
  英武的猎人笑了笑,放下了猎刀,没有杀掉小白兔,反而每日给她带来水灵灵的白菜,青葱可口的青菜,还有小兔子最爱的小萝卜。
  小兔子慢慢就放下了提防心,猎人成了她最信任的小伙伴,每日她都盼着他来,对他甜甜地笑,希望可以得到小萝卜。
  这一日,山洞外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小兔子害怕极了,等了许久猎人终于来了,小兔子立刻扑了上去,让他不要离开自己。
  猎人看着她,眼眸里满是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掏出了锋利的猎刀,一把刺入了小兔子那片雪白的柔软中。
  小兔子来不及惊诧和后悔,就觉得身下传来一阵难忍的痛感,那猎刀让她撕心裂肺般难受。
  苏慕叶被这梦境吓到了,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那痛感是真实的。
  苏慕叶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了叶景然如墨的眼眸,小兔子看了看叶景然,又看了看身下,被吓了一跳。
  待苏慕叶回过神来,立刻开始挣扎,想把叶景然推下去,“好疼啊,你快下去”。
  叶景然却抱她更紧了,平日里清冷的面庞上有了一丝意乱情迷,“慕儿,你真软,又软又甜的”。
  苏慕叶脸腾地一下红了,又羞又躁,侧头不敢去看叶景然。
  叶景然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正沉醉其中,这会儿又继续上下品尝他念了许久地小桃子,想把那桃汁榨出来,好好享受。
  他一动,苏慕叶身下便又传来了一阵疼痛,她想推开叶景然,却发现他身材魁梧,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苏慕叶委屈地哭了出来,滚烫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了下来,叶景然明明说了不欺负她的,现在她那么疼,他竟然还不肯停下来。
  苏慕叶越哭越大声,叶景然一下清醒了,“慕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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