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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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原临也醒来的时候,室内太过昏暗分辨不出什么时候,周围也没有人。坐起来摸索着拿到手机按亮屏幕,发现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但已经足够了。折原临也已经清醒了,借着手机的亮光,换上衣服,扣上扣子,挽上稍长的袖子,一手拿着外套到玄关换鞋。
  踢踢鞋尖落进脚,打开门走了。
  还好即使凌晨街头还是有不少人的,倒在公园座椅上的醉汉,街边的流浪汉,醉醺醺胡言乱语的男人女人,折原临也已经避过不止一波双颊通红嘴里冒着酒气的男人了。
  深夜最好还是少在街上晃荡的好,这个时候过来搭讪的人基本都是变态,或者怨天尤人的失败者。一不小心被盯上就惨了。
  折原临也躲过一个跌跌撞撞朝他这走过来的女人,“干……什么、躲开、我啊……”走路歪歪扭扭,口齿不清的女人抱怨着,一个踉跄扶着旁边的墙勉强保持了平衡,“真……是的……混蛋……”
  凌晨还有点点冷,风吹过的时候折原临也打了个寒颤,把外套给穿上了。
  无论他人为你带来什么,欢愉、极乐、恋慕、安然,只有孤独是永恒的。
  ……
  <你们知道吗?‘黄巾贼’打败了‘红蝎’。一战成名!>
  <知道知道!实在是太酷了!>
  <我身边就有朋友加入‘黄巾贼’了。>
  <哇——我也想,现在‘黄巾贼’也变得太厉害了吧。>
  最近池袋独色帮的热议事件里绝对有‘黄巾贼’和‘红蝎’的那一场大战。作为胜者的‘黄巾贼’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鼎盛。
  “这也太荒诞了吧,人数嘭的一下增多。”纪田正臣抱怨道,“只是和小帮派打了一架,居然名声大了这么多。”
  “不好吗?可能在整个城市都会有知名度哦。”折原临也笑着说。
  “也不是啦……”纪田正臣偏头想想,“就是扩大得太快了。”快到有点让人心慌。
  不过,黄发少年看着垂眼用小勺搅着杯中咖啡的男人,有临也先生在,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银色小巧的勺子在咖啡里搅动,一圈一圈,晃起小小的漩涡。折原临也皱起了眉头 ,手在太阳穴上用力按了按,试图缓解胀痛感。
  可能是昨天晚上在外面晃荡得太晚,吹了太久的风,早上起来就断断续续地有点头疼。本来也不准备出门,结果接到了纪田正臣打来的电话。
  “喂,早上好~临也先生。”手机里传来少年健气开朗的声音。
  折原临也把手机拿远一点,太有活力的声音在他现在听来只感觉得刺激得脑袋更疼,“早上好。”
  “啊……今天下午临也先生有时间吗?昨天只是匆匆吃了一顿饭,今天想要约临也先生一起出来聊聊。”
  准备拒绝的折原临也听到后半段,想了想还是努力打起了精神,“是又有问题了吗?好啊,几点?”
  “三点,不见不散哦。”
  折原临也躺在床上呆呆地望了白色的天花板良久,最后还是支撑着起床了。
  “怎么了?头痛?”纪田正臣被折原临也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关心地问。
  “嗯,可能是昨天晚上吹太久风了。”折原临也没有掩饰,点了点头,拿起小叉子在精致的巧克力蛋糕上舀下一块放入嘴里。
  “临也先生昨天晚上在外面吗?我还以为是去那位平和岛先生家了。”少年说。
  “啊……也没错,待了一会就出来了。”折原临也手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回答,垂眼捣鼓着碟子上的小蛋糕,想要切得更整齐一点。
  “诶,那临也桑和平和岛静雄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折原临也抬眼看了一眼少年,纪田正臣在他的视线下身体一僵。好在折原临也很快又垂下眼帘,“在没有敌人的时候是敌人,在有敌人的时候是朋友吧。”叉子上终于躺上了一块三棱锥的小蛋糕,一层奶油一层蛋糕地叠积着,折原临也张开嘴一口吃了。
  “真是奇妙呢。”少年感叹了一句。
  “既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折原临也把叉子放回碟子上,“多谢款待。”
  “这么快又要结束了吗?”少年例行一问。但他俩的相处节奏一向是折原临也掌握,所以也没打算强留。
  结果看见刚刚站起来要走的男人身体肉眼可见地晃了两下,掌握不了平衡,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临也桑!”纪田正臣被吓一跳,急忙起身凑了过去,“你没事吧?”
  突然加重的眩晕和头疼让折原临也没稳住重心,现在更是连话也不想回答,摆摆手自己静坐了一阵才缓过神来。
  “没事。”折原临也站起来,依旧难受,但回家还是没什么大问题。
  “会不会是感冒了?发烧?”纪田正臣担忧地猜测,“要不我们先去医院吧。”
  “不用。”折原临也拒绝了,他现在只想回家睡觉,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手插兜里不让纪田正臣扶,折原临也除了两颊比平时稍稍红了那么一点,神情自若地走出门直接拦了的士。
  不放心的纪田正臣一步一随地跟在后面,见折原临也已经打开车门准备进去,刚松口气,男人撑着的手一软,整个人脸先扑在了座位上。
  看清楚是怎样状况的纪田正臣哭笑不得,连忙跑过去把人扶得坐起来,自己也挤上车把门关上。
  “临也桑,地址?”搭在男人肩膀上轻轻晃了晃,提醒地方。
  折原临也还有意识,只不过刚刚突然没力气而已,撑着努力让自己坐直,向司机报了地址。
  “我说了我没事。”折原临也有点不高兴,他一点也不想带人回自己的住所。
  “我就把临也桑送到家门口,这样我也放心。”纪田正臣正经地说,没错,他是出于不放心才想要跟着过来的,内心那点高兴和期待被他强行忽视。
  折原临也没有说话,出租车行驶时慢慢悠悠的晃荡让他犯困,封闭狭小的空间让他有安全感,不知不觉一点一点放下了戒心。
  平稳的行驶,不搭话的司机,车内的广播被调到最小声,外面的声响隔着一层玻璃朦胧不清。
  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一切声音都相隔遥远,折原临也放弃抵抗来势汹汹的睡意,彻底合上了眼睛。
  纪田正臣就看着男人的头一点点偏下去,眼看就要撞上另一边的车窗,他伸手挡住了。现在的天气,车窗玻璃的温度对他来说有点冰冷。寒意侵过来,驱散了手心的温暖。
  男人毛茸茸的头发戳在了手背上,有点痒痒的,额头略微偏高的温度传了过来。
  临也桑果然是发烧了吧……
  少年维持着一手撑着车窗的姿势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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