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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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笑笑路过听着屋里上小课的声音,心里默默给大伯娘和大伯送了祝福。
  阮文山拿着帮张来娣换的钱,还没有送出去,自己去知青院有些突兀,就带上了阮笑笑一起,牵着小闺女走在路上,心情有些悠闲。
  “来来!”阮笑笑进了院子,直奔屋里。
  张来娣知道阮家回来后,一直等着机会,今天看是阮文山送小团子过来,就知道事情成了。
  “叔叔好!”张来娣拉着阮笑笑和阮文山问好,眼睛一直看着阮文山,装作紧张的样子。
  阮文山笑了笑,递过去一个小包,“你好啊,我带笑笑过来和你玩。这是她给你们带的吃的。要好好收着啊,可别给别人拿去了。”
  “谢谢叔叔,我知道!”张来娣的眼神坚定,语气也十分成熟。
  阮笑笑还有些不解,爹和来来怎么怪怪的,不过她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来来是女主,能和阮家有什么联系。
  张求娣和张招娣一起去挖野菜还没回来,张来娣带着阮笑笑看她们自己晒的菜干,“这些都是我们做的,那里是野菜。”
  阮笑笑看着屋里地上一份一份的野菜干,佩服张家姐妹的勤奋了,“好厉害!来来好厉害!”
  “我悄悄告诉你,我大姐要回来了!”张来娣今天心情极好,前些天村长给他们送来消息,他在县里开会的时候,听到了公路小队传来关于大姐张引娣的表扬,应该不是同名同姓,并且有可能作为优秀模范到各个公社宣传演讲。
  阮笑笑也替她们开心,若是张家大姐姐回来,几个小的完全可以不回张家,四姐妹在一起多好!
  张来娣也是这么想的,拿着足够的钱,四个人在哪里都能生活下去,而且很快可以高考。
  高考对她们来说还不重要,但是接下来一年就是经济开放,可做的事情太多了。
  感受到张来娣的喜悦,阮笑笑今天回去路上还蹦蹦跳跳地,阮文山觉得女儿是真的喜欢和这个小女孩玩了,才几句话,就乐得这样。
  张来娣等阮笑笑跟着阮文山离开,关紧院门,进屋检查小包裹。
  有一些点心、糖、头发绳,这些是小团子给她们的,都是三份。下面还有一摞纸币。
  “一百十块还有存单?”张来娣看着这些,有些感动。
  小金条也就一两,按照金价算,差不多两千到三千,想不到阮文山细心地帮她办了张三千的存款单,留好了在银行置换金子的凭证,还换了零钱一起带过来,省去了她藏钱换钱的烦恼。
  阮笑笑回家的时候,沈月遥已经把上午做题的笔记整理好,在厨房准备着给京城邮寄的酱菜。
  “回来了,快去看书,你直接看我的笔记就好。”沈月遥头也不抬,专心切着豇豆和蘑菇碎。
  阮文山把闺女给她带着,自己进屋先去检查大哥俩人的学习情况,再开始看书。
  “娘,我洗!”阮笑笑撸起袖子,帮沈月遥洗剩下的蘑菇。
  沈月遥见她洗的认真就没拦着,给她把水盆放在地上,“嗯,你好好洗,这些要给姥姥姥爷,舅舅舅妈,还有你干妈家呢。要洗好多哦!”
  胡老太太拿着晾晒好的菜进厨房,看母女俩认真干活,不由地发笑,“笑笑都会洗菜了,真棒!”
  阮笑笑顿时挺着小肚子,自信地站直,“一直棒!”
  傲娇的小样子逗得沈月遥和胡老太太哈哈大笑。
  沈月遥听到张来娣姐妹做了很多干菜,还有些挖来的野菜,恰好自己要给京城寄,就想给个合适价格买过来。
  “婶婶,谢谢。”张来娣看着沈月遥温柔地跟姐姐们说话,低着头小声感谢。
  “你们既然要上学了,如果有野菜就可以给我,我再给你们钱,出去换的话会被说是投机倒把,供销社的价格又低。”沈月遥给张家姐妹分析,耐心地解释。
  送走沈月遥,张求娣在屋子里激动地拉着姐姐喊,“婶婶好温柔啊!”
  “是啊,我们也不用再想办法去卖菜了。而且这样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去找村长,问问上学的事了。”张招娣也有些激动,她们平时帮村里捡猪草算半个公分,年底会给一笔钱,自己挖野菜晒干,这次一次性卖了两块钱。
  村长看见几个孩子来问,觉得欣慰,给他们拿家里的零嘴吃,“想上学啊,好!要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有出息。你们攒了多少钱,不够的话我给你垫上,等年底算工分再给。”
  张求娣心里感动,赶紧接话,“我们有两块钱,是野菜送去供销社换的。”
  几个孩子已经想过了,不能把阮家买了菜的事情说出来,以免给人家带来困扰,问起来就说是托了人去供销社换的钱。
  “我先去问问村小,看看怎么考试让你们进去。”村长喜欢这样勤劳好学的小孩,看着孩子眼里求学的渴望,心下不忍,“你们上学的事情我去和你们奶奶说,你们先别回去了。”
  村长早就想送几个孩子上学,至少小学得念完,只是这张家自从儿子进了鉴于,跟疯了似的。见天的找他要几个孩子的粮食,哭诉自己家没米下锅。他烦的不行,又怕自己拿钱资助会被张老太太赖上。
  张家老太太一看村长过来,赶紧出门迎着,“村长啊,哪天给我发粮食呢?那几个不用吃什么,我家宝贵都饿瘦了。”
  村长一听这话直皱眉,“我来不跟你扯这个,我要给几个小孩报名上学,告诉你一声。”
  “啥?那女娃上什么学!钱都留着我家宝贵以后上学就行了,我可拿不出钱。”张老太太听到是上学,赶紧要走,把村长往外送。
  “不用你,我就通知你一声”村长皱着眉看她这副样子。
  正要转身走,屋子里冲出个小胖墩,胖的眼睛都挤到一起了,撞到村长也不说话,用脚踢着张老太太喊,“奶,给我做饭,我饿了。”
  村长看着这孩子分量,皱着眉看着张老太太,“孩子吃多了不好,城里人说叫啥肥胖症,你可少吃点。”
  “我孙子想吃点咋了,那几个白眼狼都要上学了,咋不知道省钱给我孙子吃。”张老太太哄着孙子,恶狠狠地骂着张来娣几个。
  村长懒得理她,转身赶紧走,不听后面张老太太哄孙子的聒噪声。
  路过阮家看见阮红旗在门口抽老烟,过去跟他打招呼,“老哥,干啥呢?”
  “等孩子放学呢,坐着休息会。”阮红旗敲敲烟杆回答。
  “还是老哥你有福气啊,这家里都是好的。”
  村长感慨完就踏着夕阳回家去,留下阮红旗有些不解,这说什么呢?
  正好几个孩子背着书包回来,先跟村长问好,又笑嘻嘻地和阮红旗问好,跟着爷爷后面进了院子。
  还没到饭点,阮青松带着弟弟妹妹先写作业,路过二楼看见阮文军正愁眉苦脸地往楼下走,都关心地问他。
  “别提了,我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开学,村里都有人押着孩子上学了。”阮文军叹着气往下走。
  阮青松拍着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看到了吧,大人也有学习的烦恼。”
  阮青梅站在一边说,“我爹现在特别爱学习,我娘说爹连睡觉都在说梦话背诗。”
  阮家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学习计划,县里的阮文丽却是有些烦恼。
  “丽丽,我支持你学习,你想做什么都行,就是你这样吃得消吗?”刘红明最初是同意阮文丽考试的,可是看着她这几天一直抱着书本,就有些意见。
  阮文丽把书扔在桌子上,扶着肚子到床边坐着。
  “那我怎么办,你一直在学校上课,这些都会,可是我我要是考不好怎么办。我还想和你一起呢。”阮文丽在孕期本就有些精神敏感,听到丈夫这么说,委屈地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这一哭,吓得刘红明都要跪下了,“不哭不哭啊,我们想办法,我就是怕你熬坏了身体,你看你现在是两个人,身子重啊!你等我想办法。”
  阮文丽被哄着几句,就不再哭了,只是心里高兴不起来。一想到丈夫要是考上离开,自己带着孩子生活他周围都是有知识的女同志,而自己成了黄脸婆,要是那样就带着孩子回娘家,离婚!以后找什么样的没有!
  刘红明看媳妇一脸的决绝,有些不安,试探着说,“丽丽,我可没有别的心思。”
  “你敢么?要是你真有,我就”阮文丽的情绪转极快,从小可怜到女王范不过一秒。
  刘红明习惯了她这样,赶紧抱着她安抚,“我可不敢,就俩大舅哥在那,我连个母耗子过去,都不敢看一眼。”
  阮文丽噗地笑了,刘红明见哄好了就赶紧想办法,怎么能让媳妇怀孕时候学习不累还能好好准备考试。
  “这样吧,我们都考文科,那我整理整点,一边翻书一边念出来给你分析,你听完复述。我再挑出重点和必考题,你拿着看。”
  从此,直到九月中生产之前,阮文丽已经听完了所有书上内容,而且笔记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样复习比她自己学习有效率,而且刘红明也同步学习完了。
  胡老太太算好了女儿生孩子的时间,等女婿上门来,就收拾了要带的东西包袱款款去了县城陪女儿待产。
  “娘,你可算来了,家里怎么样?我哥和嫂子们都学的咋样?”阮文丽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好着呢,你大哥也在看书,家里整理了笔记,我给你带来了。等你生完孩子再学吧。”胡老太太看着女儿气色红润就觉得满意。
  刘红明给岳母递了茶水,陪着说了一会话,就去学校接儿子刘小军放学。
  “娘,你说我要是真考不上,那刘红明万一去了学校不要我怎么办?”阮文丽见丈夫走了,才和胡老太太撒娇诉苦。
  胡老太太一脸的不同意,戳了下女儿靠过来的脑袋,“你认识他都多少年了,他是这样人吗?而且你怎么就考不上了,这不还没考呢吗?胡说八道。”
  阮文丽也是孕期在家太过胡思乱想,见到亲娘过来就跟着撒娇,“我也是想想而已,我有认真看书。”
  “你就老老实实生孩子,估计你婆婆不能来伺候月子,我还是留一阵,或者你跟我回村里坐月子。”胡老太太也是看着筒子楼太狭窄,住着没家里舒服,吃点什么还得全楼道一起闻味。
  “回家回家!反正上次之后我婆婆也不管我了,娘,让我回去吧!”阮文丽一想到可以回去坐月子,恨不得现在生完就飞回去。
  等刘红明接了孩子又买些菜回来,才知道媳妇又要回娘家了。
  “娘,那就多麻烦您和嫂子们了。”刘红明也觉得媳妇在村里养得更好,而且她高兴为主。
  胡老太太对女婿一向满意,这次也是怕女儿在这自己胡思乱想才提出来回娘家坐月子,说起来还有些不合规矩了,“丽丽任性,你多包含她。”
  阮文丽这胎直到中秋才生,生产前还在问胡老太太有没有月饼吃,正说着话,肚子就开始疼,胡老太太赶紧扶着往楼下去,叫人帮忙送到医院。
  沈月遥和李小红接到婆婆送的信,第二天就带着鸡汤去了县里,出门前又带上了好奇的阮笑笑,反正她在家也没人看着,正好带在身边。
  “呦,刚生完就这么有精神啊。”李小红一进病房就看见小姑子坐着和老太太说话,神采飞扬也就这样吧。
  阮文丽看嫂子们都来了,还有小侄女,伸手招呼她们进来,“还不是你们前几个月喂得好,我才四个小时就生完了。”
  阮笑笑看了看旁边的小婴儿,她第一次看这么小的孩子,红通通地还没睁开眼睛,真的不好看。
  胡老太太见孙女一脸迷茫还有些难过,就笑着开口解释,“才第一天,你等过几天,小表弟就好看了。”
  “表弟?”阮笑笑惊讶地问,姑姑一直肯定自己生女儿,怎么突然成了表弟。
  阮文丽也叹气,“我看了笑笑那么久,也没生个小姑娘,偏偏是个臭小子!”
  沈月遥打趣她,“才第一天就嫌弃啊,哎,没给孩子起个名啊?”
  阮文丽掰着手指数,“起了啊,美美、玲玲、月月都是女孩的。”
  “小月饼!”阮笑笑举着手说。
  今天刚好是八月十五,沈月遥还说了要去供销社看看月饼,阮笑笑一提出来,众人想了想都没反对。
  “可爱,我们笑笑可爱,起的名字都可爱!就叫月饼,圆圆满满的。”阮文丽觉得满意,多喜庆的名字,想想就觉得可爱。
  刘小军来病房看弟弟的时候,沈月遥几人已经走了,他听到弟弟叫月饼,闹着自己也要小名。
  阮文丽被缠的烦了,就直接说,“那你叫馅饼吧,和弟弟一起。”
  刘红明刚喝下的水都喷了出来,“咳咳咳这月饼还是可爱,馅饼就有点俗了吧。”
  可是刘小军不认为俗,“馅饼可以,我最爱吃肉馅的。弟弟,以后你是月饼,我是馅饼。”
  胡老太太看着外孙傻气地接受这名字,扶着头不再看,这都什么啊!
  回到家里阮笑笑还在显摆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小名,可是家里人都比她大,不能再被安上小名,于是
  “青柏,你妹妹蹲在院子里干什么呢?”阮文山招呼孩子们分月饼吃,就看见女儿蹲在院子里奇奇怪怪地念叨着什么。
  “哦,妹妹说要给胖胖换个名字。”阮青柏如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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