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左右为难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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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流城的武装力量分成两部分,一是数量庞大但个体实力较弱的常规军,二是数量虽少却全都是精英的神风营。
  常规军的职责是什么?
  那可就多了去了。
  往大了说自然是抵御外敌、镇压判断、攻城略地,往小处说以万流城为中心,辖地之内包括荒郊野外的巡逻防御,处理城内大大小小的破事……总之,常规军的事情特别多特别繁琐。
  关键除了中高层军官,下面的士卒不仅工作很多,而且俸禄还非常好,每天都得轮流执勤全年无休。
  神风营呢?
  除了一些特殊任务以外,他们整天里什么事都不做,却拿着高昂的俸禄,住着单门独户的别院,哪怕是最普通的神风使都享受各种特权,分配了住宅还附赠婢女,更不用到处巡逻驻守。
  难道是因为他们实力强大?
  问题是……
  常规军里那些中层军官,实力也能比拟普通神风使,可即便如此享受的福利待遇,也根本比不上神风使。
  可想而知,这种福利和特权上的差异,让常规军对神风营充满羡慕嫉妒恨,彼此的关系能好到哪里去?
  因为羡慕嫉妒恨,常规军中的高层难免会故意找麻烦,反过来被找了麻烦的神风营,也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最终双方就成了对头。当然,双方都隶属万流城军方,上面有城主压着不可能大打出手,但一些小手段小伎俩却无可避免,各自都会想方设法抓对方的把柄说事。
  就在片刻前,那个军官调戏素心还被当成巧合,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提前准备好的。
  那个人知道素心和郑鼎有关系!
  知道郑鼎今天在醉星楼!
  知道调戏素心时郑鼎会出手!
  一旦郑鼎对那个军官动了手,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为什么说是早有预谋的?
  很简单。
  那个军官才刚刚溜走,不过是几句对话的工夫,怎么可能纠集这么多人马?这些人恐怕早就埋伏在外面,只要郑鼎这边动了手,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了——他们的目标可不知是郑鼎!
  常规军和神风营之间的冲突,如果仅仅牵扯到最低级的人毫无意义,对方的目的是牵扯更多的人。
  他们一旦有了理由对付郑鼎,夏风雪能坐视不理吗?
  如果夏风雪扯进去了,他所在的二卫掌卫大人,总不能不出面吧?
  反之,如果夏风雪不出面,也不用惊动到掌卫大人,那么……下属出事了上峰视而不见,肯定会导致人心散失——对方正是算准了这一点,逼神风营高层不得不出面,偏偏郑鼎先动手又是事实。
  “赫连大人这是干什么?”夏风雪皱眉道。
  “干什么?”
  那是个穿着锦服,体态略胖的中年男子,他冷冷看了夏风雪一眼,指着郑鼎对随从喝道:“把这狂徒给我拿下!”
  “是!”一群兵士蜂拥围过来。
  “等一下!”
  夏风雪很清楚这是一个局,但他更加清楚对方设局之初,就已经把他逼到必须站出来这条路。
  他这边一声大喝,郑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应该很清楚,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你不能出面!”
  “我必须出面。”夏风雪看了他一眼。
  “他们要不了我的命。”
  “我知道,顶多也就是打你一顿,或者罚掉一年半载的俸禄,又或者关上个把月,可如果是那样我神风营颜面何存?”
  “……”
  郑鼎没有再说什么,他很清楚这关乎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神风营的颜面:常规军和神风营的斗争,本来就谈不上你死我活,大家都隶属万流城军方,真要是闹个你死我活对谁都没好处,很多时候斗争的目的就是面子问题——输的一方颜面尽失,以后都没法抬头做人了。
  “怎么?夏掌使准备插手?”赫连鹏阴测测的问道。
  “郑鼎是我神风营的人,他的事就是神风营的事。”
  “夏掌使觉得自己够分量么?”
  不够!
  当然不够!
  先不说这件事谁对谁错的问题,关键双方的身份就不对等,以夏风雪的能力根本阻止不了赫连鹏。
  万流城的一把手是城主,下面有两个副城主,分别执掌常规军和神风营,身份地位不相上下。
  神风营下辖三卫,每一卫下辖八个分卫,夏风雪是分卫掌使。
  赫连鹏呢?
  常规军下辖三司,分别是负责万流城主城巡防的城防司,负责万流城下辖部族管理的部众司,负责边境镇守和对抗外敌的镇边司,赫连鹏身为城防司最高主管,身份跟神风营掌卫地位相同。
  显然,夏风雪比他低了一个级别。
  “如果赫连大人认为夏某不够分量……神风营可不仅仅只是夏某一人。”夏风雪冷兮兮的说道。
  他心里清楚,对方的目标也不是他,对方就希望听到他说这句话,可他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办?
  “那就让有分量的人跟本座说话!”
  赫连鹏一摆手,喝道:“在你所认为的,有分量的人站在本座面前之前——把郑鼎给我拿下!”
  “都不许动!”
  呼啦!
  随着夏风雪一声爆喝,好几十人从不同地方冲过来,正是他所辖分卫的人马。
  有一些先前离开去找女人的,由于急匆匆跑出来的缘故,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好。
  赫连鹏那边足有好几百人之多,夏风雪这边却只有数十人。
  “看来夏掌使准备动手。”赫连鹏哈哈大笑。
  他巴不得夏风雪动手。
  仅仅只是郑鼎捏断一个军官的肩胛骨,这还真算不了什么太大的事情,可如果夏风雪阻止他抓郑鼎,而挑起大队人马的对抗,性质可就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等于夏风雪的可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处罚。
  郑鼎动手不过是打架斗殴,一旦夏风雪挑起大队人马冲突,完全可以给他扣上引起军方哗变的大罪。
  夏风雪岂会不明白这中间的不同?
  可是……
  就算他找掌卫大人求助,在掌卫大人赶过来之前,郑鼎也会被城防司抓走,最终哪怕郑鼎安然无恙回来,这一局也不也已经输了吗?
  别说夏风雪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哪怕连凌霄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如果夏掌使不准备动手,本座可就要抓人了。”赫连鹏满脸怪异的笑,笑容里充满了讥嘲的味道,好像是在说‘你有种动手试试’,分明就是在激夏风雪动手,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态扩大。
  十几个军士朝郑鼎走去,走得速度特别慢,每走一步都是在给夏风雪施压,等于是在逼他做出选择。
  问题是,不管他做出哪种选择,结果对他都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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