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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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元嘉惊出一头冷汗,险些摔掉手机,他砰的起身,眼珠盯紧屏幕,对面的画面变了,程俊的大脸凑近摄像头:“小丫头玩手机按错了,给你打过去了,没吓到吧?”
  温元嘉塌下肩膀,长长舒了口气:“你说呢?”
  “宁宁给叔叔道歉,”程俊把女孩抱在腿上,把她晃来晃去,“该怎么说呀?”
  “叔叔对不起!”宁宁把小手拢成喇叭,环住窝在唇边,“叔叔原谅宁宁!”
  “宁宁没错,宁宁最可爱了,”温元嘉凑近镜头,温声软语哄她,“叔叔最喜欢宁宁了。”
  宁宁开心极了,在程俊腿上打滚,程俊把她放到地上,左右摇晃镜头:“别看了别看了,眼睛都飞过来了,要不是认识这么多年,我都怕你把我丫头拐走。我看你啊就别挣扎了,这么喜欢自己要一个呗,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么多年关于感情的事,他没和程俊说过什么,程俊也没有问过,两人仿佛心照不宣,给对方留着面子,一直旁敲侧击,留着窗户纸没有捅|破。
  温元嘉揉揉酸痛的脖子,想到上学时通宵达旦读书,第二天醒来神采奕奕,考试能从早写到晚上,脑袋一直保持清醒,出门都被人当高中生,被小孩子们围着抱着叫哥哥,现在连十多岁的孩子,都干脆利落把他叫叔叔了。
  程俊捏着手机,还在那头絮叨:“你听没听说过,南北结合的孩子都比一般小孩聪明,我这基因只能让丫头后天努力了,你这基因可千万要传下去,不能浪费了啊!”
  温元嘉心头一跳,莫名想到什么:“程俊,你之前说的那位朱院长,这几天在市里吧?”
  程俊猛拍大腿,忙不迭凑上前来:“对对对,朱院长可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虽然专业程度没你们家温院长厉害,但在我们这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年纪轻轻就是博导,多少人想报他的课都报不上。半年前会诊你们还见过呢,是不是把人家忘了?我可告诉你啊,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忙,要是再放人鸽子,别想再让我当红娘!”
  温元嘉急匆匆下|床,手机压在肩上,一手脱衣一手穿鞋:“把他的定位发到我微信上。”
  程俊忙不迭答应,给他发定位过来,温元嘉抹干头脸换好衣服,临出门按亮屏幕,这定位地址相隔极近,几乎只一墙之隔,温元嘉拉开房门,一位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门口,稍稍后退半步:“元嘉,又见面了,我是寰体研究院的副院长朱长厚,很高兴再见到你。”
  朱长厚看着三十上下,站在那文质彬彬,衣领袖口一尘不染,皮鞋打的光亮,整个人阳光帅气,笑起来神采奕奕,令人如沐春风。
  第55章
  温元嘉太久没和陌生人交流,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揉搓掌心,伸出手来:“朱院长您好,我是温元嘉,您怎么······来这里了?”
  “这次会诊改成晚上六点,还有一下午时间,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家餐厅吃饭,不知道哪里合适,正好程俊说你住这里,就来找你了,”朱长厚说,“方便的话,能带我去吃特色菜吗?”
  朱长厚是他们院八抬大轿才请过来的高级别专家,如果把人给得罪了,哥哥肯定会把他宰了,但温元嘉不想吃饭,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院长,我有片子和病例想给您看,能和您探讨探讨么?”
  朱长厚笑了:“听别人说你心里只有工作,什么都没有工作重要,这下可见识到了。”
  话说到这份上,温元嘉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对方不高兴了,想想也可以理解,对方连助理都没带,千里迢迢过来,每天工作排的满满当当,他们临时改了会诊时间,让对方无事可做,空闲下来想填饱肚子,实在没有可指摘的地方。
  仿佛是为了给人搭台,朱长厚腹中咕咕,空城计唱的响亮,温元嘉侧过身体,揉揉鼻子:“那这样,您稍等一下,我收好东西和您出去。”
  “我们年龄相仿,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朱长厚说,“不用这么客气。”
  “不,您太优秀了,”温元嘉说,“还是称呼您朱院长吧。”
  没等朱长厚拒绝,温元嘉回身钻进房间,把片子和病例装好,这房间面积不大,里面装修简洁,有什么一目了然,朱长厚在门口站着,视线跟着温元嘉的背影,把房间逛了一圈。
  温元嘉感冒还没好全,刚刚站在门口,打了两下哆嗦,他穿上厚毛绒外套,脖子上围着一圈仿毛,把自己裹成个摇摆企鹅,毛绒绒往外面滚,朱长厚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想摸摸这球,想想还是忍了,将手背在身|后。
  从这里到特色菜馆,走路十五分钟左右,朱长厚执意不想打车,两人沿着马路往前面走,温元嘉向来独来独往,很少和人同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些工作里的小事,朱长厚不动声色接话,两人在专业上有共通之处,沟通起来没有障碍,温元嘉稍微放下心防,步速放慢一些,风一吹连连咳嗽,朱长厚左右看看,向前走过两步,站在温元嘉右面:“风从这边吹过来的,我帮你挡着,这样就不冷了。”
  温元嘉骤然生出不安,悄悄错开两步,小声道:“谢谢您,不用麻烦了,我没事的。”
  朱长厚无奈:“元嘉,我明天早上就坐飞机飞回去了,每天要做几个课题,还要带学生做研究,没心思更没时间考虑别的,你就把我当成普通朋友,陪朋友出来走走,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元嘉实在没法再拒人千里,他给珍馐阁私房菜打电话订了雅间,请朱长厚进去入座,两人面对面坐着,点了几个特色菜,每人沏一壶茶,捧在手里慢慢品尝。
  等菜上来的时候,朱长厚用热水烫了筷子和瓷勺,向服务员要了双公筷放在中间,把餐巾系在颈上,仔细打个花结。
  温元嘉看的呆了,他平时三明治面包吃习惯了,餐桌礼仪都忘光了,手忙脚乱拆掉外套,被毛毛勾住南瓜叶,扯掉几缕头发,心疼的脸都绿了。
  对他们这种熬夜专业户来说,护发难度和学术水平呈正相关,地中海程度代表了升职速度,有时候一觉醒来,满头碎毛扑在枕上,追悼会来不及给它们开,就得投入新一天的工作,在这种情况下扯掉几缕······算不算工伤啊?
  朱长厚看着对面这位从企鹅气成河豚,实在忍不住乐:“上菜应该还有段时间,你说有什么片子想看,拿来给我看看。”
  温元嘉收拢心思,慌忙打开口袋,把邢烨的切片和病历报告拿出来,递给朱长厚看:“这是我们近期手术后治愈的罕见病例,资料都在这里,请您看看复发的概率有多大,以及·····有没有遗传的可能?”
  涉及到专业层面,朱长厚神色严肃,从口袋里拿出眼镜盒,戴上眼镜仔细查看,这家私房菜讲究新鲜食材精工细作,期间没人打扰,温元嘉默默坐着,时不时给对方换茶,朱长厚一口都没有喝,仔细翻开一张张切片,开始时眉头紧锁,看到最后神色松弛:“手术是温院长做的吧?”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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