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铺打工那些事儿_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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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夏婉儿突然发现了什么,她指着前方高高的戏台,在那遍布灰尘与蛛网的戏台上面,贴着一张张图案诡异的符纸。那符上的图案红得妖异,像朱砂绘成可又不像。薄司眼眸微眯,他轻轻伸手,那符纸随风自动脱落,飘到薄司掌心。他将符纸拿到眼前,手指轻抚上面的纹路,道:“是招阴符,用人血绘成,可以招来死去之人的魂魄。”
  顾意问道:“为什么要把这种符贴在这里?”
  薄司道:“这不是普通的招阴符,它是一道邪符,它上面的血液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死去之人的,这院子里贴了这么多,已经形成了一个阵法,而那个被邪符招来,困在这阵法之中的魂魄,除非阵法解除,否则永远都得不到解脱,不能轮回转世,灵魂只能一直痛苦,在这阵法中受尽煎熬,永久彷徨。”
  夏婉儿惊道:“这就是叔叔不许任何人来这里的原因!?他和这里被困的魂魄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么残忍的阵法来对付?”
  而卿桑看着薄司手里的符纸,他知道薄司说的都是真的,他一脸苍白,也无法回答他个所以然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身为驱邪家族,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邪术,但他无法理解,不能理解,父亲竟用这种邪术去困住一个人的魂魄,父亲从小教育他,驱邪师都是正义的,善良的,面对穷凶极恶的邪祟,毁灭便是。因为邪祟就是邪祟,从它们伤人的那刻起,便不值得原谅。而驱邪师无论怎么做都是对的,铲除邪祟,就是为民除害。言犹在耳,此刻,他却看到这样一种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画面。父亲利用邪术困住魂魄,让那个人不得超生,他用术法折磨着那个灵魂,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和驱邪师背道而驰!这不是他从小接受的理念,他完全不能相信,父亲,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也不知道吗?”
  薄司这样问他。
  卿桑握紧双拳,闭上眼痛苦地摇头。
  顾意想把他看到的一切说出来:“我觉得,这里被困的魂魄,可能是个女人,她穿着大红的戏袍,一直在那个戏台上唱戏,她长得很漂亮,但是,戏唱得很悲伤。”
  薄司看着他,眉眼一挑:“这是你看见的?”
  顾意道:“对,之前在村外小屋我就梦见过这里的场景,当时拦我们的车,我在车窗外看见的也是这个女人,不会有错的。”
  “唱戏……女人……”
  卿桑的脸色越来越白,夏婉儿见状赶紧握住他的手,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
  卿桑的反应让薄司觉得古怪,他问:“你想起了什么吗?”
  夏婉儿心疼地看着卿桑,他的手在她手中还微微颤抖着,这种情况下,她知道卿桑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但是有些事,她也无法瞒着薄司,她垂下眼眸,沉声道:“那是在卿桑小的时候,卿家里传着一个谣言,说卿桑不是叔叔的亲生儿子,是宅子里的戏子所生,叔叔以前喜欢听戏,卿家人尽皆知,据说是专门盖了一个院子听戏,但那些都是下人们传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当卿桑那年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他很难过,后来叔叔知道这事,他大发雷霆,把所有的下人都解雇了,这样,卿家就再也没有人乱说这些事了。”
  “卿先生……”
  顾意看着卿桑,想说点什么,却是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堂堂卿氏集团的继承人,从小竟也经历过这么多事,背负了那么多压力和别人的眼光。
  薄司抬头看着那些戏台上的符纸,他猛一挥手,那些符纸便飘飘洒洒,犹如枯黄的落叶般掉了一地都是。
  当那些符纸不见,顷刻之间,一位穿着大红戏服的女子出现在了台上。
  夏婉儿捂着嘴指向戏台尖叫起来:“你们看!”
  顾意眼睛一亮,大喊:“对,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
  第111章归来
  红衣女子如之前顾意梦中看到的一般,她在台上唱戏,曲调温婉,嗓音迷人,她长袖挥舞,身段玲珑,她红纱似血,长发也随着舞姿旋转而轻柔飘荡。
  她出现在众人眼中,这是谁也没有料到。许是那些禁锢她的符纸没了,所以她也能够现出真身在他们面前。而看得最痴的人,便是卿桑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梦里也没有。在这里,他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身影,却感觉那么熟悉,亲切。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在了他的脑中。他完全被震住,只睁大了眼呆呆地凝视她,而就在此时,红衣女子微微转身,她看向卿桑,眼中流出泪水。
  不是之前的血泪,这次,是真正的泪水,澄澈透明,却又悲伤至极。
  正当卿桑难以克制想要上前,一阵风吹来,那女子的身形犹如蒲公英般飘散。
  她从大家眼前消失。无声无息。
  顾意收回目光,夏婉儿首先反应过来,吃惊地道:“她就是被困在这里的魂魄?她长得……和卿桑好像……”
  话一出口,夏婉儿赶紧捂住了嘴。
  薄司不喜欢八卦别人的家事,自然没有开口。顾意虽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之前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所以这一切被夏婉儿捅破时,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今日的事对卿桑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他还是不要再戳他的伤口了。
  而夏婉儿也意识到了自己多嘴,她偷偷地看着卿桑,卿桑的脸色实在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她还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微微发冷后,卿桑抬眸说道:“不是要招魂吗,咱们开始吧。”
  薄司侧目,看着他说:“你是卿婷生前疼爱的人,你来吧。这里贴过这么多招阴符,阴气怨气都很重,实在是招魂的好地方,你还是很会选择的。先前我还纳闷卿家为什么种植槐树,现在看来,恐怕和这的女人也有关系。”
  卿桑忍着发颤的嗓音说:“这的女人之后再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卿婷的魂招回来,我想早日证明卿家的清白!”
  卿桑说这话时,顾意感到他的神经已经绷紧了,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他在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的女人,他强迫自己相信卿家一定是清白的。这种强迫就像一座大山,随时可能把他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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