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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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承忙里偷闲,回了趟家,从他爸那儿挑了个还算满意的冰裂纹青瓷浅口花盆,釉色温润,收敛淡雅,一看就适合送周云绮。
  他坐在车里百无聊赖,阖眼想着晚上带她去哪吃饭,吃完饭再回家这样那样,沙发上搞一搞,厨房搞一搞,浴室play来一发,再在床上抱着睡觉,好心情就跟天气一样阳光普照。
  周云绮走近了敲敲窗,隐约看见他满面春风的,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乐什么。
  车门拉开,她坐进去扣好安全带:“你笑什么呢?”
  “找着女朋友了高兴呗。”韩承坐起身去亲她。
  啵的清脆一声响。
  “德行,你吃药没,烧退了?”
  “退了,国防体质不是瞎吹,送你个东西。”
  他小心翼翼把花盆拿出来,又从兜里掏出几个水仙种球放进去端给她看,只等着她夸。
  周云绮看他举着个比脸大的陶瓷缸子一脸谄媚,样子极其滑稽,玩笑道:“你是准备去我们食堂要饭吗,还自带几瓣大蒜啃。”
  韩承狗脸一拉,把花盆强塞给她:“啧!我这挑了半天呢,说点好听的。”
  她把花盆拿在手里借着阳光认真打量,瓷质细腻,在光线的折射下,泛着浅青浅蓝的釉色,底款刻了字:
  芳心尘外洁,道韵雪中香。
  自是神仙骨,何劳更洗妆。
  旁边盖了篆书带方框的私印,她看不懂这个,不知道是古董还是现代仿制品,抬头问韩承:“这挺贵吧,你拿回去,免得不小心摔碎了你赖着我赔钱,大蒜我收了。”
  韩承没想到第一次送礼物居然就被拒了,还把他说得这么小气抠搜,气得牙痒痒:“假的!较场路地摊上挑的!”
  说完就从她手里抢回来:“爱要不要!”
  周云绮伸手在他面前晃晃,看他真不高兴了,想想人家一番心意,自己好像是有点不识趣,开口安抚他:“行了,逗你呢,万一是个古董我就赚了。”
  她把盆拿回来抱在怀里,表示很满意,还夸了句:“挺好看,眼光不错。”
  韩承眼睛盯着导航屏幕往后倒车,没好气地问她:“晚上吃什么啊?”
  “小区外面随便吃点吧,周小金自己在家估计都快憋疯了。”
  提到这个他突然想起来了,说后备箱里还有他从朋友那拿的宠物玩具,待会儿回家给周小金尝尝鲜。
  “真大方,连狗也有礼物呢,韩总天天到处撒钱,嫖资给人家了么?”
  想到那个飞飞她就忍不住酸。
  韩承一时脸上臊得慌,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就是带了个小姐回家叫床,还被女朋友送进局子蹲了一晚上,被他几个朋友知道后在群里聚众嘲笑了他百多条消息,说他讨了个悍妇,专治耙耳朵,简直天赐良配。
  “不兴翻旧账啊,没有的事儿,越翻越不亲热。”
  “我是怕人家拉一车地痞流氓在你公司门口拉横幅讨工钱。”
  越说越离谱,他赶紧岔开话题,想起昨天裴明杰说的话来,酸不溜秋问她:“周末要跟你师兄去哪儿啊?还亲自来接你。”
  “医院搞扶贫活动,要去乡下待两个星期,人家又不是只接我一人,另外还有好几个顺路的呢。”
  周云绮扑哧地一笑,侧过身问他:“吃醋了?”
  “你觉得呢?”韩承闷闷不乐,刚跟人交了心窝子,结果人家转头就要跟一目的不纯的异性跑路了,试问哪个男的愿意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
  “放心吧,又不是单独跟他一起去,人家是去为人民服务,你至于这么酸么,医院一大帮子人呢。”她安慰他。
  “去哪儿啊?什么时候走?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狗怎么办?”
  霹雳啪嗒直截了当一顿质问。
  她叹口气,手里摩挲着花盆,向他报备了具体时间地点,又跟他打商量:“不然让周小金陪你?”反正都是同类,好沟通。
  韩承假装勉强同意,当即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次必须请老头子出面坐镇了,人在眼皮子底下他都不放心,这一走整整两个星期还了得?!
  两人牵着狗吃了饭又去江边溜达散完步,一回家韩承就催她赶紧把大蒜瓣种上,说这可是他绝美爱情的象征,他要亲眼见证它发芽开花结果。
  周云绮一脸惊讶的问他:“这还能结果?”
  “不知道,估计是继续长出新的大蒜吧,就跟花生一样,下一堆崽子。”
  周云绮嫌他粗俗,撇下他抱着花盆去接水。
  “等等!自来水哪儿行啊,好花得娇养。”
  他拿过两瓶下班临时才买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往里灌,“看见没?特地给它准备的,阿尔卑斯山脉大自然的搬运工,天然矿物质滋养,才配得上我们这独一无二的爱情之花。”
  “奢侈,你就吹吧,高端溢价产品不都是你们这些资本家搞出来割韭菜的惯用手段么。”
  “我乐意买单,能养好这盆花就是它最大的价值。”
  她撇撇嘴替韩承把水仙种球放进去码好,任他瞎折腾。
  韩承把花盆搬到窗边最显眼的柜子上左右欣赏了一番,返身回来从后面抱住她,手从衣摆下面往上钻:“去洗澡?”
  “还来?你也不嫌累。”
  “开玩笑,本人如今正值壮年,生理需求旺盛之时,一身好本领就怕没处发挥,你还怕我累着?”
  周云绮瞬间双脚腾空,被他一把横抱起来仰天干嚎:“昨天还欠着呢!今天加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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