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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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画语也垂目看着姬瑾捏着系带的手,她也没料到姬瑾会这般。
  他捏着系带的手指掐得发白,那个结却一直未曾打上,好像在犹豫,又好像想退却。
  楼画语猛的想起上次在群玉殿外,她与姬瑾婚约刚定,有宫女为她系披风,他却恬着脸将宫女驱开,借着系披风亲近自己。
  此时明明系带已然系了一半,他却顿住了。
  所以争吵过后,还是有些不同了吗?
  或许他也不过是少年心性,被拒绝多了,没有回应,自是心寒了,如此也好。
  只是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酸涩,楼画语感觉披风披在背上,可能因为未系带,似乎更冷了。
  “唐突了。”姬瑾见她未语,慢慢松开了那捏着系带的手。
  春日披风薄软,楼画语搭于肩上未掉,却还是感觉沉沉的,伸手捏着系带,上面似乎还带着异样的温度。
  她慢条斯理的打着结,复才接着刚才的话题:“我二兄与崔九娘婚期就在下个月,而崔八娘婚事还未定下。据我所知,孟英似乎也并未定亲。我观刚才崔八娘神色,似乎与孟英是旧识。”
  她此言一出,姬瑾原本有些低沉的双眼瞬间一亮,看着她低垂着头还在系带,几根如玉的手指绞着月白的缎带,那手指肤色居然将上好的皎月缎人压了下去。
  想到上次在群玉殿西殿,他握着的那根手指,姬瑾不由的目光沉了沉,忙转过眼,沉声道:“五娘此计甚妙。”
  “不过是后宅之见罢了,具体如何,殿下与周先生商议。”楼画语将披风带子系好。
  与姬瑾相对而立,两人一个侧目,一个垂头,气氛有些微僵。
  楼画语心中有些奇怪,她大梦醒后,无论何时见到姬瑾,他似乎都有无数的话说,后宫朝堂,四姓或是各府,都会和自己谈,此时却这般沉静。
  正疑惑着,却听到惊呼声齐起,知道是那边比试有了结果。
  忙朝姬瑾福了一礼,匆匆的退了回去。
  待回到帷幕之间,跪坐之时,这才发现她还披着姬瑾的披风,一边叶三娘朝她挤眉弄眼,她却有些恍神。
  以往姬瑾送她件披风,她都要甚之又甚的给他送回去的,怎的这次就这般披着回来了。
  脸色赫然却依旧只得强撑,叶三娘倒也未打趣,只是兴奋的道:“我兄长赢了呢,光好看有什么用。”
  楼画语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崔八娘,自陪着笑了笑。
  双英战过,两人对碗饮酒,相视一笑,叶英信更是直接搂住孟英:“刚才你那招长蛇探穴,我差点就避不开,还有啊……下次有机会多切磋!”
  武艺上的事情,一旦说起来,话就多了。
  谢九郎带了太原马来想赛马,奈何无人理会他们,叶英信与孟英一边喝酒一边讨论枪法锤法,将他们晾到了一边。
  比试完了,自当要跑跑马,楼画语骑术不精,只能慢跑,叶三娘就一直陪着她,楼画诗就由楼敬轩看着,姬瑾带着楼敬辕也在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跟着。
  楼敬轩看着楼画语披着的披风,有些揶揄的笑。
  就在众人慢慢的跑到马场回弯处的时候,却见秦昊与慧和郡主一人一骑在树林边上休息,而秦昊随手折了一朵野花朝着慧和郡主鬓边簪去。
  叶三娘立马低笑了一声,姬瑾却猛的朝楼画语看去,见她嘴角勾笑,心中不由的一松。
  慧和郡主从秦昊约她跑马开始,就一直欢喜,整夜都在兴奋之中。
  两人入马场较晚,众人都在观战,秦昊似乎没什么兴趣,两人就避开众人到这树林里说话。
  原本说得好好的,秦昊突然折了朵花,给她簪在鬓角,她心中又是喜又是乱,连头都不敢抬了,恨不得自己也钻到那草地里去,又似乎欢喜得全身都飘了起来。
  秦昊却看着远处那几骑,伸手将她鬓角的花稳了稳。
  五娘一直因前世之事,心怀愧疚,他如若一直未婚,她就会一直愧疚,只有他成家立业,幸福安稳,她才会安心吧。
  楼画语见秦昊主动簪花,确实心生欣慰,至少此生秦昊能过得很好的。
  当日众人在马场,而附马程时却去昭阳殿请罪。
  庆阳公主有孕,自是不好久留宫中,郑皇后敲打了她一番,让她好生处理了,也不可过于蛮横,伤了夫妻感情。
  毕竟宁国公府掌着京畿兵权,又掌着禁卫,她这般置气离府,算怎么回事?
  是公主就该拿出公主的气度来!
  庆阳公主在附马程时的软言相求,保证已将娇娘腹中孩子处理掉,且人已送就京了,这才随程时出了宫。
  两人到了府中,程时帮着庆阳捏着肩,又是一推甜言蜜语,正亲热着。
  却听到外间女官道:“公主,人带到了。”
  程时心中疑惑,不由的看着庆阳道:“何人?”
  “附马的长枪拿了吗?”庆阳公主却拍了拍他的手,拉着他朝外走道:“你说了这般多,皆不如做一件给我看。”
  说罢引着程时到外间,只见原本被送出府,放在出京车上,脸色惨白的娇娘披头散发的被丢在地上,旁边一个内侍奉着他那根银枪。
  庆阳公主亲手接过银枪,递于程时:“以前那些人,毕竟是府里的,与你有些旧情,我知道了也就暗中处理了,免得伤了你们的感情。这个是你从府外带回来的,我想着以往都帮你处理了,你没见着,所以不长记性,这次还是自己动手吧。”
  “庆阳。”程时心中发怯,忙摇头道:“我以后定然不会了,我已然将她送出府去了,你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她能找到娇娘,如若暗中杀了,他也不会知道,可她硬是将人带手,让自己亲自动手,这般狠心吗!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庆阳握着长枪还有些吃力,朝程时冷笑道:“你总该痛一次的不是吗?”
  地上娇娘瘫趴着,似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却朝程时摇了摇头,缓缓闭上了眼。
  程时心中悲恼,两步跑下台阶,伸手去扶娇娘。
  “程时!”庆阳见他还这般怜惜娇娘,心中大怒,捏着长枪,用力就朝程时刺去。
  程时背对着她,扶着娇娘,哪有察觉,只听到娇娘尖叫一声,跟着感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却见一个尖尖的东西从他前脸露出,上面滴着鲜红的血。
  四周惊叫声不断,娇娘更是直接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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