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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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中,透着明显的威胁之意。
  “……”
  死变.态,真讨厌!
  柳织织没再吱声,只由一旁坐下,好在这阴晴不定, 让人难以琢磨的家伙,并未再逼着她去他怀里。
  她打了个哈欠,不大敢睡觉。
  唐离忽对外面宴七道:“找个干净地方用膳。”
  “是!”宴七应下。
  许是赶得巧,没多久,宴七就驾着马车由一处酒楼前停下。
  唐离对柳织织抬了下折扇,示意其下去。
  柳织织知道他的意思,便摇头:“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吃,放心,我不走,就在这里头待着。”
  被他那么比划下肚子,她哪里还有食欲。
  简直倒胃。
  唐离瞥了眼她那又在咕咕叫的肚子,便自己先往外去,并丢下一句:“我可没什么耐心哄你吃东西。”
  柳织织拧眉,所以他这是何意?
  正是她摸不明白时,车壁外面忽被敲了下,随即是唐离的声音:“下来。”
  她撇着嘴,只能下去作罢。
  唐离看了看她那副不甘不愿的样子,转身就走。
  柳织织不知道当下他们所处的,是什么地方,反正面前是一家看起来很大,很上档次的酒楼。
  闻着酒楼内飘出的酒菜香,她的食欲不由回来。
  她下意识跟上唐离,踏入酒楼。
  当下饭点还未过,酒楼内的人依旧不少,相貌出众的他们踏进,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尤其是唐离。
  这厮无可挑剔的容颜,真是男女通吃。
  在宴七与小二的沟通下,他们跟着踏上二楼,入了一间包厢。
  柳织织趴在桌上,又饿又困。
  唐离取下自己的酒囊,仰头喝了口酒,抬眸见到她那懒懒恹恹的模样,眼底便又漾出潋滟笑意。
  他伸手捏了下她那肉嫩嫩的脸,手感真好。
  柳织织马上坐直身子:“你干什么?”
  唐离只抚了下她的脑袋,笑道:“真可爱。”
  “……”
  柳织织感觉他在把她当宠物,让她觉得怪伤自尊的。
  她转过头担着脑袋,懒得理他。
  因着是贵客,很快便有人进来将一个个好菜端上桌,柳织织闻到香气,便打着哈欠起身,拿起筷子。
  唐离也拿起筷子,瞧了眼她那素来没吃相的样子。
  一时间,二人都有食不言的意思。
  唐离鲜少喝外面的酒,他以单脚担着身侧凳子的姿势,潇潇洒洒地品着自己的酒,偶尔往嘴里夹一口菜。他的注意力大部分时候都是落在柳织织身上,似乎很喜欢看她的眼睛。
  柳织织全程忽视他的目光。
  她是奔着填肚子来的,没多久便饱得七七八八,后来她才抬眸瞧向唐离,也不知道这厮如此慢慢吃,能吃到什么时候去。
  对视间,唐离朝她挑眉笑笑。
  柳织织收回目光,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吃完碗里最后的饭菜。
  吃饱喝足,困意更浓,她干脆趴着歇息。
  浑浑噩噩中,她不知趴了多久,渐渐真会上周公。
  唐离瞧了瞧她的脑袋,仍无好好吃饭的意思,直到他那酒囊中的最后一滴酒进入他嘴中,他轻晃了下酒囊,便随手扔给宴七。
  他放下筷子,过去将睡得香甜的柳织织抱起。
  他似乎越来越习惯这样。
  跨出包厢时,他吩咐宴七:“去多买些零嘴搁马车上。”
  宴七愣了会,才应下:“是!”
  进入马车,唐离看着怀中人稍顿,便仍揽着她。
  待宴七按照之前柳织织的口味,往马车内备了不少零嘴后,他才驾着马车继续往都城赶路。
  以柳织织的作息,她再醒时,已是次日凌晨。
  她睁开眼,便发现自己仍在唐离怀里,昏暗中,他似乎在睡觉。
  她稍思,是没驿站么?
  她小心欲从他腿上下来,他忽然睁开那双似有星星的眼睛,四目相对间,她朝他道:“你睡,我坐一旁。”
  这个时辰,正常人确实困,唐离便又闭上眼。
  柳织织去到一旁时,险些被地上的大包小包绊倒,她借着月光看,以及鼻子闻,才发现都是吃的。
  她愣了下,正好她饿,就蹲下翻出一包拿手里吃。
  寂静中,便一个睡一个吃。
  思起曾经她的吧唧声吵到过唐离,她尽量未发声。
  当下她知道时机未熟,暂时没自不量力地考虑逃跑的事,只老老实实独自吃吃等等,好不无聊。
  直到黎明,唐离醒来。
  他不乏优雅从容地稍眯了下眼,赶去剩下的一点困意,转头就见到不知道吃了多久的柳织织还在吃。
  他笑了笑,没管她,只下去在宴七的伺候下简单洗漱。
  他素来行迹飘忽,似已习惯如此。
  他再上马车,仍没管柳织织,只拿了本医书看。
  他素来好学,什么都喜欢研究,武学与医术尤胜,当下这本医书是他新得来的,内容不错,值得看。
  后来他不知想到什么,便总算说话:“你过来。”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医书上。
  马车里没别人,柳织织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便在犹豫后,朝他靠了些。
  她正欲出声,却见他的手指又落在她的肚子上。
  他边看着医书,边比划起。
  “……”
  柳织织马上就要坐开,唐离忽道:“老实些。”
  他的声音中没什么情绪。
  柳织织觉得头皮都要竖起,这个混蛋现在是在看什么书?
  解刨学?
  这真的是没法忍,柳织织大胆欲将他的手拿开,惹得他终于抬眸看向她,扬眉间,目中色彩不明。
  柳织织最受不住他这捉摸不定的神色,便撇着嘴未动。
  大变.态!
  唐离的眼底划过笑意,继续看医书。
  后来的一路上,有很长一段时间,唐离都是以如此独特的方式沉.迷于他的医书,柳织织极为难受。
  她感觉他就是故意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不让她惦记着逃。
  马车始终西行,算是真正的长途跋涉,期间唐离没做其他更过分的事,柳织织老老实实的,也算乖巧。
  十月二十日,他们终于临近都城的城门。
  柳织织百无聊赖地看着外头熟悉的景色,暗暗感慨,折腾来折腾去,她最后竟然还是回到原点。
  可以说是一顿操作猛如虎,睁眼一看,距离只有零点五。
  这……
  此时,一匹骑兵由东奔来。
  柳织织闻声,便越过窗牖朝外看去,忽地感觉耳边有什么东西划过,随即骑兵人仰马翻,摔在地上,好生凄惨。
  “……”
  柳织织不忍直视地闭了下眼,回头看向唐离。
  这厮真不是人。
  外头宴七见到情况,立即停下马车。
  柳织织不知道唐离想干什么,只自觉去到对面,由着唐离无阻地瞧向外头正缓缓艰难爬起的骑兵。
  骑兵晕乎乎地晃了晃,还算禁摔。
  他抹了把额头的血,转头便看向马车内,未想却见到唐离正漫不经心地瞧着自己,他马上过来行礼:“唐公子。”
  哪怕心知肚明是对方干的好事,他也不敢有怨言。
  都知道,这位主不是好惹的。
  唐离无视对方摔得凄惨的样子,只懒懒缓缓地问道:“捷报?”
  骑兵应道:“霁东战事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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