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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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奇怪,那么大的伤口,在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居然已经自己止血了。
  不知道是他身体太强悍,还是血已经流干了。
  聂燃浑身上下皮开肉绽的,她不敢再给他穿衣服,就这么抬上床,轻轻盖好被子。
  看着他苍白的脸,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这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得如此自残。
  要不是她跑得快,他现在怕是已经死了吧。
  啧啧。
  宁莘莘摇摇头,抱起脏衣服脏毛巾下楼,用带回来的腊肠和土豆煮了一锅汤,端上去喂给他喝。
  聂燃没有意识,张不开嘴,她只能从齿缝里灌进去些许汤水。
  至于腊肠和土豆,正好给她充饥。
  喂完汤,她把脏衣服洗了,想睡觉,可心里惦记着那堆食物,怎么都睡不着。
  还是去拿回来吧,万一以后再去找不到了多可惜。
  她花了不少力气才运到那里呢。
  想到这里,她一翻身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几分钟后便到了楼下,背起保命的小背包,推着独轮车再次出门。
  等她带着食物和大刀回来,已经到了下午。
  连续跑两趟把她累得够呛,东西也没力气收拾,往客厅一放,就上楼睡觉去了。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咳嗽,走到隔壁房间一看,聂燃正趴在床沿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板赫然有一滩血迹。
  宁莘莘顿时吓清醒了,跑过去给他拍背。
  “没事吧?要不要喝水?”
  聂燃侧脸看向她,眼中是浓浓的警惕。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
  “你这话说的,那里到处都是丧尸,难不成把你丢在那儿等死?”
  “生与死,有区别么?”
  “……什么鬼。”
  宁莘莘翻了个白眼,说:“你自己撑着点,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像样的药,能不能活,就靠你的意志力了。”
  他躺在床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不想活。”
  “哦,那你也得好起来再去死。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这事儿你说了不算。”
  大约是她的语气太霸道,引得聂燃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宁莘莘说完才想起这位“主人格”大爷的脾气,忙赔笑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嘛,人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没了。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张嘴。
  宁莘莘看他没什么大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关上门,吁了口气,又回去睡自己的觉。
  天不知不觉黑了,房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影爬进来,慢慢靠近她的床。
  宁莘莘梦见自己在吃烧烤,有她最喜欢的蒜蓉茄子,幸福地吧唧着嘴。
  一只血淋淋的手用力搭在她身上。
  茄子飞了,她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血迹尖叫起来。
  “啊!!!”
  第11章
  手的主人也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
  她叫了足有十几秒,忽然间发现,对方好像是聂燃。
  “你、你不在床上躺着,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
  还是这么可怕的爬行方式,贞子似的,得亏她没心脏病,不然直接就嗝屁了。
  聂燃眼中流露出委屈的目光。
  “姐姐,我好疼……”
  “疼啊?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
  宁莘莘下了地,陡然抬起头,震惊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聂燃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姐姐啊。”
  所以她的跟屁虫又回来了?不用整天看那位“主人格”大爷的脸色了?
  宁莘莘说不出的开心,嘴角都扬了起来。
  “好好好,没事,你躺平。”
  聂燃在地板上舒展肢体,由于没穿衣服,她很容易就能看清他的伤口,以及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呃……好像是有点裂开了,你头晕不晕?”
  他仔细感受了下,摇头,“不晕。”
  “那你等着,躺在这儿别动,我去仓库看看有没有止血用的东西。”
  宁莘莘说完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走出房间,走廊上全是他爬行时留下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宛如凶杀案现场。
  又要拖地了,真烦。
  在仓库里找到装药用的大盒子,可惜翻来翻去都是创可贴与酒精,要不就是板蓝根和止咳糖浆等等。
  倒是在最角落里,她翻出一个小小的针线盒,里面的针看起来很奇怪,是弯的,线的标签上则写着“可吸收缝合线”。
  莫非这就是医生用来缝合伤口用的家伙?
  宁莘莘想到聂燃身上那条几乎把整个上半身都劈开的巨大伤口,感觉应该缝合起来才愈合得快。
  可谁来缝呢?
  她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从小到大唯一做过的针线活,是给自己缝扣子。
  拿着针线盒她陷入纠结,楼上又传来聂燃的呼唤,不停地喊着姐姐。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缝得再差,也好过肚子跟破口袋似的敞在那儿。
  宁莘莘回到楼上,聂燃已经爬到房门口,伸长脖子眺望她。
  她忙加快脚步来到他身边,帮他躺平道:
  “都叫你别动,一动血不是流得更多了。”
  “我想待在你身边……”
  “少啰嗦了,我现在要把你的伤口缝起来,你忍着点。”
  “缝起来?”
  聂燃脸上闪过一抹惊恐,瞳孔都在震动,但是没有反对,将眼睛一闭认命地说:
  “来吧。”
  宁莘莘忍俊不禁,“一副这种表情做什么,我又不是要杀你。”
  “姐姐,你轻点儿。”
  他终究忍不住央求。
  “知道知道……对了,等等。”
  她想到一样东西,跑下楼去,回来往聂燃嘴边一递。
  “吃吧。”
  聂燃疑惑地看着那个冰块一样的东西,问:
  “这是什么?”
  “这都不认识,冰糖啊,快吃快吃。”
  宁莘莘说完直接塞进他嘴里,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下,惊喜地说:
  “甜的!”
  “嗯,吃甜的,就感觉没那么痛啦。”
  小时候每当她摔跤或者跟人打架,哭个不停的时候,照顾他们的姐姐们,都会往她嘴里赛一颗糖。
  要是运气好,碰到有好心人才捐了物资,还可以吃到奶糖。
  那几乎是她幼年记忆中最甜蜜的部分。
  这个办法对聂燃似乎也挺管用,不再哔哔,专心舔了起来。
  宁莘莘将针头和他的伤口消毒,穿针引线,把针捏在手里,深吸一口气,对准位置戳了下去。
  一个小时后,聂燃在她床上睡着了,因失血过多,体温很多,身体偶尔会颤抖一下。
  她用毛巾擦掉他额头上的冷汗,收拾干净地板,又把隔壁房间里被他弄脏的被子床单换了一套新的,然后抱着另一床被子,回到自己房间,打个地铺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中午,宁莘莘做了一顿堪称丰盛的饭。
  土豆炖腊肉,小炒咸鱼干,萝卜丝炒腊肠。
  做好以后她忍不住偷吃了好几口,然后在准备去给他们送饭,谁知一抬头,聂燃竟然扶着楼梯自己走到了客厅,还套了条裤子。
  她惊道:“你怎么下床了?能走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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