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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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初停下动作, 看她一眼。
  周妙怕云初伤心,“不过你也不能要求太多,看在钱的份儿上,有什么不能忍的,那些钱买多少早餐不行啊。”
  “……”
  云初沉默了会儿,把早晨安旭一直打电话被李修岳看见的事, 一五一十的告诉周妙。”
  上班路上云初一边开车,脑子里尽是安旭打电话被抓包的事。
  虽然说拿捏男人要像放风筝,时不时松一松线, 时不时紧一紧线, 但今早的事,风筝怕是要断。
  仔细想了想,云初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够没心没肺的,本来她说那句“我困了, 我要睡觉”, 只是想逃避难以控制的局面,后来由于李修岳没有在预想中,板着她的肩膀质问咆哮“你为什么要这样”, 自己还就趴着趴着真睡着了。
  起来的时候脸部被枕头花纹印了几个印子,她抬手一抹,还有半脸口水。
  *
  在这件事情上云初理亏,的确应该道歉,不过男人与女人想法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同,所以道歉也要分时候,不如先把李修岳放一边,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于是云初没事人一样到公司,游刃有余的处理起上司交代的工作,上午十一点多,她感觉到饿,叫上张一莹到员工餐厅吃饭,吃过饭时间尚早,云初提议到咖啡馆喝咖啡,付账的时候有人拿的现金买单,服务员找零。
  云初低头看见钱。
  说起钱……
  条件反射般,她瞬间想起李修岳。
  男人需要冷静,冷静多久还要看脾气看原因,具体案例具体分析。所以冷静的时候需要把握火候,既不能时间太短,太短联系相等于主动往枪口上撞,但也不能太长,有时候男女关系就好比一道热菜,搁着搁着就凉了。
  想到这,赶忙掏出手机给李修岳打电话。
  云初拨过去耐心等着。
  “嘟——
  ”
  刚想一声,直接被挂断。熟悉的机械女声在听筒内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blablabla……”
  云初看看手机,对这样的结果没有多惊讶。她平淡的把手机放进兜里,继续喝咖啡。
  张一莹有些好奇,看一眼她的手机,“怎么了?”
  云初说:“没事,就上次接咱们那男的生气了,给他打电话不接。”
  张一莹问:“你们吵架了?”
  云初皱眉想了想,“可以说吵架了,也可以说没吵架,大家心照不宣,所以也吵不起来。不过男人有时候的占有欲,实在令人发指……
  她说着说着忽然想到那天马路边,李修岳跟一个女的抱在一起,心中不忿,不满的冷哼指责:“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种男人最差劲!”
  说到这忽然又想到自己是被包养的,没有“点灯”的资格,立刻理亏起来,为了良心上的安稳,维护他一句:“不过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
  张一莹听的没头没尾,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到底受过恩惠,尽管是看在云初面子上的恩惠,张一莹也心存感激,正想劝一句,云初的手机响了。
  张一莹松口气,“快接,肯定是他回过来了。”
  云初也以为是李修岳回的电话,低头一看不是李修岳,安旭又打来电话。
  云初有些心烦,所以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不管在男女之情还是工作生活,不要有太高期待,有太高期待就会有落差,有落差就会牵动情绪。
  她现在不想接安旭的电话,不过有时候还是说清楚的好,跟张一莹示意了下,拿上手机出去,一边走,一边划开屏幕直接接听——
  “喂?”
  “怎么打电话一直不接?”
  “一直不接就一直打?”她语气有些不好。
  安旭听出来什么,开始对她道歉,说昨晚自己喝醉了,所以发了那些做作矫情的话,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没办法撤回了,害怕对云初造成什么困扰,所以想打电话当面解释一下。
  云初心想,你的小作文没带来什么困扰,但你夺命连环扣,确实困扰到我了。
  “你太粘人了,你现在的行为真的已经影响到我的心情,我的工作,让我没有任何私人
  空间……”云初说完这些话,自己先愣了愣,多么的似曾相识啊,她愣了好久才继续说,“你再一个劲儿的打电话,我就拉黑你。”
  安旭沉默许久,说:“抱歉,我以前从不这样,遇到你不知怎么回事,我看不透你,越看不透越觉得对你有安耐不下的冲动……”
  云初一笑,大概是有所感悟,所以跟他讲起道理,讲道理的同时也把自己在别人那里的不满发泄到他身上,“什么冲动不冲动的,以前你当然不这样,因为你以前遇到的女孩子都是粘着你,没有挑战性,勾不起你的征服欲。你也别怪我对你狠,现在让你体会一下你对别人狠的时候,别人当时什么感受……你这个男人啊,可真有意思,一颗真心给你,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你不珍惜,偏偏喜欢不把你当回事的,你抖m啊?”
  说完这些安旭果然冷静下来,声音低哑着道歉,然后挂断。
  他瞧着手机出神儿,刚才还饥肠辘辘,此刻只觉得餐盘上的饭菜让人没胃口。
  云初这边微微动容,在外面的小坐了会儿,张一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两人面对面静静坐着,云初问她:“你说先有的渣男还是先有的渣女?”
  这种“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大概很有哲理性,张一莹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头绪,云初笑盈盈说:“女孩子被渣了,变成渣女去渣男生,男生被渣了,变成渣男去渣女生,这就像个传染性的病毒,最后演变成一个玩家对玩家,比比谁更渣的游戏。”
  四周本就没人,安静的很,她抬起头,看见张一莹的眼眶,慢慢慢慢的红透,从湿润到眼泪流下,紧紧用了几秒钟时间。
  云初只是贫贫嘴,没想到张一莹会哭,顿时手忙脚乱,抬手去帮她擦眼泪,凑到脸上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手机,放下手机,“唰唰唰”连抽三张面巾纸。
  低声哄她:“怎么了怎么了?你对我哪句话不赞同你可以杠我嘛,你哭什么啊……别哭了……”
  张一莹好像受到莫大委屈,隐忍的啜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云初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有些事隐隐约约能觉察到,但人家不张口挑明了说,云初也不好直接安慰,又怕自己想多,她不是因为
  那些事难过,自己反而自作多情把事情搞太尴尬。
  张一莹哭够,情绪释放后得到短暂平静,拿起纸擤鼻涕,红着鼻头看向她。
  犹豫再三:“我怀疑他出轨了,不知道出轨还是出小差,我只在他兜里发现过一枚耳钉,除此之外,最近我一直偷偷查我们车子的行车记录仪,每隔三天我都会查一次,只在半个月前,发现他跟一个女人通话,时间只有一分钟,不知道是谁给谁打的。那几天天热,他叮嘱那个女人记得吃饭,还问她身边有没有水,天热多喝水,那个女人对他说话态度我吃不准……”
  云初抬起眼,“什么叫吃不准?”
  张一莹说:“正常来说,如果是暧/昧关系,应该是撒娇口吻才对,他出轨也是近两个月的事,满打满算两个月的话,应该还在甜蜜期,那个女人说话不应该那么平淡……不过那个女人说话带一些东北口音,不知道是不是性格豪爽的原因……”(剧情需要,没有地域黑)
  云初听完并没有继续发表意见,张一莹毕竟已婚有家庭有孩子,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建议,很可能会左右一个家庭的走向,一个孩子的一生。
  作为外人,在张一莹自己没做决定之前,云初觉得自己只能安慰。
  “如果是真的,你自己想好,自己做决定……”
  “我偷偷告诉我妈了,她也是这样说的。我最近在收集证据,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得防备他了……”
  气氛有些沉重,张一莹眼眶又红了,泪水在眼里打转转儿,云初有些慌,想了想,也只能用不正经方式安慰她:“想开点儿北鼻,单身生活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一周换一个小哥哥,它不香吗?”
  张一莹忽然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哪有你那么漂亮,那么多小哥哥追……我现在要是有个优质的小哥哥,我还记得他章明信是谁?我早就跟小哥哥双宿双飞,主要是没有啊……”
  云初抱抱她:“什么漂亮不漂亮,关了灯都一样。”
  云初自己虽然也不是什么恋爱高手,不过最近还是有些感悟的,“我告诉你,爱一个不能爱的太满,一段感情中,爱对方百分之三十就够了,剩下的百分之七十要留着爱自己……”
  “其实小哥哥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云初抽了两张纸,亲自帮她擦起眼泪,声音柔柔的,越说越离谱,“小哥哥多了其实也很累,平常工作那么忙,也没什么精力,一般养三个就够了,微信一个,qq一个,手机号码上一个,再多了,容易翻车……”
  第27章
  云初给李修岳打这个电话, 其实就是做给李修岳看的。
  意思是:你看我打电话想哄你来着,你不接我也没办法。
  彼时李修岳刚陪客人吃完饭, 吴峰打电话说自己会所新进了一批红酒,全是好东西,知道李修岳对红酒有研究,邀请他过来鉴赏鉴赏。
  吴峰邀请李修岳到会所喝酒,远不止品酒那么简单,再过几天南港市西外环的地皮要动迁,吴峰年初想开在那开第二家酒吧, 于是把地方盘下来了,刚装修好,全是顶级装潢配置,现在动迁,他很担心得不偿失,所以把李修越叫过来, 想听听他的意见。
  包厢里面气氛正好,稍远些,坐在吴峰身边的姑娘就着资源整合上的问题, 跟吴峰叫过来暖场的人相谈甚欢。
  这人留着板寸头, 小窄脸,狭长的双眼很招女孩子待见,他从去年八月底开始投资面膜生意,东西是好东西, 只是成本高, 品牌不好打,再加人工费、水电物业费各项,狠狠赔了一笔, 现在东西在赔钱抛售。
  借着自己皮相好看,又是调情高手,逢人就推销,吴峰看过去时,他刚点开手机图库,对店里的姑娘展露才华:“你看,面膜包装纸都是我自己设计的。”
  姑娘们围过来看,横着两道黑线,竖着两道线,交汇在右上角,点缀着一支玫瑰花,不知道封面采取的什么工艺,玫瑰花是立体的,花瓣耀眼的鲜红,似乎能低出血,而叶子又是嫩绿嫩绿的,他轻笑着,用拇指轻轻拂过玫瑰花,跟吴峰身边的姑娘对视,让姑娘有一瞬间恍惚。
  有才华的落魄企业家,挺招她们待见,这不禁让人想起古代赶考书生与青楼女子的一系列事故。
  电话打过来时。李修岳尝完红酒,吴峰又安排了陪聊的姑娘,还是上次那四个,有了前一次铺垫,这次显然熟络多了。
  啤酒和红酒,再加上饭局上喝的白酒,三种酒在胃中混杂,让李修岳微微上头。
  屋子里光线暗,桌子上手机忽然亮了,李修岳拿起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直接挂断。
  尽管这一幕做的很不显眼,还是被吴峰尽收眼底,铺捉到李修岳皱了一下眉。
  他抬手拍了拍
  身边姑娘,“没眼力劲儿,快去陪李总聊天。”
  姑娘往李修岳那边看了一眼,一脸的为难:“老板,这位李总……我实在聊不动……”
  吴峰端起两杯酒塞她手里,闻言只是笑了笑,“聊不动没关系,撩得动也行,随随便便甩你套房子,让你后半辈子无忧。”
  说起房子谁不心动,姑娘被说的微微心动,心动归心动,还不至于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李总每次过来都淡淡的,别人说笑,他就爱看着别人笑。”
  吴峰冲她挤眉弄眼,“你别以为李总很正经,骚起来的时候没边儿,你只管去。”
  见姑娘还不动屁股,扬起眉,把人拉到一边,“你感兴趣这位,也就脸好看,外面负债两千万,怎的,你要舍身取义帮他还钱?”
  吴峰的话总是那么现实物质,但却让人无法反驳,姑娘彻底被说动,丢下面膜男去找李修岳。
  这面膜男是吴峰的远方亲戚,不学无术人爱吹牛,整天假大空的理论一箩筐,很不得亲友待见,今天正好跟李修岳赶一个时间过来,吴峰安排好地方的时候,两人已经说上话,李修岳邀他一同进房间玩儿,面膜男求之不得,欣然答应。
  先前就说过,吴峰会所是高档会所,里面姑娘不同于一般酒吧陪喝歌厅陪唱,首先要情商高,会说会撩,至于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不在吴峰的管辖范围内,他既不提倡,也不过问,客人与姑娘们是金钱交易还是谈情说爱,那是人家自己的私事儿。
  吴峰安排的这位姑娘,叫赵水安,在会所也算出类拔萃的,本市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身材样貌不输给圈子里的小模特。
  赵水安还是有两把刷子,过去以后主动找话题,十句话之内,把李修岳逗笑了两次。
  她手里一直拿着吴峰刚才塞手里的酒杯,左手一杯右手一杯,右手上的喝过,左手上的显然是给李修岳准备的,他看看她手里的酒儿,犹豫着接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感逐渐拉近,赵水安一时间卸下防备,说:“李总今天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李修岳不承认,“你除了今天,还有哪天瞧见过我?”
  赵水安一愣,“啊?”
  李修岳笑:“我不是今天心不在焉
  ,我每天都心不在焉。”
  赵水安沉默一阵儿,想从心里下手,打开李修岳的防线,“我能看出来你有心事。”
  李修岳摇头:“你想多了,我心不在焉只是脑子想偷个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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