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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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放学后,许与安背着小背包去二楼等姜易。这次她们班的老师拖了五分钟的堂,许与安站在前门的走廊上,老师出来的时候礼貌的问好。
  高二的课程比高一的紧一些,又快临近期末,学生们仿佛重压之下的牛马,上课时沉郁闷闷,只有下了课才会带点少年人的鲜活。
  沉鄄现在与姜易是同桌,两人都身形高挑,只得屈坐后面一二排。姜易有轻微近视,她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戴得太久,多少有些酸涩。
  摘下眼镜,她眨了眨眼,从沉鄄的视角看去只觉得她的眼睫长得逆天,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姜易看了过来,黑沉沉的眼眸里含着疑问。
  沉鄄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心跳倏然停跳了一瞬,片刻后血液才涌向四肢百骸。
  唰的一下,沉鄄猛然起身,他视线飘忽,耳垂在姜易的视线中一点点染红。
  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二人身上的白光慢慢变得一样。
  沉鄄先出了教室,他个子高,一眼便看到等在门口的许与安,他心底开始蔓延不耐,脸色微沉,快步从她身前掠过,似不愿让她看到自己。
  两人快要擦肩而过之时,许与安看着他的方向,眼睛里迸发出欣喜的光亮,一张小脸被寒风吹得红仆仆的。
  他脸色一凝,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脚下移动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谁知就在两人最近的距离时,许与安绕过了他往身后小碎步走去,脚下的小皮鞋踏在地砖上,毫不掩盖主人的欢快心情。
  “学姐!”许与安在人群中看到了姜易,怕她看不到自己,还举出右手晃了晃,白生生的小手在人群中格外晃眼。
  姜易疏离的眉眼一瞬间柔和,她上前两步一下子扣住那只纤瘦的手腕。
  许与安连忙走过去,把手挽在她的手臂上,但两人身高相差太大,看着倒像是吊在她身上。
  许与安小声地和她讨论中午吃什么,压根就没注意一旁面色黑沉的沉鄄,姜易在路过的时候与他对视,秉着同桌的关系朝他友好的颔首。
  电梯开合,两人走出来,许与安走前面,她到门口时熟练地伸出食指开门,姜易后面进门,然后阖上门。
  见许与安在解围巾,便上前从鞋柜里拿出粉色长耳拖鞋放在她脚边,又打开空调调到25度。
  室内温度一点点爬上来,穿着外套不方便系围裙,姜易便脱下黑长大衣,只穿着里面的半领毛衣,毛衣贴身,锁骨平直线条流畅,往下是连绵的起伏,如雪峰高山到达顶点时倏然利剑一般往下削直。
  许与安换好拖鞋,鞋子十分合脚,她连忙接过姜易的大衣用衣架挂好。
  她比较怕冷,屋子里还不是很暖和,就没有脱外套。
  她跟在姜易身后,走动时耳后的两束马尾上的淡色蝴蝶结跟着晃。
  “学姐今天吃糖醋排骨吗?”
  姜易轻轻嗯了一声,走到冰箱打开,从最中间层取出一个小巧的草莓蛋糕递给许与安,然后摸了摸她左边马尾上的蝴蝶结,哄小孩子一样。
  “先去洗手,在客厅看会电视,等会热了就把外套脱掉。”姜易转身到厨房料理台,打开了电锅,里面是她今早起床熬煮的玉米排骨汤。
  “好~”许与安乖巧应下,捧着小蛋糕坐到沙发上,她背上靠着软软的长毛抱枕,打开电视时画面还停留在她昨天看的位置。
  吃完饭后许与安想起妈妈的话,帮着姜易一起收拾,姜易洗完她便接过来清洗。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和谐。
  先前许与安嫌热脱掉了外套,她躺坐在沙发上,脸颊鼓鼓,嘴巴微噘。
  “怎么了?”姜易走过来坐到她身旁,将温热的牛奶放在桌子上,就见到许与安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许与安捏了捏肚子上的软肉,仰着头撒娇的哼哼:“学姐我是不是长胖了啊。”
  姜易视线在她微嘟的红唇上一扫而过,落在她依然纤瘦的腰身,眼底暗沉。
  倏然俯身用两只手量了一圈她的腰肢,指尖下是柔软的触感,姜易呼吸一滞,片刻后才松开手,语气含笑:“嗯,是胖了。”
  “哼。”许与安往后挪,她捏着拳头开始自我洗脑,“反正现在还是冬天嘛,冬天长胖是为了更好的过冬,等到了夏天我就瘦下来了。”
  姜易黑沉沉的眸子凝在她白玉泛粉的脸颊上,手指微动,在许与安还在说话的时候抚了上去。
  许与安一愣,还以为她是想捏自己脸上的肉看是不是真的长胖了,于是许与安也伸出两只手捧着她的脸。
  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小声叫道:“哇学姐你也太瘦了吧!”
  她缩回手,没注意到被她非礼了的人僵直了身体,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心中安慰自己这是婴儿肥呢。
  “安安……”姜易喉咙发涩,她移开视线不再看她,“今天还午睡吗?”
  “睡的。”
  姜易向来清冽的嗓音微哑,她盯着桌子上还在冒热气的牛奶,顿声道:“客房的空调坏了,我还没找人来修。”
  许与安有些疑惑,明明她昨天睡的时候还好好的啊。她每日午睡已经养成了习惯,如果不睡的话一个下午都会没有精神。
  但她又怕冷,视线在周围扫荡一圈,冷不丁的停驻在姜易的卧室门上。
  她想起妈妈说过,同性朋友之间相处是可以亲近些的。而且,学姐的手摸起来暖暖的,睡觉的时候肯定不会冷。
  许与安黑又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她支起上半身,一下子扑在姜易的肩膀上,她软着声音撒娇:“学姐我今天和你一起午睡好不好呀~我保证!不会乱动打扰到你的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头顶在姜易削瘦的肩胛上蹭蹭,头发和毛衣摩擦产生了静电,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
  她只顾着撒娇,不察自己的柔软抵在了对方的手臂上,还一个劲儿的动。
  “好。”姜易的眼底黑沉,干着喉咙答应。
  许与安对她的异常一无所知,张开双臂搂住她的后颈,“谢谢学姐,学姐真好。”
  作者有话说:
  【黑匣子】姜易:安安……没想象中的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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