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墙真高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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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投靠了五哥,那保立太子的丞相呢?他是什么态度?我忽然想起不久前去相府,柏相和柏屿的争执。难道那个时候,柏相就知道他投靠了五哥,所以才怒不可遏?
  无从得知,我只觉得头疼。也再没兴致去探访柏清,早早回了府。
  俞易言问我,无论谁主天下,我都是长公主,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人人皆道皇家无情,的确。可若是皇兄不做皇帝,天下哪还有他的容身之所?就算五哥会放过他,五哥的臣属会同意?父皇百年之后,跟我血脉最亲的,就是皇兄了。
  纵然他跟我们之前隔了那么大的隔阂,纵然这几年他冷落我对我不闻不问,他依然是我皇兄,是那个会为我扛事会给我解围的太子哥哥。
  唉,我没有柏清那样的智慧,还要在意这么多,活的心累。
  我对秋分道,“你清点一下我的库房,回头告诉我,不准问做什么。”
  秋分很聪明,立刻去办了,我朝寒露招手,“飞鹰好像有点饿了,你去喂一下,我去一下苏行止的书房。”
  寒露奇怪,“去驸马书房做什么?”
  “补脑子!”
  不是说书尤药也,善读可以医愚么?我去找几本书翻翻,看看能不能治治脑子。
  他现在不在家,拿他几本书应该不计较的吧。
  我记得以前苏行止还是太子伴读时,太傅罚他抄书,约摸就是《六韬》之类的,我先拿一本《六韬》看看。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见围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看着一点也不像苏府的护院,不认识我似的,伸手拦住我,面无表情:“我家主子和苏公子商议要事,闲杂人等,勿要靠近。”
  苏行止在家?他不是去了官署吗?我不由疑惑,“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是谁?”
  我刚问完,侍卫还没回答我,就见里头走来两人,其中一人当先而出,身形很是眼熟。
  待我看清那人,不由一阵严寒。
  五哥!
  两人举止十分和气,后面那人言笑晏晏,不是苏行止又是谁?
  他二人见了我俱是一惊,苏行止也很惊讶:“阿翎,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不在官署,在家招待客人呐?”我冷冷讥讽他,“还专挑我出门的时候?”
  五哥萧昱眼神在我俩之间转了转,笑道:“明璋,五哥今天……”
  “五哥,下次来不用这么遮掩,也让妹妹招待招待,反正我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也威胁不了你的……”我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掉了下来。
  我不想叫他们瞧见我的不堪,一咬牙转身跑了出去。
  “阿翎,阿翎!”苏行止在后面喊了我几声,我权当没听见。
  路这么远,绊脚石那么多,跑回来的时候还被园子里的树枝绊倒,跌了个灰头土脸。
  我恨恨地拔起那绊倒的虬枝,嚎啕大哭:“连你也欺负我,连你也要欺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是我不更这几天电脑都不在身边,写的存稿在电脑里,我也没办法啊,呜呜呜
  ☆、和离
  锤了几下地,我颤巍巍爬了起来。
  果然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不过摔了一跤,竟然扭到了脚,我又跌回地上。
  “混账苏行止,混账苏行止!混账……”我狠狠地骂,反正他也听不见。骂了几声,觉得出了口气,拍拍身上的土。这样灰头土脸的实在太没志气了,还是爬起来再说。
  “阿翎!”
  苏行止的声音飘了过来,他远远看见我,惊讶地张了张嘴,不过什么也没说,赶过来扶我:“怎么跌倒了?”
  我恶狠狠拍打开他的手,讽刺道:“你不去陪你未来的主子,来找我做什么?”
  苏行止叹了口气,“阿翎,你听我解释。”
  “不是听你解释,是听你找借口吧。”我没好气道,“你要扶持谁是你的自由,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一个不得志的公主罢了。”
  “阿翎!”他很无奈,扶起我说:“咱先起来好吗。”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脾气,就赖在地上了,任凭苏行止只在一旁好说歹说也不肯爬起来,苏行止生气了:“你起不起来?”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理都没理他。
  “好,好。”苏行止双手叉腰,俯视着我,突然哼了一声,伸手把我扛了起来。我被他扛在肩上,吓得尖叫:“苏行止你个混蛋,你放我下来!”
  他也跟我之前一样,理都不理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扛进了院子。
  他把我丢到软榻上,转身寻找东西,我看他来意不善,警惕的往后退了退:“你干什么?”
  他转过身,亮出手里的湿毛巾,无奈道:“给你擦脸,你看看你像个花猫一样。”
  我才不信他会有这等好心,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看他,苏行止伸出两只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听话。”
  他迫使我看向他,他捧着我的脸,仔细得如同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他的眼神清亮,脸色严肃,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了。
  “苏行止,”我喊了他一声,静静道:“你是不是真的投靠了五哥?”
  他擦脸的手一顿,挑眉看我:“那你希望还是不希望?”
  我踢了他一脚,背过身去:“你明知故问。”
  他蹲下/身,握住我的脚把我鞋子脱了查看,“还好只是轻微的扭伤,不碍事,秋分,拿药酒来。”
  他就这样蹲着身子,往手上抹了一层药酒,搽在我的脚腕处,淡淡说道:“五殿下奉命调查摘星楼失火一事,来拜访父亲,顺口和我聊了几句。”
  “真的吗?”
  苏行止抬头看我,伸出手指在我额头上弹了一记,“当然是真的,我爹是武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站队的。”
  我心里还是不安,苏太尉不会站队,代表苏行止不会,他一贯是有主意的,他会选谁?
  “你看你,自小就是这个急脾气,要是听我说清楚,也不至于在五殿下面前失了颜面,这下好了,还崴了自己的脚。”苏行止喋喋不休的教训我:“这几日不要出门了,安心坐着,少走动。”
  我看着他的手在我脚腕处揉搓,疼痛渐渐减轻,心里的难过却一层层涌了上来,我忽然开口:“苏行止,我们和离吧。”
  他手下一个大力,我忍不住痛嘶一声。他抬眸,“你说什么?”
  “我说,”我坦坦荡荡的和他对视,“我们和离。”
  他忽然笑了,“阿翎,别闹。”
  “我没有闹。”我依然正色看着他,“我是认真的,苏行止,我们和离。”
  他终于察觉到了我不是在开玩笑,笑容僵在脸上,死死地盯着我:“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我们这桩婚事本来就是一场协议,现在我不想拖着你,我想要嫁给柏屿。”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的,我只知道苏行止的脸色越来越沉,几乎面无表情。
  “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他声音平平:“想必你也不想惹怒陛下吧?”
  “你说的没错,可是今天之前我还能考虑到这些事情,在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后,我觉得我等不了,以你消息之通达,肯定已经知道柏屿选择了五哥。”
  他眉毛皱了起来,“你从哪儿知道这件事的?”
  “这你不用管。”我顿了顿,“你当年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应该不知道,早年太子哥哥身边最亲近的伴读,是柏屿。我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缘由选择了五哥,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苦衷。柏相一直是支持太子哥哥的,只要我……”
  “所以你以为只要你嫁给柏屿,凭借这层姻亲关系,他就会死心塌地支持太子是吗?”苏行止卡住我的手腕,字字讥讽:“萧翎,自甘沦为交易的筹码,你是不是犯贱?!”
  苏行止从没有这样骂过我,我一时愣住了,声音也带了哭腔,“苏行止……”
  他梗了一下,气得甩开我的手,背对着我怒道:“我受够了,和离就和离!你要和离就去跟爹娘说,然后请示陛下,我苏行止要是说半个不字,就猪狗不如!”说完,他拂袖而去。
  还真是决绝啊,不过这样也好,我不用再去考虑他的感受,不用再为心底那点情绪担忧。
  苏行止的那头肥鹰终于给我面子,肯啄食我手里的东西了,它不时打量我几眼,等我瞧过去的时候,它又傲慢地把脑袋转过去了,真是跟他主人一个德行。
  晚间秋分在侧房照顾寒露,我过去的时候正巧寒露醒着,见了我眼眶就红了。我最见不得她哭,忙安慰道:“别哭别哭,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寒露嗓子被烟熏哑了,一时半会还不能说话,她只是抓着我直哭,大抵有什么想说的。其实我大概也能猜到她想要说什么,左不过是那天摘星楼的火,并非偶然罢了。
  我把秋分悄悄支了出去,问寒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寒露直点头,用手指在我掌心写了一个“陈”字,我了然,“死去的陈小姐,是跟我穿一样衣服的那个。”
  寒露点头,又在我掌心写字:“柏清,我,误认为您,谋杀。”
  我垂了眼眸,跟我猜想的不错。幕后黑手看见柏清、寒露同时出现在那位陈小姐身边,将她认成了我,所以这次失火事件中,陈小姐才死的那么惨烈。
  我沉道:“看清楚是谁吗?”
  寒露摇摇头,不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似的,郑重在我掌心里写:“柏姑娘,知道。”
  我心一动,安抚寒露:“明天我会去拜访柏清,你好好休息,等伤好了,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寒露眼泪汪汪,我又嘱咐她:“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秋分,她胆子小,到时候又要为我担惊受怕。”寒露听话的点了点头。
  离开西厢后,我晃晃荡荡的回了房,任由侍女们服侍梳洗,脑子里一团乱麻。
  躺到床上的时候,我还在思索寒露的话。诚然我早就得知了摘星楼失火一事并非偶然,可再一次从亲历者那里听说是这是特意针对我来的谋杀时,内心还是惊惧。
  我一个不受宠的已下俩的公主,最多有个嫡公主的头衔,太子胞妹,究竟有什么值得对方不惜火焚摘星楼来害我?
  他们针对的是我?还是太子哥哥?如果针对的是我,我有什么把柄吗?如果针对的是太子哥哥,我有什么让太子哥哥介意的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时候我就特别希望自己能像柏清一样聪慧机智,至少离了别人的时候,我也不用跟无头苍蝇一样不是?
  我侧躺在床上叹气,忽然腰身一紧,身后一人环了上来。
  我下意识就要大叫,身后那人连忙捂住我的嘴,“别叫,是我,是我。”
  苏行止的声音?
  我要转过头去一看究竟,却被他紧紧搂着,苏行止贴我贴的很紧,从后面揽着我,他下巴搁在我肩上,磨磨蹭蹭地:“阿翎,咱们不和离好不好?”
  ☆、共枕
  我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白天信誓旦旦说不会说半个不字,转过头晚上就来求和解,简直就是无赖嘛。
  我拍了拍他环着我的手,叹口气:“苏行止,你有点男子气概行不行?是谁说,说半个不字就猪狗不如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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