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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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卧房门进去之后还有个小客厅,而进门的位置有隔断,在客厅里的人是看不到门口情形的,杜景在里面打电话无法看到有人悄悄开了他的门。
  “九点零五分?”庞佑看向焦灿:“跟你就差了十分钟。”
  焦灿点了点头:“这就能说通他为什么是昏倒在客厅沙发上的了,估计他当时就是在那里打电话,然后就昏迷了。”
  “可杜景的手机里没有这个时间段的通话记录。”南曲说道。
  官嘉道:“他那里有座机,可能用的是那个。”
  谭镇看了大家一圈:“总之,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你们到底信谁,就看你们自己的感觉了。”
  众人沉默了下来。
  事情到现在变得越来越复杂,根本不是一场普通的剧本杀游戏。
  天都已经亮了,可嫌疑人不减反增,从五个变成了六个,剧情也越发地扑朔迷离。
  虽然有些人杀人的方式是毒杀,可说到底,也没人能保证他们只是用了毒,没在后面潜入进去对杜景再做点什么。
  每个人都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凶,却无法保证别人是不是。
  所以,即使除了凶手外大家都在说实话,也没人敢轻易相信。
  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五个人都还有着或大或小的嫌疑。
  南曲坐在一边,目光一一从五名玩家身上划过。
  焦灿,庞佑,谭镇,官嘉,以及肖迪。
  肖迪是顾业,是个游戏方的演员,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拿到真凶身份。
  而且目前关于他的线索也不多,找到了杀人动机,和下过毒的煎饺,以及什么纸张被烧毁后的残留灰烬。
  官嘉,似乎是现在嫌疑最低的一个人。他的毒药下在书房里,毒药说明也在那里面,按毒发时间来算,他肯定不是真凶。
  焦灿的话,她注射到杜景体内的应该是迷.药无疑了,因为那是庞佑按剧本设定替换掉的东西。
  但在那之后呢,她说她注射完之后就急忙离开房间了,可这只是她一面之词而已。
  也许在她的剧本里,她在动手后发现杜景没死,于是将人拖进了浴室伪装成溺亡呢。
  还有庞佑……就像谭镇刚才说的一样,庞佑关于下毒的那番说辞,也是完全没有证据的,就连毒药说明都不知道在哪里,谁能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
  谭镇就更是可疑了,系统帮助他伪造了侦探身份,把其他人骗得团团转,差点就完全忽略了这个人作案的可能性。
  站在以一敌五的角度来看,游戏这样帮助处于弱势的他才是比较合情理的事情。
  而且他杀人是临时起意,没有类似于下毒的方法,那么在杀人的时候伪装成意外溺死确实很有可能。
  总之,目前来看,南曲唯一比较能够相信的,只有嫌疑最小的官嘉。
  而唯一能够百分百信任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
  这时候,官嘉叹了口气,打破沉默:“在我玩过的游戏里,很多时候到了投票阶段真相也还是虚无缥缈的,我们通常只能选择一个自己认为最有嫌疑的人去投,而不是在游戏过程中就找到确凿的证据。我想,这场游戏多半也是这样,到了最后,能不能获胜还得看自己的第六感。”
  “第六感……”庞佑揉了揉太阳穴:“我可不愿意相信这个,我要再找找线索去。尤其是我那张说明,我一定得把它翻出来。”
  他说着就直接在谭镇房间里找起来了。
  南曲想了想,起身道:“我去肖迪房间再看看好了。”
  官嘉跟着走过来:“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于是大家又一次按照之前的分组行动起来,重复着枯燥的搜索工作。
  南曲觉得,在这一次之后,别墅里能找到的东西大概也就全齐了。
  第56章 谋杀16
  肖迪的房间在之前就已经被仔细搜索过了, 就连壁炉里的纸灰都被发现了,实在是很难再找出什么遗漏的地方来。
  此时南曲和官嘉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床, 还有茶几旁边翻倒的垃圾桶,以及散落的少量垃圾。
  就连那些垃圾,他们先前也看过了。
  只有一些卫生纸, 一个被啃得坑坑洼洼的苹果核,一只被捏扁变形的可乐易拉罐。
  官嘉走向那边,轻轻一脚将易拉罐踢到茶几旁边, 有些苦恼地说道:“我感觉这里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了……这场游戏比我想象中的难太多了。我现在才知道, 在那些剧本杀游戏里手指轻轻一点就找出关键线索来的设定有多么不合逻辑。”
  在那些游戏里, 只要玩家选择自己怀疑的地方, 比如客厅,比如某个人的房间, 然后手指朝这个选项上一戳, 就能蹦出一条线索来, 再戳一次,又蹦出一条。
  就好像那些犯人都是蠢货,犯案后不知道处理证据, 一定要堂而皇之地摆在那里让人去查一样。
  而这一次的游戏里, 即使大家被规则限制只能将证物藏在房子里,他们也各自在这上面下了功夫, 尽量把线索隐藏了起来, 还有些藏在别的地方,即使找出物证, 也不知道该对应哪个人。
  不过……游戏难道不是规定每个人都不能毁灭证据的吗?
  南曲之前想处理掉毒药说明的时候, 就被系统提示过不能销毁。而庞佑想把东西藏到外面, 也被提示只能藏在别墅里。
  她想到这里,问官嘉道:“你之前试过销毁自己的证据吗?”
  官嘉愣了愣,点头道:“试过,但系统提示我不能销毁,不管是合同,照片还是毒药说明,我都没办法销毁掉。”
  “大家应该都是这样的才对。”南曲皱眉道:“可是,肖迪为什么可以烧掉那张纸呢?”
  官嘉眨了几下眼睛,又挠挠头:“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或者,他烧掉的只是一张废纸。”
  “对……我在想,那壁炉里的东西,可能只是障眼法。”
  肖迪随便烧掉一张什么纸,让大家误以为他烧了毒药说明,而真正的说明,可能还藏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
  “快找快找!肯定能找着!”
  官嘉说着,立刻就开始行动,就近从沙发找起。
  南曲环视了房中一圈,走向衣柜,仔细寻找起来。
  然而,找完整个房间后,他们却一无所获。
  官嘉和她对视了两秒,重重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有啊。”
  南曲垂下头说:“再去厨房找找看吧。”
  今天晚上肖迪去过厨房,毒药也在饺子上,说不定装毒药的东西是被藏在厨房里的。
  而就在两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南曲的目光从茶几边一扫而过,看到了那只捏扁变形的易拉罐。
  她停下脚步,盯着它问:“那只易拉罐内部,检查过吗?”
  这一次和之前那次,负责搜查沙发这边的都是官嘉,她并没有去查看过垃圾桶里的东西。
  官嘉一呆,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不少:“没有……难道在这里面?!”
  他说完迅速过去拿起易拉罐,顺着它被捏扁的地方反向用力去捏,想要让它重新鼓胀起来,但花了好一会儿时间也没能成功。
  南曲说道:“反正我们要去厨房,带上它过去,拿厨房的刀弄开它好了。”
  官嘉点点头,两人飞快下楼直奔厨房而去。
  此时谭镇和庞佑正在厨房里面翻找着,两人进去后,还没打招呼,官嘉就直接去拿了菜刀,一点点用力割开了易拉罐。
  随后,一张有些湿润的纸张,就从里面露了出来。
  易拉罐里残余的液体让它湿了一点,但上面的字迹并没有因此模糊,完全不影响阅读。
  官嘉拿着它,读道:“名称,杀人必备良药,用法及效果,口服后十分钟内即陷入昏迷状态,持续一小时,一小时后毒发而亡。”
  “这是哪儿来的?”庞佑连忙问道。
  南曲看向他:“肖迪房间里的。”
  “这不对啊。”官嘉说:“这药是服下后十分钟就会陷入昏迷,而根据时间线,肖迪送饺子是在八点四十,杜景八点四十五从书房回卧室,没带饺子出去,那就按最晚的时间算,他也应该是在八点四十五服毒,八点五十五就应该昏迷了才对!”
  他转身面向谭镇,盯着对方说:“可是这位假侦探之前却说,他在九点零五分潜入杜景房间时,听见杜景正在客厅里说话!”
  谭镇皱眉:“可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九点零五分的时候杜景绝对是在跟人通话!”
  “座机上的通话记录有人查吗?”南曲问。
  庞佑摇头:“没用的,那部电话上面一条来电记录或者拨出记录都没有,不光是九点多的,以前的也没有。”
  谭镇说:“杜景是干违法勾当的,那些通话记录被他自己删掉很正常!也许这部座机本来就是专门用来联络那些人的呢?”
  “可是,没有通话记录,就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话。”官嘉说道。
  谭镇气笑了:“你们是不是没脑子啊,我编这个谎话有什么用?焦灿是在九点十五分以后过去的,当时主卧根本没锁门,否则她就进不去。而钥匙在我这里,我肯定是在她之前去开了门,你们又觉得我是溺死杜景的真凶,那如果不是杜景那里有什么情况,我在九点零五分不就直接动手了么,有什么必要开了门又离开,等到后来再去杀他?”
  庞佑想了想说:“这话也确实有道理……他都承认是他开的门了,没必要再编这么个没用的谎话。也许问题在那盘饺子上,杜景可能根本没吃,所以他没有昏迷。”
  谭镇哼了声:“我所说的话,跟司小萌的毒药才是可以对应上的。”
  杜景接触到南曲的毒药是在八点十分,之后可能在几分钟内就不经意入了口,而这毒药是在服下后一小时内产生困意并很快昏迷,所以恰好在九点十分以后,杜景才会昏迷过去。
  谭镇在九点零五分听到杜景打电话,而焦灿是在九点十五分经过南曲的房门口——以当时她那小心翼翼行走的速度,走到杜景房间的时候应该是在十八分甚至二十分了。
  南曲的毒药在这期间已经发作,所以当焦灿进去的时候就会发现杜景是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
  而且这个毒药的效果是产生困意之后才昏迷,并不是突然昏厥过去,因此杜景有足够的时间放好座机话筒,不会让现场乱糟糟的引人怀疑。
  ——如果谭镇没撒谎,那么这样整理下来,他和南曲焦灿三人的时间恰好对得上。
  现在的问题是,谁也没办法证明杜景到底有没有吃那些饺子。
  官嘉想了想,说道:“我得找那小子去,现在关于他的线索都出现了,他必须从实招来,到底有没有在别的地方下毒。”
  庞佑说:“那你们俩先去,我先把厨房找完再说。”
  于是南曲和官嘉离开厨房,上楼去找肖迪。
  因为在谭镇房间的收获颇丰,焦灿觉得还应该仔细检查,所以仍然在这间房里翻找。
  看到两人过来,焦灿停下手问:“怎么了,又发现了吗?”
  官嘉将那张纸拿给焦灿看:“是肖迪的东西。”
  肖迪挑了下眉,慢吞吞走过来。
  官嘉看着他说:“说说吧,有没有在别的地方下毒?还是说,你直接去把人给溺死了?”
  “我可没有,你别冤枉人啊。”肖迪一脸无辜道:“我真就只在饺子上下了毒,因为我并不是那么迫切地想让他死,他毕竟是我哥哥嘛。我下毒在饺子上,就是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心态,如果他吃了,是他命不好活该,如果他没吃,那就算了呗。
  再说,你们下午不都单独跟他谈过了么,他和我谈话的时候跟我承诺了,一个星期之后就会把这庄园挂牌出售,等拿到钱立刻给我还债,剩下来的部分,不管有多少,都和我五五平分。他都这么说了,我杀他的**当然就更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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