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娘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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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天章夫妇送走了史子砚,再无牵挂。回到家时,王敏再也忍不住伏在丈夫肩头痛哭起来。史天章抚着她的长发道:“小琼,你怕吗?”王敏看着他道:“我不怕,只是担心。”史天章道:“小琼,不要怕,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都会好的。”王敏止住悲声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史天章道:“开始我也不确定,但看到九弦师太我就知道我们是没有退路了。”史天章紧紧的抱着王敏,说:“小琼,我们在一起十三年了,这些年我们走遍天下,幸福快乐,可以说该得到的都得到过。可我却不能给你一个名分。”王敏听到此处禁不住心情激动不住喘息道:“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史天章道:“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爹爹放我们走,就算是有了父母之命;至于媒妁之言我们可以让天地为证。王敏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你也算是有了我哥哥的休书。现在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我史天章要去小琼为.......”史天章心情激动不禁仰天长啸。王敏赶紧捂住他的嘴急的跺脚道:“你喊什么,让人家听到成什么样子。”史天章看着妻子娇媚的脸庞羞云满布,轻轻的一吻调笑道;“现在害羞了,刚认识那会,你怎吗那么刁蛮调皮。”王敏推开史天章道:“你再说,看我不打你。”说着就来追打他。史天章逗她了一会,一把抱住她道:“你说呀。”王敏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被你这个呆头鹅气得,那时你只当我是你嫂嫂,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敢,我不调皮些,你能理我吗。”史天章笑道:“原来当年你是故意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人打打闹闹的都是当年的趣事,两情若此,夫复何憾!
  数年前,史鸿鹰与云南玉凤门王震交好,指腹为婚。史鸿鷹膝下两子,长子史天德,时年二十岁,次子史天章,时年十九岁,俱未成家。王震的女儿长到十八岁,史鸿鷹就上门提亲了。按约定许给了史天德,定于中秋节前后完婚。两家隔得甚远,下聘礼和迎亲放在一块进行。四月初史鸿鷹就让史天章去迎接新娘。一行人赶着十几辆辎重,直走了一个多月才到玉凤门。
  王震一见史天章就大叫道:“这真是双喜临门,我儿王斌这几天正要娶亲。待这边亲事一了,我全家就上洛阳,大玩几日。”史天章忙笑道:“到时我和哥哥定陪您大醉三天。”王震拍着史天章道:“见你一表人才,你哥哥定然错不了,我女儿交给你我放心,哈哈。”史天章道:“我爹爹常说,我哥哥最像他。”王震道:“择一吉日,你就把你嫂嫂带走吧,我女儿若在你家受一点气,瞧我不打断你的腿。哈哈。”史天章笑道:“别说你不答应,我爹爹就先不答应。”王震大笑道:“真是好女婿呀,哈哈。”史天章一愣,随即笑笑不语。
  过了三天,王家收拾停当就送女儿出门,吹吹打打的排了三里长队。王震和王斌送了十里,就和女儿洒泪相别。王震一回去,这漫漫长路就显得寂寥多了。新娘一直坐在轿子里,由陪嫁丫头服侍,史天章只每天过去请安。两人偶尔隔着厚厚的轿帘说两句无关紧要的,却未曾见面。
  这样走了十几天,才到云南边境。这日中午太阳正毒,一行几十人都被晒得头晕目眩,坐在轿中的新娘也吃不消,就着小丫头去跟史天章说:“小姐说天太热了,请公子歇歇再走。”史天章在马上也有些难受,就说:“我早有此意,只是这边不太平,也罢,就到那边的树林歇歇再走。”
  到了树林,史天章忙派人到四周查看,可久久不见回来,史天章觉得不妙,是非之地不能久留,正欲下令起行。忽听乱树丛中呼啦一声响,窜出两个黑乎乎的小人杀死轿夫抬着轿子就凌空而起。动作无声无息却快速异常,史天章发现时,轿子已越过树梢。史天章一声长叫,手中袖箭先行,足下一登,倒提着一杆盘龙银枪就飞身而去。那两个黑衣小人一回头咬住袖箭,冲史天章嘿嘿一笑露出一排难看的黑牙,笑声也是艰涩难听,五官更是奇异,似捏坏的面人,眉高眼低塌鼻头。一个比一个可恶,猥琐至极,但脚上功夫确实了得,两人脚上连踢,四只鞋子就向史天章飞去。史天章长枪一挑打落鞋子,忽听的一声长啸,顿时喊杀阵阵,一群黑衣人从四面面八方涌出,杀的随从措手不及。史天章这一错眼就不见轿子踪影,顿时大急,狂叫道:“哪来的毛贼,竟敢惹我史家。”史天章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树梢上遍寻踪迹。忽听得一声娇叱,隐隐夹着刀剑之声,史天章忙高叫着循声而去。
  史天章心急如焚,此次若有闪失,自己虽万死也难以赎罪,只盼新娘能毫发不损。正慌忙间忽见绿林中红影一闪。史天章探身下去,就见两个黑鬼一左一右围攻新娘。两个黑鬼武功古怪,兵器更是古怪,双手拿着两柄寒光闪闪的短锥。新娘对两人古怪的武功毫无应对之策,捉襟见肘,败相立显。史天章双目一转,一个冷冰冰的人映在眼帘,只见他抱刀倚在树上,双目无光,一动不动的毫无人气,却让人心里直打寒颤,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更是不敢直视。史天章一声长啸抖开银枪直扎两个黑鬼,他将长枪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分开两个黑鬼,叫道:“嫂嫂快退出来。”新娘回头看了一眼史天章急忙退出。两个黑鬼合在一处嘿嘿一笑,立时化作道黑影一左一右围住史天章。史天章忽觉寒风扑面,一道刀影从眼前划过。史天章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刀,躲得虽快但长枪已被切成两截。史天章败中求胜,两节断枪一上一下攻了过去,顺势一滚,使出地趟刀法,逼退那个死人,正想脱身之法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痛叫,夹杂着让人难受的笑声。史天章偷眼一看,一枝短锥已经扎入新娘右肩。史天章一声咆哮,双手支地,便如一只花斑猎豹一样,冲新娘而去。新娘一个踉跄倒在史天章背上,史天章一挑裙袍将新娘紧紧缚在身后,断枪袖箭连番射出,腰身一弓,跃上树梢,拼死逃命,专捡林深叶密处行。跑了一阵不见有人来追方才慢下脚步,急忙问背上的新娘:“嫂嫂你觉得怎样了。”史天章只觉得新娘呼吸凝重,想来伤的不轻,连忙寻找落脚处。找了多时方见一处破旧的木屋。
  这原是猎户的小屋,荒废多时,破旧不堪。史天章进屋简单的用干草铺了个小地方,脱下外衣铺在上面,扶新娘躺下。史天章长长的出着气,看着软在一旁的新娘。短锥刺中她的右肩,伤处有大量血迹,加上一路奔波,此刻迷迷糊糊的喊疼。新娘秀眉频蹙,汗珠如豆,想是痛极了,史天章走过去拜道:“嫂嫂此刻情势危急,我为你治伤,千万莫怪。”新娘迷糊中听到有人说话,想抬头答话,略一动迁动伤口,痛的失声。忽觉肩头一紧被人死死压住。新娘痛的大叫道:“你...你做什么。”史天章忙道:“嫂嫂,是我史天章,你受伤了,要赶紧止血。”新娘忍痛道:“我哪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任你胡作非为。”史天章忙起身跪在新娘身前道:“嫂嫂我若敢有半分非分之想,天打雷劈。”新娘本已痛的眼泪直流,这是又见他一副紧张样子又笑起来,牵动伤口又痛的咧嘴,哭笑的不行,道:“你这人真有意思。”史天章见她又哭又笑的,一时打不定主意愣在当地。新娘瞪着他埋怨道:“我这会痛得要死,你还发什呆呀。”史天章凑前道:“嫂嫂,你忍着些痛。”说着拔出一柄匕首,新娘一见惊叫道:“你....你做什么?这件嫁衣花了我好些心血,你可别给我弄破了。”史天章放下匕首,颤颤巍巍的来解她领口的纽扣。新娘见他额头冒汗,脸一直红到脖子跟,样子囧极了,不禁打趣道:“我要是雷,现在就劈了你。”史天章一听全身直颤,哎呀一声蹲坐在地,直直的看着新娘上扬的眼角,新娘一撅嘴丢给他一个白眼。史天章恨恨的一握拳逃也似的跑到门外。新娘痛的难忍又在里头叫到:“二哥,你别把我丢在,我若痛死了,你也.....”新娘还未说完就见史天章站在门口,她忙道:“你放心这次我肯定不说话。”新娘正说着忽然发现他脸色有异,紧绷着脸,两只眼睛直直的,看了让人害怕,新娘心里不禁发凉,试探道:“你怎么了。”史天章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她身前一手死死地压着她的肩膀,一手就扯她的衣服。新娘吓得大喊大叫双脚乱弹,一手拍地,喊道:“哇呀呀,.....你干什吗.......快放开我.....救命呀....痛死我了....坏蛋.....大坏蛋.....”但任凭她怎样挣扎,半截肩膀已经露了出来,冷风直吹。史天章见伤口还在冒血,血液是鲜红色,应该没毒,抓过水壶咬开塞子,冲开血迹,伤口又深又窄,幸好没伤着骨头。新娘此时已痛的没力气,静静地哽咽。史天章松开手道:“我要把伤口的淤血吸出来。”新娘转过脸去,抽抽噎噎的抹眼泪也不理他。史天章柔声道:”你回句话好不好。”新娘道:“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史天章看着她光滑圆润的肩膀不禁心中突突乱跳,紧紧地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吸出伤口里的淤血,擦拭了血迹,在伤口周围撒上止血药,拿出一块素白的手帕叠成三角形压在伤口上,撕下几根布条绷好伤口。史天章长长地出一口气,轻轻拉上新娘的衣服轻声道:“好了,你别乱动,不然伤口又会流血的。”先前大喊大叫的新娘从刚才到现在紧紧地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史天章起身默默地退到门口,坐在门框上。一颗心突突的越跳越快,他不得不伸直腰身深深地吸着气来平复,可它却丝毫没有要慢下来的样子。新娘此时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竟不能自已痛哭起来,眼泪哗哗的流,不知是痛的,还是在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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