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后我成了大佬 第2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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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白一鸣也顾不上和谭季置气,回答道:“一杯,还不是很满。”
  “以后可别叫他喝酒了。”谭季满脸嫌弃,“我第一次遇见酒量这么差的人。”
  谭婷在一旁“咯咯”的笑,她比余乐喝的都多,眼神清醒,脚步平稳。
  谭季歪头看着余乐,眉心紧的能夹死苍蝇,说:“晚上不会吐吧?”
  “不会。”余乐回答。
  谭季气急败坏:“谁问你了!”
  余乐生气:“你说我,我回答你,你急什么,我这是高兴,我今天拿了大跳台的冠军,我为什么不能声音大一点。”
  “你何止声音大!”谭季吼完,叹气,“我跟你这个酒鬼吵什么……”
  严格来说,余乐距离酒鬼还很远,他头晕,情绪被放大,但他的脑子是清晰的,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喝嗨了,知道今天为什么高兴,知道其他人担心他,也知道他要去哪里。
  其实他的酒量没这么差,他和程文海经常喝酒,也经常和丁瓒他们喝酒,就从来没有人说他酒量差。
  只是……可能只是压力因为酒精在挥发,用着他无法克制的冲击力,统统宣泄出来的原因吧。
  从转项之后,他追的真的很辛苦,头顶上像是悬了一把刀,那把刀上刻着满满的都是字,无时无刻地告诉他,他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他的运动生涯是有限的,告诉他他是从优势项目转到的劣势项目,虽然没有人说,但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看他是怎么将自己的运动生涯“浪死掉”。
  就“世界杯”的那个成绩,够他松口气吗?
  不够!只是第五名而已,他可是拿到过跳水“世锦赛”的奖牌。就这成绩根本不能让他放松,更何况“冬奥会”又来了。
  他的跳水生涯就是折在“奥运会”上,四年一次的大赛,他就是在那里摔倒的,所以他必须爬起来,而且还得爬起来的漂亮,让所有人竖起大拇指,说他做的对。
  他也有自尊心啊!
  这些无法说出口的压力,每天都在鞭策他不停的狂奔,哪怕断了手,生了病,都不敢停下来。
  所以当他发现,他似乎,好像,应该是已经追上来的时候,这种压力被酒精加速的释放,不过是多了几分“狂浪”罢了。
  他没有醉,他只是高兴。
  高兴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阶段性的休息一下。
  真的,真的,很累。
  余乐回到了房间,把自己丢到了床上,不想洗澡也不想动,就那么趴着,连衣服都没有脱,就闭上了眼睛。
  他想睡觉,真正放松地睡一觉,梦里不是没完没了的训练,也没有永远都追不上的比赛。
  今天他没有站上领奖台,但他的心里,已经为自己戴上了金牌,哪怕那枚金牌是镀金的,只是小小的薄薄的一片,却被他视若珍宝,在梦中亲吻。
  突然灯就亮了。
  余乐的嘴唇距离金牌,只有0.0001毫米。
  梦醒了。
  余乐扭头睁开眼,蹙眉看着走进屋里的男人。
  男人打开了灯,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说:“我就知道是这样,你明天还比赛不?”
  余乐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了。
  他还穿着厚厚的衣服,就连鞋都没有脱。
  初印象很炫酷潮流的男人穿着家居服,就在余乐的注视中走进来,叹着气,认命一般的弯腰去帮余乐脱鞋。
  低头的时候,头发软软地垂落在额头,挡住了眉毛的峥嵘与锋利,就连眼眸的颜色都变得格外的浅淡。
  余乐吓的,睡意全无。
  “季哥我自己来。”余乐翻身,将自己撑起来的速度有点快,屋里响起了骨节活动的“咔哒”声。
  “行,醒了就自己来吧。”谭季并没有坚持,笑着起身,环胸看着余乐拾掇自己。
  余乐脱完鞋,再脱外套的时候注意到了谭季湿漉漉的头发,应该是洗完澡后不放心,又跑过来看了一眼。
  谁说谭季自私、独,其实还是挺会关心人的,再说他把谭婷照顾的很好,简直爹属性十足。
  前提是他在不在意那个人。
  余乐脱了衣服,脱裤子的时候见谭季还站着,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说:“谢谢,你怎么有我屋里的卡?”
  谭季的手拿出来,食指和中指夹着薄薄的房卡,扬眉:“还说没醉,你亲手递给我,房门都是我刷开的。”
  余乐挠头,很难想象自己真被一杯啤酒灌醉了。
  “现在呢?酒醒了吗?”谭季将房卡随意放在床头柜上,转头看着余乐笑,“不用勉强,没人笑话你,需要帮忙就说。”
  余乐坚定摇头:“真的醒了,不能再好。”
  “那我走了。”
  余乐点头,起身送人。
  连门口都没送到,谭季回头又说:“四周半,是比我强一点,回头等我练练的,你说你最强多少?1980?就这个,是我今年的目标。”
  余乐急忙说:“您和我较什么劲啊,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摔个半身不遂,回头儿还得谭婷照顾你。”
  谭季被气笑了:“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是吧?敢这么挤兑我?”
  余乐便说:“只是担心你现在的状态,不是才出事吗?今年先缓缓吧,极限运动都是命悬一线,心态太重要了。”
  谭季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抬手按了余乐的脑袋一下,继而笑道:“行了,管的还挺多,我走了。”
  余乐点头,看见谭季关门离开,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过界,说了不该说的话。
  应该不会吧。
  余乐想,现在和上次聊这事儿的时候,关系已经不一样了,他们一起吃过肉,一起喝过酒,一起滑过雪,一起打过牌,多少……该有些不一样吧。
  反锁上门,余乐去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把自己丢在床上,拿起了手机。
  刚刚昏睡了一觉,现在是清醒的不得了,也就想起今天比赛结束后,一直没有给国内那边儿发消息。
  指望白一鸣告诉柴爸爸比赛结果是不可能了,谭婷倒是会和徐婉教练说,但是徐婉教练在魔都带国家集训队,柴爸爸在京城带障碍追逐的选训队,双方应该不会在训练的时候联系。
  再说不止是柴爸爸等消息,他的父母、程文海和石河,就连丁瓒也在等他的比赛成绩。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的十一点半,昨天比完赛回来再洗澡,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这会儿微信没有新消息不代表没人关心他,怕是所有人都等着这个“一手消息”。
  余乐先拿手机给几个必须说道的人发了消息过去,然后又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用吹风机吹头,“嗡嗡”的声音很吵闹,伴随着手机微信的“叮咚”声,响着不停。
  【程文海:卧槽!大神,你今年这是吃了几斤的金坷垃,竟然这么神勇?怕不是幻想?还想要引领一个时代,行!你加油,兄弟跟你混定了,有事尽管吩咐!】
  【母亲:这么厉害啊!又拿第一名了?这算不算你在国际赛场上的第一个第一名啊?不是有约拿吗?含金量是不是挺高?】
  【丁瓒:大跳台是不是和跳水差不多?那你就该拿第一!你可是我们跳水队出去的人。】
  余乐一手举着吹风机,一手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敲字,等着每个人的消息都回过去,头发也就吹干了。
  他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又看了一眼好友列表,柴明的消息还没发过来,是在忙吧?
  比起其他人,余乐只是单纯的告知这一个好消息,但柴明不一样,他有很多话想说,不仅仅是拿了冠军,还有他今天惊人的发现,以及他已经在想,应该怎么继续保证自己的优势,确保在下个奥运赛季,大跳台成为正式比赛项目后,自己确保可以拿到冠军。
  只是更多的周数还不够,大跳台本身的打分机制和坡面障碍技巧一样,还需要创新,需要选手在赛场展示出更加全面的自己。
  所以下一步的训练计划怎么制定,余乐已经迫不及地的想要和柴明讨论。
  知道柴明忙着工作,余乐干脆就把自己的想法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一大段一大段地发过去。
  夜渐渐深了,余乐打了一个哈欠,月亮在窗外升上了最高处,远处嘉年华场地里的灯火正在一点点熄灭,酒吧里的歌手收拾行囊准备下山,路上看见有酒鬼被工作人员从路边的大雪地里扶出来,送进了温暖的小屋里。
  此时,华国正是艳阳高照的夏季。
  太阳热辣的能把人晒掉一层皮,翻卷的热浪灼烤在地面,升腾出一道道扭曲的烟雾,高温的季节里,游泳馆、滑雪馆都成了周末避暑的好去处。
  游客蜂拥至滑雪场消暑,障碍追逐选训队也只能在周末让行,而且今天还是宣布晋级名单的重要日子,导致今天上午的气氛与平时总有些不一样。
  选训队里一部分自觉无法留下的队员,已经不想再练下去了,今天上午的户外体能训练就显得格外的懒散,教练员们不过故意晚到了一个小时,训练房里简直变成了游乐场。
  柴明很生气。
  要说年幼的选训队员自制力不够,忍不住追逐打闹他还理解,但那些国家队送过来的运动员,也放纵自己躲在一旁休息,说说笑笑就不应该。
  最让柴明生气的是他看好的几个队员也那么不争气,叶玺和高山滑雪队的那群人坐在垫子上聊天,王云龙被同伴叫去上洗手间,上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回来。
  柴明把人集合在一起,开始了为时一个小时的“批评大会”,一个一个点名的教训,没把人骂的怎么样,看着那一张张油盐不进的脸,倒是把自己气了一肚子的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余乐的微信发了过来。
  柴明正骂人骂的上头,当然不会去看手机,只是后来余乐开始密集轰炸似的发消息,柴明一股情绪冲上头,正不耐烦的打算关手机,结果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呵!余乐发来的消息。
  顿时感觉自己就像被针扎过的皮球,眼看着就要炸开的气“呲”的就漏了出去。
  是被人安抚了的感觉。
  还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看看这是什么?”柴明把手机举了起来,把余乐的聊天界面亮了出来,“大奖赛,余乐,大跳台的冠军,今天才拿的,就问我,下一次还要怎么练才能继续拿冠军?他还需要做什么才能够拿金牌?
  你们都懂吗?懂这是什么吗?这就是自觉性!这就是自律!!
  就你们一个个的,散漫成这样,你们能有什么未来?连定下的训练计划都不去认真完成,你们有什么本事跑赢别人?
  你们在这儿,今天站在这里,是来玩的吗?
  只想过舒服日子,当什么运动员?读书不是更轻松,去读书啊。”
  柴明说着说着,又有点上头。他脑子不好,自己也担心过了阈值,就低头又去看余乐的微信,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同时说道:“余乐为什么强?为什么过来的第二年就能拿冠军了?因为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赢。
  只要能赢,他可以去拼命,可以放弃其他所有一切的爱好。别人正常训练,他正常训练,别人休息了,玩手机打游戏,他给自己安排训练,要不就是看比赛视频复盘。
  我就问你们,如果每人每天能前进十米,哪怕你已经领先一百米,一千米,但人家以一天十五米的距离追你。
  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一年!我就问你们,追上不?能不能追上!”
  小队员低着头,脸皮薄的都红着脸,成年的队员也抿着嘴,训练场里很安静。
  然后柴明又去看余乐的微信消息,安抚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白一鸣多厉害啊,出生就会滑雪,体育世家,家里还有滑雪场,但滑雪并不是白一鸣自己的选择,所以他哪怕很厉害,这一切都是被动的。
  余乐过来的时候,坡面障碍技巧里白一鸣最厉害,他在国外学了技术,我们教练还得跟他学,就说他的实力领先到什么程度?
  现在呢?现在余乐在前面了。
  余乐在国内超了白一鸣,周晓阳和孙毅,拿了全国冠军,人去国际赛场了,去拼世界冠军了。
  能听懂吗?你们都能懂我意思不?你要是没有去争第一的目标,没有为了目标拼命的打算,你们就趁早和我说,别耽搁我们双方的时间。”
  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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