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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太迟了!”顾景舟看到来人,这才进院。
  “娘的,不是你让老子今天别呆小屋吗?”来人骂骂咧咧,虽是剃了光头,但狂野的五官,随性的作风与出家人全然不同。
  此人正是当日被流放的曹擎,他在流放途中被顾景舟手下救下,索性带着弟兄们为祁王效力。
  这些日子,他们伪装成和尚藏于庙中,保护着顾景舟,直到今夜被顾景舟命令,才没有守在他身边。
  随着曹擎和刀疤男打斗,随后赶来的小弟也冲出来,与刺客展开激烈斗争。
  而顾景舟则一脸担忧,转身问向身旁小和尚:“纪施主在哪?”
  小和尚这时反应过来,带着顾景舟往寺内走去:“殿下随我来。”
  寮房内,纪元正欲脱衣查看伤势。
  赵言词从外走进,正巧看到纪元肩膀处,惊讶道:“夫君,你怎么…还受了伤?
  赵言词是被叫醒的,因为纪元受伤,需要包扎伤口,可她不想败露女儿身,便让小和尚叫醒了赵言词。
  纪元想到方才动静,先是担忧:“你娘没醒吧?”
  “放心吧,娘睡觉可沉了,雷打不动。”赵言词说着开始为纪元包扎伤口,担忧道,“这到底何事?怎么会中箭?”
  纪元咬紧牙关,忍着疼痛,脑海里是仙人儿清醒冷静的容颜。
  这样的他,更像极了遗世独立,高高在上的仙人。
  冰冷,孤傲,拒人千里的感觉。
  她的仙人儿,不再是那个听之任之的小呆子了。
  纪元心中暗伤,肩膀处的伤口让她疼痛难忍,下意识叫出。
  赵言词被惊得担忧无比,不禁站起道:“弄疼你了?”
  与此同时,房门被打开,顾景舟一脸严肃走进。
  “王爷!”赵言词立刻起身,正欲行礼,却对上顾景舟的敌意。
  “你退下吧!”
  赵言词愣了一下,碍于皇室威严,随即离开,但当她看着顾景舟把门关上时,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祁王不是呆子吗?刚刚的那股凛冽的气场又是怎么回事?
  室内,纪元肩膀裸露,本就宽大的衣裳露了大半。
  顾景舟沉默不语,走上来小心翼翼包扎,问:“疼吗?”
  他的声音,如沐春风,却不在如往日那般透着呆气,明明是同一人,纪元却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不同。
  纪元心中万千疑问,却故作镇定。沉默不语。
  顾景舟见她始终沉默,叹气道:“我幼时受了刺激,确实失了心智,五年前遇到空寂法师,才有所好转。”
  纪元这才开口:“所以我遇到你时,你就是好的?”
  顾景舟顿了一下,继续包扎,道:“你一上来便脱了我衣裳,我没办法…”
  “还是我的错喽?”
  顾景舟抬眸,看上纪元的眼睛,眸光颤动,像极了平日的他,无助可怜。
  纪元下意识心颤,但想到他是装的,狠下心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骗子!”
  顾景舟叹气,蹲下身来,卑躬屈膝仰望着她:“是我不好,元元。”
  “我应该与你吐露真情,只是我不敢,我怕你…”
  “怕我什么?”
  “怕你不喜欢真正的我。”
  纪元嘴角微扬,挑眉道:“对啊,我喜欢的是小呆子,才不是你祁王顾景舟。”
  顾景舟神色一暗,浓密的睫毛颤动,眼眶红晕,眼眶瞬间红晕,看样子好不可怜。
  纪元不为所动,还故意抬脚道:“哼,装也没用,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顾景舟长叹一口气,见纪元伤势无大碍,只能离去。
  赵言词见此,诧异无比,进屋道:“夫君,王爷不呆啊?”
  门庭处,顾景舟听着赵言词那句夫君,心中烦闷,明明刚刚还能明目张胆的生气,让她安慰,现在却只能独自神伤…
  翌日,鸡鸣声响,纪元穿戴好衣裳,走往后院水井洗漱。
  只见井庞,一穿着宽松长袍的和尚正在打水,定睛一看,竟觉得有些眼熟。
  纪元诧异道:“你不是…那个贼寇?”
  曹擎见到纪元,也是惊讶,下意识道:“小娘炮?”
  纪元皱眉,眼神带刀,瞬间显露出官威,警惕道:“你不应该死在流放途中了吗?”
  曹擎浓眉一挑,并未在意纪元的问题,反倒是恍然大悟,啧啧感叹:“原来昨夜是与你幽会,这祁王还真有病啊!”
  纪元听到祁王,猛地响起这人手下就是当日潜入王府刺杀顾景舟之人,杀意顿起。
  也在这时,曹擎感觉到她的杀意,瞬间后退数米,杨笑道:“大人可别胡乱杀人,老子可是为了护殿下才在这庙里。”
  “你说什么?”纪元大惊。
  “不然大人认为老子和小弟们怎么逃出官府追击,是祁王保了老子命,让我老子护他。”
  “大人应该也清楚,这些年一直有人变着法子想刺杀祁王,这次祁王特意设计了这失踪计,让敌人以为他死了,为此特意支开蒙遂,只是没想到他们竟能找到这。”
  “谁要杀他?”
  “大概率…”
  “曹擎!”就在此时,顾景舟从前院走来,眼神凛冽,很自然的挡在纪元面前,命道,“你不准靠近她。”
  曹擎感觉到顾景舟身上不同寻常的敌意,不免一笑:“放心,老子可对男人没兴趣。”
  “除非他是女人。”
  他慢悠悠的补充这话,让顾景舟心中的烦闷更是加倍。
  他果然没有看错,曹擎看纪元的眼神不同寻常。
  顾景舟情不自禁去拉住纪元的手。
  纪元下意识想撇开,只是抬手间,肩膀的伤痛提醒了她,她忍不住低头捂住伤处。
  顾景舟担忧无比:“很疼吗?”
  “托你的福。”纪元冷眼相待。
  顾景舟神色一凝,紧握双手。
  幼年变呆的经历,让他早已养成少言寡语的习惯,很多时候他不是在装,是真不爱说话。
  他只能默默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纪元自始至终,都穿着男装,在曹擎眼中完全就是两男子在暧昧,看得他一阵恶寒,抖了抖肩膀离开道:“恶心玩意,老子眼不见为净。”
  曹擎一走,顾景舟这才低语道:“我过几日就要走了。”
  “昨夜曹擎他们虽杀光了那波人,但万一有漏网之鱼,这里就不安全了。”
  纪元默默听着,没有回答,往前院走去。
  顾景舟明眸微暗,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
  山上的晨光来的较早,庙宇中已然响起木鱼声。
  赵言词刚出禅房,见到纪元,很自然挽上纪元的手,道:“夫君,娘亲让我们早些去佛堂。”
  纪元颔首,并未回头,倒是赵言词因好奇忍不住回头看了顾景舟几眼。
  顾景舟沉默不语,望着夫妻两离去的背影,从未有过的冲动劲如活动的火山,随时喷发。
  但就在这时,离开的曹擎带着信鸽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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