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被冷落的方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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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见到刘振辉,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冯狄声也从未在电话里跟她提起过。
  没想到再次见面他会直接出现在陈蜀军身边。
  刘振辉在一周前的夜里,醉醺醺开车被抓到警局,没想到警察阴差阳错打给了陈蜀军,而他竟然也亲自来接人。
  两人在这一周内频繁约着喝茶,吃饭,聊天,打牌。
  不了解内情的人差点以为陈老大口味变广,涉足男性了。
  只有陈蜀军自己才知道,越跟刘振辉接触,那股阿仁身上的气息就越明显,难道朋友之间真的会变得很相近吗。
  哪怕刘振辉喜欢吃食和阿仁不一样,相貌不一样,打扮不一样,但谈吐的习惯和姿态随时能让陈蜀军迷惑,好像儿子又回到了他身边。
  所以他根本没有抵抗地套入了刘振辉早已编织好的细网。
  他坦率的对刘振辉讲,如果不介意可以跟着他做事,既然是阿仁的朋友,就绝不会有任何苛待。
  刘振辉也很直接,既然对方如愿开口,他立马握住机会答应了。
  这天在“回声港”酒楼,为庆祝班猜与方骏出院,陈蜀军只通知了几位亲信参加,全桌统共十人。
  杜渔一进门就看到靠坐在圆桌主位的陈蜀军,他的两侧坐着陈谦与刘振辉,对面坐着班猜和他的翻译,林旸与许彤在稍左侧的位置正打情骂俏,方骏跟司机刘勇背对着包房门而坐。
  唯一的空位就在刘振辉的身旁。
  杜渔面露平和礼貌的笑意,内心却汨汨流窜着疑惑,方骏此前的位置被刘振辉顶替,这人是犯了多大错,虽然现在她知道刘振辉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这么快就能够上位,实属超出了她的预料。
  而且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诉陈蜀军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选择了隐瞒,用刘振辉这个陌生的身份潜伏进帮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刘振辉笑意温和没有丝毫进攻性的眼神望向她,杜渔胸口发紧。
  陈蜀军催促着她赶快入座,又让方骏给班猜一一介绍每个人,那位小翻译保持着一脸性冷淡转达给班猜。
  陈谦坐在一旁端着酒杯,薄唇勾起舒朗的笑意,眼珠扫了一圈,钉在杜渔脸上。
  他朝杜渔遥遥举杯,舔了舔嘴唇,眼尾弥漫的都是轻佻。
  她装作没看见,苍蝇愈发让人烦,这种表情做给谁看?挨了打都学不乖,在陈蜀军身侧就敢调情,狗胆如此的大。
  刘振辉没有错过陈谦的动作,或者说陈谦就是做给他看的。
  两个男人视线相对,又若无其事的撇开。
  刘振辉抵着椅背,头微偏,手放在杜渔靠椅上方,暗自思索:“你现在把筹码放在陈谦的身上?”
  嗓音温润低沉,犹如炸在耳廓内。
  杜渔的手撑着下巴靠在桌上,装聋作哑,上次见面那么难堪的分开,刘振辉就像失忆般。
  刘振辉也没有打算等她开口,随后陪着陈蜀军与班猜来回敬了几轮酒,期间的风头盛过方骏与陈谦,搞得班猜也有些好奇此人的身份,他满脸好奇的询问陈蜀军:“陈老大,这位是您的儿子?怎么跟你姓氏不一样。”
  陈蜀军温温一笑:“是我儿子的朋友,一表人才,如果我的儿子能有这么优秀就好了。”
  陈谦淡然地接过话:“是啊,当爸爸的儿子压力可真大,随时都能被人比下去。”丝毫没有被比较的不服,就像在陈述事实。
  陈谦仰首笑了笑,厚重的大掌落在陈谦的后颈处,安抚性捏了两下:“瞧,我的儿子吃醋了。”
  班猜嘴里咀嚼着白肉,口水四溅:“真是羡慕陈老大,又有能干的儿子,又有得力的手下。哪像我,现在身边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翻译。”
  小翻译声音没有起伏的转述,而后脸色平平的吃饭,像是给电视配音的声优,不为别人话里的意思做任何反应。
  桌上各人又推杯换盏了一轮,林旸陪着许彤给班猜与陈蜀军依次敬酒,陈蜀军利落喝下,对着许彤赞叹眼光不错,林旸他很欣赏,是个成大器的男人,今后就让林旸好好跟着他,还命令许彤不能因为陪她的时间短而生气。
  许彤温柔的挽着林旸的手臂,脸皮发红:“陈老大,您这说的什么话,阿旸能成事是我最高兴的事情。”
  林旸笑意满满的抬手抚着她的侧脸:“彤彤是我的福星。”
  桌上看戏的杜渔,刘振辉和陈谦,内心顿时都有些许复杂。
  陈谦自然是看不起林旸,男人对喜爱女人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为了前途陪在一个不感兴趣的女人身旁,不得不佩服一句心够狠。可他是万万没有料到此后林旸的心比他预估得更狠。
  而刘振辉就简单多了,在医院林旸对杜渔关怀的姿势,可不是普通朋友的磁场,这两人有过故事或者故事还在进行时?但他们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他想杜渔看到这种场面不会吃醋吗?她和陈谦又做过什么?
  杜渔只是感叹男人果然天生都是做戏的好手,林旸对许彤完全就是一对热恋的情人。
  今晚最没有存在感的就是方骏了,就连司机刘勇都在桌上来回打了两圈,除了刚开始陈蜀军示意他介绍众人,此后再也没有跟他讲过一句,也没有任何话头递给他。
  他的角色在一夜之间真的变成了一位小弟。
  方骏没有表示什么不满,陈蜀军愿意怎么对待他,他全都可以接受。
  只是....抬眸看着陈蜀军身旁的两位,感觉山雨欲来,一左一右两个面带笑意的男人就像黑白无常手握镰刀随时会落在陈老大头上。
  胸口处堵塞了数不清的烦躁和失落。
  他闭了闭眼,给酒杯满上酒,提步走向陈蜀军,沉默的站在他身后等他跟刘振辉交谈完再敬酒。
  杜渔看他此刻的模样像失去宠爱的孩子,愈发好奇干爹为何要冷着他。
  “陈叔,这位先生还等着您,我们之后再谈吧。”
  刘振辉不忍看方骏孤单的身影,天花板投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那种克制默然的神情实在无法让人忽略。
  陈蜀军没有回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咬在嘴唇中间,手指滑动打火机的滚轮,火苗明明灭灭:“你先回去坐着,我们一会儿再聊。”
  然后继续让刘振辉谈刚刚被打断的话题,根本没有顾忌方骏的尴尬。
  方骏捏紧酒杯,心口发闷,能感觉到陈蜀军在生气,但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事情。
  跟在陈老大身边这么多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未犯过大错,也从未被如此冷落过。
  他还是听话的走回去坐着。
  这场宴席结束,班猜与翻译就安排住在“回声港”楼上。
  等方骏把他们安置好,回到包房里面已经空无一人,陈蜀军带着其他人一走了之。
  又过了两周,方骏每天都能听见帮内的人议论,今天老大又和那位刘先生去哪里了,昨日又做了什么,前日老大还邀请刘先生去家里。
  而陈蜀军已经数次推脱见面的请求。
  他终于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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