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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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里,我看着坐在我前面的男人,昨天的灯光很暗,也并没有看清他,现在一看,确实很壮实,肌肉发达,我有点庆幸,他敲开了一楼大哥家的门,并且一楼大哥成功的将他制服了,若是没有的话,或许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的左眼上缠着纱布,我看了一眼,那是昨天为戳的,如果他没有问题的话,那摊上事的就是我,不过我现在确是已经笃定他有问题。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我严肃的问道,声音有几分刻薄,在此之前,我一直不觉得,自己竟然会是一个如此刻薄的人,面对被我弄伤,不,已经可以判定为残疾了,面对这样的一个嫌疑人,竟然能用这种口吻说话。
  而他却与昨天与我在电梯之中的时候一样,对警察是各种的不屑,非常鄙视这个职业,轻蔑并且爱答不理的说道:“你们不是能查到资料吗?哼!还问我干什么!”
  “你!”坐在我身边陪审的警员,气得一下站了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事,坐下。”那警员很不解的看着我,但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坐下了。
  我看了一下放在桌案上的资料,苏欣早就已经帮我整理好了你,所以他说的并没有错,我问的就是废话,将资料拿起,简单的看了看。
  “郑项强”这名字似乎很熟悉,在往下看,竟然是一个网络通缉犯,犯有多起强jian未成年少女的案件,追捕时间已经三个月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抓到,以这种方式。
  “郑项强,强jian的案子并不是我负责,我要问的是另一个案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他,我发现他的脚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基本确定,他应该还牵扯到别的案子了,而究竟是不是我调查的这个案子,还不好说,不能确定。
  “你可以慢慢想,我并不着急。”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慢悠悠的说道,这个男人明显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类型的,对付他的办法就是不能着急。
  茅坑里的石头,都是又臭又硬,那就慢慢来,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若是还要死人的话,那就杀了我好了……斗到底,拧到底,知道生命终止。
  不过,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硬,是块硬骨头没错,但是似乎不够硬。
  我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只偶尔喝一口说,很静,听得到我腕上手表时针转动的声音,但我却是一下都没看,目不斜视,只看郑项强和桌上的水杯。
  而郑项强,一开始也是轻蔑的看着我的,但被我这种有所谓却又无所谓的态度吓到了,自他脚上的动作我就能看出他的心里。
  原本他的脚是开着放的,而现在正在一点点的并拢,这就说明,他心里的那条防线已经动摇了,这抓住了这个时间,跟坐在我旁边的小王说道:“小王,这个跳楼案啊,也是挺有意思的,我们查到的线索,通通会在第一时间断掉。”
  “幕后黑手,杀人的速度,可比我们抓人的速度还要快。”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若说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是,他却是怕死的,害怕的要死,若是不怕死,就不会逃亡三个月,警察找不到踪迹,若是不怕死,他早就落网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表情的变化,说完,我便看了看表,又看了那男人一眼。
  “那个,郑什么的,你不说,那就算了,按惯例拘留48小时,以强jian案提起公诉,押送法庭,押送过程中出什么事,我们可就管不着了,反正强jian也是死罪了。”
  说完,我便起身,拿了水杯就要往外走,却被他叫住了。
  “警官,别,我说,我全说。”硬骨头就这样嚼动了,又臭又硬的石头,最怕的还是死,任谁都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真的在审讯室里将犯人给弄死的,所以我借助幕后黑手来审案,借他的名义来说,更何况,这也是即成事实。
  我将水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彭”的一声闷响,强硬的说道:“有话就快说,快中午了,我还要吃饭呢!”
  “我可以说,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保障我的安全。”那男人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保障你的安全,那得看法院怎么判,我们可不会法场劫囚,不过,你还是可以选择,早死,和晚死的。”
  我的态度很明显,不会让他被幕后黑手灭口,但也不会给他写什么积极配合案件调查的减罪申请,他又不是白冷江,不过说起白冷江,我倒是想去看看他了,那个案子,我也是和他斗的死去活来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黄皮子
  郑项强确实全都招了,包括强奸案的始末,不是我管的案子,我倒是审了出来,但是关于我的案子,确是竟是没有多少痕迹可寻。
  他只说是有一个打电话联系了他,让他半夜等在楼道了,在我上电梯的时候将我杀了,条件就是帮他将犯的案子消了,并且会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去国外生活。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条件,但是,他又为什么会相信了,我不信,只有一个电话,这么简单就相信了。
  “你为什么会相信他。”我将我的疑问问了出来,没想到郑项强竟然是一愣,他似乎也没有想他说的话可不可信这个问题。
  “我,我……他打的是一个公共电话,正好被我接到了,说明他是有这个能力的。”我听到他这样回答,有点想笑,真的太可笑了。
  这个强奸犯,还真是电视剧看多了,打公共电话,被他接到的就说明那人是有能力办到他所开的条件的,真的以为是演戏呢!再说电视里的桥段,事成之后一般可都是杀人灭口啊!
  “好了,不用编了,我不管你是怎样相信他所说的话的,但是现在,我却相信你,并没有见到那个人的面,是个临时雇佣的,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你可以回拘留室了。”我说道,然后直接站起来,离开了审讯室。
  这个男人的心里素质不行,照我接触过的未邱梅等人差的远呢!所以我笃定,他确实是幕后黑后临时雇佣的人。
  “林队,你在这啊!资料室的小黄正在找你呢!”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然后说资料室的小黄找我。
  尴尬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个资料室的小黄是谁,或许是我忘记了吧!但我还是打了一句:“哦!知道了。”
  “我让他在您的办公室等。”他说道,我点点头,他看我点头之后,也说了一句您忙吧!就离开了,我加快步伐向我的办公室走去。
  几分钟之后,我便到了,看到我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并且有一个人从我办公室里出来了,我在后面喊了一声:“小黄。”
  “啊,林队,您回来了,我们组长让我来给你送资料。”他说道,并将一份资料交到了我的手中。
  “林队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他说道,我低头看着资料,听他说话,我将头抬起来,看着他说道:“好,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到资料室去。”
  等我说完,他便走了,而我也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份资料,是关于十四楼证据的,有好几个痕迹调查出来的资料都是林凌,这当然是不能算数的,我将这些简单的看了一眼,挑出来,放到了一边,而剩下的几张……
  现场发现女人的头发,由于时间过长,无法提取dna进行检测,头发是罗素发现的,但是竟然也是没有什么用了,在往下看,是……脚印那张照片,下面写着。
  现场发现动物脚印,经比对,属于鼠类,中型,黄鼠狼……也就死民间所说的黄皮子,这玩意在东北常见,在青海却是少有的,基本上市见不到的,这个楼里怎么会留下这种动物的脚印呢!
  据传!黄皮子这种动物,很是邪性,能够迷惑将死,或者神志不清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还有一种科学的解释,但是这我就不清楚了。
  难道这些案件,都是这只黄皮子干出来的,这简直实在开玩笑,一只畜生,就要了这么多人命,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完全没有这种可能的。
  就算真的是这种动物的迷惑作用,才导致这些人的跳楼自杀,那也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背后的操纵者,我的脑海里就不自觉的闪出陈明的那张脸,带着一副金丝眼一个眼镜,看到他就想到词语,斯文败类。
  虽然师父曾经教过我,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将某一个人认定为杀人凶手,那样你的思维就会死,僵硬,陷入死胡同,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回头的可能,而同样的话,萧河也对我说过,但是,这两个人,我却都是再也见不到了。
  无比的心痛,无比的自责,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心中无力啊!这个时候的我真是想仰天长叹……
  “咚咚咚”这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我对这样的声音,有很大的恐惧,然而,这真的只是敲门而起,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尽量使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进!”我说了一声,一个警员推门走了进来。
  “林队,陈局叫你过去一趟。”他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完,他便推门出去了,我放下手里的资料,想到,陈道这个时候,叫我是为了什么事,还派个人过来,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
  我站起来一摸兜,手机不在,我的手机已经当做证物保管了,警局会给我重新配一个手机,不过得等申请过了之后。
  我快步走到陈道的办公室门口,停住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了陈道叫我来的目的,估计是想骂我一顿。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陈道在打电话,挥手让我等等,只听在电话里,他这样说道:“哎!李副厅长啊!你放心,这个案子很快就破了……没问题,没问题,三天,三天之后等我消息吧!哎哎!”
  看着陈道打电话的样子,还有说话的语气,我有点心酸,也有些心累,这个案子耽搁的时间也太长了,死的人也太多了,再无法破案的话,社会的舆论可就要变得更大了。
  “林凌,你都听到了!”陈道挂了电话,说道。
  我点了点头,电话的内容我也大概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吧!省厅下了最后通牒。
  “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这个案子破了,还有,萧河同志因公殉职,本来应该是由他接任刑侦大队的副队长的,现在由你代理。”
  我一听,懵了,为什么会是我:“陈局,论资排辈,也应该是文伟同志啊!怎么轮也论不到我来做啊!”
  “确实是这样,但是省厅那边十分的赏识你,所以指定了是你,先担任代理的,破案后会直接转为副队长。”
  第三百五十章 萧河的遗物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陈道的办公室,他并没有骂我昨天的胡来,也没有说我些什么,而是给我代理副队长的聘书。
  但这个职位,并没有使我开心半分,反而让我觉得越发沉重,这是踩着萧河的命得来的职位,还有三天,这三天我一定要将案子破了,不是为了副队长转正,而是要还萧河一个公道,还众多的死难者一个公道,凭什么他们的命,就要任人践踏。
  这个时候,即便我再不想面对萧河的死,我也要面对了,再不想去他家里,我也要去了,我现在必须拿到萧河掌握的线索。
  我告知了苏欣一声,告诉他我去萧河家了,叫他继续忙,不用和我一起去。
  “那你小心啊!”苏欣说道,目送我出了警局,是的,这次是我自己去的,并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去萧河家里,我一个人就够了,带多了人,反而麻烦。
  车开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我便到了萧河家的楼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走了上去,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按响了门铃。
  “林凌,你来了。”开门的是萧河的妻子,经过了这个事情,她好像老了许多。
  “嫂子,我……我来。”在路上,我已经想了好多好多的说辞,但在这一刻,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再外面站着了,进来吧!”我看的出来,她实在强忍着泪水,在生活中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有自己事业,又要照顾家庭和孩子,但却显得那么游刃有余,现在,萧河一走,她似乎也已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所以才让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嫂子!节哀。”坐在沙发上,憋了半天,我还是只能吐出这四个字来。
  只见她抹了抹眼泪,说道:“没事的,看开了,再过几十年,我就要去陪他了,他在那边,可能还在等着我……”她说了好多,让我更加领悟到了,一个女人的坚强。
  以及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重要,嫂子活下去的动力也就只有孩子了,多少个家庭,因为幕后黑手的运作,而支离破碎,我不敢想象那些家庭的情景。
  “嫂子,我去萧哥的房间看一下。”我说道。
  “好,你去吧!”等她说完,我点了点头,走进了萧河的房间,屋子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穿透放着他的黑白照片,微微的笑着,这个笑容好像看破红尘,将我吓了一跳,所有跳楼的死者,都是这个表情。
  整理好心情,我开始翻萧河的书桌,书本,几乎每一处我都翻到了,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线索,接着,床头,枕头,被罩,等等,每一个地方我都翻了一遍,还是任何线索也没有,但是,他若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的话,幕后黑手,为什么会杀他灭口。
  若是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的话,那他昨天到我办公室,那一些奇怪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这些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十分失望的走出了萧河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的嫂子急忙问道:“林凌,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没有。”她是十分希望破案的,她希望找到杀她丈夫的凶手,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得到应有的处罚。
  我无奈,并且带着歉意的摇了摇头,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失望的表情……
  过了一会,她还是说到:“林凌啊!过来坐吧!”我答了一声哎,就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说道:“嫂子,在事发之前,萧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啊!”
  奇怪,在我看来他哪里都奇怪,但我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而嫂子的话,却让我又心痛了一把,她说到:“老萧这段日子时常做恶梦,一个好觉都没睡过,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时常做恶梦,在审讯未邱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萧河的黑眼圈,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如果我一丝丝的这样的想法的话,那我昨天晚上就不会傻傻的跑到十四楼,自作聪明的呆在那里,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再出事了,而是将他打晕,绑起来,看着他一夜。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诞,但是现在的我却是完全能够做的出来的,不要怀疑,我已经处于的近乎疯狂的状态,如果这个时候,跳出个人,说他是幕后黑手,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一枪毙了他,人在疯狂的时候是不能以常理来比喻的。
  “嫂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站起身来说道,嫂子也站了起来,将我送到了门口。
  下了楼,我打车回到了警局,直接去了萧河的办公室,这里还没有人动,我上前,就在他的办公桌上翻找了起来,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如果我是萧河的话,我掌握了一些线索,并且已经被犯罪嫌疑人盯上了,我会将线索藏在那里呢!这个地方既不会被犯罪嫌疑人找到,又能在自己可能出事的情况在,被案子的原接手人,也就是林凌接回,让他能够找到,并且是安全的地方。
  我不停的思索,突然,脑子灵光一现,我想到了,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办公室,我迅速跑回了我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桌上不停的翻找,把桌子弄得很乱很乱,怎么会没有呢!难道是我的思路错了,不对,昨天萧河来我这里,接触的地方好像并灭有我的办公桌,连要纸都是让我拿的,他接触的地方只有两个。
  一个是沙发,一个是纸筒,想到这里,我迅速冲到沙发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沙发移了很远,沙发之下,就是光滑的地板了,并没有我想找的东西,那就只剩下一处了,纸筒。
  我如走向战场一般,走向了门口的纸筒,如果再没有,那萧河这边的线索,无疑就是判了死刑。
  将纸篓里的纸全部倒了出来,又用手翻了翻,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我甚至将萧河昨天写的那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拼凑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还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对了,还有塑料袋的下面,我有一个习惯,即便是纸篓我都会套一个黑色的垃圾袋的,我将垃圾袋拿了起来,纸篓的最底层挡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林凌收,署名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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