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教
林小婉才不管几人的脸色是青还是绿，跟铁山说完就走了过去。
四人唯恐林小婉告状，赶紧跟在了后边，准备跟林小婉说点好话。甚至还安排了一个人把铁山拖在后边，免得让他听到。
“铁掌柜，借一步说话？”最老的那个说道。
“老李啊，什么事儿在这说呗，时间挺紧张的了。”铁山不无焦躁的说道。
本来他以为时间还算充裕，不然怎么佟掌柜还把他叫回去叮嘱一番呢？但当他回来后发现宾客们都开始落座了，才意识到，时辰不早了啊。
之所以之前没人过来，不过是在花溪阁多聊了会。其他人估计很快也就会过来，到时候一桌子人都坐着等着？
不合适。
酒楼还没开业呢，就怠慢了人，等开业了还会有人捧场么？
而且铁山知道，这些人里不少都是日后相关的，蔬菜、肉、水果、米面粮油等等，现在招待不周很可能直接影响以后的生意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铁山觉得，佟掌柜是有意提拔他，很可能这家酒楼的掌柜……不，管事，就是他铁山。
吴景出去独支一摊，他本来还羡慕呢，现在好了。
这么一想，铁山就只剩下嘿嘿嘿的傻笑了。
再加上这些人都左一个铁掌柜，右一个铁掌柜的喊，铁山能不飘么？
所以，铁山说起话来，俨然有点佟掌柜的架势了。只不过他是故意学出来的，只有两三分火候。
老李转头看了看，说道：“不方便，出去吧。”
铁山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老李向外面走了出去。
后厨内。
林小婉一一看过，对于这几个老师傅做的准备，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们嘴里说的那么不堪，也就是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罢了。然后，再面对正主的时候，就又都表现的比较怂。
表里不如一。
林小婉都有点担忧，留这么几个人在这，是不是真的靠谱？
反过来一想，不靠谱又能怎么办？人都已经在这了，而且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难不成就算了，等下次再有机会？
麻烦……
还是选择相信佟掌柜的眼光吧。
除了老李外的三人，此时就跟在林小婉身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怂恿着别人上前去跟林小婉搭话，奈何三人都是怂蛋，推脱了半天，谁都没敢上前。
就是这嘟嘟囔囔的声音，让林小婉听着特别不舒服。
站定，转身。
吓的三人立时一怔，咧嘴朝着林小婉说。
可真特么渗人……
林小婉没忍住翻了翻白眼，又舒了口气，说道：“各位大师傅，是不是有话要说啊？”
一个宽眉大眼，脸圆个子矮的嬉笑着说：“别这么喊，姑娘。你才是大师傅，我们就是打下手的，得跟着您学手艺呢。”
林小婉努努嘴：“您怎么才称呼啊？”
“鄙姓商，商人的伤，姑娘叫我老商就可以了。”
“我叫冯工。”一个高高瘦瘦的师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他的手上，有一处烫伤，疤痕很明显。
最后一人憨笑着摸了摸头：“喊我老三就行。”
老三的个子当中，身型也当中，无关平平无奇，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就找不见的类型，辨识度很低，太大众了。
很难想象，此时站在面前的三个人在背后议论起人来，会是那种腔调和态度。
林小婉又仔细瞧了瞧三人，然后回过身，去翻看猪肠的情况了。
边看边漫不经心的问：“佟掌柜是怎么把你们找来的？”
后边的三人，老三推冯工，冯工推老商，老商想再推回去，就被两人合伙推到了林小婉身边。
转头看着林小婉，不自然的笑着，说道：“我们跟佟掌柜都是旧识，先前也是佟掌柜帮衬着。现在佟掌柜要自己开酒楼了，就问我们要不要过来。”
林小婉没去看老商，但是从声音能辨得出，就是他说的在鼎香楼有差事的，所以便问了一句，怎么没去鼎香楼。
鼎香楼的营生一直很好，去了那指定吃香的喝辣的。
老商讪笑几声：“那都是吹牛的。鼎香楼都有自己的管事，帮厨都不知道有多少，我这样的去了，收拾个碗筷可能都嫌我手脚不利索。”
“厨艺也不成？”林小婉问。
“厨艺没问题啊。”对于林小婉的质疑，老商立刻表现的坚决起来，他说：“要说厨艺，我比鼎香楼的当家大厨都差不了几分。甚至我觉得我肯定比他都还要好。之所以去不了那，还不是因为没关系。”
“嗯，是么……”林小婉似是无意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是么，就把老商的气势给压低了。只见他变的唯诺了几分，缩了缩脖颈，说到：“其实还是差那么一点的。”
“嗯？……哦。”林小婉应声。
她看完了，处理的挺干净的。
老商不知道林小婉这是什么意思，还在考虑要不要问一问，就听林小婉又问他：“佟掌柜有没有跟你们说，我要教的菜，你们不能透露出去。”
“说了。姑娘你放心，我们几个人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更别说，佟掌柜那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干不出忘恩负义的事来。”老商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拍的砰砰响。
林小婉转头看了一眼，得亏这身板不像冯……那个冯什么来的……冯巩？一时间，林小婉就想不起来名字了。
爱叫什么吧。
要跟他似的，锤这么两下，她还真担心人就得过去了。
林小婉是知道佟掌柜考虑事情周全的，问一问也就真的是随口问问，没太深的意思。
但是在三个年纪不浅的人看来，林小婉这番话，肯定是有什么深意的。但是各自琢磨，又琢磨不透。
“行了，开始吧。”林小婉不再耽搁时间，挽了挽袖口说道。
早完工早回家休息。
“啊？这就开始啦？”冯工诧异道。
老三紧跟着说：“老李还没回来呢啊，要不再等会？”
“去喊他。”林小婉吩咐道，“快点，再耽搁就告诉他不用来了。”
那老家伙，心眼子有点多。
老三赶紧往外走：“别，我这就去把他喊回来。”
闲着也是闲着，林小婉又问：“老商，刚才你们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吧？”
老商和冯工两人面面相觑，随后老商才说：“姑娘真是聪明绝顶，瞒不过你。”
“我们就是想跟姑娘你商量商量，你刚进来那会，听着的我们几个说的那些胡言乱语的话，就当做没听到，你看成不成？”冯工仔细斟酌了一番后说道。
林小婉挑了挑眉：“可是我明明听到了，我也不能装聋子呀。”
“那不要跟掌柜的说，你看行么？”老商苦着脸问。
林小婉故意想了想，皱着眉头，说：“可是，你们的情况我不跟佟掌柜念叨念叨，我也不放心呀。”
“放心放心，没什么不放心的。”老商赶紧上前两步，他说，“姑娘你放心，我们的人品肯定没问题的。就是爱嚼嚼舌根子，这毛病我们日后肯定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哟。”林小婉幽幽说道。
“好改，好改。”
老商就差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发誓了，要不是林小婉拦着，估计手已经举上去了。
“行了，我就随便说说。”林小婉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外面，“怎么人还没回来呢。”
“来了来了。”
老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很快老三和老李的身影出现。
“林姑娘，我……”
“慢了。”
林小婉打断了老李的话，随后拿起案板上的刀，在水中清洗一番，擦净的，同时开口道：“开始吧，别让外面的客人都等急了。”
随着林小婉一步步的示范，讲解，一开始满心怀疑的四人渐渐的被林小婉的能力所折服。
刀工、火候、调料的用量，顺序，时间……等等一系列的操作都让他们叹为观止。活了几十年的他们现在才知道，原来做菜还有这么多他们不知道的讲究。
以前的他们，太粗糙了！
而且，还不自知。
最可怜的是，拿自己的无知来嘲笑别人，现在就觉得脸火辣辣的。
一道道菜出来，他们都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尤其是那道爆炒肥肠。
林小婉说：“这道菜，是酒楼的招牌。看起来简单，但是用料独特。不说别的，除了我，没人知道下水还能这么用，而且做出来的菜会这么香。”
香是香，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老李说：“林姑娘，这人要是知道这是猪下水，还能吃么？”
“你尝尝啊。”林小婉笑说。
老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里。
下一秒：“嚯……这味道！”
“怎么啦，老李？”
“吃出来屎味儿了？”
林小婉：……你特喵的能再恶心点么？
老李浑然不觉：“美味啊！快快快，都尝尝。”
然后林小婉就看到四人不停的在动筷子……喂，够了嘿！菜都没了，让客人吃啥？
吃屎么？
接下来，四人就是拜服啊。
直到林小婉挥刀做出来两道极简的菜式，四人又神色各异的瞧了起来。
“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复杂，懂的包装就可以。”林小婉指着她装盘的拍黄瓜和糖拌西红柿说道，“就像它们，是桌上常有的菜，无非就是缺了个好名字。”
“这还能起什么名字啊。”老三疑惑。
其他三人也都差不多。
林小婉指了指两道菜，依次说道：“刀斩小青龙。”
？？？
“火山飘雪。”
！！！
四人异口同声：“妙啊！”
四人唯恐林小婉告状，赶紧跟在了后边，准备跟林小婉说点好话。甚至还安排了一个人把铁山拖在后边，免得让他听到。
“铁掌柜，借一步说话？”最老的那个说道。
“老李啊，什么事儿在这说呗，时间挺紧张的了。”铁山不无焦躁的说道。
本来他以为时间还算充裕，不然怎么佟掌柜还把他叫回去叮嘱一番呢？但当他回来后发现宾客们都开始落座了，才意识到，时辰不早了啊。
之所以之前没人过来，不过是在花溪阁多聊了会。其他人估计很快也就会过来，到时候一桌子人都坐着等着？
不合适。
酒楼还没开业呢，就怠慢了人，等开业了还会有人捧场么？
而且铁山知道，这些人里不少都是日后相关的，蔬菜、肉、水果、米面粮油等等，现在招待不周很可能直接影响以后的生意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铁山觉得，佟掌柜是有意提拔他，很可能这家酒楼的掌柜……不，管事，就是他铁山。
吴景出去独支一摊，他本来还羡慕呢，现在好了。
这么一想，铁山就只剩下嘿嘿嘿的傻笑了。
再加上这些人都左一个铁掌柜，右一个铁掌柜的喊，铁山能不飘么？
所以，铁山说起话来，俨然有点佟掌柜的架势了。只不过他是故意学出来的，只有两三分火候。
老李转头看了看，说道：“不方便，出去吧。”
铁山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老李向外面走了出去。
后厨内。
林小婉一一看过，对于这几个老师傅做的准备，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们嘴里说的那么不堪，也就是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罢了。然后，再面对正主的时候，就又都表现的比较怂。
表里不如一。
林小婉都有点担忧，留这么几个人在这，是不是真的靠谱？
反过来一想，不靠谱又能怎么办？人都已经在这了，而且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难不成就算了，等下次再有机会？
麻烦……
还是选择相信佟掌柜的眼光吧。
除了老李外的三人，此时就跟在林小婉身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怂恿着别人上前去跟林小婉搭话，奈何三人都是怂蛋，推脱了半天，谁都没敢上前。
就是这嘟嘟囔囔的声音，让林小婉听着特别不舒服。
站定，转身。
吓的三人立时一怔，咧嘴朝着林小婉说。
可真特么渗人……
林小婉没忍住翻了翻白眼，又舒了口气，说道：“各位大师傅，是不是有话要说啊？”
一个宽眉大眼，脸圆个子矮的嬉笑着说：“别这么喊，姑娘。你才是大师傅，我们就是打下手的，得跟着您学手艺呢。”
林小婉努努嘴：“您怎么才称呼啊？”
“鄙姓商，商人的伤，姑娘叫我老商就可以了。”
“我叫冯工。”一个高高瘦瘦的师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他的手上，有一处烫伤，疤痕很明显。
最后一人憨笑着摸了摸头：“喊我老三就行。”
老三的个子当中，身型也当中，无关平平无奇，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就找不见的类型，辨识度很低，太大众了。
很难想象，此时站在面前的三个人在背后议论起人来，会是那种腔调和态度。
林小婉又仔细瞧了瞧三人，然后回过身，去翻看猪肠的情况了。
边看边漫不经心的问：“佟掌柜是怎么把你们找来的？”
后边的三人，老三推冯工，冯工推老商，老商想再推回去，就被两人合伙推到了林小婉身边。
转头看着林小婉，不自然的笑着，说道：“我们跟佟掌柜都是旧识，先前也是佟掌柜帮衬着。现在佟掌柜要自己开酒楼了，就问我们要不要过来。”
林小婉没去看老商，但是从声音能辨得出，就是他说的在鼎香楼有差事的，所以便问了一句，怎么没去鼎香楼。
鼎香楼的营生一直很好，去了那指定吃香的喝辣的。
老商讪笑几声：“那都是吹牛的。鼎香楼都有自己的管事，帮厨都不知道有多少，我这样的去了，收拾个碗筷可能都嫌我手脚不利索。”
“厨艺也不成？”林小婉问。
“厨艺没问题啊。”对于林小婉的质疑，老商立刻表现的坚决起来，他说：“要说厨艺，我比鼎香楼的当家大厨都差不了几分。甚至我觉得我肯定比他都还要好。之所以去不了那，还不是因为没关系。”
“嗯，是么……”林小婉似是无意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是么，就把老商的气势给压低了。只见他变的唯诺了几分，缩了缩脖颈，说到：“其实还是差那么一点的。”
“嗯？……哦。”林小婉应声。
她看完了，处理的挺干净的。
老商不知道林小婉这是什么意思，还在考虑要不要问一问，就听林小婉又问他：“佟掌柜有没有跟你们说，我要教的菜，你们不能透露出去。”
“说了。姑娘你放心，我们几个人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更别说，佟掌柜那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干不出忘恩负义的事来。”老商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拍的砰砰响。
林小婉转头看了一眼，得亏这身板不像冯……那个冯什么来的……冯巩？一时间，林小婉就想不起来名字了。
爱叫什么吧。
要跟他似的，锤这么两下，她还真担心人就得过去了。
林小婉是知道佟掌柜考虑事情周全的，问一问也就真的是随口问问，没太深的意思。
但是在三个年纪不浅的人看来，林小婉这番话，肯定是有什么深意的。但是各自琢磨，又琢磨不透。
“行了，开始吧。”林小婉不再耽搁时间，挽了挽袖口说道。
早完工早回家休息。
“啊？这就开始啦？”冯工诧异道。
老三紧跟着说：“老李还没回来呢啊，要不再等会？”
“去喊他。”林小婉吩咐道，“快点，再耽搁就告诉他不用来了。”
那老家伙，心眼子有点多。
老三赶紧往外走：“别，我这就去把他喊回来。”
闲着也是闲着，林小婉又问：“老商，刚才你们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吧？”
老商和冯工两人面面相觑，随后老商才说：“姑娘真是聪明绝顶，瞒不过你。”
“我们就是想跟姑娘你商量商量，你刚进来那会，听着的我们几个说的那些胡言乱语的话，就当做没听到，你看成不成？”冯工仔细斟酌了一番后说道。
林小婉挑了挑眉：“可是我明明听到了，我也不能装聋子呀。”
“那不要跟掌柜的说，你看行么？”老商苦着脸问。
林小婉故意想了想，皱着眉头，说：“可是，你们的情况我不跟佟掌柜念叨念叨，我也不放心呀。”
“放心放心，没什么不放心的。”老商赶紧上前两步，他说，“姑娘你放心，我们的人品肯定没问题的。就是爱嚼嚼舌根子，这毛病我们日后肯定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哟。”林小婉幽幽说道。
“好改，好改。”
老商就差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发誓了，要不是林小婉拦着，估计手已经举上去了。
“行了，我就随便说说。”林小婉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外面，“怎么人还没回来呢。”
“来了来了。”
老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很快老三和老李的身影出现。
“林姑娘，我……”
“慢了。”
林小婉打断了老李的话，随后拿起案板上的刀，在水中清洗一番，擦净的，同时开口道：“开始吧，别让外面的客人都等急了。”
随着林小婉一步步的示范，讲解，一开始满心怀疑的四人渐渐的被林小婉的能力所折服。
刀工、火候、调料的用量，顺序，时间……等等一系列的操作都让他们叹为观止。活了几十年的他们现在才知道，原来做菜还有这么多他们不知道的讲究。
以前的他们，太粗糙了！
而且，还不自知。
最可怜的是，拿自己的无知来嘲笑别人，现在就觉得脸火辣辣的。
一道道菜出来，他们都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尤其是那道爆炒肥肠。
林小婉说：“这道菜，是酒楼的招牌。看起来简单，但是用料独特。不说别的，除了我，没人知道下水还能这么用，而且做出来的菜会这么香。”
香是香，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老李说：“林姑娘，这人要是知道这是猪下水，还能吃么？”
“你尝尝啊。”林小婉笑说。
老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里。
下一秒：“嚯……这味道！”
“怎么啦，老李？”
“吃出来屎味儿了？”
林小婉：……你特喵的能再恶心点么？
老李浑然不觉：“美味啊！快快快，都尝尝。”
然后林小婉就看到四人不停的在动筷子……喂，够了嘿！菜都没了，让客人吃啥？
吃屎么？
接下来，四人就是拜服啊。
直到林小婉挥刀做出来两道极简的菜式，四人又神色各异的瞧了起来。
“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复杂，懂的包装就可以。”林小婉指着她装盘的拍黄瓜和糖拌西红柿说道，“就像它们，是桌上常有的菜，无非就是缺了个好名字。”
“这还能起什么名字啊。”老三疑惑。
其他三人也都差不多。
林小婉指了指两道菜，依次说道：“刀斩小青龙。”
？？？
“火山飘雪。”
！！！
四人异口同声：“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