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咸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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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摇山众人一脸崇拜地看着丹栀,就连龟灵都忘记要去拜会裴晴,满眼都是星星地看着丹栀。
  丹栀礼貌性微笑,内心腹诽,“我只是咸鱼而已!”然而此时正值祭祀大典,这话还是不说为妙,否则有点不尊招摇的意味。
  她本意没有不尊敬的意思,但是唯恐惹了山道天道生了歧义而降灾招摇。也怕堕了山灵士气。
  裴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声音低落甚至让人觉得其中夹杂着灰心丧气的随意说了两句,纵然心中百感,裴晴也坚持主持完了山节祭祀。
  强撑着草草结束了山节祭典后,育沛一族,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率先离开。
  其余招摇山内外的生灵们,也没有庆祝的心情了,意思意思就走了。众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山祭结束,客人大多回自己山头,少数住在招摇山的亲朋好友家中。
  裴晴心中对招摇山有股子浓浓的愧疚之情。这点丹栀早有察觉,看着山灵走了差不多了,丹栀看了眼祝余,二人颇为默契得互相点头,默契地敲定了一同前去芳菲宫。
  龟灵自是不好再这个时候,上前叨扰。
  丹栀晓得龟灵一直想结识裴晴,但是此番她们探究得终归是招摇家事,故而不好带龟灵。朝着龟灵歉意一笑,龟灵通达情理,也未胡搅蛮缠。
  去了丽ji芳菲宫,狌狌族管事的竟也在此。
  祝余丹栀对此并不意外。
  芳菲宫是育沛一族的会客室。
  丽ji水发源招摇山,招摇山山民多陆生,育沛水生,为了方便和山灵往来。育沛一族就在丽ji水旁修建了一座小屋——芳菲宫。
  芳菲宫虽然只是个木屋,里面却是整洁干净,篱笆围着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桂树,零星还有些其他的花草。
  狌狌族族长星悦和大长老星漳坐在大堂的木藤椅上。
  丹栀余光打量了眼桌上的茶水,还散发着热气,应该刚来没多久,不过茶杯中的水位还四气分满,显然是未曾动的过。这就是招摇山山民的爱山情怀。
  祝余丹栀对此并不意外。
  “裴长老,你莫要忧愁善感了!”星漳皱着眉,既是慨叹又是宽慰,只是他们一族多粗犷,不善安慰,听后更惹得育沛心烦意乱。
  裴晴眼睛低垂,对于星漳的话置若罔闻,她还沉浸在之前祭祀事上。“唉!”星漳也跟着忧愁了起来。这事儿,真说起来,也确实让人恼火得很。
  “这是天道给我们招摇山的预警吗?”星悦中年样貌,如今化形不过百来年。
  狌狌一族的族长多跟中年一辈选出,星悦做族长已经有二十载,已经褪去了初始的青涩,行事说话,尽显老道。也因为身份缘故,他尽力地掩盖自己真实情绪,故作镇定睿智。
  终究是星悦说出了众人心中最惊剔忧愁的事情。
  裴晴抬眼看了他一眼,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垂下了头。
  丹栀心中一直想着裴晴咒语一事,心中迫切想询问裴晴咒语中关于灵宝天尊的含义,眼下终究不是时机。
  好似上天给了些预示,心头千头万绪。
  “丹栀,你当时所言何意?”
  丹栀被裴晴出其不意地突然提到,一脸意外,神态颇为迷茫,不自觉地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裴晴,今日祭祀的时候,你念的咒语,可是有灵宝天尊?”
  裴晴对丹栀的话,不明所以,眯了眯眼睛,身体微微后倾,侧着头,有些疑惑。
  丹栀将心中疑惑说出之后,索性耸了耸肩,挑眉,长叹一口气道,“只是我家那位,算是上清一派。”
  裴晴心中有了揣测。
  “灵宝天尊?”
  丹栀点了点头,没有直言,也没有否认,众人心照不宣。
  “招摇山百年祭祀一次,每次祭祀的咒语都是天意传给主祭的。”裴晴解释完,丹栀就看着余下三人。
  “你们应该都是主持过祭祀的!”
  星漳、祝余点头。
  星悦则摆手,“狌狌一族族长多没有主祭资格。”丹栀倒也理解,狌狌族族长类似于管理型人才,主祭需要上通天意,某种层面算是技术性灵感性人才。
  “此前咒语和三清道门可以关系?”丹栀继续问道。
  三人摇头,面露无奈,“我们压根记不住咒语的!”
  祝余解释,“咒语天授,越是预示吉祥的百年的成功祭祀典,主祭忘记咒语越快。”
  “大多三五天便忘了,甚至祭祀情形我们都不甚清楚,我们很多主祭压根甚至记不得主持过细节。我在招摇山也是几千年了,但是我印象中之主祭一次,那次咒语是一年以后忘记的。但是我敢保证,我主持的祭祀肯定不止一次。”
  “是呀,我还零星记得你主持的祭祀有五次了。”星漳眼前似乎划过一点儿山节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色,也不自觉露出笑容。
  “祝余长君,主持的是八次吧!”星悦说道。
  星漳听到星悦的话,不满得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莫不是说他记性不好。
  “我却只记得一次!”说完祝余看了看丹栀,一副你懂了吧的模样。
  听了他们的话,丹栀也知,追溯往昔咒语,没什么用处。
  “话说,你当时说的‘莫要抵抗’是什么意思?”祝余将话题扯了回来。
  “没什么意思,也是一种感觉,类似于……”
  丹栀说着顿了顿,绞尽脑汁地找合适的词语描述,“类似于天命如此不可违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说完终究觉得词不达意,抬眸看了眼众山灵,他们都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行人懂了她话中深意。
  丹栀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总觉得那乌云蔽日的背后好似有股意志在对抗。”丹栀呷了一口茶水,茶还有点余温,味道算不得好,可见泡茶的育沛也是心事重重。
  几个人头脑风暴,最终未得结果。
  “我回去问问我家那位,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
  “麻烦女君了。”
  星漳也喝了口差,他来的早,茶已经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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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晚。
  临走前,丹栀上前抱了抱裴晴,在她耳边说道,“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切都会好的。”
  裴晴的眼睛有些湿润,极力克制的面容之下也是有股子动容,手微微颤抖,回抱了一下丹栀。
  “谢谢。”
  “此生不悔入招摇,我们都在!”
  祝余、星漳看得也是一阵感伤,星漳估摸也是人老了,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星漳拄着迷毂拐杖,带着老骥伏枥的气势离开了芳菲宫。
  丹栀祝余一同离开。二人抬头看了看,挂在招摇山头上的夕阳。今日的太阳总有股子阴沉。
  相视一笑,尽是无奈。
  一路上,气氛融洽,却都不言语。
  太阳落了山,今晚的月亮也没有出现。二人这才发现,好似出了芳菲宫,路便迷失了。
  丹栀素来不喜欢鬼打墙这种感觉,她是植物,天资愚钝,化形修炼速度都不是惊世之才,故而有段时间,常常桎梏一隅。
  故而有些烦闷,却也压制着情绪,尽量不让这种情绪传染给祝余。
  二仙都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罗睺在暗中观察着两个丫头,见她俩终于察觉异样,微微眯眼,邪魅一笑,一个闪身弥散成一团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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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姿妖娆,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人出现在丹栀面前。
  丹栀看着眼前陌生之人,虽然皮囊不是之前的皮囊,但丹栀可以肯定,他就是罗睺!
  “魔祖,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祝余率先开口。
  丹栀见祝余竟然认识罗睺,扬了扬眉,微微有些意料之外,但是转瞬便想通了——大佬的社交圈永远超出你的想象。
  “小祝余,许久不见呀,你还是……还是那么的无趣呢!”
  祝余面不改色,罗睺的话,似乎对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
  丹栀品出了八卦的味道,却也感受出罗睺对祝余影响深远。她看着一脸冷淡的祝余,她周身散发一种透到骨子里的冰冷,祝余和眼前这个魔祖,定是有诸多牵连。
  丹栀挡在了祝余身前,下意识护住了祝余,用模式化的礼貌微笑看着罗睺,“上次琼水一别,魔祖别来无恙呀!”
  同样是“别来无恙”却是两个味道。
  祝余心里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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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摇山风起云涌,山间散着都是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通天顺着感应找到丹栀,山谷间,浓雾浑浊,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尊者,尊者。”一稚嫩清脆的童音在通天耳边响了起来。
  通□□迷毂看去。
  “尊者,你折下我右边第三个树杈,从坎位破开,就能进入这个阵法之中。”
  招摇山对于山民是庇护的,外人在招摇山永远设置不出完美的结界和独立的芥子空间。
  通天折了迷毂的树杈,却没有直接进入混沌之中,而是在外周施法。
  只见迷毂树叉,由一变二,由二变三,由三变万。
  罗睺感觉万剑穿心,身体内好似有无数条树杈肆意横行,蔓蔓生长。
  “事不过三,我罗睺第三次出场,便是大动作之日。”罗睺声音戾气怨念颇深,说罢,一团混沌的迷雾丛生,罗睺消失在了原地。
  丹栀朝空中施了法,甘露从降,混沌消失,浓雾不见,天地间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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