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女主剧本的咸鱼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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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并不在意。
  钱拿着花不完,反正她也不会缺钱花。
  能走人就好。
  杨延宗赌赢了!!!
  经过一系列的心理战,老皇帝阴晴不定考虑了一晚上,最终接受了杨延宗这把暗刀!
  这次幸好有他啊!
  上了车之后,车轮辘辘,终于驰出宫门,撩起车帘眼见那金瓦红墙的宫城渐抛渐远,她这才感觉自己后背又凉又冷,内衫都被冷汗给湿透了。
  皇权倾辄,亲自直面,这压力真比山还大啊!
  苏瓷好怕自己回不去,毕竟一个好医生,哪怕老皇帝自己不用,也没道理便宜六王。
  幸好,幸好杨延宗撑住了!
  苏瓷可从没考虑过留在皇宫的,老皇帝今年都七十多了,印象中他是没活过八十的。
  还是跟着杨大佬保险啊,况且她还有爹妈姐姐一家人呢,这两边阵营的,用膝盖想也知道最后想两边都好好的是很艰难的。
  她当然是要和亲人共同进退的。
  她跪直在矮榻上,给杨延宗包扎一下头上的伤口,这是被杯盏砸出来了,六王耳目灵通也不是傻子,为了实行他们的计划,自然是演了一出戏的。
  苏瓷也参与了,前面差不多,她死活要嫁杨延宗并要把功劳记在他的头上,皇帝暴怒,不过顾忌着苏瓷背后还有六王府,他不能不顾及会被对方趁机宣扬刻薄寡恩伤一愈就杀害救命大夫带来的负面影响,最后留下了苏瓷手上的所有青霉素和医械,杨延宗脊杖四十,两人被撵了出宫。
  这里简单叙述一下,但过程其实挺逼真的,反正做了,老皇帝就不可能留下什么破绽,他心知上阳宫附近会有眼线,他也在诸王府有眼线,都是一样的。
  杨延宗按着额头阖了阖目,目光幽深在忖度前后事,注意到苏瓷的动作,“怎么了?”
  “我内衫有点湿了。”
  马车壁薄,冷风嗖嗖,好冷啊,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杨延宗:“脱了罢。”
  他这话说得自然,两人也已经那啥过了,真的冷,苏瓷想了想,最后还是抵不住仿佛冷得入心的感觉,背过身在榻尾哪里,解开外衫罩着,把内衫和兜兜都脱了。
  杨延宗把外衣脱了也罩在她身上,苏瓷赶紧拢了拢,才低头解。
  悉悉索索,虽然有外衣遮挡,但她总会露出一点雪白的颈项和肩臂的,这马车也算不大,杨延宗坐在榻沿,静静看着她。
  ——其实她可以选择接旨的,老皇帝并没打算怎么样她,一开始对她甚至算得上和颜悦色,她顺势接下圣旨,嫁个宗世子,简简单单,全身而退。
  完全没必要陪他在生死的刀刃上打滚这么一圈。
  可这女孩毫不犹豫就选择和他共同进退了,甚至事前杨延宗都没特地嘱咐过她,她反应是那么的到位,接力棒扔得是那么的精准,连一点都没迟疑就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杨延宗目光幽深。
  盯了苏瓷半晌,一时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触,最后他想,既然是这样,她那点不老实,他就原谅她好了,反正两人很快就会成婚,成婚后,她怎么也该老实下来了。
  苏瓷动作飞快把润润湿湿的内衫和兜衣脱下,灵巧打成一个看不出原来东西的小包裹,扔到一边,拢拢头发衣衫回过身,正巧对上杨延宗那幽深难以捉摸的神色,她好奇:“怎么啦?”
  “没什么,冷吗?”
  苏瓷套上杨延宗外衣,整理一下过长的衣袖,最里头一件现在是夹袄,不贴身有点大,总觉得空荡荡的,但总体来说比刚才好太多了,“有一点点,不过很快回家啦!”
  马车很小,两人挨着坐的,杨延宗反手将她的小手扣在掌心,慢慢拢在掌心暖着,他刚受了四十脊杖,但他除了行动略缓慢些,未见其余妨碍。
  苏瓷下巴尖尖的,小脸冷得有点发青,但眼神还是期待雀跃的,看美男那茬她早忘到天边去了,不过她还有点担心,好不容易出来了,她终于想起担心家里人,吸吸鼻子急忙问:“家里呢,家里怎么样了?”
  杨延宗闻言撩起一点车帘,问了句阿照。
  阿照和阿康轮流驾着小马车在通天大街那边等着,今天也不例外,这才一见到人出来就急忙赶车上去接到,今天是阿照,阿照忙禀:“主子,家中无事,苏家也无事,营中有苏校尉及二公子三公子等驻着,一切如常,就是家里老爷夫人及苏夫人苏姑娘一干人极焦灼担忧。”
  那就好!
  苏瓷就着撩开的帘子望了望,这时皇宫已彻底看不见,附近都是陌生民房,“还有多久才到呀?”
  不过不用阿照回答,算算来时路程以及马车速度,傍晚能到家就不错了。
  阿照也是这么说的。
  杨延宗言简意赅:“加快速度!”
  “是!”
  ……
  马蹄声骤且疾,小车终于申时末返回绥平,返回了西郊的驻军营区。
  下车的时候,雨停了,风吹开乌云,一线有点亮的天光撒了下来。
  苏瓷心里之前的所有情绪好像也一下子被驱散了,脚踏实地,她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
  “阿娘!姐姐!!”
  她扬声大喊,飞快跑了过去。
  除了吃喝睡都在兵营镇着的苏棣杨延信杨延贞等男人不在外,其余家里所有人都一闻讯就涌了出来迎接他们回家,陈氏跑丢了一只鞋,另一只绣花鞋溅得鞋面裙摆一片泥水,和苏燕一前一后跑过来抱着苏瓷,母女喜出望外,陈氏又笑又哭。
  “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苏燕眼眶也有点热,但她说:“娘,别哭了,妹妹回来不好么?”
  “对对,好极了,我不哭我不哭。”陈氏使劲抹下眼睛。
  苏瓷一一抱过母亲姐姐,连苏蓉都点头笑了一下,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她赶紧侧头看杨延宗那边。
  家里人迎接出了快一里地,现在正携手往回走,在门前又见了被亲兵搀扶站在大门外的杨重婴,下了一天多的雨,营区黄泥路泥泞一片,大家掉鞋的掉鞋泥泞的泥泞,连御寒外衣都没穿,正分别先返家稍事整理。
  杨延宗命亲兵赶紧把杨重婴背进去,他耳目灵敏,侧头瞥一眼沓沓往这边疾奔的快马,收回视线,回头看了苏瓷一眼。
  ——和阿照一同在宫门外等待的还有六王府的人,接得杨延宗苏瓷二人后,已有人同时快马先赶回王府禀报了。
  六王马上遣了人过来叫杨延宗。
  杨延宗低声嘱咐母亲两句,让母亲先跟进去照顾好父亲,又简短吩咐阿照几句,旋即披上外衣,快步行至苏瓷身边。
  苏瓷抬眼,回头望望那疾奔而来的六王府快骑,她又掉头询问看向杨延宗。
  人多,杨延宗没说什么。
  虽六王府还有一场重要硬仗要打,但很明显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他脸色阴天转缓。
  他眼神深沉,但很镇定,看起来有足够的自信,这让苏瓷心里一定,刚才漫起的那点点担心就去了,轻快重新溢于言表。
  “你这去六王府?”
  “嗯。”
  杨延宗应了一声,手上飞快理了理套上的外衣,抬眸看苏瓷,伸手拍了拍她冰冰的脸颊:“赶紧回房,等我。”
  回房?
  等你?
  这话几个意思,等你干嘛呢?
  不会回头又要偷溜进她房间吧?别啊大哥,这不行的,已经回家了!!!
  苏瓷眼睛瞬间瞪了溜圆,杨延宗终于勾了勾唇角笑了下,她的反应什么时候都这么活力十足。
  他没再多说,话罢快步接过阿照递过的缰绳,一跃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沓沓骤急的蹄铁踏翻泥泞,苏瓷赶紧跟着望了眼,人家来去如风,就剩一个背影了。
  苏瓷:“……”
  第35章
  缠着亲娘撒娇腻歪了一番,回到自己屋里把自个儿往床上一扔,苏瓷险些舒服得呻吟一声。
  他奶奶的,龙床不如狗窝,自己这张架子床虽然不大不豪华,但还是它舒服啊。
  苏瓷躺着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根,在宫里那段日子简直死了无数脑细胞,回到家里感觉脑仁儿都舒展开来了,她不由感叹,自己还是更适合咸鱼生活啊!
  苏瓷在床上打了个滚,扔掉簪子扒拉几下头发连头皮都全方位放松下来,就是身上空荡荡的,中衣蹭着她有点儿痒疼痒疼的,她忍不住揉了几把。
  她细皮嫩肉的,杨延宗掌心手指净是剑茧,前天虽没剥衣裳,但她那俩尖尖儿却被他磨得红通通的,细白的皮肤也多少留下了些痕迹,还很集中。
  “妹啊,快来洗洗!”
  勤快又疼爱妹妹的苏燕已经叫厨房烧了热水,和婆子一起把桶凳胰子皂角等物搬着屋来,撸起袖子来拉瘫在床上不动的苏瓷。
  姐妹俩嘻嘻哈哈打闹一番,苏燕挽起衣袖给苏瓷搓背,苏瓷不干,她皮肤白,那点子细微痕迹还挺明显的,还是别了。
  不过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后颈也有,衣领头发盖着看不到,但苏燕给擦头发时发现了,她大咧咧,但不蠢,后知后觉,倒回去硬是一扯苏瓷临时罩衫的里衣和大斗篷,然后就看见了。
  她惊喝一声,苏瓷赶紧捂住她嘴巴以免吓到正房的母亲,苏燕脸都青了,还以为苏瓷在宫里被外人欺负了,苏瓷忙道:“没呢,没事,别瞎想,是杨延宗。”
  姐妹俩,原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有些关窍并不适宜往外透,于是她最后就用最简单的方式含糊说了说,侧重点是两人因为特殊情况在一起了,但什么特殊情况却没说,“行了,别提这个了,我那些药和针剪器械啥的,一件儿都没拿得出来呢。”
  呸,什么人啊!
  苏燕隐约有些猜测,心里啐了一口,不过涉及皇帝,她嘴上没敢说,还赶紧开门开窗瞅瞅听了一阵,确定没人赶紧关上回来,对着她妹抓耳挠腮半晌,“……算了,人回来就好,不行,你得赶紧成婚了!”
  她一阵风般开门跑了,赶紧去和陈氏通风报讯,苏瓷被呼了一脸冷风,她趴着门大声说:“姐!我要睡了啊,你们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其实,她倒也不算很困,苏瓷主要惦记着杨延宗走人之前那句话。
  姐妹俩经常一起睡觉的,这久别重逢心有余悸没意外肯定不例外,她就生怕万一杨延宗真过来敲窗,那也挺麻烦的。
  苏燕没回头,人已经一窜到了正房门前了,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你赶紧睡吧!
  苏瓷“哐当”把门关上,想了想,顺手把横栓插上了,确保不让她姐再杀回来。
  姐妹俩动静挺大的,院子就这么大,西厢房听得清清楚楚,白姨娘开窗瞄了眼,正巧看见正房门帘晃了一下,“哐当”也给关上了。
  她撇撇嘴,嘀咕一句老给家里惹麻烦,一对儿惹祸精,甩手也把窗掩上。
  但白姨娘其实挺着急的,期待又担心,都坐不住:“我的儿啊,现在大公子回来了,可是你,你先前说的,……”
  这大公子会给做主的话,真的吗?可这大公子这一阵风的回来,又走了,会不会没着落啊?
  “不会的,姨娘别急。”
  苏蓉缓声安抚母亲,她端坐炕上,看起来很沉得住气,但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也不确定自己那报讯起了多少作用,到了最后揭盅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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