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乔入幽,弃光堕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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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你来了?”顾宛菲故作一副惊讶和意外的表情,起身就过来帮着把沉兹蔓购物的食材,提进厨房里去。
  “路上碰见姐姐,就捎了一程,也是好久没来姐姐家里做客了,我这个当弟弟的,早就想姐姐了。”沉珒笑然,温和如煦风在看沉兹蔓。
  顾宛菲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可见沉珒一点也不避讳,哪怕是亲姐弟的关系!
  顾宛菲把食材往冰箱里整齐摆放,余光瞧见沉珒和沉兹蔓一前一后上了楼去。
  沉珒在提行李,而沉兹蔓手上拿着一个小香包,模样很温婉贤淑,俨然把沉珒当做一个苦力工。
  顾宛菲合上冰箱,把这三天没使用过的厨房给清理干净,一丝一角落都不放过。
  她清洗了一些水果,端着果盆往客厅去,坐上沙发,开了电视找些有搞笑环节的娱乐综艺看看。
  晚餐很丰盛,沉兹蔓煮了一桌子的拿手好菜,有辣子鸡翅,话梅排骨,柠檬手撕鸡,奶香蛤蜊口蘑汤,香煎脆皮豆腐,辣炒小牛肉,粉蒸肉……
  满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顾宛菲愣是被无语住了,又没有做她爱吃的锅包肉。
  顾长泊胃口都是蛮好的,在吃的方面,他一到也不挑剔。
  只有顾宛菲就单夹了豆腐和牛肉吃,还得礼貌地先让沉珒夹菜。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每回沉珒来家里,沉兹蔓都会变着花样做不同的菜,虽然没有重样的,依旧很难排除专门给沉珒做他爱吃的单品的嫌疑。
  饭后,顾长泊收拾碗筷进厨房,放在大理石的台面上,给顾宛菲在水池里洗碗。
  “穿上围裙吧,不然衣服会弄湿。”顾长泊去取来围裙。
  顾宛菲不太想的,但顾长泊已经往她头上套入挂脖子上,很快就把围裙给她系好。
  “我出去了。”顾长泊说道。
  “嗯。”顾宛菲应了一声,抬头就看到客厅里,沉珒和沉兹蔓在沙发上坐着,两人之间没有距离,靠着很近,在面带笑容地说着话题。
  顾宛菲洗好碗,就上楼回房间,连招呼也没有和沉兹蔓说一声。
  他们两人这情况,她才不想自讨没趣地打扰。
  书桌上的试卷,顾宛菲写了几题,就没有心情写,摆烂般拿起手机去看消息。
  “姐,你看!绝对让你意想不到!”
  这是周誉发来的信息。
  顾宛菲点进去就看到了那闪图,校外的那公交车站,是秦悦亦和陈忱在接吻。
  图中,秦悦亦坐在等候长椅上,仰着头,而陈忱站在她面前,弯下腰,亲她。
  顾宛菲轻声一呵。
  她纯美的五官在台灯下照着,却顿然有股阴冷的狠劲儿,像夜里伏沙而行的毒蝎子,高昂着有毒的尾巴,一但发现威胁即刻防御般弹出,一招致命。
  “我也从没想过,他们俩居然会在一起了,看来我还是太看好秦悦亦和乔淞,没想过竟然是这种情况!”周誉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难以置信,简直颠覆他的预料。
  “你亲自拍的?”顾宛菲其实也不太相信,问了一下。
  “对,我出校门比较早,没想到会看到他们,又怕没有人会相信,就给偷偷拍下来了。当时,周围没人,就被我一个人看着了。”周誉编辑好文字就发出。
  “而且,我感觉很准的,秦悦亦一定很早以前就和陈忱关系匪浅了。”周誉很快又发来这条消息。
  顾宛菲一键删除掉打好的文字,重新再编辑发出。
  “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也没看见,还有不准把照片外传第三人,现在就彻底删掉照片。”
  “明白了,姐。”周誉听话地照做了。
  顾宛菲点进了秦悦亦的朋友圈,将她最近的动态看了,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再点进了班级群,找着了陈忱,点进头像,出现的界面上,仍未加他为好友,在申请添加这里目光停留了好一会儿。
  最后,顾宛菲没有申请添加陈忱为好友。
  她趴在桌子上,脑子一时间有点乱,没有记错,陈忱是这个学期才回学校复学。
  在高二陈忱休学了一年。
  现在是高三上学期,开学到目前只有十多天,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陈忱和秦悦亦在一起了?
  或许,高一的时候,秦悦亦就和陈忱关系不一般了吧。
  不管谁早一步,谁晚一步,陈忱都选择了秦悦亦。
  没有选择她。
  顾宛菲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秦悦亦。
  所以,秦悦亦身边传闻的男朋友乔淞,还有和她暧昧不明的那个男生,都只是幌子。
  这么一想,突然间,好多事都能想得通了。
  秦悦亦其实也不简单。
  顾宛菲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懂秦悦亦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到底是想要干嘛?
  又不想为这种事情费心,顾宛菲拿起笔,把作业给补完。
  这期间,手机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响了几次,她看到是付瑧发来的,也就没有去特意回。
  “你还好吗?”
  顾宛菲写完了作业,就去洗澡,回到床上要躺下了,才开始去看付瑧发的内容。
  因为没见她回复,付瑧多是发了一些关心的暖心话,可惜了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或许,就是因为得不到,顾宛菲才会这么惦记。
  怎么就喜欢了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
  顾宛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渝门汀街的一家咖啡厅,ins风格偏潮流,天顶的吊灯是错落有致的满天星,又似流沙点点的星河。
  绿植有绿萝,仙人球,小多肉群组合,花卉多是清新香味的茉莉花。
  顾宛菲坐在复式楼的二层,相对独立的一个小包间里,对面坐着的男人是沉珒。
  昨天是生病了,下午请了假,今天顾宛菲没去学校,又多请了一天的假。
  “舅舅,我有事要拜托你帮我,对舅舅来说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顾宛菲执着小银勺子,搅拌着刚加入一小杯牛奶的黑咖啡,香浓的味道扑鼻而来。
  “说吧。”沉珒没有拒绝帮,也没有说一定会帮。
  仍是想听听顾宛菲要他帮什么忙。
  “裁员。”顾宛菲将小银质勺子搁底托上,端起咖啡,小口抿了,“那人不过是舅舅公司里的老顽固,早该换年轻活力的人,也不失一种及时止损。”
  顾宛菲并不是一窍不懂商业的明争暗斗,她从小在精明干练的父亲身边长大,早就耳濡目染了父亲那一派深谋远虑的作风,说得简单点就是奸诈,商人本质上无非就是无奸不商,太正直的商人不叫商人叫破产的社会贡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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