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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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组上台,直接摘走了呼声最高的《savage》,紧接着乔稚欢组的代表小尖牙上台。
  众人紧张兮兮,看他在《关于喜欢你》、《limbo》中转来转去,卢温雅对他们组印象不错,还在建议《limbo》编曲独特,出来效果应该不错。
  小尖牙都走到《limbo》跟前,忽然一个转身,抬手触亮了最末端的盲盒。
  只见一道光亮从那颗星星顶端发出,烟花般在天顶绽开,又沿着摄影棚边沿坠落,系统音响彻天地:blindbox!
  学员立即炸开了锅:盲盒!!
  真选盲盒!!好勇!
  除了欢欢他们,也没人敢碰盲盒吧!
  这盲盒究竟怎么摇,我好好奇!
  舞台中央升起平台,正中央放着那只纯黑色正方体选曲盲盒。
  卢温雅相当惊喜,夸了好大一通他们敢挑战,有魄力,之后邀请小尖牙上前,完成选曲仪式,它会询问你数个问题,之后根据你的回答推荐最适合你的曲目。
  这个不错诶!
  比盲抽好多了!
  这很有可能选到自己喜欢的歌啊!
  啊,早知道我也选盲盒了!
  学员满心羡慕。
  小尖牙挽起袖子,干劲满满:来吧!他的手触到盲盒上的一刹那,盲盒六面亮起,问出第一个问题:问题一:3秒内说出你现在最担心的问题。
  小尖牙脱口而出:星盗舰船即将降临,我们应当如何保卫母星!
  众学员:??
  乔稚欢:
  魏灵诉:你觉得,我们是不是选错了答题人
  乔稚欢:主要是没想到盲盒还会问问题
  问题二:3秒内唱出你脑海中的第一首歌。
  小尖牙大义凛然,唱出了来这里后最喜欢的一首歌:红旗飘飘!军号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乔稚欢组全员捂脸。
  十几个问题全部回答完毕,小尖牙最后一次按下盲盒,它正式摇出了最贴合小尖牙的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盲盒刚唱两句,卢温雅微笑着按停盲盒,她怕有人现场心梗。
  众学员愣了一秒:这什么歌?
  好像有点带感,但是不是有点庄严?
  这能改编成什么样?
  台下,魏灵诉和奸商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这,你能改编么?
  奸商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能吧就是难度从登月变成了冲出银河系。
  乔稚欢倒是一点不丧气:这首歌以前鼓舞了那么多人,是首很棒的歌曲。只要找到我们和它的共鸣点,一定能做出很惊艳的改编的。
  越不可能成功的挑战,完成的时候才越有成就感!
  说完,他的肩也被人安抚性地拍了拍。
  叶辞柯轻叹道:你的确是个好队长。这时候也能找到振奋人心的点。
  这时候,小尖牙捧着盲盒冲下台,两眼发光:听!兄弟们!我抽到了好棒的歌!!
  全员:
  奸商:求你了,闭嘴吧!
  *
  选歌录制完毕,其余团队开始上声乐课、舞蹈课,录制基地里朗朗歌声、打节奏声好不热闹。
  但乔稚欢队所在的练习室却安静无比。
  练习室内用三张桌子拼成一横条,十个学员相对而坐,所有人面前一台电脑,手眼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电竞俱乐部。
  其实,这是队长乔稚欢想出的第一步对策。
  他们和别的队伍一样只有一周的时间,这一周里需要编曲、编舞、练舞学歌,还要安排空档拍mv,肉眼可见的时间紧。
  所以,趁着首日还比较空闲,乔稚欢让所有人上网搜集各个版本的《国际歌》以及可编曲素材,发给奸商参考、开拓视野。
  我这里有个民乐版的!
  我找到了个重摇版!
  我这里有个电音混编!
  队员团结高效,短短两小时,居然从网上找出快一百个版本的《国际歌》。
  之后,压力就走到了奸商那边。
  他戴着监听耳机,电脑开着混音器,大量听各个版本的改编,面前摊着的五线谱已经有十几张。
  一开始,大家全都默默陪着奸商。
  连晚饭都是派人去食堂统一打来,围着一起吃,还说要陪奸商一起通宵。
  但奸商的状态却越来越不对,只顾着写写画画,面前的饭都放凉了,仍然戴着耳机找灵感。
  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奸商不说吃饭,连水都没喝。但没人敢打断他。
  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手里的笔飞速移动,忽然卡壳,原来那笔都被他写没墨了。
  笔。他哑声说,头都没抬。
  魏灵诉立即从前襟口袋抽出一支笔,无比熟练地递给他。
  他递过去的是一支用旧了的素色记谱笔,边缘都磨得有些发白,一点也不像事事精致的魏灵诉用的笔。
  奸商接得无比自然,唰一声翻开了新一面的总谱,飞速落笔。
  我看大家还是先回去吧。乔稚欢对剩下的人说,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在这里盯着也不是事,九个人全盯着奸商一个,他压力也很大。还不如早点回去,养精蓄锐。
  剩下的学员这才散去。
  欢,你也先回去吧。魏灵诉说,这里有我就行。
  我留下。乔稚欢的口吻不容置疑,哪有让队员辛苦劳作,自己却跑去呼呼大睡的。再说,我心里惦记着,也睡不着。
  他留下,魏灵诉留下,叶辞柯也打算留下。
  十一点的时候,叶辞柯借来了寝具,和乔稚欢一起铺好了四个地铺。
  铺好之后,乔稚欢趴在其中一套床铺上,和叶辞柯一人一个耳机,把今天大家找到的《国际歌》从头开始再轮听一遍。
  刚听到第五首,奸商那边忽然长叹一声,朝后倒在椅子上:乱。
  乔稚欢走近他:怎么?
  奸商揉着眼睛:我做了好几个版本。民乐的,摇滚,synth pop感觉越做越乱。
  他把已经做成的五个小样片段放给乔稚欢听。
  有的流俗,有的不太契合,总之是各有各的怪异。
  奸商很有些沮丧:我是不是高估自己了。感觉这首歌的改编难度真的很大。
  魏灵诉站在他身后,默默抚上他的右肩,以示安慰。
  乔稚欢单手托着头戴式监听,认真把几个demo听完。
  这五首歌给他的第一感觉是:奸商在依着公式和模板编曲,就像写八股文一样,所以改编的部分毫无惊喜,甚至还不如他们在网上找的那些完成度高。
  但这么短的时间,奸商能立即做出五首小样,能力又的确可圈可点。尤其民乐那首,做成了多乐器配合的版本,还有手写总谱,其实是相当厉害的。
  这首曲子虽然改编难度大,但要是改的好会相当鼓舞人心。奸商这五首明显是没有明晰的改编方向或者灵感爆发点,所以才给人感觉很乱。
  先停一停吧。乔稚欢放下监听耳机,把你关起来搞这么久,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奸商叹气道:今天不做出来就少了一天,会吃你们之后的编舞、练习时间。
  别那么想。乔稚欢劝他,之后怎么样还有我们,你的队友。你现在只需要做好自己那一份就好。再说了,世上就没有能一蹴而就的事情,很多事本来就是曲折前进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奸商抬头,额外看了他一眼。
  这样吧。乔稚欢拍两下手,让所有人都看向他,既然在这里憋着也想不出来,要不我们干脆一起疯一把?
  他扫视一周:今晚,咱们越狱吧!
  *
  一过十二点,出于安全考虑,录制基地会落锁封闭,不允许学员外出。
  这次,乔稚欢打算一次带坏奸商、魏灵诉和叶辞柯三个人。
  他避开选管,带着三人进入安全通道,到地下一层后转消防通道,在通往外面的最后一道大门前,乔稚欢抽出一根铁签,熟练地拨弄有些坏了的门锁。他记得,小说上说,这锁舌不灵,轻拨就能弹回去。
  奸商看得大为咋舌:你怎么能比我都坏呢?你这都哪儿学的?!
  只听门锁咔哒一声,消防门吱呀一声旋开,猛烈的海风立即灌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四重奏》
  [2]文中歌词为引用,非原创
  第三十四章 灯塔
  乔稚欢的目标很明确:海岛灯塔。
  他在沙滩上远远看过好几次,小说里也提过,说坐在灯塔上能看到全海岛最美的景色,上岛之后,乔稚欢一直想摸上去看看,无奈选管盯得严,他一直没得逞。
  这回总算有机会一探究竟!
  海岛一端用黑礁石垒出防波堤,防波堤末端伫立着一座雪白的灯塔。
  结果,四个人站在防波堤前,嗖嗖地吹着冷风,就是过不去。
  原来这堤年头太久,防波堤中间塌陷小半,夏季海平面又略高些,凹陷的部分全被海水淹没,只露出堤坝末端的灯塔。
  没想到临门一脚了,居然在这里功亏一篑。
  乔稚欢有点小失落:算了,咱们回去吧。
  奸商倒说来都来了,他还挺想去看看。
  他把随身带着的电脑包递给魏灵诉,弯下腰卷起裤腿,脱掉鞋袜,下水试探一番:还行,海水淹着的时候不多,下面没有青苔,不会滑倒,就是水有些凉。我过去看看。
  魏灵诉接了一句:等等,我也去。
  说完,他走至奸商身后,两手自然攀上奸商的肩膀,奸商没说话,轻轻一抄,直接将魏灵诉整个背起来朝前走。
  乔稚欢站在原地,被他俩惊地说不出话。
  在此之前,不说亲密点的肢体接触,他连魏灵诉主动拍别人肩膀都没见过。
  怎么忽然?
  而且奸商的动作也太自然了,甚至让人怀疑,他之前背过魏灵诉很多次。
  似乎察觉到背后的异样,奸商停下步子,特意回头解释:他不喜欢身上被打湿。你们不想过来,在原地等我们就行。
  乔稚欢还没缓过来,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奸商和魏灵诉越走越远,在原地干等也不是事,还不如一起上去看看。
  乔稚欢决定之后,也开始卷自己的裤脚。
  叶辞柯见状,主动伸手:我可以背你。
  不不不,大可不必。乔稚欢边卷边说,我没诉诉那么金贵,自己淌过去就行。
  叶辞柯唇角下抑,悬在空中的手讪讪地收了回去。
  这段路不长,淌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灯塔最顶端是三四人高的全透明灯具,正闪着冷白的明光,灯具下是一圈观景台。
  灯塔底部大门没锁,一行四人沿着旋转楼梯上了灯塔顶层。
  最后的铁制门一旋开,美景裹着猛烈的海风迎面袭来。
  海阔天高,满月中悬。
  一道道莹蓝色的碎浪打在浅滩上,像上帝用磷彩笔描下海岸线。
  磷火般的蓝光一直蔓延至沙滩、礁石上,像极了极光洒落在浅滩上。
  难怪小说中数次描写它的美,还称之为上帝的蓝眼泪。
  乔稚欢上前一步,扶着观景台的栏杆:好漂亮!来的太值了!
  他转而问:可为什么这里的海浪是莹蓝色的?
  魏灵诉猜测:可能是水母或者是发光的鱼?或者是类似于赤潮一样的东西?你说呢?
  他回头看奸商,奸商笑着说:我哪会注意这些东西,要问也是问叶老师。
  叶辞柯神色淡淡:海萤。这种生物体内有发光腺,受到海浪拍打后会产生光亮。
  正说着,他忽然注意到乔稚欢正抬眼望着他,眼神发亮,有些羞赧地移开目光。
  乔稚欢笑着说:叶老师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没什么。叶辞柯说,以前住在海边,都是听渔民说的。
  以前我的家也在面海的半山腰上,出门就是海崖。乔稚欢的目光望向大海,但我从来没下去玩过,甚至没有仔细看过海。
  在场的人其实都对乔稚欢的过去很感兴趣,不过他很少主动谈起自己的事,大家又都是有分寸感的人,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
  现在他主动提起,所有人都静下来,等他的后文。
  小时候,是被关在练功房刻苦练习,那时候我连吃饭都是跑着去的,根本没时间溜出去,看看海什么的。
  后来再长大点,我开始走职业,有了自己的经理。经理把我的日程安排的满满当当,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各处巡演,连家都回不了。偶尔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精疲力尽,只想好好休息。等我睡一觉醒来,又要出门开始工作,连看一眼海的时间都没有。
  再后来乔稚欢顿了顿,忽然抬起头,像是望着无垠的星空,但叶辞柯却察觉,他的目光澜动,像是想到了什么触及很深的事情。
  乔稚欢笑了笑,继续说:再后来,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继续跳舞,终于有了大片大片待在家里的时间,但我没了经理,也没有亲人,更没有来探望我,但我连家门都出不了,更没有一起去看海的人。那时候我才明白,从前,我没命工作,算是有名有利,也赚了很多很多钱,看似拥有一切,但其实我一无所有。
  魏灵诉抚慰般拍了拍乔稚欢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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