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突发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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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坟回来后,夏月初在灶间忙着做饭,秦铮跟在她身后打下手。
  他最近越来越觉得夏月初是个挺了不起的人,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却很是明理知事。
  当然,最难得的还是一手好厨艺。
  秦铮之前吃了一顿吴氏做的饭菜,当时觉得香得不得了,但再吃了夏月初的手艺之后,他才发现,这可真真切切地诠释了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且,这几日他发现夏月初熬药的时候,总是顺带着熬些并不是给薛壮吃的东西,不免想到这说不定就是她要给自己找的营生,越发跟在夏月初的身后打转了。
  “你快别在我这儿碍手碍脚的。”夏月初一个回身差点儿撞在秦铮身上,把药碗塞进他手里道,“给你大哥把药端进去。”
  秦铮乐呵呵地端着碗进屋,屋里很快就传出他惊慌的声音:“大哥,你咋了?”
  “咋了?”夏月初进屋问。
  “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一下子发起烧来!”秦铮有些着急地说,“嫂子,你快来看看,咋叫都叫不应了。”
  夏月初伸手试了试薛壮的额头,果然是滚热。
  “肯定是在山上待时间长了受寒了。”夏月初叹气,“这才刚好了几天,就不该让他自己在坟前再待那么长时间。”
  “嫂子,这咋办啊?”秦铮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会儿也没了主心骨,眼巴巴地看着夏月初。
  “我看着他,你赶紧套车进城去请大夫。”夏月初说话间已经从外头端了盆凉水过来,拧了帕子敷在薛壮的额头。
  秦铮急匆匆地往外跑,夏月初又拿了几个饽饽追出去,让他带着路上吃。
  夏月初守着薛壮,自己随便吃了口午饭,想着他醒了之后怕是该喝些粥比较好,又去外间抓了两把米把粥熬上。
  凉水帕子对薛壮的热度根本是杯水车薪,放上没多久就变得温热。
  夏月初不住地换着帕子,但总觉得薛壮的热度似乎在不断升高。
  原本脸颊只是微微发热,这会儿摸着都已经烫得能煮鸡蛋了。
  夏月初有点儿坐不住了,这么下去人要烧坏了的。
  她去兑了些温水,解开薛壮的衣襟,给他擦拭了前胸后背,腋下和脖子周围。
  隔一会儿擦一次,这样连擦了四五次,热度总算稍稍退下来了点儿。
  薛壮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夏月初凑近去听,只听他喃喃道:“……对不住……月初……”
  “唉……”夏月初给他擦身的手一顿,轻叹了一声。
  好在没过多久,秦铮就将唐大夫请回来了,薛良平也跟着过来。
  唐大夫看着烧得浑身通红的薛壮,平时总挂着笑的脸上也没了笑意。
  他诊脉后叹气道:“上次的风寒好不容易调养好了,如今倒好,倒比上次还厉害了。”
  “那可怎么办啊?”薛良平担心地问。
  “抓些药吃,先把热度退下去,其他的得慢慢调养了。”唐大夫写好药方交给秦铮,又道,“看他这情形,倒像是有什么心事突然搁下了,这一放松就引来风寒入体,看着凶险但只要好生将养,好起来的也快。”
  心事?
  夏月初当即想起之前薛壮对着许氏墓碑流泪的模样。
  “心事去了是好事儿,病了就好生吃药养着。”薛良平摸出钱交了诊金,“多谢唐大夫了,又麻烦您大老远跑一趟。”
  夏月初低声叮嘱秦铮:“好生把唐大夫送回去,抓完药,顺便看看谁家卖山药买点儿回来。”
  “对对,给他熬点山药粥喝。”唐大夫闻言连连点头,扭头对薛良平道,“大壮媳妇是个不错的,又懂事又知道心疼人。”
  薛良平闻言也连连点头,这话没错,他自个儿也是这么觉着的。
  周氏趴在自家屋里的窗户边,专心致志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薛勇在炕上翘着二郎腿躺着,见状忍不住道:“有啥可听的!”
  周氏白了他一眼,继续侧耳倾听。
  直到外面传来牛车出门的声音,她这才回到炕上,用脚尖踹踹薛勇,低声道:“你说咋就那么巧,刚上坟回来人就病得不省人事了?”
  “大夫咋说的?”薛勇迷迷糊糊地问。
  “大夫说是风寒,我怎么觉得……”周氏的话说了半截就吞回去了,犹犹豫豫不敢说的模样。
  “你这人,说话咋竟说一半呢!”薛勇抓住周氏的脚挠了两把,“赶紧说!”
  “哎呀你别挠我,我说,我说!”周氏最是怕痒,连连讨饶,然后凑近薛勇,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说,他该不会是从山上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了吧?”
  薛勇听得浑身一哆嗦,猛地往后闪了一下,有些怀疑地看着周氏道;“你别瞎说这些,怪吓人的!”
  “你看,我就说不说,你非让我说。”周氏鼓鼓腮帮子,嗔怪地说,“我说了你又害怕!”
  薛勇赶紧道:“谁害怕了,我堂堂七尺男儿,阳气这么壮,我能怕那些东西么!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如今怀着身孕,最是金贵的时候,可不能有半点儿闪失。”
  周氏听了这话先是心里美滋滋的,而后又忍不住担忧。
  “要真是带了什么脏东西回来,该不会对咱儿子不好吧?”
  薛勇一听这话顿时紧张起来,这会儿也不瞌睡了,一骨碌爬起来。
  “那咋办!”
  周氏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给他出主意道:“要不你去问问娘,娘经过的事儿比咱们多,肯定比咱们有法子!”
  “那肯定的,我这就去问问。”薛勇趿拉着鞋就往东屋去。
  周氏在后头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可别说是我让问的!”
  “放心吧,当我傻呢!”
  盛氏最近本就心里不安,身子也是病病歪歪的,听了儿子的话,也免不了瞎寻思起来。
  西厢房里,因为薛壮的热度一直退不下去,秦铮和夏月初一夜都没睡好。
  天蒙蒙亮的时候,夏月初坐在炕沿儿上,背靠着炕琴迷迷糊糊地眯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鼓声,还有些听不太清楚的嘈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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